第一百八十七章 现场推演
这个电话是夏国总理谭道德亲自打来的。 岳东楼只有恭恭敬敬地听着，谭总理没有半句多余的话，直接让他即刻把专案组撤了，金库劫案移交给当地警方处理，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就把电话挂掉了。 谭总理的口气虽然平淡，但是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岳东楼只是一个副部长而已，平时想见总理一面也难，现在哪敢多说什么，放下电话，交待刑侦人员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就带着韩志忠和王梁走出了会议厅。 临走前，他脸色阴沉地看了卫九州一眼，虽然迫于总理的压力，他不得不走，但还是相当的不服气，心想一个震惊全国的大劫案哪有那么容易破，小子，现在我让你得意，日后若是案子破不了，只怕连谭总理的面子也被你丢光！ 那两队肃立在两旁的特警也跟着退了出去，整个会议厅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卫九州一个人，他走到桌子前坐下，把劫案当晚所有安保人员和武警的询问笔录拿起来翻看。 不过他也知道这些笔录毫无意义，因为押运公司的保安和武警都是临时接到任务的，事前，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将要押运的钱是哪个银行的，准确的出发时间和具体路线他们也不了解，所以他们当中就是有人想要内外勾结、通风报信也没有这个条件。 不过，这么大的一件劫案，若没有内部人员提前透露消息，劫匪是不可能成功的，知道准确出发时间和具体路线的就只有中行的行长、第一副行长和两个主任，还有央行清点小组的正副组长，总共六个人，内鬼肯定就在这六个人当中。 一阵脚步声响起，肖向南和林正华带着一大群官员走了会议厅，他们看到连警察部的副部长和西南州府警厅的厅长都被卫九州赶走了，主动权又回到了地方市府手里，人人都显得相当激动。 卫九州放下手里的那叠询问笔录，让他们坐下，大家在一起开了一个简短的案情分析会。 会议期间，张军走进会议厅，走到了卫九州身边，低声禀告：“卫少，我们已经把中行的行长周晓平、副行长宋元明、营业部主任欧阳文、办公室主任杨耀辉和清点小组的组长乔子安、副组长陈迪全部控制起来了，不过陈迪和乔子安自恃是央行总部来的人，对我们并不怎么配合，还动手推搡我们的警员，骂了很多难听的话。” “在我们的地盘，由不得他们猖狂。” 卫九州眼皮也不抬，语气平淡地吩咐：“让人把他们全部带回警局，分开关押，不要对他们有任何优待，就像你们平时对待犯罪嫌疑人一样，不给他们喝水，用强光灯长期照射，用点非常手段，尽快把他们所知道的东西全部掏出来。” “好的，我马上安排人手去做。” 张军想到这几个平时高高在上、连看也懒得看自己一眼的财神爷就要在审讯室里被自己狠狠折磨，不禁兴奋了起来，眼神里也多了几分狂热之色。 看到张军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肖向南却觉得有点担心，毕竟这些人都是银行系统的高管，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 林正华看穿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手臂，沉声道：“肖议员，现在是非常时期，你我都被迫到了悬崖边缘，不动用一点非常手段，只怕案子没那么容易破。” 肖向南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不好说什么，忧虑重重地暗叹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张局长，你等一下。” 看到张军转身走向门口，卫九州叫住了他，又吩咐道：“你把银行系统那几个高管的事安排好，再把案发当晚负责押运的所有保安和武警带到广场，我们进行一次现场推演。” “好的，我马上安排。”张军回过身，应了一声后，匆匆走出了会议厅。 卫九州、肖向南和林正华带着一大群官员和刑侦工作人员来到广场上时，刘朝东和曾少龙按照张军的吩咐，把那晚负责押运的十三名武警和十三个保安全部带到了广场上等候。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快步跑了过来，向卫九州和众官员敬了一礼，道：“南关市警察局武警支队第三分队队长冯永胜前来报到，所有人员已经集合完毕，请指示。” 他的腰身虽然挺得很直，声音也很嘹亮，但眉宇间的沮丧和颓废之色十分明显，显然是因为这一次的劫案，他连半个劫匪的影子都没见到，就被人用麻醉枪干翻了，对他来说，绝对是平生的奇耻大辱，也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卫九州点点头：“冯队长，让你的人和保安马上散开，按照那晚所站的位置迅速站好。” 冯永胜又敬了一礼，以标准的步伐转身，跑回去吆喝那十三个武警和十三个保安各就各位。 那晚押运美金的一共有三辆车，两辆经过改装的防弹商务车和一辆运钞车，全部停在大门左侧的贵宾入口外面。 从贵宾入口到地下金库的距离大约是五百米，每隔四十米左右就站了一个武警或保安，从入口到金库的通道上就用了十三个人站岗，再加上四个机动人员，除了这十四人，也就是说，留在外面警戒的只有九人。 卫九州一看，就知道他们这种警力的分布非常不妥，有太多的安全漏洞是显而易见的，九个人就这样站在三辆车的四周，远处一个暗哨也没有，广场上地势开阔，旁边就是街道，一旦发生了紧急状况，他们就会成为靶子，连还手之力也没有。 因此他对冯永胜这个安保负责人是一点情面也不留，抬手指了指广场东边的绿化带和广场斜对面的一个百货商场，道：“在这两个地方各埋伏一个狙击手，互为犄角，不用十秒钟，就能将你们这九个人干掉，然后派出几个枪法好手从正门进入，那里有两扇门可以进入贵宾通道，配合从贵宾入口进入的枪手，不用两分钟就能突破你的全部防线，进入金库。” 冯永胜听得满脸通红，同时也深感羞愧，但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得一点也没错，事后他清醒过来后，也推测过无数次，那帮劫匪应该就是这样干的。 卫九州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若你预先在广场东边的绿化带里埋一个暗哨、广场的入口外面安排一个或两个观察员，再把一个狙击手放在大厅正门上面的第三层，那我估计这帮劫匪没那么容易得手。” 听了他这一番话，冯永胜心服口服，连连点头，这才知道自己当了几年兵，原来半点实战经验也没有，平时那种公式化的训练和演习，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幼稚得可笑，根本不足以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卫九州不再搭理他，挥了挥手，让他走开，一个人站在广场上低头沉思，众人都不敢过来打扰。 刘朝东和曾少龙各带了两个人，分别到东边的绿化带和对面百货商场的楼顶查看，若如卫九州所说，那帮劫匪在这两处地方埋伏了狙击手，应该能够找到他们待过的痕迹。 但他们很快就失望而归，卫九州却是在意料之中，这帮劫匪行事周密，神出鬼没的，怎么可能在现场留下线索？ 他看了一眼神色沮丧的刘朝东和曾少龙，走到林正华和肖向南身边，缓缓道：“我认真想过了，在桂南，能够有能力策划并且实施这一次洗劫金库行动的，除了卧虎帮外，就只有繁星会了！” 繁星会？ 肖向南和林正华相互对视了一眼，心头均泛起了一种无力的感觉，卧虎帮的风波仍未平息，现在又突然跳出来一个繁星会，这个小小的桂南市，到底隐藏着多少居心叵测的阴谋家和邪恶分子？ 自从白英杰和冯学军死后，繁星会的人似乎已经销声匿迹，但一个号称夏国甚至全球最大的神秘帮会，卫九州相信它绝不会那么轻易就被卧虎帮打败，它肯定是藏匿在暗处，积蓄力量，伺机而动，等到自己和卧虎帮斗得两败俱伤之际，突然发起一击，为其帮会谋取最大的利益。 比如，这一次的金库大劫案，很有可能就是这个繁星会精心谋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