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彩色天空
或许张楠的世界从此多了色彩，希望不再是黑白色。 从父母离异后，张楠虽然该学习学习，该思考思考；和同学一样的交流，和邻居朋友来家一起玩耍；也会像平常一样看看别人打牌；也会和几个同学周末重返学校，骑车远行找片树叶哗哗响的地方，看风往南吹。但心里的裂痕在寂静的夜晚总是像恶魔一样侵蚀着自己。上初中的周末，也是最难熬的时候，屋子里静得让人害怕，钟表的秒针让人听得心慌，张楠出了房门，来到月台，哪怕看看风吹树叶，看看麻雀觅食，看看燕子在屋檐下筑巢，只要能转移注意力的，张楠都愿意做。可有时，邻居家传来的声音让张楠恨不得躲到屋里，关上门窗。“小敏，该吃饭了。”“妈，等我写完作业”，多少次这种声音传到张楠的耳畔，字字戳痛张楠的心脏。曾经张楠也有这样的对话，曾经自己喊过的“妈，”曾经mama在家里喊在邻居家的张楠回家吃饭，曾经真的是曾经了，曾经不会再回来，不会再回到张楠的记忆里，如果有那就是在梦里，如果是在梦里，梦醒后却总是泪湿了枕头。连邻居家小敏被父母训，小敏父母吵架对张楠来说都是一种奢侈，张楠多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再训自己一次。张楠只有打开卡式录音机来阻挡那简单而又可怕的声音，来阻挡自己内心的恐惧。父母离异后，那时的张楠不敢去找以前的朋友，同学玩，因为自己的父母离婚了，是一个不完整的家。而那时这样的家庭在当时的农村老家是被人看不起的，张楠宁愿躲在家里，听着刺耳的声音看着刺眼的这个曾经熟悉而现在又陌生的家，感受着这个“家”带来的孤独与折磨。黑白色的家，陌生的家；没有了家的幸福，没有了家的温馨；无法挽回，曾经的温馨。 也许别人无法想象离异的家庭给孩子带来的伤痛，尤其对张楠这样的孩子。张楠是懂事的，从小邻居们都这么说。更多的时候张楠是把这些痛隐藏在自己心底，即使父亲有时候会在生张楠的气把这个家的破败抱怨一堆，张楠却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除了那次跟母亲吵架。其实张楠也想过让父亲母亲复合，但也只是想想，在心里想想，但张楠没说，直到现在都没说出来。母亲是由于父亲的这个大家族而离婚的，母亲回来又是何苦呢，继续在这个家里忍受着这个家族的欺负吗？不行，张楠这样告诉自己，绝对不行。作为家里渐渐成人的男人，张楠不能这么做。 那次和母亲吵架后，母亲告诉了张楠为什么要离开他。父亲和母亲的结婚本来就是封建形式的婚姻，没有感情。而父亲这个家族的所谓的兄妹和长辈却经常无理由的迫害张楠一家。张楠刚会爬的时候，那是农忙时节，没人照顾张楠，张楠的父母不得不趁着张楠睡着的时候把张楠自己放到炕上，然后用枕头被子挡在炕沿上，怕张楠爬出来摔倒地上。父母想把张楠交给张楠所谓的奶奶爷爷，叔叔伯伯，让他们帮忙看半天，他们却找各种理由推脱，那个所谓的奶奶爷爷也竟然房门紧闭。那时候的张楠不会哭，至少从地理回来的母亲看到看到睡着了张楠是没有哭的，只是走的时候盖好的被单现在没有盖在张楠的肚子上；只是抱起来的张楠后脑勺的头发是湿的。jiejie上了幼儿园，3岁大的张楠，父母还是不放心把张楠放到家里，没人管就自己带着去地里，困了就睡在地头，父母不是不抱着张楠，只是地里的活得赶紧干。张楠这个时候算是幸福的，至少是哭的时候，有人会过来抱抱，饿了有人拿吃的。不像刚会爬的时候，饿了，哭得多厉害都没人来。 过年拜年的时候，张楠也是跟着母亲，没有去过这些叔伯和奶奶家拜年。他们真的不配张楠去给他们拜年。现在跟着父亲生活，张楠还得要慢慢学会去串亲戚，这些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见来往过的亲戚。对张楠来说，真的很难，真的很难，真的很难。也许张楠还没有长大，但张楠不想看这些人的嘴脸，张楠要的很简单，一家人平平淡淡的生活。 虽然父母离婚后，张楠荒废了短时间，高中也不再看那些参考书，而是看些杂志和小说，当然有些爱情小说，但张楠还是考上了大学，他们那个家族唯一一个大学生。 时间总会抹去一些事情，就像现在的白天的张楠，慢慢的尘封了不快的记忆。父母离异第六年，2000多天的记忆慢慢地掩盖了过去，张楠想要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张楠和李嫣没选择去逛街，在张楠看来第一次陪着女生逛街应该是自己的女友。而李嫣是像自己的一样的学姐，学姐就是学姐，张楠这句话不知道在心里说了多久。高中的时候张楠最看不惯借姐弟之名而恋爱的，“姐弟恋”张楠感到很恶心的词。张楠想不通为什么会有这个词，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不能做这么恶心的事。 路边看到一家驴rou火烧的店，张楠差异道“怎么是，河间旅游火烧！！！店老板写错了吧！！！从百度百科查，那旅游火烧也是保定啊。简直是盗用其名！！！”张楠本来是要转去别的店，李嫣说“张楠，要不进去看看，是不是一样。” “老板，来两套驴rou火烧。”刚进门，张楠就喊。 火烧来了之后，张楠和李嫣就傻眼了，长方形的的火烧夹着颜色的驴rou。停顿了下，张楠笑了笑“你这是驴rou火烧吗！” “不是火烧，是什么。”老板娘说。 “顶多算是夹着驴rou的火烧！”李嫣抢过话说。 “对，驴rou火烧的火烧都是圆的，哪有长方形的。”张楠又跟了一句。 后来才知道，驴rou火烧分两种，一种是保定驴rou火烧，圆形的火烧配上热腾腾酱制驴rou；还有一种就是河间驴rou火烧，长方形的火烧夹着常温的卤制驴rou。看来真的是孤陋寡闻了，如果那会手机可以打开百度搜索的话，就不用那么尴尬了。老板娘的笑，让张楠和李嫣很不自在。 张楠出店里来后，看到对面的移动营业厅，高瑞排队自言自语的画面又出现在自己眼前，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午后的阳光，让人温暖，张楠突然对这个眼前的街道产生了感情，有那个胡同，没有路灯的胡同。 “猪头，你这是什么？”王一璐看到压在高瑞床铺下的一张彩纸。 “就是路线图嘛”高瑞抢过来又放到枕头底下。 “废话，我当然知道！从哪来的？”王一璐说。 “王棍儿，给我。”王棍儿是宿舍里给王一璐起得外号，一米七的个头，体重还不到100斤。 最后高瑞道出了实情，因为高瑞在宿舍经常被舍友们友好的“欺负”。高瑞也是个老实人，是那种傻傻的女生，让人见了就喜欢。同样的高瑞也是一个很真的女生，会把自己全部展现给别人 ，不会藏着掖着。这也是她和舍友们关系好的原因，尤其是王一璐，两个人几乎是形影不离，虽然会斗嘴，但那也就是斗嘴，轻松地斗嘴。 女生宿舍的夜晚也是很安静的，夜幕下的女生宿舍却是窃窃私语，掩盖着蟋蟀的声音。王一璐和高瑞的床铺是挨着的，头对头，这样平常说悄悄话方便。“你对他什么感觉？”王一璐用手拍了拍躺着的高瑞。高瑞都快要睡着了，小猪也不是凭空捏造，高瑞是很爱睡觉的，挨床就着。被王一璐这么一折腾，气不打一处来“什么，什么感觉啊！” “就是他啊”王一小声重复到。 “谁啊，放心吧，我只对你有感觉。乖乖的，睡觉吧。”高瑞闭着眼睛说。 “张楠！”王一大声喊。 “王棍儿，你干嘛呢。”宿舍的人纷纷喊。高瑞是最直接受害着。一声“张楠”彻底让高瑞醒了。 “他和我见过的男生不一样，感觉很老实，很真实。跟他出去的时候也很踏实。”高瑞小声的跟王一璐说着。 “那你就是喜欢他了？！”王一追着问 “不知道，先睡觉了，困死了。”高瑞边说着话，边打折瞌睡。 “猪头！” 夜变得彻底的静了，胡同口还有点点教学楼照射过来的灯光，黄河大道上偶尔飞奔过来一辆或几辆轿车，夜里的风吹过高楼，发出呼呼的声音。张楠在宿舍里还没入眠，心里的伤痕再次慢慢揭开，刺痛着张楠的心脏。张楠想找一个人倾诉自己的故事，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一个真实的人，一个让自己感觉踏实的人，一个傻傻的人。 还好，身边多了个jiejie。或许高瑞就是那个人，或许，或许… 黑夜，死一般的黑夜，但终会有黎明的那一天，总会有彩色的天空。期待明天，期待有人能在自己的黑色天空里会出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