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9
第十一章9 小豹蓦地瞧见这等情形,不由得他当场一愣 “不知店家跟着我俩过来做甚?难道是fènghuáng楼的炉灶还没有封,特地来请我俩回去的么?”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就从他的背后猛地传了过来。【】 小豹的心头陡地一惊但未容他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忽又觉得自己脊背后的“大椎xue”上一麻,他便当即人事不省,瘫软的倒了下去。 梅砺寒与露子相对一笑,提起那店伴的身体,来到两匹骏马之前,先将他绑负于一匹马上,然后,再将两匹骏马的缰绳串联到一起,两人同时在各自身前的马臀上猛抽一鞭,就见那两匹骏马一起纵开四蹄,朝远处疾驰了去。 这一青一棕训练有素的两匹骏马,乃是泰州城陆军统帅府衙中的军马,是梅砺寒和露子临来之际,专门从其校场中借出的。如果这两匹军马尚识得归途的话,只怕那fènghuáng楼明日必定又逃脱不掉盗窃官马的嫌疑了。 日间,梅砺寒和露子在城中寻到了太湖总盟投于当地的这家讯息堂口后,他俩随即到市场上将两担木柴与那头青馿一起卖了出去,然后,他俩又相偕在泰州城中转悠了大半日,将城中的大致路径都摸查清楚,到了傍晚时,两人还以那对乡下兄妹的身份住到陆军统帅府衙旁边的一家旅店当中,再待到夜深时分,两人换回了原本的装束,从旅店中逾墙而出,又自先从府衙内盗了两匹军马,这才骑乘了一起赶往fènghuáng楼而来。 梅砺寒和露子将那两匹官马连同乔装的店伴一同放归以后,他俩立时纵上屋顶,各自展开轻功,又一路穿房越脊的返回那间酒楼而来。他俩来到fènghuáng楼的屋宇附近,刚把整间酒楼的格局摸排清楚,但听得扑腾腾的一串振翅声响传来,果不其然就有一只信鸽从fènghuáng楼的后院飞腾了出来。 躲藏于暗中的梅砺寒眼明手快,抖手将早已捏定的一粒硬面团疾掷向空中,那面团不偏不移的正中了那信鸽的头颅之上,当即就将它击昏了过去。而这时露子也紧随其后,飞身跃起,于半空中擒到方有下坠之势的信鸽后,袅袅飘行落足回滑溜异常的瓦面之上,其间竟未发出分毫的响动 梅砺寒虽早知露子所修息的这一篇轻身功法异常精妙,而眼见于此后,却还是由不得他由衷的暗赞了一声 露子把那鸽儿擒到掌内,笑意盈盈的来在梅砺寒身畔,先自于鸽子的羽背上轻抚了两把,然后才将其脚掌间所缚的那枚细铁管中的纸笺取出,拿于他观瞧。 梅砺寒将纸笺接过,借以月华之色,凝眸其上,只见有一行小字写道:“两个点子夤夜突现于泰州城中,妆容未改,望祈周近的各个堂口密切留意。”观毕,他侧头想了一想,又将那纸笺原封不动的塞填回了信筒当中。 梅砺寒在投掷面团击打那信鸽之时,力道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不过一刻,那鸽儿便顾自醒转了回来,他振臂一送,便重行将它放飞到了天空。只瞧那鸽儿于两人头顶上盘绕了两周,旋即拍翅朝西面疾飞了去。 梅露二人目送那信鸽迅速没入夜色以后,就听他忽道:“青青,好戏已然演毕,咱们也该收场了。” 露子轻声一下浅笑,颔了颔首,便于梅砺寒一同展开轻功,朝他俩投宿的那家旅店飞奔了去。 数日后,梅露两个少年终于登上了去往金陵的客渡。 现下,正值五月中旬的江南天气,已然颇显有几分的暑气,而迎面吹来的徐徐江风,被波澜壮阔的长江下游水域洗涤过后,却让驻足船头的梅砺寒倍感有几分的清爽之意 缘因梅砺寒此间又被露子给装扮成了一名体态臃肿的富家文士,日渐趋炎的季节,人人都在忙着缩减衣服之时,却教他把连日来所购得的各类衣装全部套在了身上,而且,整个面部还被敷上了一层厚厚的,由面粉油料染料胶水等,各种材质调制成的假脂,以充肥胖。 纵然梅砺寒这时的内功修为早已颇见根底,寒暑轻易不至相侵于体,但让他暗中穿成了这样的一身装扮,还于这样的时节之下,却不免教他颇觉憋闷,是以,原本该老老实实的待在船舱内,安分守己避人眼目的他俩,这才逼不得已而扮作一幅瞭望江景的摸样,来到船头透一透气的。 一想到此处,梅砺寒便不由得满腔怒火的瞪视了一眼在他旁边,装扮成了一幅身材单薄,面色皙白,跟班书童摸样的露子,只瞧她不但没有一点愧疚歉仄之意,反是甚为自豪的暗中不断打量着他,似乎甚对她的杰作而感到十分得意。 梅砺寒暗中叹息了一声当前,他的心中虽则有气,却不得不佩服,露子几经尝践之下,她在易容改装方面的技艺,是越发的精道了给她这么一经扮装过后,予外人眼里,只是觉得他面方耳阔,肥嘟嘟的,格外富态,再加上手中的折扇一摇,还尚有几分的大儒之气,哪里让人又能联想到他本来的样貌呢? 那夜,梅砺寒与露子自fènghuáng楼遣返客栈以后,翌日清晨,两人又装扮回入店时的一对乡下兄妹摸样,出泰州城,不往南下,反而顾了快马,折往西北而行,又分别于相邻苏省的安徽滁州等地,忽然显露行迹,搅得哪里的信义堂堂口,也自讯笺乱飞。待到两人再折返苏地的江邮境内,于哪里已自无法寻觅得见挂有铜牌的信义堂的联络地点了,想是太湖总盟对两人的一连串诡异行动,也已有所醒觉,暗中传讯各地堂口更换了暗记,但那期间两个少年的目的已经达到,暗中已可确信完全摆脱他们的纠缠。故此,他俩这才复行南下,径奔金陵而来。
而值得一提得是,当两个少年兜绕了一大圈,又转回到泰州城内,意欲从这里的江畔取渡西上时,两人按耐不住好奇心起,再去察看fènghuáng楼的状况,只见这处的酒楼,干脆是易手于了他人。变成了一家真正纯粹的酒家。 两人乘渡沿江而上,二日之后,便已抵至金陵城畔。 梅砺寒和露子自长江北岸的渡口离船登陆,直奔城中而来。在临出渡口时,梅砺寒还谨慎的发觉,于行人必经之处的道旁,尚安插有几名目色锐利的商贩,于四下留意着路人的行迹,想是太湖总盟也已变明为暗,想守株于主要道径,来从中搜寻他俩了。 金陵乃是南朝历代古都,江南第一重镇,江防重地,其城著之雄,市肆之盛,名胜之繁,自不可与别处同日而语。 两人进城以后,自不免也要学着其他文人墨客的模样,去到各地附庸风雅的游历了一番。待用过午饭,发觉并未被人识破跟随后,他俩这才又扮成了一对要进山礼佛的香客,出城往东北方向而来。 栖霞是金陵乃至整个江南都有名的第一秀山,山中有自南朝时所建的“栖霞精舍“,在江南一带名气颇大,也是金陵附近最大的佛寺之一。 注:栖霞寺,是南齐永明元年483年,隐士明僧绍的宅舍为寺,称“栖霞精舍”,后为江南佛教三论宗的发祥地。 梅砺寒和露子出城之前,还专程顾上了一辆厢车,特别吩咐那车家按辔缓行,他俩一壁赶路,一壁赏玩沿途的景致,二十多里的路遥,不觉转眼即过,临到栖霞山前时,只见一路之上同行的游人香客络绎不绝,甚是兴盛。 他俩坐车来在了栖霞的山麓之前,下车辞去了车马,只瞧那熙熙攘攘的游人香客径往山中而来,而他俩却折上歧路,直奔了西北方向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