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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第四节 凉山古族

    三人朝着初升的太阳,满怀希望,进入木里区域。

    艰辛的里程还在继续。扎布带领着二人,不得不在荆棘丛中,以及大裂谷里蹒跚而行。

    当他们穿过一个大草场后,来到一处盆地。在盆地里,他们发现了一大片森林,遮天蔽日。这倒引起了他们的兴趣。纪蒲泰和偌尔曼在林中仔细察看:在这里,有落叶松,云杉,铁松,冷杉,森林植被覆盖了整个高山雪线下的缓坡。

    他们三人在那些橡树,云杉,铁杉,冷杉的树林穿行。树林中长满了杜鹃花和藤竹,一些不知名的小花,争相开放,五彩缤纷。各种藤蔓缠满了大树,吸着树干的汁水,成为森林中的互生植物,枯树洞中还生长着新的树种,在林中缝隙中争着阳光,继续向上生长。脚下是松软的地衣,踩上去就象踩在地毯上,脚底下立刻冒出水来,浸湿了鞋。

    奔走一天,到了夜间。他们把宿夜的帐篷搭在树林中。晚上有些寒冷,扎布燃起一堆篝火,让二人暖和暖和。他们围坐在篝火旁,扎布不时向四周黑暗处开几枪,以驱野兽豺狼,并以此警告那些土匪,这帮人都带有武器,也并不是好惹的。如果他们胆敢来犯的话,他们会给来犯者点颜色看看。因此,晚上相安无事,睡得很香,平安地度过了进入木里区域旅程的第一个晚上。这让三人心情舒畅,顺利地看到了第二天初升的太阳。

    他们被日出的晨辉和林中的鸟儿唤醒后,急迫使每个人都快速行走。很快,他们便进入彝族的居住区。

    一路上,他们看到,彝族人居住的房屋矮小,房屋是木制结构,门口低的几乎碰着头。令纪蒲泰和偌尔曼不解的是,几乎所有的房子都没有通风的窗户。偌尔曼还不时地发出叹息,替居住者发愁。

    当二人看到彝族妇女时,更显得惊异。她们穿着旧式的褶皱裙子,短小的锈花马夹,裙子几乎拖到了地上,既潇洒又漂亮。偌尔曼自认为,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美丽作工精细的服装,就是在国际服装模特亮向舞台上,她们经过精心设计制作的服饰也没这漂亮。她们整个的装束,更是吸引了他的眼光。一群女人从他眼前经过,更是让他目不暇接。

    她们头顶着宽边的大帽子,帽子把她们的整个头都盖住了,下面水灵灵的眼睛,十分灵动,这反倒趁得她们更加妩媚漂亮。

    二人用诧异的眼光,看那些孩子们,在三人眼中,大部分的小孩子,看上去都营养不良,肚子鼓得象个鼓,肚皮青筋胀露,胳膊腿象木柴棍一样细。

    这种现象让二人不好受,帮他们一把吧?可,又无能为力。此时,就是他们想帮,手中也没啥呀?二人想,那只能等到以后吧。等回去后,建立慈善基金会,能募捐到钱,再购置些食品,医药,衣物,生活日用品,再来这里援助他们。

    此时,原始森林,就象他们的心情,如死一样的寂静着。加之它的神秘而陌生的居住者,使二人情绪低落,心头有一种说不清,辨不明的滋味儿。只有扎布看起来,心情还有些正常,表面上并没什么异样。因为,他早已对这里的情况,习以为常。

    为了不影响赶路,他们加快了脚步,没在这里停留,直到他们到达一个纳西族小村落,这才恢复了好心情。在这个小村落,他们一闪而过,也没和村民们搭讪多说。

    黄昏时分,他们在山顶上一所庙宇停下休息,吃完东西后,准备过夜。

    从山顶往下看,美景尽收眼底。西斜的阳光下,山下景色千变万化,如电影胶片的画面,五光十色,更显神秘美丽。

    散建的山寨村落,四处炊烟乍起,袅袅升空,弥漫山谷。

    望着远处,夕阳中,整个雪山就象五彩缤纷空中游腾的一条鳞甲冰龙,光彩夺目,活龙活现,整个画面,甚是好看。

    这个深山野谷的纳西人,不同于丽江的纳西族人,这里纳西族的同胞,显得更加原始古朴。他们世世代代居住在,这广袤的原始森林与大山深谷之中,外部信息几乎不通,很少与外界联系,对山外世界所发生的事儿,几乎一无所知,使得这里的妇女们胆小而闭塞。

    她们看见这些外人到来,羞涩地象小鹿一样,几乎想到处躲藏。可,她们最后还是镇定下来,在生人面前亮了相。

    据扎布解绍。她们的穿着和丽江的姐妹不一样。她们穿着有更多皱褶的褶裙,褶裙上带有彩色的镶边,身上套一件短小的马夹,她们的耳朵上都带有很大的银制或铜制耳环,走动起来更显得阿娜多姿,靓丽动人。而耳环的大小,则代表着她们各自家庭的富裕程度。由于耳环很沉,耳环上一般都套有细绳,细绳缠在耳根上,或是系在头发上,以减轻重量,减少耳垂的疼痛。男人身穿着山羊皮袍,穿着蓝色的棉布长裤。他们不生产任何商品,过着一种原始朴素的生活。

    偌尔曼:“这里生活的人们,世世代代与大自然融合在一起,有很少的破坏力。他们的生存情景,充分证明了他们高度的原始文明。这种生活水平,值得赞成?”

    扎布:“我们三人,就说你能。你乍一眼就看穿了这里的事情?”

    纪蒲泰:“是啊。世上若没有调皮鬼的话,我们还能有那么多的话?”

    偌尔曼:“你这人,真讨厌。怎能不让人发表意见?”

    纪蒲泰:“我这是逗你玩?有啥话,你随便谈?”

    扎布:“依我看,他是想问我,这里有没有莫明其妙的奇闻罢了。才引出了个话头儿。”

    纪蒲泰:“他想成为一个消息家,所以才那么多话。其实就是找借口,让大家都开口。”

    偌尔曼:“你是个头儿。单是才气,就能带领这支队伍。”

    扎布:“怎么,你还不服?”

    偌尔曼:“我怎会不服。大叔,我还要听你讲些道听途说的掌故,也好让我作记录。”

    扎布:“有些掌故都是老生常谈,没什么新鲜。”

    纪蒲泰:“你告诉我们的东西,全有真实的来历。我俩都信服你。”

    扎布:“我说的都是些小故事,你们所讲的都是国家大事,我不如你们。”

    偌尔曼:“嘿嘿。我们不如你。你说起川藏的事情来了如指掌,那一件事情都比我们强。每一件事情,你都晓得来龙去脉。”

    扎布:“那你们不嫌我卖弄?”

    纪蒲泰:“照偌尔曼的想法,是想让你解释川藏发生的大小事情。让我们听听?”

    扎布:“那你们不要笑话。我只不过是向你们,贩卖我道听途说的奇闻典故罢啦?”

    偌尔曼:“这没啥,更不会笑话。你用足了心思,给我们讲故事,一方面让我们听起来有趣,一方面让我们获取知识。”

    扎布:“不向前,不知路远。不学习,不知知识深浅。”

    纪蒲泰:“知识同懒惰不结缘。”

    偌尔曼:“知识是一柄闪闪发光的利剑,谁不懂得,就没有发言权。”

    扎布:“探险路上,黎明前最黑暗,脚下不知暗藏着多少凶险。”

    偌尔曼:“我知道艰险,可,也得勇往直前。事出有因,前往西藏,就是我的理想。”

    纪蒲泰:“每条河都有自己的流向,每人都有自己的志向,凡事必有原因。”

    扎布:“山再高也挡不住流动的云彩,谷再深也阻不住奔腾的江河。”

    纪蒲泰:“石头再多也压不住青松的生长,山河再险也难不住我们前进的步伐。”

    扎布:“树有根,事有因。参天大树始于种子,万里长路始于足下。”

    偌尔曼:“是呀。任何道路总有个尽头。走吧,看看前面还能遇到啥?”

    睡了一夜,他们早早醒来,精神十足,准备迈步,前往木里。

    晨曦中,纪蒲泰站在寺庙门前的台阶上,远眺雪山,浮想联翩。

    偌尔曼站在他的旁边,看着众山由朦胧色渐渐变成粉红色,直到太阳最终升起,在山峰上现出一个血色火球,他还没看个够。

    扎布忙着早饭,观看山色也没时间。他生火做饭的蓝烟,随着山村的炊烟慢慢升起,山风将股股烟气混为一起,越来越浓,越来越升,逐渐弥漫整个山谷。

    他们在浓密的森林里继续探路,穿过草场,翻过山岭,趟过谷溪,前往目的地。

    在他们的东南方,是一个高山大谷,一条江在他们脚下的深谷穿流,波涛汹涌的浪涛声震耳膜,一眼望去,惊心动魄,只觉得脚下的巨石都在颤抖,流向也望不到头。

    前行道路的两旁,长满了毒人篸,它们生有羽壮分裂的叶和小白花。

    扎布吩咐二人不要碰它,更不要吃它。还告诉他俩,有些不知名的野果子,看着好看,鲜艳欲滴,不要随便摘着吃,轻易吃下去,就要出问题,甚至危及生命。可,二人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这里,只顾看别的东西,对扎布说的话根本没在意,也没听进去。就这样,他们一直走在深山老林里。

    路上,他们还遇到了一队藏人的马队。

    扎布上前搭话,他们告诉扎布,这一带没有土匪,可以往相对的方向,继续赶路,行路很安全。这让扎布心情舒畅,他决定按暨定的走向,不再偏离方向绕路走。

    这个消息,使他们都如释重负,一下有了好心情,继续上路。

    将近晚上,他们将营扎在一片小云杉林的草地上,营地的不远处,有一条潺潺的小溪,听着溪水声,他们觉得满有意思,这天然的乐声,给他们添了不少情绪,一扫旅途的劳累和寂寞。

    在他们身后,有一座石崖山,陡峭危险,高耸入天,悬崖峭壁上有几处高低不一的天然洞xue。这使他们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可,偌尔曼只能端起望远镜,远远地观看,要想接近它们近距离观看,那比登天还难。纪蒲泰看后,摆摆手,劝偌尔曼只好作罢。就是想攀登也没时间啦。因为,这不是他们到达的目的。

    因此,当扎布和纪蒲泰二人,在准备晚餐的时候,偌尔曼无事到处溜。

    他越过一条浅溪,独自来到石崖脚下,四下察看,发现石崖下竟有一个天然洞xue,洞xue里还居住着纳西牧羊人,人数不详,但,洞口却有獒守护着。

    当他试图接近洞口时,那只栓着的獒对他猛地犬吠,肩毛竖着,前爪刨地,想挣脱绳索,向偌尔曼扑去。偌尔曼也知趣,连忙退了回去。他往回走时,却没发现一个纳西牧羊人。因为他们见偌尔曼来了,早就躲藏起来了。

    走了几天,他们穿越了一些由高耸岩石和峭壁组成的山峰,这可把他们累得不轻。他们围着山走,上上下下走过了许多难走的小道,涉过小溪,穿过草地,沿途的草原盛开着蓝色的小杜鹃花,三人也没闲功夫欣赏它。

    他们沿一个窄狭的山脊走,看见了巨大而深邃雅砻江峡谷,涛声震天……这使偌尔曼想起了科罗拉多大峡谷,也没这里震人心寒,惊魂丧胆。

    走了半天,穿过几座山,他们来到一个布满岩石,橡树林覆盖的山谷中。这里听不到水声,是一个干涸的河床……此时,太阳已经快下山了,但是他们不得不继续前进,因为这个山谷根本找不到水。

    他们加快脚步,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前,到达了一个建在陡峭山坡一侧上的纳西人小屋。扎布与他们打过招呼后,他们便在小屋不远的地方,安营扎寨,搭起了帐篷。

    安顿好一切后。纪蒲泰开始写日志,扎布忙着生活做饭,当然,他们的晚餐很简单。偌尔曼忙里偷闲,在周围四处看看,在地图上做下标记,以便更好地熟悉这里的地理。

    山脚下有一条很窄的小溪,陡峭的崖壁直耸云天。峭壁上几颗大小不一的松树,伸着单臂似的树枝,在谷风中来回摆动,象招乎远道而来的客人。偌尔曼称它们为迎客松,这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当夜幕完全降临的时候,野兽的吼声离他们似乎越来越近,几匹马也由于受到惊吓,而显得烦躁不安,不时用前蹄刨地。

    于是,扎布按照惯例,便向四周的黑暗开了几枪,以驱赶想来侵袭的野兽,为他们两个壮胆。但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雪豹不但没有被赶走,反而越来越靠近营地,危险渐渐临近。

    于是,扎布赶紧招乎二人,在马匹的周围,急忙又点燃了几堆篝火,这才将这些森林中的猛兽赶跑了。这是一个充满危险的不眠之夜……

    第二天,天刚发亮,他们就收拾行装,继续上路了。

    走在雅砻江的一侧,观赏着美丽的景色,偌尔曼几乎不能用准确的语言来描述这江山的壮美。

    他站在山崖上,对纪蒲泰指点着,评说着。

    纪蒲泰也对此壮丽的山水痴迷神往,浮想联翩,啧啧称赞。

    扎布也受了感然,点头赞谈,山水景色甚是好看。

    在山峰顶端,但见,雅砻江曲曲弯弯,现在他们的眼前。清澈得象一条蓝色的细带,在他们脚下的深谷中湍湍流淌。

    下了山顶,他们再往前行,在一个大拐弯狭窄的隘口之中,雅砻江汹涌地奔腾着,再一次逃脱了他们的视野,向南流去,只听涛声,不见踪影。

    经过几个小时的艰难跋涉,在崎岖山路的尽头,他们到达一个叫隘口的小村庄,紧挨村庄的是一个雅砻江边的渡口。由于渡口暂时找不到船,他们便搭建了临时营地,准备午饭。

    饭后,扎布去村庄找船。

    没用多少时间,江中果然出现一条船,扎布站在船头,向二位招手。这让二人喜不自禁,异常兴奋。连忙赶到渡口,也对着船招手。

    经过扎布的解绍,纳西船夫非常友好,但船钱也没少要。因为是秋季,用小穿横渡江是非常危险的,所以,船工就要多收费,但他们对此也不在意,只要能平安渡过江去,多收费也是值得的。

    从渡口到对岸那一段坡地是不知名的,因为这一段雅砻江两侧都是高耸的悬崖峭壁,江中乱石林立,小船一但撞上,肯定粉身碎骨,船上的人必死无疑。对岸几乎无路可走,因此,以前村民很少有人涉足过江,怕的就是船翻溺水身亡,所以,几乎没人知道对岸什么样。

    在江边,船工们焚香叩头,祭山拜水之后,才开始让人马上船。

    上船可不简单,经过一阵喊叫和鞭打,小船终于装上了驮马……几个船工同心协力,慬慎驾船,搏浪绕石,喊着号子,几经努力,顶水前进,忽儿向左,忽儿向右,绕过礁石,拐过江弯,顺水驶过一段时间,才平安到达对岸。

    经过那无人渡口之后,他们告别船工,继续前行。在日落之前,他们到达了半封闭川西人的聚集地,川西部落也是纳西人的一支。

    走了几天,他们已经穿过了一个平原,前方依然是深邃的峡谷和巨大的山川。在谷中,他们停止了行动,未建帐篷,而是过夜在纳西人的小屋中。主人既好客又热情,象往常一样,他们在客人入住之前,就把房子干干净净打扫完。

    安顿后,纪蒲泰在屋外面等候落在后面的驮马。

    扎布安置好驮马,便和主人拉家话。

    在谈话的同时,房主因留宿中有外国人,便认为他已经冒犯了纳西人的神,就在房屋里点燃了香,同时还不断敲鼓打锣,借此驱除邪魔,不冒犯神仙。以保平安。

    这样不可思意的行径,让偌尔曼几乎傻了眼。

    扎布则认为很平常,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纪蒲泰尊重少数民族的习惯,对此也没什么意见。

    由于房屋没有窗户,通风条件极差,点燃的香产生的烟雾不能排出屋,在屋中越积越密,使人几乎窒息。

    三人商议后,决定搬出小屋,睡在外面的空地上,以天作被,以地当床,这样呼息才顺畅。

    但是,由于没有搭起帐房,月光很亮,一时间,他们很难入睡。

    第二天,是一个凉爽的早晨。饭后,他们告别主人,踏上了新的旅途。伴随着林中的树木,他们呼吸这空气中阵阵云杉的清香,心情很是舒畅。

    路上,他们受到平安土司大总管的热情接待,并告诉他们一些木里的基本情况。临走前,还送给他们一些给养和马匹。因为,他们原先所带的马匹,已死了几匹,马匹是他们的急需,这一下子大总管救了他们的急,这让他们不胜感激。休息几日,他们离开此地,前往木里……

    翌日,当他们行走了一段后,才意识到离开峡谷的路途,和当初他们进入峡谷的路途是一样艰险。崖上滚落的险石不断檫过他们身边,好险,有时只差一点点就砸在头上,命见阎王。

    经过一天艰辛的跋涉,他们来到一片很适合露营的平地,凉爽而安逸,所以,他们决定夜间在此休息。

    早上,他们又踏上了旅程,在森林中的崖壁间攀登。中午时分,他们到达了顶峰。晒着炙热的太阳,观着脚下的景象,一片片绿nongnong的森林,展现在他们眼前。

    山峰上的小木屋,已升起袅袅炊烟。这里住着几个纳西人的哨兵,荷枪实弹,一方面升火做饭,一方面监视土匪来犯,一但有情况,便及时通知族人和寺庙里的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