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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第一节 蛮夷历史

    当天下午,他们才从山上赶下来,到达了平安寺,受到了平安寺主持喇嘛的助手友好的接待。他是一个不很整洁的和尚,但人很诚恳忠厚。

    扎布:“智深长老,会见无期。多年不见,你可尚好?”

    喇嘛:“阿弥佗佛,无量寿佛。施主云游四方,你可安康。”

    扎布:“整年外跑,如贫得宝。托佛祖的福,让我旧地重游。”

    喇嘛:“虔心易行,饮苦食毒,靡不蒙化,苦心诲喻,修行结果,全靠自己。鸟飞千里,总有落巢之时,马奔远方,总有归厩之日,人游四海,总有熟人相见一天。今日老友相会,又添新朋,我欢迎他们加盟,到寺寒喧。”

    扎布:“多谢长老热情接待。我们早已相识,也不见外。”

    喇嘛:“这二位施主,一路辛苦。千里之外,来到小寺,可见缘分不浅。”

    纪蒲泰:“感谢长老厚爱,对我们也不见外。”

    偌尔曼:“我们到此寺,一切全靠你,给你添麻烦了。”

    喇嘛:“人在爱欲之中,你们才结伴成行。二位施主,有何吩咐,尽管讲来。扎布,这二位是?……”

    扎布:“啊。只顾亲热,忘了正事。这二位是随我到此探险考察,想了解一下木里的历史地理,风俗人情,奇闻异事,经济文化,政治军事等相关事宜,种种问题,需要他们学习。”

    喇嘛:“啊。闻此名号,我知道了。当年一位西方探险者约瑟夫-弗-洛克就曾经过这里。”

    偌尔曼:“长老莫怪我多言。我也知道,他在滇西北高原生活了十几年。并探险到了传说中的神秘黄金国木里,还深入到了贡嘎神山。”

    喇嘛:“这位施主不简单。这种事都很快传到你的耳里边,看样子,你神通广大,知识不凡?”

    偌尔曼:“长老美言,我也喜欢,这多亏电传,让我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儿。”

    喇嘛:“那你岂不成了千里眼,顺风耳,远隔千山万水,这里的事也瞒不过你。”

    纪蒲泰:“我们知道的只是一些皮毛,更深更秘的事儿,还得靠长老,告诉我们才能知道?”

    喇嘛:“也好。可,你们想听那些事呢?”

    扎布:“长老。我们是想前往木里,觐见木里王。以便让二为学生多了解一些木里的事儿。”

    喇嘛:“那好。这种好事儿,求之不得,此地,能为木里竖碑立撰的人,真少之又少啊。”

    纪蒲泰:“这多麻烦长老了。我们还想了解木里在地理,历史,政治,文化,经济,事俗,与纳西族的渊源关系?”

    喇嘛:“你们若能为此著书立说,木里王一定热烈欢迎,盛情接待。”

    偌尔曼:“我们途经黎族和纳西族区,可,我对那里的历史风俗等事物,一无所知。可烦长老解绍解绍?长长见识?也不妄我到此一游,留下想头?”

    喇嘛:“那就尽我所知吧。《沈黎古志》述:孔明南征,由今黎州路。黎州四百余里至两林蛮,自两林南瑟(据下文,‘瑟’当为‘琵’之误——编者注)琵部三程至嶲州,十程至泸水。泸水四程至弄栋,即姚州也。今之金沙江在滇蜀之交,一在武定府元江驿,一在姚安之左郤。”

    纪蒲泰:“左郤啥意思?是地名么?”

    喇嘛:“据《沈黎志》,孔明所渡当今之左郤也。琵琶一作虱琶,两林今之邛部长官司也(今按《一统志》属四川行都司)。(《杨升菴外集》卷三《渡泸辨》)

    纪蒲泰:“那么依你所见,古书说南方诸蛮,是何所见?”

    扎布:“我常听人说。南蛮,可,就不知为啥称南蛮,这回你可得谈谈?”

    偌尔曼:“是呀。你说说你的高见?”

    喇嘛:“若有不实之处,诸位也可争辩修正。”

    扎布:“赶快往下谈,我们不懂,怎和你争辩?”

    纪蒲泰:“相互交流,就是修正。”

    偌尔曼:“大理讲得通,我就心如明镜。”

    扎布:“长老,你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吗?我们可都是急着听你诵经?”

    喇嘛:“你这种说法也行得通,只要你们愿意听就中,讲习史料就象我念经,总有人听,我才诵经。”他合了一下手掌说道:“南方诸蛮之大者莫如大云南,其次小云南,次马蒙,次罗氏鬼主国。其他小国,或千百家为一聚,或二三百家为一族,不相臣属,皆不足数。而其他皆蜀之徼外诸蛮。接黎州大渡河之于(疑有误字——编者注)有所谓邛部川,邛部川之后即小云南也;邛部川之下即两林卢(衍文——编者注)虚恨蛮;虚恨之下即马湖大江蛮之部族夷都蛮也。”

    偌尔曼:“这古史料听起来还真麻烦?净是咬嘴咬舌的名词,地名更是阴涩难懂。”

    纪蒲泰:“要是你都懂了,还要别人来教你么?”

    偌尔曼:“就是我不懂,我才仔细听。”

    喇嘛:“就凭你这态度,我收你这洋学生?”

    偌尔曼:“那我可要拜你为师啦?”

    纪蒲泰:“在长老面前,我们都是学生。”

    喇嘛:“我接着说。马湖大江蛮每借两(当脱林字——编者注),虚恨,邛部川路贩马于青羌,弥羌,时有好马之叙互市,皆得之西方。马湖一江自叙州入江,至开边寨右去为大江蛮,左去为小江蛮,小江蛮即乌蒙部落也。”

    偌尔曼:“这大江蛮,小江蛮,理解着真麻烦?”

    纪蒲泰:“长老的话还未说完,不要随意打断?”

    喇嘛:“这我没意见。他是求知,才急着发表意见。”

    扎布:“那你还不说完?”

    喇嘛:“这也不难,知识就是细水长流,那能一下子就能学到头?乌蒙疆界稍大于诸蛮,可为云南之次。所有小(疑土字之误——编者注)地随小江而上,绕出大江,两林,虚恨之后,与小云南相接。乌蒙之下即吕告蛮,吕告之下即马永蛮,其他皆属(疑当作蜀——编者注)之诸郡接。”

    扎布:“按古书典籍,那些地方可通何地?”

    喇嘛:“你不是个活地理么?这些地名通路怎能难住你?”

    扎布:“唉。那不是古人说的话吗?我一时半会儿怎能理解呀?”

    喇嘛:“那我可按古书说啦?由邛部川可通黎州大渡河,由虚恨可通蛾眉县中寨,由夷都可通犍为沐川寨,由大渡河可通宣化县崖门及叙之开边寨,由吕告可通长宁,由阿永河可通泸水之江门寨,此皆通行往来之路。”

    偌尔曼:“那去大云南,小云南可方便了?”

    喇嘛:“你的记性还真好。我刚刚讲了大云南,小云南,你可记在心间。”

    喇嘛:“你问的是现在,我说的是古时。这可要分清时候地理。按古籍载,今小云南已困,小云南已亡,若乌蒙次第皆破,则驱诸蛮行熟路,嘉定,泸,叙,长宁,皆可至矣。(宋吴昌裔:《论湖北蜀西具备疏》,载《名臣奏议》卷三三九,转摘自《宋代蜀文辑存》)。”

    偌尔曼:“那黎州离其他蛮部有多远?”

    喇嘛:“黎州?东南至粟蛮部落二百里。(《太平寰宇记》卷七七《黎州》)。你们还有啥问的?”

    纪蒲泰:“若按古文典籍,我们可得更好地向你学习?我们还想更多地了解一下当地少数民族的历史习俗,人文地理等方面的知识,希望你还能给我们讲下去?”

    喇嘛:“那我再尽力吧?据《太平寰宇记》卷七九《戎州》载:其土有四族:黎,蒯,虞,牟。夷夏杂居,风俗各异。其蛮獠之类,不识文字,不知礼教,言语不通,嗜欲不同,椎髻,跣足,凿齿,穿耳,衣绯衣,羊皮,莎草,以神鬼为征验,以杀伤为戏笑,少壮为上,衰老为下,男女无别,山岡是居。”

    偌尔曼:“即然你说道这里,我还有问题?”

    喇嘛:“那你尽管提?”

    偌尔曼:“那你说的蛮荒之地,古人是不是很野蛮?”

    喇嘛:“刚才我已讲了一半,咱们接着再往下谈。我们谈的都古人的记撰,现在我可没有损贬少数民族之意。”

    纪蒲泰:“我理解你的意思,谈古论今,我们十分尊重少数民族,决不会作出有损少数民族形象的事。不过,为了研究历史,所使用的文献尽可能保持原本文字,对于一些族称不够明确,(如‘蛮’,‘夷’),或其族称虽明确,但资料过少,通归其他类中,为了保持资料的原来面目,对文献中用于历史上少数民族的侮辱性文字一律用原文,请长老凉解?”

    喇嘛:“我所说的就是历史文献的原貌,那些文献资料,是古人的记录,我们只要批判对待就行。”

    偌尔曼:“既然说到这里,我们就是了解关于凉山地区彝族的历史,才请教于你。”

    喇嘛:“那你们还有什么目的?”

    纪蒲泰:“我们是想写一本关于《凉山彝族奴隶社会》的书,需要收集彝族在历史上与其他民族的关系补充的汉文资料。不知您看否知道?”

    喇嘛:“这些汉文资料,我倒是看过不少,但,我所掌握的不知你们是否需要?”

    偌尔曼:“只要您讲出来就好?星星点点的我们也需要,也会一字不少的记录下来,以便回去后整理成书,供人阅读。”

    扎布:“长老。你肚里有多少,就一点不剩的往外倒吧?省得烂在肚里坏了肠子,没人知道?”

    喇嘛:“那好。我就把我肚里资料化作墨水,往你肚里倒,让你洗洗肠子,尝尝喝墨水的滋味儿。”

    扎布:“喝喝墨水也好,这能让我的想法提高。”

    喇嘛:“那资料范围,地域限于大小凉山地区,也包括西昌地区。”

    纪蒲泰:“那随你的意。按历史化分地区,也是古人的意。由于该地区古代民族复杂,而且其中一些民族的族属问题,目前研究人员少之又少,外界很少有人知道,尚且学术界还没有统一的认识,还有待我们继续努力。”

    喇嘛:“年轻人,说到这里,我也敬重你。看样子,你虽年轻,可,知是却不低。”

    纪蒲泰:“那里,那里。还是您老人家是大家,历史资料可掌握不少。而且,您称得上是研究凉山地区古代民族的原老。我们更加敬重您了……”

    偌尔曼:“长老,那就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往下聊?”

    喇嘛:“好。那我就聊聊‘獠’这个民族。”

    扎布:“怎么说聊,你就聊?你聊啥呢?”

    喇嘛:“那我还是按资料聊。不改一字,全文全貌。”

    纪蒲泰:“长老。您偌背得一字不差,岂不更好?”

    喇嘛:“我虽不是倒背如流,也能做到一字不差。”

    扎布:“那好呀。你就背吧?”

    喇嘛:“你们听着吧。獠者,盖南蛮之别种,自汉中达于邛笮,川洞之间,所在皆有。种类甚多,散居山谷,略无氏族之别。又无名字,所生男女,唯以长幼次第呼之。其丈夫称阿(?),阿段,妇人阿夷,阿等之类,皆语之次第称谓也。依树积木,以居其上,名曰‘干兰’,干兰大小,随其家口之数。往往推一长者为王,亦不能远相统摄。父死则子继,若中国之贵族也。獠王各有鼓角一双,使其子弟自吹击之。好相杀害,多不敢远行。能卧水底,持刀刺鱼。其口嚼食并鼻饮。死者竖棺而埋之。性同禽兽,至于愤怒,父子不相避,惟手有兵刃者先杀之。若杀其父,走避,求得一狗以谢其母,母得狗谢,不复嫌恨。若报怨相攻击,必杀而食之。平时劫掠,卖取猪狗而已。亲戚比邻,指授相卖,被卖者号苦不服,逃窜避之,乃将买人捕捉,指若亡叛,获便缚之。但经被缚者,即缚为贱隶,不敢称良矣。亡失儿女,一哭便止,不复追思。惟执盾持矛,不识弓失。用竹为簧,群聚鼓之,以为音节。能为细布,色至鲜净。大狗一头买一生口。其俗畏鬼神,尤尚yin祀。所杀之人,美鬚髯者必剥其面皮,笼之于竹,及燥,号之曰‘鬼’鼓,舞祀之以求福利。至有卖其昆季妻奴尽者,乃自卖以供祭焉。铸铜为器,大口宽腹,名曰铜爨,既薄且轻,易于熟食。”他背完之后,说:“此文来自(《魏书》卷一0一,第2248—2249页,《獠传》,参《周书》卷四九《獠传》,《北史》卷九五《獠传》)。我背完了,不对之处,望纠正?”

    扎布首先发话:“你可真行?竟能背诵?可,我不懂,更不知你背得正确不正确?”

    喇嘛:“这不算是瞎说。你能过问就不错。若换别人,还不一定敢提问。”

    纪蒲泰:“长老真是一个知识渊博记忆深刻的人,学问之深,不可揣度,胸怀之广,不可测量。我很敬重您。在此,我也和你探讨一点凉山古族的学问。”

    偌尔曼:“长老,我这位老兄,跟您一见面,就心血来潮,什么事都想知道。”

    喇嘛:“那好呀。我们可以一起探讨探讨?”

    偌尔曼:“至少,象您那样,念经诵佛,熟读史文,才算高明。我不是爱吹牛的人。可,我也兴高采烈地打开话匣子啦。”

    喇嘛:“我要问你一句话。这个话题,你是否还能和我继续探讨下去吗?”

    偌尔曼:“探讨可以,可,我肚里没有东西。”

    喇嘛:“你这个人呀。我一看就知道有能耐。因为你的外貌,真是一表人才。”

    纪蒲泰:“您判断的好。关于凉山地域的事儿,他也很想知道。因为他总是紧紧抓住什么新问题,来充实自己。”

    偌尔曼:“我就是想了解凉山的历史。老兄,你是否能为我开辟门经?”

    纪蒲泰:“在大师面前,我只是位小学生,稍作一些补充。”

    喇嘛:“你这年轻人,还真谦虚,真聪明呀。补充一点也行,说出来也让我听听。”

    纪蒲泰:“啊。长老,承蒙过奖了。我不知有何方的幸运,使我有此荣幸的机缘,能和大师一起畅谈。”

    喇嘛:“啊。你是多么讲究礼仪的年轻人。对我的印象很深,远非一言就能说清。还是说出你想说的话,让我们共同探讨吧?”

    纪蒲泰:“那我就班门弄斧啦。”他接着也说出凉山的一些史料,供大家参考:“我也记得,《博物志》曰:‘蜀郡诸山夷,名曰獠子,妇人孕身七月,生时必须临水,儿生便置水中,浮即养之,沉便遂弃之。至长,皆拔去其上齿后狗牙各一,以为身饰。’参见《太平御览》卷三六一,第1664页,参《博物志》卷二。”

    喇嘛:“就此话题,我们的谈话就能继续。年轻人,放开手脚,继续我们的话题,多谈一些历史,好充实自己。”

    纪蒲泰:“魏晋以还,蛮獠恃险抄窃,乍服乍叛。至齐,夷长或来纳款,因为越雟獠郡以统之。周武帝征越雟,又开其地,因立严州,取严敬为名。隋开皇四年,改严州为西宁州,隋末又改为越雟州。此文据(《汉唐地理书钞》)第289页,梁载言:《十道志》)。”

    喇嘛:“‘据你所言,记性非凡。我接一言,雟州:本汉南外夷獠,秦汉为邛都国,秦(?)攻之,通五尺道,改置吏焉。至汉武帝,始诛且兰,邛君,并杀笮侯,而冉駹等皆震恐,乃以邛都之地为越雟郡,属益州。按郡有越水,雟水,出深羌界,言越雟者以彰威德远也。领县十五。魏晋以还,蛮獠恃险抄窃,乍服乍叛。周武帝天和三年开越雟地,于雟城置严州。开皇六年改为西宁州;十八年改为雟州。皇朝因之。至德二年,没蕃。贞元十三年,节度使韦皋收。’我所之言,原自(《元和郡县图志》)卷三二,第924页,《雟州》)。你可接下话头,若有错就纠?”

    纪蒲泰:“我看《后汉书》有《南蛮西南夷列传》所著。(卷八六,第2884页。)西南夷者,在蜀郡徼外。有夜郎国,东接交址,西有滇国,北有邛都国,各立君长。其人皆椎结,左衽,邑聚而居,能耕田。其外有雟,昆明诸落,西极同师,东北至叶榆,地方数千里。无君长,辫发,随畜迁徙无常。自雟东北有笮都国,东北有冉駹国,或土著,或随畜迁徙。自冉駹东北有白马国,氐种是也。此三国亦有君长。不知长老作何想?”

    此间,两人的谈话,听得身旁的二人直瞪眼,扎布和偌尔曼谁也不敢乱插言,默默地站着,唯恐将二人的对话中断。

    喇嘛:“说来话长。我也说说《汉书-西南夷传》。西南夷君长什数(无‘西’字,编者注。),夜郎最大;其西靡莫之属以什数,滇最大;自滇以北君长以什数,邛都最大;此皆椎结,耕田,有夷聚。其外,西自同师以东,北至楪榆,名为雟,昆明,皆编发,随畜迁徙,无常处,无君长,地方可数千里。自雟以东北,君长以什数,徙,莋都最大。(《集解》“徐广曰:‘西在汉嘉。笮音胙,在越雟’。在,《索引》:“服虔曰:‘徙,笮,二国名’。韦昭曰:‘徙县在蜀,莋县在越雟。’”《正义》:“徙音斯。”);自莋以东北,君长以什数,冉駹最大。其俗或土著,或移徙。在蜀之西。自冉駹以东北,君长以什数,白马最大,皆氐类也。此皆巴蜀西南外蛮夷也。(此文摘《史记》卷一一六,第2991页,《西南夷列传》,参见《汉书》卷九五《西南夷传》)。年轻人,我看你学问也不浅,你还有何高见?”

    纪蒲泰:“长老若不嫌烦,那就接着谈?”

    喇嘛:“岂敢,岂敢?知识面前,人人平等,一辈子谁也学不完。”

    扎布:“说吧,说吧?旁边的人也急得受不了啦。”

    偌尔曼:“你们说的都是古言,我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个所以然。”

    扎布:“你们向他敷衍了半天,胡诌些什么,我都记不清啦?”

    偌尔曼:“那我还要听呀?不学习,什么时候才能懂呀?”

    扎布:“那你们接着拉,可是责任却要落在你们身上啦。”

    喇嘛:“那你就不用管啦?不过,我知道,你的感觉最灵敏。”

    扎布:“长老。这古事,我怎能知道?”

    偌尔曼:“大叔,莫心焦,听他们聊聊,不就知道了吗?”

    扎布:“也好,也好。蒲泰,接着聊,跟有知识的人在一起,能去掉我多少烦恼。”

    偌尔曼:“赶快谈,赶快谈。别浪费时间,我还等着听稀罕?”

    纪蒲泰:“我尊重你的意见,那就谈谈白蛮?”

    扎布:“这名字,我喜欢。听听你有啥解见?”

    纪蒲泰:“我所谈之事,出自《蛮书校注》:‘栗栗两姓蛮,雷蛮,梦蛮,皆在茫部,台登城,东西散居,皆乌蛮,白蛮之种族。丈夫妇人以黑缯为衣,其长曳地。又东有白蛮,丈夫妇人以白缯为衣,下不过膝。梦蛮主苴梦冲,开元末,尝受恩赐于国,而暮年又私于土蕃。贞元七年,四川节度使韦皋遗雟州刺史苏隗就杀梦冲。因别立鬼主,以总其部落,共推为蛮长。贞元中船持为都大鬼主,其时梦冲之骠傍皆卑事之,亦呼为东蛮。’(《蛮书校注》卷四,第105页—106页,《名书》)。所摘。”

    喇嘛:“即然说到白蛮,我可有话头谈。我也依《蛮书校注》八卷,往下谈。‘其蛮,丈夫一切披氈。其余衣略与汉同,唯头囊特异耳。……俗皆跣足,虽清平官,大军将亦不以为耻。……妇人一切不施粉黛。贵者以绫锦为群襦,其上乃披锦方幅为饰。两股辫其发为髻。髻上及耳,多缀真珠,金贝,瑟瑟,琥珀,贵家仆女亦有群衫。常披氈及以缯帛韬其髻亦谓之头囊。……凡人家所居,皆依傍四山,上栋下宇,悉与汉同,惟东西南北,不取周正耳。另设仓舍,有拦槛,脚高数丈,云避田鼠也。上阁如车盖壮。西爨及白蛮死后,三日内埋殡,依汉法为墓,稍富室广栽杉松。蒙舍及诸乌蛮不墓葬。凡死后三日焚尸,其余灰烬,掩以土壤,唯收两耳。南诏家则贮以金瓶,又重以银为涵盛之,深藏别室,四时将出祭之。其余家或铜瓶铁瓶盛耳藏之也。言语音白蛮最正,蒙舍蛮次之,诸部落不如也。’此文来自(《蛮书校注》卷八,第207—216页,《蛮夷风俗》)。你若有话,可继续续述?”

    纪蒲泰:“磨蛮,亦乌蛮种类也。铁桥上下及大婆,小婆,三探览,昆池等川,皆其所之地也。土多牛羊,一家即有羊群。终身不洗手面,男女皆披羊皮。俗好饮酒歌舞。此种本姚州部落百姓也。南诏既袭破铁桥及昆池等诸城,凡虏获万户,尽分隶昆川左右,及西爨故地。磨些蛮,在施蛮外,与南诏为婚姻家,又与越析诏姻娅。”此文摘自:(《蛮书校注》卷四,第96页,《名类》)。

    喇嘛:“铁桥上下及昆明,双舍至松外以东,边近泸水,并磨些种落所居之地。”(《蛮书校注》卷六,第158页,《云南城镇》)。他又补充道:“(贞元十三年),吐蕃引众五万自爨贡川分两路军攻云南,一军自诺济城攻雟州。异牟寻畏东蛮,磨些难测,惧为土蕃向导,欲先击之。(韦)皋报:雟州实往来道,杆蔽数州,虏百计窥之,故严兵以守,屯壁相望,粮械处处有之,东蛮庸敢怀二乎?”他又道:“异牟寻乃徼东,磨些诸蛮内粮城中,不者悉烧之。”(《新唐书》卷二二二上,第6277页,《南蛮传》上)。

    纪蒲泰:“(贞元)十七年九月,西川韦皋奏大破土蕃于维州,擒其相论莽热来献。初……黎州经略使王有道率三部落主郝全信等兵二千过大渡河深入土蕃界,雟州经略使陈孝阳与行营兵马使何大海,韦义等及磨些蛮三部主苴郡时等率兵四千攻昆明诺济城,……”(《册府元龟》卷九七八,第11590页,《外臣部》,参《旧唐书》卷一四0《韦皋传》)。他说完问:“长老,你可熟知昆明资料?”

    喇嘛:“啊,昆明我知道,我心中装着这史料。”他说道:“……于是天子乃令王然于,栢始昌,吕越人等使闲出西夷西,指求身毒国。至滇,滇王尝羌乃畄,为求道四十余辈,岁余,皆闭昆明,莫能通身毒国。”此资料:(《史记》卷一一六,第2995—2996页,《西南夷列传》,参《汉书》卷九五《西南夷传》)。他又问道:“这资料,不足之处,你可正校?”

    纪蒲泰:“在《后汉书》中,我也曾看到一些资料。”他说:“滇王者,庄蹻之后也。元封二年,武帝平之,以其地为益州郡,割(羊?)柯,越雟个数县配之。后数年,复并昆明地,皆以属之此郡。”(《后汉书》卷八六,第2846页,《南蛮西南夷列传》。他又说:“还有些事,我不知道,特请长老赐教?”

    喇嘛:“那好吧。我知道啥说啥。建武十八年,夷渠帅栋蚕与姑复,楪榆,(挵?)栋,连然,滇池,建(怜)(伶),昆明诸种反叛,杀长使。益州太守繁胜与战而败,退保朱提。十九年,遗武威将军刘尚等发广汉,犍为,蜀郡人及朱提夷,合万三千人击之。尚军遂渡泸水,入益州界。群夷闻大兵至,皆弃垒奔走,尚获赢弱谷畜。二十年,进兵与栋蚕等连战数月,皆破之。明年正月,追至不韦,斩栋蚕帅,凡首虏七千人,得生口五千七百人,马三千匹,牛羊三万余头,诸夷悉平。年轻人,你若有下文,可继续证?”(《后汉书》卷八六,第2846页,《南蛮西南夷列传》)

    纪蒲泰:“那我还说昆明,以续补充。建初元年,哀牢王类牢与守令忿争,遂杀守令而反叛,攻(越)雟唐城。太守王寻奔楪榆。哀牢三千余人攻博南,燔烧民舍。肃宗募发越雟,益州,永昌夷汉九千人讨之。明年春,邪龙县昆明卤承等应募,率种人与诸郡兵击类牢于博南,大破斩之。传首洛阳,赐卤承帛万匹,封为破虏傍邑候。我不续以后,请长老结续后头?”(《后汉书》卷八六,第2851页,《南蛮西南夷列传》)。

    喇嘛:“那我改资料啦?”

    扎布:“长老,往下说吧?我虽不懂,可也等不及啦?”

    喇嘛:“你先别吭?听我说:先主薨,高定恣睢于越雟,雍闿跋扈于建宁,朱襃反叛于牂牁,丞相亮南征,先由越雟,而(李)恢案道向建宁,诸县大相纠合,围恢军于昆明。……恢出击,大破之,追奔逐北,南至槃,东接牂牁,与亮声势相连。我说道这里,你还有啥谈?”(《三国志》卷四三,第1046页,《李恢传》)。

    纪蒲泰:“爨蛮西有昆明蛮,一曰昆弥,以西洱为境,即叶榆河也。距京师九千里。土(高?)湿,宜秔稻。人辫首,左衽,与突厥同。随水草畜牧,夏处高山,冬入深谷。尚战死,恶病亡。胜兵数万。武德中,雟州治中吉伟使南宁,因至其国,谕使使朝贡,求内属,发兵戍守,自是岁与牂牁使偕来。……咸亨三年,昆明十四姓率户二万内附,析其地为殷州,(楤?)州,敦州,以安辑之。殷州居戎州西北,(楤?)州居西南,敦州居南,远不过五百里,近三百里。其后又置槃,麻等四十一州,皆以首领为刺史。此话未完,长老对此可有下言?”(《新唐书》卷二二二下,第6318—6319页,《南蛮传》下,参《通典》卷一八七页,《唐会要》卷九八)。

    喇嘛:“那我长话短说:昆明夷部落,在黔州西南三千里,山路险阻,住止高栏,亦有羊马,其俗椎髻跣足,下者披氈。我的话完。看你还有什言?”(《册府元龟》卷九六0,第11294页,《外臣部》,参《五代会要》卷三0,《旧五代史》卷一三八《外国列传》二)。

    纪蒲泰:“闲言少叙,我们还要前往木里。”

    喇嘛:“那就依着你。”

    偌尔曼:“我还没听懂哩?你再说一点吧?”

    扎布:“你就依着他,再补一点吧?”

    喇嘛:“那就书归正传。昆明县:本汉定笮县也,属越雟国(当作‘郡’—编者注)。……后设蛮夷。周武帝立定笮镇。武德二年,于镇置昆明县,盖南接昆明之地,因以为名。……凡言笮者,夷人于大江水上置藤桥谓之笮,其定笮,大笮皆是近水置笮桥处。你们还要走路,咱们就到此结束。赶快去会木里王吧?觐见他你们还有许多话,在我这里就不要多耽搁时间啦?”

    扎布:“那好吧?我与木里王也不见外。当年就是我带洛克觐见木里王的。”

    喇嘛:“有你老扎布带领他们觐见木里王,这肯定一路顺畅。可,如今老木里王已病逝……”

    扎布心中一惊,心痛地说:“这可是个意外的消息,让我痛心无比。唉,我真没想到,事隔十几年,你已远离我去,到天国也没给我说,这怎不让我痛心疾首,悲痛万分。木里王啊,老弟没来得及给你送行,这让我后悔一生。”

    喇嘛:“扎布老人,莫要过度悲痛,人死轮复生,魂魄如吹灯,灯若再添油点燃,他的生命就会再现。”

    扎布:“老木里王虽已升天,可他的英容相貌犹在我眼前,这怎不让我想念。”

    偌尔曼:“那洛克和新木里王相见,大叔一定知道不少新鲜事,你何不接此给我们说说看?”

    纪蒲泰:“你这也是秘闻,从不对外宣传。如今已将到木里地,你应该告诉我们一些奇闻异事,以便让我们熟悉熟悉木里。”

    喇嘛:“我看他们既象你的顾主,又象你的学生,更象你的孩子。跟他们说说,省得他们到木里多出差错。”

    扎布:“我不说,就是我的错。我说,那洛克也真有福气,在木里住了一个星期,拍了许多照片。”

    偌尔曼:“那照片在今天看来,是十分珍贵的。”

    纪蒲泰:“那他都拍了些那些照片呢?”

    扎布:“这我也说不来多少,因为我不懂得。我只知道,其中有喇嘛,木里王,佛像和寺院。”

    喇嘛:“一说这事儿,我倒想起来了,他那时也拿个机器,对着我们,喀嚓,咔嚓拍了不少呀。可,我们那是都不知道啥东西,干啥用的。后来,我们有个喇嘛才见到啦,告诉了许多喇嘛。我们才知道那是照片,是人的影子留在了上面。扎布,你说这事儿稀罕不稀罕?难道是魔鬼钻到了里面,变成了画像,让人望望?”

    扎布:“这我也是外行。谁知机器还会画像,一画就让人终生难忘,影子落到纸上。”

    喇嘛:“这事儿也不荒唐。啥时想看,拿出来就望望。就象画是现画的像。”

    偌尔曼:“大叔。洛克的事儿,你还有什么?忘没忘?”

    扎布:“那能会忘?洛克离开木里时,木里王送了一个金碗,两尊金佛像,和一张豹皮给他。”

    偌尔曼:“那他还不喜欢死呀?这么贵重的礼物,可不是能轻易得到的呀?”

    纪蒲泰笑着说:“怎么?你眼红啦。那你也赶快去觐见木里王呀?”

    偌尔曼:“我早就迫不及待啦。”

    扎布:“那好呀。今晚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就出发?”

    喇嘛:“那么急着走干啥?多休息休息,养足精神再走吧?”

    扎布:“那我得觐见新木里王呀。可我不知道老木里王得的啥病?”

    喇嘛:“老木里王是患的水肿病去世的。他年轻的兄弟继承了他的王位。”

    扎布:“唉。你看我年老糊涂,刚刚过去了十几年的事,就忘记得一塌糊涂。”

    喇嘛:“那是为啥呀?”

    扎布:“我想起来啦。就是他建意,洛克不要冒然踏上丽江到木里的路程,这一点我却没记清,后来又接待了我们。我知道,这位新王,比他的其他王族兄弟待贫民百姓更和善友好。”

    喇嘛:“诸天人民,所有疾苦,莫不挂心,世间忧恼,莫不cao劳。善待民众,王者大任,在位其间,岂能不负责任?想起来就好,你们是老朋友了,省去许多麻烦了。”

    扎布:“斯睹王者,慈心作善,明日照耀,如现眼前。”

    喇嘛:“唯见王容,相好光明。”

    扎布:“王者高座,威德庄严,如净天眼,围绕恭敬。”

    偌尔曼:“啊。你们是老相识,愿上帝保佑我们,一路顺风,马到成功。”

    纪蒲泰:“这也很好。我们必须相信他也想起来的事。即然大叔和新木里王有交情,这倒省去我们很多麻烦事情。”

    扎布:“长老,我们不再麻烦你们了。”

    喇嘛:“那好。诸位善男,未来诸佛,天地之间,身行真正,为人最胜,最上者也。人身难得佛难值,信慧闻法难中难,修成正果,我也不再挽留你们了。”

    平安寺有三个大喇嘛,他们都是蒙古族的后代。蒙古族可汗在13世纪时,赐于了他们祖先以特殊的权力,巩固了权力,统治了该地区。

    告别了喇嘛,他们立即出发。离开平安寺,他们沿着平原西部继续前进。

    一路上,鲜花盛开,长满了非常美丽的玫瑰花。

    走了一天,天色渐暗,森林越来越密,没有鸟声,显得越来越静。可,他们的心中却很不安生,生怕遇到不测的事情。扎布绷紧神经,提高警惕,生怕出意外。直到下午将近五点钟,离他们选定的宿营地还有一段距离。

    由于新顾用的驮队人生地不熟,再加上路途艰辛,落在后面,人马已累得半死了。

    于是,他们决定在一处崖壁旁的草地上宿营。这里无遮无拦,没有任何掩体能保证人马的安全,因为凶猛的雪豹始终跟踪,在周围游弋威胁着他们。

    他们点燃了篝火,搭起了帐篷,休息一晚,迎接黎明。

    清晨,气温低,人们用嘴里呼出的热气,暖和僵硬的手指。吃过早饭,拔寨起营,继续前行。

    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偌尔曼心情舒畅,他为离开这个地方而暗自庆幸。一路上,他不由得往下一望,在他们右侧,是一面甚是好看的峭壁,冰柱从峭壁上垂下,明亮光滑,隆起的圆泡象一串串珍珠。这真是天工造物,看着舒服,阳光照得它闪闪发亮。偌尔曼想:“就是穿上冰鞋,拿着冰镐,也难攀登上。”

    他们开始下山,穿过一片深邃的森林,这是一些云杉和冷杉,几乎一眼望不到边。林中长满了杜鹃花树,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树。

    他们继续下到一个很深的山谷,木里河从山谷中流过。这让两位青年信心十足。

    扎布用手指着北方,纪蒲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眺望。木里便座落在一个小山的山脚下。正沐浴在阳光中,可,这也是观山累死马,离它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呀?因为他们还得转几个山头,越几个山沟才能到达。

    偌尔曼抬头一望,看见了一个高山湖,就像一块土地上的犁沟一样,向下流入理塘河,往东注如雅砻江。他估计若按流速看,雅砻江经过几周的奔流,最后将汇入长江。

    最后的路段,还有两天时间。雨过天晴,道路泥泞,他们有个好心情,个个都奋力前行。当他们翻过最后一个关隘时,一个纳西族随从,突然指着远方,兴奋地大叫起来:“木里寺,木里寺,我们可找到你……”

    众人顺着随从的指向望去。

    偌尔曼看见一座宏伟壮丽的寺庙,从风雨后的荒原里凸现出来,建筑格局巧夺天工,寺山和谐,自然天成,犹如天宫的胜境。

    木里寺群山环抱,构思巧妙,庄严肃穆,神秘莫测,寺僧众多。

    纪蒲泰:“大叔。木里寺近在咫尺,崇高而庄严。它就象一个王冠藏着秘密,你得给我们解绍解绍木里的寺庙,有多少?”

    扎布哈哈一笑:“这个么?我可知道。”

    偌尔曼:“那你还不赶快解绍解绍?省得我急得受不了。”

    纪蒲泰:“看看,看看。他就象个猴子,早就急得抓耳挠腮了。”

    扎布:“什么解绍解绍,洋名词我不知啥是解绍。让我说说不就得了?”

    随从:“嗳哟。你们可别为这争吵?木里的寺庙,老扎布可是熟得很,象他这样的人,可是很难找到。”

    偌尔曼:“我可是等不及了。”

    扎布:“木里的寺庙我是很熟悉的。木里境内有多少寺庙?你们谁人知道?”

    随从:“我们只知道有不少。可,到底有多少,我们也没数过,有的更没去过,谁能知道有多少?”

    偌尔曼:“大叔说说,不就知道了。”

    纪蒲泰:“大家都别再争论了。大叔一说,不就知道了?”

    扎布:“好好。我也不卖关子了。既然大家都想知道?我也没啥隐瞒了。”他得意地说:“木里境内共有18座喇嘛寺,其中三大寺分别在木里,枯鲁和瓦尔。”

    偌尔曼:“除木里外,那两个地方在哪里?”

    扎布:“我一说,你一看地图,就会明白的。瓦尔在木里寺以北50里处,有寺僧二三百人。枯鲁在木里东南80里处,有寺僧三百余人。”

    纪蒲泰:“那木里这三大寺区别再哪里?”

    扎布:“三大寺中,木里寺最大,有寺僧七八百人。”

    随从插言道:“我还知道,木里寺也叫木里大寺。”

    偌尔曼哈哈大笑:“你这不是画蛇添足了。三大寺中,木里寺最大,那还不叫木里大寺?”

    随从:“可,我不知道啥叫画蛇添足?你多没规矩,没礼貌呀?此地无青草,不要多嘴驴。”

    偌尔曼:“那么说,我是多嘴多舌了。对不起,这我不是故意的。”

    随从:“我佩服你,佩服你。洋兄弟,莫生气,我这就给你赔不是。”

    扎布:“哈,哈,争论开啦?这可不要累着你们?”

    纪蒲泰:“知错就改,就是好兄弟,大伙可不能为此斗气,伤了和气。”

    随从:“那大叔为什么笑呀?”

    扎布:“我为啥笑,我是给大家开开玩笑。一笑,你们不都有下台阶了。”

    偌尔曼:“嘿。还是大叔解释的妙。”

    纪蒲泰:“这种调解方式真好。我们谁也不能当受气包,大家一笑,气都跑了。木里寺不就快到了?”

    此时,木里寺在众人眼里,更显得不一般。

    木里寺,它于藏族地区的多数寺庙一样,依山就势而建,殿堂层叠,佛塔林立,经幡飘舞,给人一种庄严肃穆之感。

    站在高处,从结构布局上看,整个寺院错落有致,雄奇庄观,甚是好看,有种无发阐述的神秘感。

    偌尔曼不仅感叹地说:“木里寺在我眼里,无论是艺术风格,还是在建筑工艺上,都是藏汉民族智慧的结晶。建筑设计师们真是聪明绝顶,工匠们的手艺真是上乘。”

    纪蒲泰:“不错,你真说到我的心窝。木里寺不仅把藏,汉建筑风格融为一体,而且建筑大师们的奇思妙想,抽象出无穷丰富的神秘空间,犹如上天的神仙住在里面。这种由低而高,由近而远大气磅礡内涵至深的力作,只有神游在长天大地,高山巨川,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心胸广阔,智力过人心智的人才能构思出来。造出一处人间仙境,让人顶礼膜拜,净化心灵,转山诵经,与佛通诵。”

    扎布:“你们二人这话,我爱听。可,我得告诫你俩,当心,这可都是秘密呀?天机不可泄露?”

    偌尔曼:“我太高兴啦。那就赶快去木里吧?”

    纪蒲泰:“听大叔的话,保守秘密吧。走吧。”

    偌尔曼:“让我们怀这满腔热情来拥抱他吧?”

    扎布:“别费话啦。你看,木里马上就到啦?”

    三人满怀喜悦,赶往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