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换药
李林将发生在看守所的事情告诉了郑秀娥，说道在卫生间里遇到易云澜并给易云澜治病的时候，郑秀娥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秀娥姐，说说你吧，我让你躲起来，你怎么还在家里呢？”李林也想知道这几天郑秀娥的情况。 郑秀娥说道：“你被抓走后，我就去找县里的领导，可那些家伙推三阻四，依然拿证据来搪塞我，还有人劝我找汤全和解。我听了你的话，我没有去找汤全。在县里，我去了一个好姐妹的家里住了几天，其中还去了看守所一次。我其实也是昨天才回来的，没想到我前脚回来，你后脚也回来了。”说道这里她笑了一下，“李林，没想到，你真厉害！再难的事情好像都难不住你呢。” 李林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对了，秀娥姐，我不在的这几天，汤全和陈伟他们有没有来找你的麻烦呢？” “说起这事，幸好你当初提醒了我，让我提前躲起来了。我回来的时候，听人说汤全在你被抓走的第二天就带着人来我家找过我，而我那时已经在我那个姐妹的家中了。不过只有那一次，汤全就没有再来找我了。”郑秀娥说。 “那个家伙果然是欺人太甚！”李林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恨意，他要惩罚汤全和陈伟的心思也更加坚定了。 惩恶扬善，也是师父玄医子赋予他的使命，不光是治病救人！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重要的是你也回来了，以后不要去招惹那些人就是了。”郑秀娥不想李林去报仇。 李林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微笑地道：“秀娥姐，你的伤好没有？我再给你看看，我来给你换药。” “啐！换你个头啊，你个小色狼，我的伤找就好了！”郑秀娥一指头就戳在了李林的额头上，好不羞恼的样子，不过她的心里却是很喜欢的。回想她跪在沙发上，后面高高的让李林给她治伤，她的一颗芳心就忍不住一阵激荡！ 她这个样子，惹人心动，李林好想抱住她亲她一口。 郑秀娥被李林的眼神看得心慌慌，她赶紧起身，“那个……我去给你做饭，今天中午就在我这里吃吧。” “嗯，我去书房拿我的医书，上次我放在你的书房里的。吃了饭，我要去山上采药。”李林说。 “这么快就要走啊？”郑秀娥的心中顿时一阵失落。 李林露出了一个坏坏的笑容，“秀娥姐，你不是也让我给你祛疤吗？那也得用药啊。” “去去去……我做饭去了。”郑秀娥慌慌张张地进了厨房，她的脸，红得就像是三月里的甜樱桃。 李林瞧着她的背影，那纤细的腰肢和高高的后面，好生怀念给她治伤的情景啊！ “要是她的后面再中一枪就好了……呸呸呸，我还是不是人啊？我在想什么呢？打住，拿医书去！”李林一百边骂自己一边向书房走去。 在书房里，李林很快就找到了他放在书架上的《玄妙内经》。 抚摸《玄妙内经》，一种仿若老朋友一般的感觉漫上心头，让他的心神一片宁静。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是上山采药了……不……哦糟糕，我几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啊！”李林猛拍了一下脑门，“琳姐让我给她照片的事情，我都忘得没底了！不行不行，我得先去见琳姐。” 山路弯弯，鸟雀在山林里喳喳地叫着。 不知不觉，李林就来到了华安村。 想着陈琳的甜美笑容，他又走到了陈家的大棚田边，正好看见陈大贵在沟渠里清理淤泥，他打了一个招呼，“陈大叔，琳姐呢？她在田里还是家里啊？” 大棚田蒙着遮阳布，根本就看不见里面有没有人。 陈大贵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李林，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是李林啊，你这几天跑什么地方去了？你琳姐天天去你家里一趟找你，你都不在。” “我有点事出去了一下。”李林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 他孤家寡人一个，被陈伟抓进看守所的事情除了郑秀娥，华安村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可难为人家陈村长了，每天都去他那破屋找他。 陈大贵又说道：“对了，你琳姐她在村部，你去村部看看吧。” “好的，再见陈大叔。”李林转身离开。 “李林，晚上来我家喝酒啊，我可等你好几天了。”陈大贵笑着说道。 “好的，今晚一定来！”李林也笑着说。 又往村部走，李林的脚步轻快，想起那日与陈琳的吻，他的脸上就忍不住笑容绽放。 华安村的村部是一个四合院的形状，中间是一个大坝子，四边都是老旧的小瓦房。平时，村里要开会，老百姓们都聚集在坝子里，陈琳就坐在讲台上讲话，特有领导的范儿。 老远就看见一面红旗迎风飘扬，却不见坝子里有人。 李林进了村部，在所有的门窗前都望了又望，却没发现陈琳。整个村部空荡荡的，只有守门的五保户吴大爷拿着一只扫帚慢吞吞地打扫卫生。 “吴大爷，你看见陈村长没有啊？”李林走过去问道。 吴大爷看了李林一眼，“你说什么？我知道你是李林，你娃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 “我知道你认识我啊，吴大爷，我问你看见陈村长没有啊？”李林挺为吴大爷捉急的。 “大声点！” 李林有些无语地看着吴大爷，大声说道：“吴大爷，你知不知道陈村长在什么地方啊？” “听见啦，我耳朵背你也不用对着我吼啊。” 李林，“……” “她去镇里开会去了。”吴大爷说。 “哦，那我明天来，再见吴大爷。”李林道了谢，转身离开。 “李林这娃儿懂礼，就是穷了点，哎，他注定和我一样要打一辈子的单身汉呐……可惜这么俊一个娃儿了。”吴大爷叹了一口气，又慢吞吞地扫起地来。 出了村部，李林山下镇子走去。 路过刘家诊所，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呜呜地哭着鼻子，很伤心的样子。 “那不是何大姐家的小孩董翠翠吗？这孩子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呢？”心中不忍，觉得董翠翠哭得伤心可怜，李林不免就动了恻隐之心，他向董翠翠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华安村唯一的一个诊所医生刘阿生从诊所里面走了出来。 刘阿生四十出头，穿着白大褂，但他更像是一个厨子而不是医生，因为他太胖了。一米五几的身高，体重却至少有一百六十斤。华安村的村民们私下里常说，他身上的rou是刮病患身上的骨rou堆起来的，心都是黑的！ 刘阿生一出来便凶巴巴地道，凶巴巴地道：“董翠翠，不要在我家门前哭，要哭到别处去哭，让人看见还以为我一个大人欺负你一个小孩子呢，走吧走吧，别待在这！” 董翠翠哭哭啼啼地道：“刘叔叔，我妈疼得厉害，你就行行好给我妈看下病吧，我妈说，以前你开的那个药就管用，你就赊点药给我们吧，等我妈病好了，挣到钱，一定还你。” “又是赊账？我这里又不是慈善诊所，你们都赊欠了两百元的药了，还赊？快走快走，哪凉快哪待着去！”刘阿生将站在诊所门前的董翠翠推开。 董翠翠哭得更伤心了，她的身上衣服破破烂烂，脸上也脏兮兮的，这一哭，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她习惯性地用小拳头去擦，一下子就擦成了大花脸。 李林看着心酸，这就是穷人的日子啊，被病痛折磨不说，还要受人冷眼和嘲讽！ “翠翠不哭，来叔叔这里，叔叔带你去买糖好不好？”李林哄着董翠翠。 “我不要糖，我要药医我mama……呜呜……呜呜……”董翠翠一味地哭。 李林将董翠翠抱了起来，“那叔叔陪你去看mama好不好？” “叔叔，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我给mama买药啊？mama疼得厉害，在家里哭，我害怕没mama呀……呜呜……呜呜……”董翠翠一说mama又哭了。 李林在董翠翠耳朵边上悄悄说道：“叔叔就是医生，叔叔去给你mama看病好不好？叔叔有药，不收钱的。” “真的？”董翠翠一下子就不哭了。 “嘘，这是秘密，你要是说出去，我就不去了。”李林说。 “我不说。”董翠翠使劲地抿着嘴，那样儿好可爱。 李林回头看了刘阿生一眼，转身离开了刘家诊所。他本来是去找陈琳的，但治病救人应该放在第一位。今天不见陈琳，明天也可以见到，但如果董翠翠的mama病情严重，没准就病死了，留下董翠翠一个小女孩孤苦伶仃没人照顾，多可怜啊。 刘阿生狐疑地看着抱着董翠翠离开的李林，半响才冒出一句话来，“那不是没考上大学的李林吗？穷逼一个，不过倒和寡妇秦玉兰的命运倒是很相似啊，嘿嘿嘿……” 还好李林没有听见他这句自言自语的损人的话，不然一定会把他揍成猪头。 路过小卖部的时候李林给董翠翠买了几元钱的糖果，董翠翠很少有吃糖的机会，开心得很，一路上咯咯地笑个不停。 李林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他不是很了解董翠翠家的情况，但都是一个村的人，多少也知道一些。 董翠翠的老爸是一个泥水匠，在县城打工的时候摔死了，黑心的承包商却不想赔钱，卷着工程款逃跑了。那个时候，董翠翠的mama才怀胎八个月，可怜的董翠翠就连她父亲的面都没见着。 董翠翠的mama秦玉兰其实很漂亮，还是大姑娘的时候就被称作“何仙姑”，提亲的人也很多。她最终选择了老实厚道的董山，也就是董翠翠的爸爸，可董山却无福消受，死得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