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初步契约社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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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在刚开始与宋家谈身世着落的时候，还有着锐气，即使无奈也是约法三章；真到了受制于雷三郎，她这个“妾”的地位就做实了，此前的高傲之心至少一时被约定的遵守之责淹没不少。

    不过雷三郎此次虽然显得有些无赖，但毕竟还算用的是真功夫，对于雷三郎来讲倒也应该算正当；可是对于扈三娘来说，一旦这样认可现实下来，大概想法就不一样了，顺从之心压过了英傲之气。此刻顺着自己“官人”的引导，乖乖的回答着问话。

    雷一面以免享受着怀中娇人儿带来的新鲜、美妙的感觉，一边继续引导谈话，并思索分析着。

    这个社会的礼法教化和律法约束，使得这个时代的人们从思想到行为呈现出一种怪异的状态。

    一方面以中原地区为代表的华夏中心社会人心思治，民心渴望这种平静、富足的生活；另一方面，统治阶层把愚民政策披上儒道的外衣灌输下去，并不断的以律法的形式予以强化。其结果就是绝大多数中下层百姓向“顺民”方向发展，而少数官僚阶层和富家大户却又更加无法无天。

    这些统治者，把道儿走歪了，不过客观上也确实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契约有效地状态。

    这是好事，正可以顺势而为，不过雷三郎已经提起了十分的警惕。

    可以说迄今为止，他雷石雷三郎还未接触那种类似特权阶层的大的官僚和豪富。从以前的生活状态来看，这头领中的小旋风柴进和玉麒麟卢俊义大约可以扒上那一阶层的边儿，但从他们身上，他基本无法得出对这个阶层的认识和看法。他们既然能上山造反聚义，甭管出于什么原因，也使得他们在这一阶层中不具有了典型意义。能使他对这个官僚特权阶层有些认识的，实际只是在南乐时遇到的东京童贯府的侍卫总管任秉那一帮人。他一个小小的保镖头儿，就已经蛮横无比、无法无天了，童贯之流这些真正的大官僚将会是何等的嚣张？

    当然也还有一个在武灵镇丛台擂远远见过的那个太尉府的高廉，也算是对这一阶层认识的补充注解吧。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不是简单的依仗权势、利用手中的可以随便解释律法来恐吓老百姓了，从他们任意私自扩充势力、随意改动擂台规则毫无顾忌来看，那已经表明了他们那个阶层的人根本无视民心，为了达到一己目的完全可以不择手段。

    他们自己又在从根本上破坏着这种难得的公信。

    不过这还只是一些下层爪牙，说道深入认识那个特权阶层的本质，他雷三郎真正的接触和认识程度还差得远。

    对这个社会中下层人士的接触可以算是比较多了，可以说他周围的人都是。这里水泊梁山上的人们日常的行为事态，就已经表现了这个时代的许多社会特性。这里的人们遵守的是以义气和良心为首的道德底线，订立契约、遵守誓言已经接近于形成了行为准则。人们的交往和行动规范已经近乎于形成一种类似商业模式的契约社会样子，这也使他对这个时代比较文明的社会文化产生了好感，同时也更令他对自己今后所要立足社会、采取行动的方式有了入手点和信心。

    不过梁山这一帮人又不是普通的下层百姓，他们一方面更讲义气、更遵守誓言；另一方面也在相当程度上蔑视传统道德规范和官府豪强的强权政治。这使得他们既难于管理可又具有较大的可塑性，一旦能令他们信服，他们更是会能比普通人接受新鲜事物，并更加特殊的忠心耿耿。

    契约，雷三郎牢牢的记住了这个概念。

    这些世情和分析，他雷三郎以前大略有过一些想法，如今在这个春意nongnong的床榻上心怀鬼胎的诱导着怀里的扈三娘不断“招供”，他的思路更清晰了。

    那些外面的事，想明白不少，对梁山内部，尤其是与扈三娘有关的事情也了解了不少。

    原来的这个宋三儿（雷三郎心内对宋江的称呼）大概还有个潜势力正在酝酿，应该是在发展一种保护层。他身边的晁忠、宋成忠心耿耿自不必说，似乎还隐隐有另一个保护圈形成。妍儿已经是他的贴身侍卫和耳目，那个秋菱由于扈三娘的关系也差不多成了他的侍卫，估计还捎带了秋菱的丈夫——那个矮脚虎王英。大概按照他的想法，他这个内保护圈的核心可能正是眼前怀中这个娇声说话的一丈青扈三娘。

    他的这一个保护性的层次，大概也是以各种形式的契约状态完成的，这从晁忠、宋成，甚至时迁兄妹等与他这个头领的关系就可以分析的出来。如今这个怀里的美娇娘，也更是这样的注解，这宋世的契约影响还真是大呢。

    原来这宋三儿看来为此下了不少功夫，雷三郎想。不过他也绕的圈子太大了，守着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妾生生等了一年没有动作，可说是够邪的，虽然现在看起来自己还真得感谢这位宋三儿的“老实”。不过还是忍不住的想，莫非他宋三儿同这梁山其他很多头领一样患上了禁欲症？

    他主动把话向这方面一引导，从扈三娘娇羞无比的回答中，大约明白了一些。

    原来这个宋世的舆论导向把女子贬得很低，虽然男女之事未必少得了多少，可也确使得一部分人为了自己的“崇高形象”，对女人采取了不耻的态度。也使得就是扈三娘这样的出类拔萃的女子，其实掩藏在深处的自鄙感可能也是很深的。

    世上寻常男子已经是装腔作势了，偏偏这梁山头领里豪爽汉子居多，就更强化了这种气氛。这个时代也怪扭曲的，就是所谓风月场合，谈论女子也是什么琴棋书画呀，舞乐诗词者居多，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纯洁，不懂风情。想到这里，雷三郎不禁哑然失笑。

    扈三娘抬起黑眼珠娇羞的看着他，脸上泛起红晕，不知道这位官人又打什么鬼主意。

    不管这里的你们别人有什么本事，面对美女能忍个一年两载不亲近，反正咱雷三郎是没那个能耐，也不想有那种能耐！

    今夜真跟眼前这个美人倒在床上的时候，他是只有一个想法，一刻都忍不住。

    这时也一样如此，平息了一阵的那个什么神经又蠢蠢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