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只不过是个弱者
“我拒绝...” 话说的十分的干脆，几乎是毫不留情的回绝。 话语也是难以置信的冰冷。 头一次的。 吉尔伽美什从幻神柩的口中听到了这样冰冷的语气，而这对少女而言则意味着绝对的残酷。 乌鲁克王宫的中庭里。两个人就这么在夜色的映照下陷入了沉默之中，白发的少年冰冷的凝望着少女，而少女则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幻神柩拒绝的不是别的什么。 而正是吉尔的求婚。 一个从词义上听起来就很美好的充满了幸福感的词汇。 没有任何血缘的两人在一起结成最美丽羁绊的仪式。 原以为自己这样的努力了并且还取得了巴比伦宝库和那柄传说之剑的少女自身终于可以与这个少年站在一起了。 但是现实的残酷却如同最冰冷阴毒的匕首在少女的心上剐了一刀。 依旧被拒绝了。 虽然忐忑不安的少女心中早已对此有了预料。 毕竟自从在最古森海之中回来后，幻神柩就一直是那么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也没有在理睬过自己一次。 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有些厌恶... 吉尔伽美什有些不解幻神柩究竟是为什么变成了这样，过去幻神柩的表现可是很难与他讨厌自己联系在一起的。 不过或许这和幻神柩曾经‘死亡’过一次有关吧？ 对于幻神柩的复活，沙玛什曾经对吉尔伽美什说过，幻神柩之前是真正的死过了一次，不过现在则是因为复活的力量才存在着，不过或许会因此产生一些影响。 所以吉尔伽美什是把这当做幻神柩复活后的异常。 [实只要好好的接触一下，恩奇都一定会变回以往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一定是这样的。] 直到方才为止，吉尔伽美什都是这么想的。 但是幻神柩毫不迟疑的拒绝却让她的幻想破碎了。不过这却仅仅是一个开始。 “你这个女人这样喋喋不休的真的好么...我可是已经厌倦了这样继续下去。”白发的幻神柩对着吉尔毫不留情的嗤笑了起来。 “一直以来当保姆，我可是真的厌倦了啊。像这样打打杀杀的，即使是我也会厌烦啊，我的真实目的可只有一个啊，女人！那就是巴比伦宝库的财宝！”幻神柩的银灰色双眸深处闪现出了难以抑制的狂热。 “诶？”少女被这样不同以往的少女给吓到了，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了现在应该好好的反驳幻神柩的话。 [不是这样的，这样的理由实在是太肤浅了，而你也绝对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啊，恩奇都！只是区区财宝，怎么可能会放在你的眼中。] 只是这个话刚到嘴边就被幻神柩接下来的话给逼了回去。 “我可是很讨厌你这样的家伙啊，什么被一直以来的宿命支配着啊，这种无辜少女的姿态简直令人作呕，你不希望成为这样的王者，你大可以不干，竟然还打算逆反神灵？喂喂，幻想也要有个限度啊，你是哪门子的狂想者啊，我只是随便说说你竟然就能当真了？还这么一副依赖我的样子，简直就是令人发笑。”幻神柩说着说着，嘴角开始露出了嘲弄的笑容，仿佛最为扭曲的漩涡要将吉尔伽美什的理智都给吸走。 “你...！” 吉尔伽美什本来有很多可以反驳的理由，但是现在的幻神柩实在是表现的太异常了，而且就连对于吉尔来说最为恶毒的话语也出现在了幻神柩的口中，这让吉尔感到了完全的不可思议。 “哼，想要说什么？难不成你这家伙还真的认真设想了建立那个所谓的巴别塔，带领人类军队去征服天界吗？要不要这么的搞笑啊？哦...不行了。”幻神柩大笑着看着露出了怒容的吉尔伽美什仿佛看着一个小丑露出了吉尔伽美什难以想象的鄙夷神色。“对于你这样的家伙，我还真的是有些难以释然啊，天上地下也唯有你，所谓的乌鲁克黄金女王，吉尔伽美什才是这样的奇葩啊，我接下来可不能奉陪了...慢慢做你那无理取闹的屠神梦吧，我将会接收巴比伦宝库所有的宝物，至于那些破烂宝具就随便你了。” 看着低着头浑身颤抖却依旧忍耐着的吉尔伽美什，幻神柩露出了一抹在少女看来显得如此可恶的笑容。 “至于你之前所谓的结合的提议？抱歉，对你这样的家伙我实在提不起半点心情，另外多谢你给我提供的第二王的身份，像你这样好骗的傻子想必也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你这混蛋给我够了啊！”几乎再也忍耐不住的吉尔伽美什愤怒的咆哮了起来。同时扬起了右手朝着幻神柩的脸颊挥了过去。 忐忑？不安？ “哦，终于开始认清现实了吗？” 迷惑？怀疑？ 轻而易举的挡下了这记耳光，幻神柩的脸拉到了吉尔伽美什的跟前，几乎是面对着面，以一种十分**的距离和位置在她的耳边说出了那个禁断的话语。 “像你这样无用的小女孩还是随着你的梦想和愿望一同死去吧？想要逆反神灵？抗拒这个生来的宿命？呵呵...继续用你这无力的双手去反抗吧？只不过是区区人类而已。” 再也没有了那些杂乱的无谓的情绪了，当最深刻的爱意和最恶毒的话语结合；当这个最低落的心灵与最后固守的执念和愿望碰撞... 一切都将消失，剩下的只有恨意。 无论是因为被践踏的示爱还是幻神柩过分的恶毒讽刺，身为女王的高傲和一直固守的信念在这一刻被人粗暴的毁灭使得少女的脑海都为之一空。 直到最终反映过来的时候，便已经被热血上涌的愤怒和诞生的恨意笼罩。 不管是为了挽回自己的尊严，亦或者是对幻神柩言论的辩驳，吉尔都无法再忍耐下去了。 幻神柩说完，便已经朝着黑夜的深处走去，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你这家伙给我收回你的话语，现在！全部！”吉尔伽美什几乎本能的召唤出了她从那巴比伦宝库中取得的乖离剑。这是最开始接触到那如同盒子一般无二的巴比伦宝库时自动出现并且认主的宝具，几乎是血液中的本能，吉尔几乎是刚拿到手中便掌握了这柄不知名宝具的用法，然后便被吉尔本人起名为乖离。 吉尔并不知道，这柄剑是传说中那柄将最初始的噩梦般的地球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混沌神Ea象征的大地破碎之剑。 不过就算知道了这些也没什么，毕竟自从吉尔成为这柄剑的主人时，这柄剑的名字就只有一个。 乖离剑！ 而现在被吉尔拔出了这柄剑也相当于从另一个方面彻底的和幻神柩决裂了。 幻神柩的脚步停下了。 “哦！你竟然向我拔剑了？”背对着吉尔，幻神柩无法看清少女现在的表情，而同时吉尔也没有办法看见幻神柩现在的样子。 “恩奇都！我让你收回刚才的话！”几乎是在因为热血上涌而拔剑的一刹那就后悔了的吉尔伽美什脸上只有着痛苦和挣扎。 只有当她真的与幻神柩对立之时，她才能感受到那刻骨铭心的痛苦。 究竟什么是虚伪，什么才是真实？ 一直以来的信任和承诺难不成都是一句空话？ 吉尔伽美什拔剑的时候脑海里回想起的也只有幻神柩那天在少女睡梦中对于少女发起的承诺。 “谢谢你的信任和爱，我也很喜欢你啊，所以才会帮助你，总之，我一定会守护住你的国度，守护住你的，你的愿望也一定会帮你达成。” 难道这也是虚假的吗？ 痛苦，还有心碎，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吉尔伽美什的心中沉淀着，但是少女知道这些在她对幻神柩拔剑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成了虚妄。 两人已经走上了歧途。 直到幻神柩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那个被幻神柩称作叛逆的大剑在瞬间劈飞了乖离剑之后，少女才最终反应了过来。 最后少女那痛苦的眼神对上了幻神柩如同寒冰般刺骨的冷厉眼神。 “只不过是个弱者罢了...惹人发笑。” 直到幻神柩的身影最终里吉尔伽美什越来越远，少女的耳边还回响着这句话，直到少女的身体因为夜晚的寒冷开始侵蚀、虚弱，直到少女那已经不堪承受的神经再被疲惫压垮，少女才用完全沙哑的喉咙自嘲了起来。 “是啊...我，只是一个弱者罢了。” 就这么直接瘫倒在中庭的草地上，月光洒在了吉尔的无力的身体之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即使是被打飞的乖离剑也没有伸手去捡，吉尔就这么无神的望向了夜晚的天空。 “下雨了呢...” ‘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无声的淌在了草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