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逐步深入 三
三 进了厂门没有看到夏立的车，李小妮就产生了疑惑。过了一个小时还是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她坐不住了，走进办公楼问那个打字员：“我们的一个车间副主任，想找咱们的老总请示一下工作。怎么没有看到他，是不是出了差？” “没有出公差，是到市里探亲去了。” “不对吧，市里没有他们的亲戚。” “错不了。不光去了他们的全家，就连那个服装厂老板的全家也去了，用了三辆车。” 他们显然是去见耿玉梅了。急了眼的李小妮，脱下工作服跑进公安局，向王可义告了急。 “奶奶呀奶奶，我最最害怕的就是怕惊动了这个耿玉梅。”王可义急得跳了起来，叫李小妮抓紧追过去，务必要搞清楚他们的动向。 那个城市大，不同这里的这个小县城。李小妮怕去了之后辨别不清方向找不到，弄不利落，不听这个支使，说：“到了这种地步，屁股后面已经着了火，你就不要再在这里来稳的了。快快离开这个软皮坐椅，亲自走一趟吧。” 急了眼的王可义扬起手来要打李小妮，骂她不懂事，说在这种情况下，他可能已经受到了某种方式的监视，是不能动的。李小妮听了，不再说什么，打着哆嗦跑出去找车子。 徐丰玲他们过来的意思有两个，一个是向耿玉梅说说王可义的情况，二一个是看看程远景他们两口子。 巧的很，程丽丽也带着孩子从省城里赶过来看望这对父母。十五六个人坐满了房间，立刻热闹了起来。曾经在痛苦和寂寞中度过了上千个日日夜夜的耿范娥，兴奋得流出了不少热泪。 在详细地听了夏立的分析之后，耿玉梅迅速打出去了几个电话。她说，徐春生他们的胆子很大，在很多的作案现场里留下了痕迹。有的时候，县市两级公安机关都上了阵，做了大量的工作，可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他们。再从他竟然敢长期隐藏在这个小县城里的现状上看，是受到了有关人员的有力保护，王可义可能是一个危险人物。 “嗐，这个兄弟竟然走到了这一步。”任凤鸣很想知道徐春生他们现在的情况，“有没有发现他们到了哪里？” “还没有。从调查的结果和车印上看，他们那一伙子人全都朝北跑了。到现在为止，只是仅仅掌握了他们十多公里的逃跑路线。” 他们的计划，是准备去住一个破庙，赵向京已经向县公安局说明白了这个情况。他说：“当时，耿庆双很认真。我觉得，他的那些话里没有什么水分。” 耿玉梅说，已经按照这个情况详细地查了，类似这样的建筑物不多，并且是扩大了范围。 事情出现了后，赵向京隐瞒了大家，没有说出他的这种行为是接受了徐春秋的安排，遇上耿庆双，是一个偶然。现在，耿玉荣提起来了：“哼哼，咱们的这位赵先生有本事。说不定啊，他在今后还会遇上。我看哪，不用惊人动马地费心去找。” “不许你胡说！”遇上这些人是容易丢命的，周纪芬疼爱地望了望赵向京，走过去为这个女婿拿掉了沾在衣服上的一个小草，嘱咐，“可得多长几个心眼。以后见了，要躲，不能朝前靠。” 望着赵向京，徐丰玲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徐春秋，向大家道出了一种担心：“今天，没有外人，我得把心里话说出来。自从知道春秋曾经出现在了耿玉莲那里，我高兴了一段时间。可现在不行了，老是朝不好的方面想他。咱们仔细琢磨琢磨看看，他会不会像徐春生他们那样，也走上了斜路？” 听了这些，任凤鸣立刻恼了。她特别生气他当着耿玉梅的面说出了这些不中听的，喊起来：“你这是放屁！有你这样当爹的吗？为什么不拿好心去想自己的孩子？” 程远景认为，应该想到这里，劝任凤鸣说：“咱们这么想他，是为了他好。他毕竟已经离开我们快十八年了。” 见任凤鸣这个未来的婆婆急红了脸，耿玉梅忙大声笑着说：“对于这个情况是不存在的。我了解春秋，就是逼死他，也不会去干那些勾当。” 耿庆成也认为没有这个可能，帮腔说：“玉梅说得没有错，春秋并没有走上什么坏路。他要是变了，是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来支持玉荣的。” “正是因为他让咱们看到了这么多的钱，我才想到了不好。”徐丰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想哭，“自从徐春生劫了赌场，我就睡不着觉。春秋处在那种情况下，怎么会挣出这么多的钱来？” 从这里分析，确实是有理有据，空气紧张了。任凤鸣坐不稳了，要倒，张秀芹急忙走过去扶住了这个婆婆。 赵向京急了，站起来郑重地说：“你们想到这里，绝对是个错误，百分之百没有这回事。” 心存了这种担心的耿玉荣埋怨丈夫稳不住，打了他一下，熊他：“就你能！你了解？你晓得？这里有这么多的长辈，不要给我抢头说话。” 基本上是天天和徐春秋相聚在一起，当然是了解和晓得。在这十多年里，为了隐蔽自己的行踪，徐春秋不敢去乘公共汽车，常常摸着黑徒步走出去一百多里路。需要在外面过夜的时候，由于不敢去旅馆，只可顶着寒风抱着膀子在大街上游走。这么辛辛苦苦挣来了钱，竟然被怀疑上了。想起他所遇到的那些艰难，赵向京哭了，那眼泪不住下地朝下流。周纪芬心疼了，瞪了耿玉荣一眼，递给了他一条毛巾。 赵向京的性格不软弱，他的这种反常，使耿玉荣感到大惑不解，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他，问：“咦，不对头啊！赵先生，你到底是怎么了？” “别多想。没有什么不对头的，可能是被什么东西眯了眼睛。”生怕被耿玉荣看出什么来，赵向京扭过头去，走开了几步。 这使耿玉荣更加怀疑了，追上去问：“就是觉得不对头啊！每每说起徐春秋，你就变了样。难道说，你了解他的详细情况？” 怕赵向京抗不住妻子的追问，程丽丽开了口：“你们的这种担心确实是多余的。现在，我向大家郑重地透露一点徐春秋的情况。他确实是在开着工厂，因为他曾经找我为他买过建厂的钢材。” “真的？你见着他了？是在什么时候？”任凤鸣立刻来了精神，一口气问出了这么多。 程丽丽一边朝任凤鸣点着头一边说：“大约是在七八年以前，是钢材缺乏的时候。” “他开了一家什么厂？” 程丽丽先笑了笑，后摇了摇头，说：“可能是建了好几个工厂。具体的，我也说不好。” “他没有留下地址？你们还联系吗？” “你们不要多问了。”耿玉梅想到了什么，没有让程丽丽说下去，“对他的情况，我也有些了解。他常常隐瞒着真相到学校里去看秀秀，从这里看，他并没有忘记咱们，你们放心就是。” 这个时候，从外面走过来了市公安局的两个公安员，他们想向夏立了解一些情况。 他们这两个人的出现，把躲在一旁的李小妮吓坏了。她赶紧跑过去抓起了一个公用电话，说给了王可义。 刚刚接完李小妮的这个电话，一个比较好的同事走过来朝王可义吐了舌头，说局长是一个那么稳重的人，却在刚才显出了慌乱，急急火火地去了市公安局，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别人不明白，王可义是明白的。他难受地抱着头想了想，控制着情绪，走出去想办法淘换来了一把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