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成长的代价
“算了，只不过是抢劫而已，罪不至死，我看就饶过他们一回吧！”平次的一番话，着实令在场的众人吃了一惊。 青年男子收枪而立，将平次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随之皱起了眉头。 “这个小鬼不简单！”青年男子心中暗道。 他这会儿也才反应过来，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金子，不过，看平次一身的打扮，怎么也不像是什么鸡鸣狗盗之辈，再说，这年纪嘛，也实在太小了一些，他实在找不到怀疑平次的理由。 青年男子转过身，对高瘦男子道：“你们走吧，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赶紧消失！” “这......” 高瘦男子面色复杂的看了平次一眼，目光在平次手中的那个碎花包裹上定格了许久，最终恋恋不舍的收了回来，从地上扶起那因失血过多而昏迷过去的胖子，向门外走去。 “慢着！将这只断手也带走，莫要脏了我的居处！”青年男子长枪一挑，从胖子臂膀上削下来的那只手“呼”的一声从二人头顶飞过，落在了门外的院子当中，将高瘦男子吓得面无人色，双腿直打颤。 不敢再多做停留，高瘦男子抓起地上的那只手，架着胖子飞一般的逃走了。 “呼！卖糕滴佛祖，总算走了！”眼见危险过去，平次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说来今天也真算他福大命大，在这种深山老林中居然能够给他碰见一个武艺高强的武士，更是还平白得了几十枚小金判，，真可谓是不幸中的大幸！ “在下花鸟院平次，多谢这位武家大人出手相救，敢问阁下名号？”平次对着青年武士拱手拜谢道。 “不必多礼，我在这里修行已久，从未见过生人，既然你能够来到这里，也就证明你我有缘，相救之事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在下庵原忠常，三河人士，你是哪家的公子，怎的一个人往这深山老林里跑？身上还带着这么多钱？”庵原忠常抱枪回了一礼，问道。 平次略微思索了一番，回道：“我是大林勘助的弟子，目前暂居在大林勘左卫门大人的家中。”对于金子一事，他则聪明的选择了沉默。 “哦？原来你是勘助大哥的弟子！说起来，勘助大哥回来这么久，我还没去拜访过呢。这山路上不太安全，你一个小孩子最好不要到处乱跑，这样吧，反正现在我也没有事情可做，不如我便送你回去吧，顺便也去拜访下勘助大哥。” 庵原忠常闻言一喜，顿时将心里的一点儿怀疑抛在了脑后，热心的提议要送平次回去。 平次暗自揣摩，这次莫名其妙的遇上杀手，很有可能与山本贞久有关，虽然还不清楚究竟为什么会招致这些人的追杀，但是确实已经不适合再在外面晃了。想到勘助这会儿很有可能也会遭到刺杀，平次顿时坐不住了，当下也便就同意了忠常的提议。 忠常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东西，拎了一把枪就带着平次出发了。 忠常领头走在路上，忽然好想想到了什么似地，转过头对平次问道：“对了，平次，这包金子不是你的东西吧？” “嗯！”平次点了点头。 既然忠常是勘助的旧识，那么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当下，平次便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并将自己的推测也一并告诉了他 “以我对贞久的了解，他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啊，这等事情可不能妄下论断！” 听完平次的话，忠常皱起了眉头，在他的记忆里，虽然贞久对勘助这个弟弟的事情不是很上心，但是人品还是不错的，是个很有上进心的年轻人。 平次看见忠常的反应，颇有些不以为然，说道：“这又算什么，人心隔肚皮，你又怎么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说实话，我现在都还弄不清楚，这件事情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也会遭到刺杀？但是，至少有一点我很清楚，己欲不达勿施于人，如果我自认我是一个没有人能够看穿的人的话，那么，这世上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得到我完全的信任！” “你......”忠常停下身来，看着平次欲言又止。 “哎！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还真有意思的小鬼呐，说真的，我倒是有些期待看见你的成长了呢。现在，我有些理解，为什么勘助大哥会收你为徒了！”忠常摇了摇头，转身继续赶路，平次撇嘴一笑，紧紧的跟上。 分割线 另一边，勘助一个人回到了山本村。 山本村靠山，不过，这与山本这个姓氏倒没有什么关系。 因为信虎的残暴统治，为了避免跟那些被抄家灭族的豪族走向一样的下场，山本家搬出了世居的甲斐，来到了三河，成为了花仓城主福岛越前守麾下的地头。 虽说是地头，但是山本家的情况却要比其他依附于福岛家的小豪族要差上许多，毕竟是外来的势力，在本地饱受排挤，若非山本家当家幸久在此地也颇有些人脉，山本家很可能早就成为其他家族的“餐点”了。 贞久、勘助两兄弟生在此等境况下，也自然就不难想象父辈的苛严。贞久与勘助唯一不同的一点，就是他的性格内敛，喜怒不喜欢表于颜色，自然比较受长辈们的喜爱，而个性叛逆的勘助，注定会成为牺牲品。 勘助回来以前曾经居住过的地方，记忆中童年生活的点滴不住的涌现，虽然大多数都是父亲对他的打骂，但是只要一想起母亲那副慈爱的模样，就足以弥补任何的遗憾了。 勘助来到山本家旧宅，却被告知贞久出去了！勘助不由感到有些疑惑，昨天都已经说好了的，既然兄长明明知道他今天会过来的，又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出门呢？ 勘助问明贞久的去向，才知道他去后山祭祖去了，勘助没有多想，只道是兄长心孝，随之也径自往后山而去。 从山本村到后山墓葬群，需要穿过很长一段山道，这对于腿脚不便的勘助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挑战。 走了约摸个把小时的山路，勘助发现自己来到了深山中的一个小洼地，那里，就是山本家的墓葬群了，只有具有山本家直系血缘的人，死后才能葬在此处。 由于搬迁的缘故，现在这里尚且只葬了两人，便是勘助的父亲和母亲。 这里隐藏在一片群峦叠嶂之中，甚为偏僻，一般是不准外人靠近的。 比起勘助记忆中的山路，现在的路拓宽了不少，道路两旁尚可以看见人工开辟的痕迹，有些树木还是最近砍伐的。 “估计是父亲和母亲下葬的时候砍掉的吧！”勘助心道。 想起父母的死，勘助不由悲从心来，十数年的时间就如同南柯一梦，转瞬即过，待回归现实，却发现早已经物是人非。 少年时代的珍惜，，经历了世事蹉跎，好不容易已经开始慢慢有了明悟，却再也回不去了，这，难道就是成长的代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