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张章 惊变
对于平次来说，勘助是一个不可或缺的跳板和助力，因为只有他现在的这个弟子的身份，才能够更好的融入到这是世界当中，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要是没有一个引导自己的人，能否存活下去都是未知之数。 想到这些，平次执意要前往山本村，为此，还不惜祭出了“一哭二闹三撞树”这等无往不利的杀手锏，庵原忠常被他磨得每天有办法，只得答应陪他一同前去。 虽然不相信勘助兄弟俩见个面会出什么事情，但是平次怎么说也是勘助的弟子，在他的眼皮底子小出个什么状况，他也不好交代，谁叫他跟勘助是表兄弟呢。 另一边，勘助来到父母坟前，发现大哥贞久果然也在，正拿着一把小铁镐给坟头除草。 此地人迹全无，环境寂寥，曾经是童年的勘助独自疗伤的地方。 勘助小的时候虽然叛逆，但是对母亲却极为孝顺，即便是在父亲那里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不会再母亲面前哭诉，他知道，这样会给母亲凭添许多烦恼。本来一直忙着家里的事情是很cao劳的，但是母亲的生活态度一直都很积极，他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母亲也不快乐。 这一晃十几年过去，因为父亲的缘故，勘助竟然数次过门而不入，却不知，在那吃斋念佛，一盏清灯木鱼相伴的日子里，母亲春子是多么希望能够得到勘助的一点儿消息啊，可惜的是，一直到临死前，勘助也不曾回来看过他一回。 勘助的母亲是深爱着幸久的，也是一个深受日本礼教熏陶的传统女人，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却能够为了勘助，不惜与幸久分开而葬，可见其对勘助的爱之深，爱之切。 “母亲大人......” 勘助抚mo着母亲亲手为自己做的眼罩，喉头一阵耸动，一抹清泪从他仅有的一目当中流了下来，母亲在弥留之际一定对他感到很失望吧，作为一个儿子，他对不起得母亲为他所付出的一切。 贞久原本在专注的除着坟头上的杂草，听见身后有响动，转过身来，看见是勘助，心下顿时复杂无比，淡淡的说道：“你来了” 作为兄长，他的内心是很挣扎的，在等待勘助到来的这一段时间里，他一直在饱受良心的谴责，但是，因为勘助一人，而赌上山本家整个家族的前途，他实在是下不了这个决心！ 勘助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对着贞久道：“大哥” 贞久点了点头，待勘助来到近前之后，将早已准备好的一炷香交到他的手上，说道：“别在那儿傻站着了，过来给母亲大人上柱香吧，你不知道，在你离开山本家之后，母亲她就再也没有笑过，父亲大人的决定伤透了她的心，遁入佛门之后，唯一遗憾的，也就是你再也没有回来过了，能够再见你一面，一直是她最大的心愿。” 勘助接过手中的香，先是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父亲的坟，然后叹了一口气，走到母亲的坟前，将这柱香插在了母亲的坟头。颤抖着伸出手来，勘助轻轻的摩挲着母亲的墓碑，不由的低声抽泣起来，谁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啊！ 看着勘助的真情流露，贞久一时又心软了，从小到大，勘助一直都生活在不公平的环境下，这十几年的时间里，又在外面受了那么多的苦难，身为兄长的他，不但没能遵照母亲的吩咐，照顾好她，现在反而还必须要加害于他，试问，他又于心何忍呢？ 贞久心道：“母亲大人，非是孩儿不孝，此事却是关系到我山本家将来的前途，勘助撞破了福岛大人的计划，即便勘助不死在我的手上，也必定会被福岛大人所杀，到时候，受牵连的就不只是勘助一人了，而是我山本家全族啊！” 兄弟二人各自想着心事，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直到勘助从回忆中醒过神来。 “大哥，这些年都是你一个人在支撑着山本家，这等重担由你一肩承担，真是辛苦你了！” 勘助起身对贞久行了一礼，说到底，他也是山本家的子孙，但是，既然已经被送给了大林家做养子，山本家的事情，他也不便太多插手，要不然，被有心人误认为是想夺权就不好了，他可是很清楚的记得自己被送走的时候，家里的那些亲戚们的嘴脸。 “勘助你有心了，振兴山本家本来就是我的责任，何来辛苦之说，倒是你，我这个做兄长的，一直没能尽到自己的责任，让你在外面受了那么多的苦，说这话的，应该是我才对，这些年，你辛苦了！” 贞久走上前去，抓住勘助的手，心情也有些激动，随之又想到今天此行的目的，不由愧疚之情更甚，一句饱含深意的“你辛苦了！”，几乎是颤抖着说出来的。 虽然有些奇怪兄长的反应过度，但是勘助也并未往心里去，心下唏嘘不已，没想到，十几年的光阴，所改变的，不仅仅是环境，连兄长也变得亲近了许多，但愿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吧！ 贞久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勘助问道：“勘助，你有没有想过要重回山本家，现在勘左卫门大人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儿子了，作为养子，你的生活也定然不是很好吧？” “养父勘左卫门一直都视我为己出，托我徒弟平次的福，养母春子这些年对我的态度也大为好转，总体来说过的也还算不错吧，劳兄长记挂了！”勘助微笑道。 “哦，这就好！这就好！” 贞久面色复杂的转过脸，心下一阵刺痛，据他所知，勘助的养母春子对他一直都不是很好，原本他以为凭借这一点，他能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一点安慰，没想到，勘助的生活刚刚有了起色，自己却要将这幸福扼杀在摇篮之中，更加的不安起来。 现在的贞久，心里着实乱到了极点，以这种事情来寻求安慰看来可笑，却是他现在所能想到的，唯一一种能够使他暂时逃避良心谴责的方法。 “轰隆！”这时，一道闪电从云层中扯出，似能撼天动地的雷声响彻长空，紧接着天色一变，大团的乌云开始向这边围拢过来，看起来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要下雨了，这鬼天气，还真是说变就变啊！” 勘助看着渐渐阴沉起来的天空，颇有些感慨的道，神情有些不对劲，想到自己的遭遇，似是有些触景生情了！ “下得好啊！下得好！走，勘助，先随我下山吧，待改日放晴，咱们再上山祭拜！”不知怎的，看见变天，贞久顿时心情一松，抓起勘助就要下山。 忽然，四名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男子从山林之中闪出来，将勘助与贞久二人紧紧的包围起来，其中，为首的一位取下头上的斗笠，对着贞久冷声道：“哼！好你个山本贞久，既然敢违背福岛大人的命令！” “是你！云之助，你居然跟踪我！”贞久看着眼前的男子，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