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成为斗奴
中间太师椅空着,金盆子还未过来,下边两排椅子上依次坐着鸡婆婆、北星、安康生等人,剑秋和剑夏站在两首边。 离雪离和阿猫不敢落座,垂首而立。离雪离偷偷向鸡婆婆瞄去,只见她拧着眉,也不看她,显然心情甚是不佳。只一会,鹿鸣和剑春先后进来,剑春一脸春风,朝离雪离灿然一笑,走过去站在剑秋一侧,鹿鸣则一脸严肃。阿猫小声问道:“她说了些什么?”鹿鸣不答,只是低头凝思。 过了不久,金盆子急匆匆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南星和西星也各自落座。安康生说道:“见了庄主,还不跪下!”鹿鸣昂然道:“我跪天跪地,就是不跪你!”众人都是一惊,偷偷向金盆子看去。 金盘子脸上似笑非笑,只是瞧着鹿鸣,好一会,才道:“我为我给了你慈祥的错觉而觉得抱歉,你也要为你的失态而付出代价!”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已经扑向鹿鸣。鹿鸣朝那人挥拳打去,西星大手一握,半空中一个翻身,生生将鹿鸣的右臂整个绞断,顿时血rou横飞。鹿鸣惨叫一声,单膝跪地,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滚滚而下,怒目盯着西星,左拳凝聚真气,“谈虎色变”瞬息而至。西星单掌硬接,鹿鸣只觉真气逆转,直轰了出去,再也站不起来。离雪离大惊,刚要上前,已被鸡婆婆拦主,喝道:“丫头,你也想造反?”离雪离一怔,西星自身旁略过,将鹿鸣提在手中,又丢在了堂中间。阿猫呆在原地动也不动,显然被这一幕吓傻了。 金盆子道:“小丫头,你要救他,便救他,鸡婆婆让开了。”鸡婆婆领命退下。离雪离忙走上前去,将鱼群唤出,只见鱼群在断臂处来回悠荡,不一会,血已然止住,再等了不久,断臂似枯树生芽,竟长出新rou,只一会功夫,断掉的手臂又自生了出来。此情此景,莫说剑春等人惊得浑身冒汗,就连西星等人亦是啧啧称奇。 金盆子对南星道:“你可看到了?”南星道:“翻船二鬼果然眼力过人,她这异术当真厉害。”金盆子点头道:“若我早些知道,断不能将她示人,李财来那狗东西也罢了,如今连翻船二鬼也看到眼里,等到左城主一声令下,我这两个宝贝到底是交不交?” 鸡婆婆上前一步,道:“婆子我欺上瞒下,请庄主责罚。”还未等金盆子答话,离雪离忙道:“庄主,若你惩罚鸡婆婆,我宁愿这性命不要,也不能为您卖命。”金盆子呵呵笑道:“女娃娃沉不气,罚与不罚,我尚未说话,你急着威胁谁?” 离雪离微微一笑,道:“丑话说在前头,总是好的。”金盆子哈哈大笑道:“你的性子,我可喜欢。鸡婆婆,你送了我个天大的惊喜,我便饶你一次,骗我可以,这种惊喜还是越多越好。”鸡婆婆道:“多谢庄主。”缓缓回到座上,硬是没看离雪离一眼。 金盆子将目光放到鹿鸣身上,喝道:“小家伙,你可服了?”鹿鸣将头一扭,道:“我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但要我跪你,却是不能。”金盆子道:“你方才不是跪了我?”鹿鸣道:“我一时支持不住,算不得。”金盆子道:“我从未指望别人心甘情愿拜我,或重利,或用武,全在我一念之间,如今你在我手中,不过是一只蚂蚁,我想怎样就怎样。” 鹿鸣气道:“那你现在想怎样?”金盆子道:“我要你作为我的斗奴,参加斗魄大会。”鹿鸣道:“命是我的,我不要了,你又能怎样?”金盆子笑道:“你的命是你的,那他们呢?”向离雪离和阿猫看去,鹿鸣惊道:“你敢!”金盆子哈哈笑道:“小子,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敢不敢!只要你敢说一个‘不’字,我便不在手下留情。” 鹿鸣暗自心惊:“看他的样子不像说说,我可不能累得小雪和阿猫丢了性命。”正在犹豫,只听离雪离道:“你的路是要你自己的,管旁人作甚?”鹿鸣尚未答话,只听鸡婆婆道:“你不管自己的死活,连婆婆也不管了?”离雪离脸色一红,不再言语。 鸡婆婆哼道:“自己都是这般的人,倒教起别人来了。”离雪离更是无言以对。鹿鸣将心一横,道:“我答应你做斗奴,但你也得放了他们两个。”金盆子冷笑道:“小子,我留着他两人的性命,亦是最大的恩赐了。从今日起,安心呆在这里习练功夫,直到斗魄大会,我会叫人教导你,你可愿意了?”语气所是询问,但鹿鸣无法拒绝,只得点头应允。金盆子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在我看来,更是白花花的银子。” 堂上众人起身齐声贺道:“恭喜庄主!”金盆子扫过众人,脸上甚是得意。西星忽然道:“庄主,这小子初来之时便已没了精魄,来路不明,咱们亦得小心才好。”金盆子侧眼向南星看去,南星轻描淡写道:“小小精怪,原也不想叫庄主劳心,现在看来,南星也疏忽了。” 金盆子道:“也罢,当初连我也看走了眼,何况你等?”对西星道:“你一向小心谨慎,我自然知道。不过我既然连翻船二鬼也得罪了,还怕其它山庄过来抢么?不管之前如何,现如今他可是我金盆子的了,从今日起,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盘古天地连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众人应诺。 鹿鸣心中一沉:“哎呦,我的精魄原来不是他们拿了,这么说还在我身上?可那人怎么又说没了?”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金盆子道:“小子,你有什么不知足的,在我这里,好吃好喝供着你,不过叫你去打几场架,有什么难的。”鹿鸣道:“既然你说了,那要算话。我三人今后便在一起,不能拘着,要吃的好睡得好,你若答应了,我便再无二意。”金盆子哈哈笑道:“我当是什么,就这么定了。” 安康生忙笑呵呵地上前,说道:“庄主,您真是富贵天佑,只一个斗神仪式,斗奴大神便送了两个宝贝给您老人家,当真是可喜可贺!”金盆子阴阳怪气道:“你倒提醒我了,这斗神仪式是你一力促成的,我先记你一功。”安康生喜笑颜开道:“庄主福气逼人,属下不敢邀功。” 金盆子语气一转,说道:“说起来这仪式,当初你说什么来着?”将手指着阿猫,又道:“说什么你侄子亲眼所见,他使出奇怪的异术,将剑冬也杀了。今日看来,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安康生一听他语气不善,心中咯噔一下,忙道:“这小子还未开眼,异术时灵时不灵的,也是有的。但属下侄子亲眼所见,却是千真万确。”鹿鸣听着二人说话,忽然插口道:“剑冬是我杀的。”此言一出,语惊四座。 金盆子眼睛一眯,只是冷眼瞧着。安康生厉声道:“胡说,信口雌黄的小子!我跟着庄主多年,庄主明察秋毫,岂会信你?”金盆子冷笑道:“康生,只是一个小娃娃,怎么逼得你连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话也说出来了?可不像你了。”安康生冷汗直冒:“庄主不信属下?”金盆子道:“信与不信,我得听听才知道。既然你说我明察秋毫,自不会信这一面之词。小子,你先说。” 鹿鸣道:“我被她抓到这里,还被她打了一巴掌,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那日里见她一人在乱坟岗晃悠,便起了杀心,将她自背后一掌结果了。”
金盆子奇道:“她在乱坟岗做甚?”鹿鸣道:“我又怎么知道?”剑春忽然道:“庄主,她是在等属下。”金盆子大出意外道:“剑春,还有你的事?”剑春道:“说来惭愧。那日属下和剑冬有些争执,之后她便约了属下在乱坟岗斗剑。属下谨记庄主的教诲,是以并未过去,哪知道竟害了jiejie!”说着便要哭出来。 金盆子瞧着安康生,冷声道:“康生,你怎么说?”安康生眼睛瞪的大大的,脸色铁青,厉声道:“剑春,你胡说什么!”金盆子道:“你们各执一词,我当真为难了。”鹿鸣对着安康生道:“既然兴虎见了阿猫杀人,我问你,剑冬的尸身呢?”安康生一怔,支吾道:“便被那小子吃。。。。。。吃进了肚中。”鹿鸣冷笑道:“可见你谎话连篇,难道你不知,精怪只吃rou,不吃骨,纵容饿了数年,亦断然不会连骨头也吃了!” 安康生大惊,向西星看去,西星只作不见。鹿鸣继续道:“我杀了剑冬,便将她活吃了,骨头我丢在乱坟岗,自己也躲了起来。后来听说剑冬被杀,为了证明阿猫的清白,我还将土丘刨去了一半,可惜早已和其他骨头混在一起,找不出来了。庄主不信,尽可以去看看。”安康生听鹿鸣说得言之凿凿,早就慌了神,竟连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金盆子问道:“康生,你还有什么话说?” 安康生瑟瑟发抖,口中说着:“一派胡言,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只是这一句,竟没有别的了。金盆子道:“你对我说的话,我并非全信,只是剑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庄里没有一个明白人给我一个妥当的说法。无奈之下,只得按你说的,举行仪式。虽然不知道你和这小精怪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你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一来可以堵住悠悠众口,二来威慑别的精怪,叫他们知道,胆敢作乱的下场,三来呢,也想瞧瞧是否真如你所言。看来,也是我一厢情愿,竟被你骗的团团转。”忽然语气一转,恨声道:“如今李财来将我的虚实看个门清,连翻船二鬼也惊动了,可真可恶!” 安康生浑身一颤,陡然站起身来,指着剑春刚要说话,只见剑春手中多了一个物件,却是一把孩童带的长命锁,做工精良,非寻常人家所有,顿时萎靡不振,瘫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着不知说些什么,忽然扑上前,扯着金盆子的衣角,哀求道:“庄主,我跟你了你许多年,看这个份上,您不能网开一面么?您饶了他们,怎么就不能饶了我,我也是一时急火攻心,才做了这糊涂事啊。你方才不还说记小的一功,难道不能将功抵过么?” 金盆子厌恶至极,一脚将安康生踹开,喝道:“拉下去!”进来两个大汉,将安康生生生拖了出去。金盆子略微整理了衣衫,道:“好了,事情就这样吧,西星,你带着剑春他们给我继续找精怪。”西星应诺,又对南星道:“盘古天地闹得鸡犬不宁,皆是你和鸡婆婆没有管好的缘故,今日是你们运气好,下次再有,休怪我无情了。”两人唯唯诺诺,最后,金盆子来道鹿鸣身旁,笑嘻嘻地打量着,像是在看奇珍异宝,爱不释手,对北星道:“一年之后,斗魄大会,我要看到我想要的,不然,你们不想要的,我都会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