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锋芒初露
南星见不是办法,说不得金盆子便要发作,忙叫道:“干什么呢,还不快点开始。”话音刚落,一群人上了场,穿着草裙,裸着上身,脸上带着鬼脸面具,手里拿着长矛圆盾,嘴里呜呜地不知道说些什么,绕着阿猫转个不停。 阿猫眼睛似睁非睁,摇摇欲倒,浑身抖个不停。那群人跳了一顿饭的功夫,才缓缓退场。鸡婆婆扯着嗓子长长一声:“有请斗神使者!” 紧接着,上来一高一矮两个怪人,与刚才那群人一般的打扮,只是没带面具,脸上画着鬼脸儿,看不清真容,带着齿形白骨手串,走起来却毫无声响。那高个男子奇瘦,肋骨清晰可见,尤其是头发,尖刺如针,根根分明,远远看去就像只蘑菇。一旁的男子个头虽矮,却扎着又粗又长的辫子,直垂到臀部。 两人****着脚,缓缓向阿猫走去。小翻鬼将屁股往上一挪,嘻嘻笑道:“好戏要开始了。”大翻鬼冷冷道:“不过是踩只蚂蚁,有什么好看的。”金盆子脸色铁青,不置一言。 场上两个怪人对视了一眼,高个男子道:“鼠儿,就这个德行?”鼠儿道:“树儿,好差事轮的咱俩”树儿道:“将老子折腾了几个时辰,化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就这么一个小东西。鼠儿,你来吧,我看着生气。”鼠儿耸耸肩,一脸无奈,向前了两步,对阿猫道:“你毫无杀气,同样作为精怪,真是让人难堪。”猛得将头一低,粗大的辫子自上劈打下来,只听轰得一声,尘土飞扬,阿猫被烟雾掩盖,看不清人影。 待烟雾渐渐散去,眼前的一幕将众人惊得说不出话来,心里想:“是他!”离雪离“啊”的一声,连忙又捂住了嘴,鸡婆婆侧脸狠狠瞪了她一眼。 出现在阿猫面前的正是鹿鸣。他见阿猫命在旦夕,奋不顾身上前,右臂一挡,辫子在上面打了几圈便停住了。 鹿鸣盯着鼠儿,说道:“不要随随便便地将屠刀伸向同族,欺负弱者这种事,是打死也不能做的,如果你还沾沾自喜的话,那就更令人不齿了。你想要杀气么,和我打吧,我刚好有些用不完的。”大喝一声,黄色的气劲滚滚而来,鼠儿收起辫子,竟被逼得往后退了数步,有些诧异地盯着鹿鸣。 阿猫脸上僵硬地抽了一下:“阿狗。。。。。。是。。。。。。是你么?”鹿鸣叫道:“不是阿狗,是鹿鸣!我来救你啦!”阿猫泪水从眼中挤了出来:“笨蛋。。。。。。笨蛋!”却说不出其它话来。鹿鸣道:“要道歉的话,等我收拾了这刺头和辫子,你再给我磕头认罪吧!” 鹿鸣忽然出现,当真叫人措手不及。李财来笑容僵在那里,阴声道:“金盆子,你什么意思?”金盆子亦大出意外,但这毛头小子帮着他扳回来面子,是天大的事,遂展眉笑道:“有杀人的,自然有救人的,精怪们想要玩玩,李庄主急什么,难不成连我这扫地的精怪也怕了不成?”李财来道:“笑话,我会怕你?”拍着桌子站起来,对着两个怪人吼道:“松树、松鼠,给我结果了他们!”一旁的小翻鬼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对着大翻鬼道:“哥哥,我说什么来着,好戏来了。”大翻鬼不以为然道:“不过又多了一只蚂蚁罢了。” 松鼠冷笑道:“你要救谁?谁要道歉?哦,原来不过是一些破事罢了,我既不关心,也没功夫。有什么话,阎王殿里再聊吧。”鹿鸣笑道:“那可要看你的本事了。” 松鼠大怒,唰的一下将辫子甩过去,带着浑厚的内劲,竟虎虎生风。鹿鸣怕伤到阿猫,忙向一旁躲去。辫子重重击在地上,碎石乱飞,竟被打出了一道裂缝。 松鼠翻转着脖子,辫子如影随形,却始终慢了一拍,鹿鸣几个起落已经逼近松鼠,笑道:“辫子虽长,可惜近了就不好使了。”一把抓住辫子,往回一扯,松鼠身不由己地往前一栽,鹿鸣老实不客气,朝着面门就是一拳,松鼠惨叫一声,身子便往后退,鹿鸣再一扯,又往前一载,第二拳打得松鼠满嘴是血,哇哇大叫。鹿鸣打得兴起,忽觉一股劲风袭来,忙松手而退。 眨眼间,鹿鸣轻松击倒松鼠,响震全场。兴虎看得冷汗直冒,双腿更是抖个不停。阿猫更是不敢相信,揉揉眼睛,“哎呦”一声疼得大叫,才知不是做梦,真是喜出望外,大叫起来:“阿。。。。。。打得好,给我狠狠揍他!”忽然眼前一黑,松树不知何时来到了身前,冷声问道:“你要揍谁?”鹿鸣暗叫不好,刚要飞身上前,只听阿猫惨叫一声,浑身鲜血直流,扑倒在地。 鹿鸣怒道:“你做了什么?”松树道:“鼠儿喜欢一击毙命,我却相反。你放心,我会叫他活着,还有什么比看到希望破碎更有趣的事情呢?” 鹿鸣道:“我可不想和你多费口舌,你给我闪开!”松树道:“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就算你来了,若是打不过我,他终究是要死的,不如省点力气,想想怎么打败我才是要紧的事情。”鹿鸣不知阿猫伤势如何,急声道:“再不闪开,我可要不客气了。” 松树亦不答话,浑身裹着绿光,只是一晃,鹿鸣顿时鼻息一窒,一股气波打在身上,“轰”得一声炸开。 强劲地劲风夹杂着碎石四面八方激荡开来,众人躲闪不及,最前的被打得嗷嗷直叫,退后数丈之外,然而往北的石子却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下了。 松树看着滚滚浓烟,冷声道:“可惜了,遇见我是你运气不好。你应该感谢我,既然生得庸庸碌碌,那死得时候也至少要轰轰烈烈才对。”转身欲走,只听一个声音道:“你说的不错,可惜有件事情你搞错了,你还没资格叫我给你演示那种轰轰烈烈地死法!” 一个人影从烟雾中闪出,自上而下,直冲向松树。鹿鸣大叫一声:“怕怕拳法第一怕‘草木皆兵’!”拳影无数,密如流星。松树回身硬接,可惜拳影太过密集,又仓促应战,终于还是被重拳击得退后数步。 松鼠大惊道:“树儿,你没事吧?”松树不答,反向鹿鸣道:“怕怕拳法?从未听过,还真是厉害。”鹿鸣道:“你没听过的多了!”松树向前一步,道:“小子,看来你也是精英怪。我很有兴趣知道,你的异术是什么?”鹿鸣一怔,道:“什么精英怪,什么异术?我可不知道。” 松树道:“愣头愣脑的小子,还真是一鸣惊人。”鹿鸣笑道:“这我可听懂了,告诉你也无妨,我叫鹿鸣,‘鹿’小鹿的‘鹿’,‘鸣’是一鸣惊人的‘鸣’!”松树道:“不要随随便便的说话,我可没有问你那些。”身上再次发出绿光,鹿鸣眼前白茫茫一片,刚要闪躲,只觉浑身一阵剧痛,惨叫着退去。
松树不缓不慢地向鹿鸣走去,道:“看到了么,我的异术‘千针穿心印’,第一击可以射碎你的护身气劲,到第二击,可要成马蜂窝了。”走到鹿鸣跟前停下,眼中透着寒意,道:“告诉我,你的异术是什么,趁你没死而我又有兴趣知道的时候。” 鹿鸣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护身气劲荡然无存,低头一看,身上扎了无数细小的松针,混合着奇力,疼痛难当,只得强忍道:“我不知什么异术,告诉你什么?”松树道:“原来不知道,你就这样没头没脑的冲上来了,还真是愚蠢的可爱。异术是不同于武术仙术,只存在于我们精怪的一种独有秘术,和人的‘脉血’很像,可是并不是所有精怪都有异术,只有少之又少的精英怪才懂得秘术。所以我才说你的运气不好,遇上了我这‘五字决’精英怪。” 李财来早就看得不耐烦了,催促道:“松树,墨迹什么!赶快给我杀了!”松树对鹿鸣道:“听完你的死亡钟声,然后见鬼去吧!”身子一抖,数千个松针向鹿鸣射去,针在rou中,虽未出血,却比刚才疼了一倍不止,鹿鸣紧咬牙关,险些昏倒。 松树颇有些意外:“竟然没有射穿你,你给我的惊喜还真多啊。”绿光微现,松树故技重施。鹿鸣再不犹豫,使出第二击“谈虎变色”,双掌凝力向针群打去,气劲形成黄色的冲击波,震开松针,直轰在松树身上。 松树被打出数丈开外,倒地不起。鹿鸣喘着粗气,却也油尽灯枯,一屁股坐在地上。松鼠急跑过去,扶起松树,将一颗松子送到他嘴里。松树嘴唇微微一动,将其咽下,猛得一下站起身来,竟是毫发无伤。不仅鹿鸣,场上之人无不变色。 松树揉揉脖子,对松鼠道:“没想到竟然用到你的‘松香全身丹’,我还真是大意。”转身向鹿鸣走去,眼中透出杀气:“惊喜给得太多,就会变成耻辱。小子,你终于惹怒我了。” 鹿鸣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明明。。。。。。”松树道:“虽只是仪式,但是合乎二人决斗赛的规矩,是你想单打独斗,却也不能怨我们以多欺少。”身子蜷着,抱头屈膝竟成了一个rou球,上面长出尖刺,足有一尺多长。那刺球在空中翻滚,越来越快,猛得一下,朝鹿鸣飞去。 眼看避无可避,鹿鸣唯有运气护身气劲,可劲气刚一聚起,竟又消失不见。眨眼之间,刺球将鹿鸣全身穿透。人群中传来阵阵呼声,已有胆小之人不支倒地。松树恢复原样,将鹿鸣甩在地上。松鼠道:“好树儿,给我出了口恶气。”说着便要上前补上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