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斗天斗地
离雪离忽然向前走了几步,对金盆子道:“庄主,谢狱长和花狱长这便要走了,回去邢狱长问起,咱们聚财山庄可是大大的长脸了。” 金盆子眯着眼,笑道:“小丫头说话没个遮拦,能为邢狱长效力,帮上谢狱长、花狱长的忙,乃是咱们的三生修来的福分,说什么长脸不长脸的。” 花花冷冷道:“我不过是来瞧热闹的,金庄主可别捎带上我,免得倒是有有人过来讨人情,我是还呢,还是不还呢?” 金盆子干笑了两声,赔笑道:“金某失言,失言了。”离雪离道:“庄主,既然如此,咱们也不要太小家子气,免得到时候邢狱长问起来,两位狱长两手空空,脸上也过不去。他老人家虽然什么也不少,但这孝心总要尽到,东西不在贵贱,诚意才最重要不是?” 金盆子心道:“哎呦,亏得这丫头提醒我,昨日被鹿鸣这小子一闹,什么也忘了。”转身对剑秋道:“剑秋,去将我上次带来的天蚕锦拿过来。” 剑秋脸色大变,回头看了一眼剑夏。剑夏也是骇然失色,张口结舌地站在那里,额头已经起汗了。 金盆子见两人惊慌失措了的样子,只是哼了一声,又对剑春道:“剑春,你去把麒麟冰玉拿来送与两位狱长。”剑春领命而去。 原来剑夏不小心将天蚕锦烧了一个窟窿,她吓个半死,找来剑秋商量。哪知隔墙有耳,竟全被离雪离给听到了。本来离雪离看两人惊吓的模样可怜,也不打算说出去,只是今日见两人对鹿鸣出言不逊,便想了这个法子给鹿鸣出气。 金盆子何等精明,一看便知道是个怎么回事,他虽然气恨两人,但终究是家丑不可外扬,说出来只会叫谢镇等人小瞧了,因此隐忍下来,不得已将自己珍藏的麒麟金玉也献出去了。 “哈哈,瞧我这记性,却忘了那天蚕锦已经送人了,不过无妨,两位狱长稍等。”花花讥笑道:“金庄主事务繁忙,记不住这些小事也是有的,亏得是你忘了,不然哪有机会见那稀罕的麒麟冰玉?” 金盘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花花装作若无其事地吹着口哨,甩着手绢,更是加他肺也气炸了,他不能发作,只得将气撒在剑秋和剑夏身上,对着两人喝道:“还不下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吓得两人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两人还未走远,只见鹿鸣已经风一般的跑了过来。他看也不看两人便径直来到谢镇身边,道:“听说你有事要见我?” 谢镇早早见到鹿鸣,招手道:“鹿鸣兄弟,咱们过来说话。”鹿鸣大为失望,阴着脸道:“不必了,你要说的话我都已经知道。你放心,不该说的烂在肚子里也甭想从我嘴里蹦出一个字!我虽是精怪,却不是小人,你原也该信得过我的。” 谢镇点点头,道:“有你这句话,我什么也放心了。”鹿鸣冷冷道:“从今日起,你我便是陌路之人。谢狱长,不送了!” 谢镇面露愧色,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住了,只低声说道:“鹿鸣兄弟,后会无期,告辞!” 谢镇和花花骑着金盆子准备的黑棕骏马,并肩徐徐而行。 “谢狱长,原来我也看错了。”花花忽然道。谢镇一怔,问道:“看错什么?”花花道:“你不该如此伤人之心。”谢镇叹口气,若有所思道:“人心,本来就是要伤的。”花花道:“是啊,只是不知道对那小子来说,是越伤越坚强呢,还是越伤越极端呢?”谢镇道:“不管怎么样,都和咱们没有关系了。” 花花冷笑道:“你还真是狠心。”谢镇大声道:“你要我如何?他只是一个精怪,邢狱长立得规矩,咱们得守着。” 花花道:“所以我才说看错了你,原以为你和我一样,是个洒脱的人呢。” 鹿鸣一路狂奔,只听得离雪离的喊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到了,他才渐渐停住了脚步,已然来到了后山之中。 鹿鸣从未有如此悲观沮丧的时候,即便是在静音洞中暗无天日,他也从未有过一丝动摇,胸中一阵悲凉,禁不住大吼起来,似乎要那满腔的委屈发泄出来,直喊到嗓子也疼了,心里还是不痛快。 忽然间有个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求救声:“救命!”鹿鸣心中一惊,起身跑去。转过山坳,就见一只大熊正要扑向一个年轻女子,那女子吓得花容失色,吓得连逃走也忘了。 鹿鸣喝道:“畜生,又来伤人!”一道黄色的气芒直接便贯穿了大熊的身体。 那大熊一声惨叫,两眼一翻,到底而死。那女子吓得瑟瑟发抖,一时还不能回过神来。 鹿鸣走过去,看那女子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容色俏丽,只是脸上毫无血色,满脸的惊恐之色。 “你没事吧?” 那女子这才晃过神来,说道:“你......杀了它,我......”低呼一声,人也昏了过去。 鹿鸣上前将她扶住,将真气输了过去。那女子嗯了一声,幽幽地醒转了过来。 此时她心绪稍宁,却不敢再去看那大熊,低声对鹿鸣道:“小兄弟,你救了我性命,多谢你。”她说话极为轻柔好听,不似颜玉蟾般沉静,也不似离雪离般清脆,隐隐中透着一股温柔,叫人忍不住想多听几句。 鹿鸣忙松开了手,道:“对不住了。”那女子脸上一红,小声道:“你是为了救我,我理会得。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鹿鸣正欲答她,忽然想起一事,有些生硬地说道:“我叫精怪,姑娘,你怕不怕?” 那女子浑身一抖,眼睛露出一丝惶恐,身子微微向后缩了缩,颤声道:“不......不怕.....” 鹿鸣站起身,冷冷道:“哼,哼,人果然都是冷酷无情的,我还奢望什么?你走吧!” 那女子似乎有些不信,道:“你真叫我走?” “快走!”鹿鸣吼道。那女子连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鹿鸣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竟起了一股深深的恨意。直到黄昏日落,鹿鸣才回到了山庄。金盆子慌得腿也软了,看到鹿鸣回来,这才把心又放回了身子,当然免不了呵责几句。鹿鸣理也不理,闷声不响地回去了房间,连离雪离也跟关在了门外。
第二日鹿鸣还是怏怏地闷闷不乐,离雪离和阿猫商量着要带鹿鸣出去散散心。 “正好,今日要决出终极赛的最后一个名额,咱们带着老大出去瞧瞧?”蚕宝眼中立马放光,大叫道:“看热闹,看热闹。” 离雪离道:“也好,听说是上届的第一名的擂台,该是很精彩的。”阿猫道:“就只怕金盆子不答应。” 离雪离道:“无妨,我自有办法。” 离雪离推门进了金盆子房间的时候,金盆子正在用早膳。离雪离道明了来意,他眉头一皱,不悦道:“你如今越来越放肆了,你两个可以去一个,一起却是不行。” 离雪离道:“我是想着庄主带着咱们一起去。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庄主,难道你不想去看看对手的实力如何?” 金盆子心想不错,反正整日里闲在这是也甚是无趣,便将人都叫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山庄。 待来到炎后城门口,城门口嘈杂无章,人们熙熙攘攘地穿梭,竟没见到一个守门的侍卫。 金盆子道:“为了准备之后的终极赛,炎后城也手忙脚乱了。”众人随他进得城里,此时离比赛尚有一段时间,眼看着中午将近,便先找了一处酒家。 酒家甚大,里面人来人往,食客们聚在一起吃的不亦乐乎,谈的说的全是斗魄大会。 金盆子要了三张桌子,三剑和北星一桌,鹿鸣、离雪离、阿猫和蚕宝一桌,金盆子和西星坐在一桌,一会功夫,桌子上已经摆的满满的。众人各自吃着,隔壁桌传来两个汉子的说话声。 一个青年汉子道:“看了这两个月,比赛已经越来越精彩了,咱们快点吃,一会可是斗天、斗地出马,绝对好看了去。” 另一个麻脸的年轻汉子看来是个菜鸟,问道:“斗天、斗地是上前的第一名,只是那时我年纪尚小,他们到底有何本事?” 青年汉子道:“你见识太少,这次跟着我算是对了。我跟你说,这斗天是只青牛精,这斗地是只野猪精,在上届斗魄大会上将原来的第一精怪直接杀死在擂台上,端得厉害。” “哎呦,”那麻脸汉子道,“何必要赶尽杀绝?” 那青年汉子道:“若不如此,怎显得两人的手段厉害?斗天的异术‘青牛撞’可开山裂地,斗地的异术‘野猪吼’可吸干一条河流,你说厉不厉害?” 两人说得眉飞色舞,那青年汉子将斗天、斗地说得神乎其神,引得众人也纷纷侧目。 鹿鸣心烦意乱,尤其有关斗魄大会,当即大声道:“别人流血的时候,你们就该流泪,精怪的命就不是命么?”两人看鹿鸣生得高大伟岸,也不敢说些什么,忙付了钱灰溜溜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