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打入军牢

    童凯进了大营，匆匆栓了马，直奔李天锐的营帐。营帐中，李天锐已经在等他了。

    “属下参见将军！”童凯躬身施礼。

    李天锐连忙说道：“这里就你我两人，童大哥不必多礼。事情如何了？”

    童凯笑了笑，说道：“那小子天生嫉恶如仇的性子，自然是着了我的道儿了。我已命飞龙前去抓人了。”

    “恩，飞龙速去甚好。”李天锐不无担忧地说：“我担心那罗海家丁护院众多，陈鹏寡不敌众，恐有危险。”

    “将军这倒不必担心。”童凯笑道：“属下的三十六路旋风刀法已经尽数教给了他，这小子很有天赋，一个多月的时间，刀法已经略有小成，罗海的家丁护院是伤不了他的。”

    “那就好。”李天锐点点头，又问了几句，这才令童凯退下。

    时辰不大，童凯忽然又匆匆返了回来，一进门就报道：“将军！飞龙已经将人抓回来了！”

    “噢？”李天锐站起身来，急急地问：“怎么样？陈鹏没受伤吧？”

    童凯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受伤是没有，不过事情比我们谋划的还要好些。”

    “此话怎讲？”李天锐一愣。

    童凯又道：“陈鹏那小子不但杀了罗海八个家丁护院，正好那罗海回来了，他还把罗海本人给杀了！”

    “啊？”李天锐吃了一惊，继而也笑道：“如此就更好了！那罗海恶贯满盈，早就该死，我们原本想利用一下他，现在陈鹏把他杀了，倒是为司马镇的百姓除了一大害！”

    “是啊！”童凯言道，“只是如此一来，那望平县令罗平定会到营中讨个公道，就是那杨党、王化腾，估计也得惊动一番。”

    “杀人偿命！”李天锐冷笑道：“我的兵士杀了人，我军法处置，他们还能说出什么来？”

    童凯躬身道：“将军言之有理。”

    李天锐点点头，这时说道：“童大哥，这边的事情，自有我来安排。那个贾斯光如何了？”

    童凯道：“已经按照将军的吩咐，将他暂时关押在营外的一处稳妥之所，我派人日夜守着，出不了差错。”

    “恩。”李天锐嘱咐道：“这贾斯光是那王化腾和杨党暗通鞑子的铁证，切勿让他走脱，或自伤了性命。等我这步棋安排稳妥，大事成了的时候，我要将他们一起送给袁崇焕大人，做个见面礼！”

    “将军放心，一切有属下安排！”童凯拜道。

    李天锐走到童凯面前，扶起了他，这时颇有些感动地说道：“童大哥，最近真是辛苦你了。我李天锐有你协助，真是造化。将来我父亲沉冤得雪的时候，童大哥就是最大的功臣！”

    “将军言重了！”童凯激动地说：“想当初，属下只是保定府的一个混混，靠着这画皮变脸的杂耍坑蒙拐骗为生。老大人没有看不起属下，亲送银两给属下赡养老母，又命属下在他老人家衙内做了衙役。老母过世后，属下又随老大人巡略辽东，老大人始终视在下如亲生儿子般。这份恩情，属下这辈子是报不尽的！老大人蒙冤殉难，属下原本要追随他老人家去了，幸又得知了将军的下落，如今属下在将军的帐下，将军又对属下以兄弟相待，未报老大人及将军两代厚恩，属下就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两人正在说着，忽然营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早有兵士来报，果然是那望平县令罗平听说堂弟罗海被风骑营的兵士给杀了，呼天抢地地来找李天锐算账来了。

    李天锐急忙对童凯嘱咐一番，童凯领了计策，急匆匆地去了，李天锐整了整将服，大步走出营去，只见那罗平身穿讣服，带着一帮子披麻戴孝的师爷、衙役，连哭带嚎地闯了进来，众兵士一路拦阻，那罗平见人就骂。李天锐冷笑一声，假意着急地样子，喝退了阻拦的兵士们，大步迎了上来。

    “县令大人到此，本将未曾远迎，失礼了！”

    “你就是游击将军李天锐么？”那罗平死了赖以发家的堂弟，如丧考妣，也不管什么官衔品级了，劈头就问。见李天锐点头，又哭号道：“天杀的造孽啊！你的兵士光天化日之下私闯民宅，杀了我堂弟一家九口，你、你、你、你纵兵为祸，统兵作乱！我、我、我要参、参、参你！”

    “罗大人切莫言过了！”李天锐不卑不亢地说道：“本将的兵士杀人，本将也是方才得知。已命属下将杀人者关了军牢，正要发落。大人这纵兵为祸，统兵作乱的帽子，未免太大了些，本将怕是消受不起！”

    “你要发落？”罗平嚎道：“你不如将人交与我发落！天杀的畜生，我要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罗大人这话又有些过了！”李天锐冷言说道：“按我大明律法，兵士犯罪，当交由本营审讯发落。那陈鹏是我风骑营的兵士，既犯了杀人重罪，我自当按军法处置。什么时候需要交由贵县的地方衙门处置了？何况大人方才说要将其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本将敢问一句，大人这套刑法是大明法典中便有的呢，还是大人动的私刑？”

    李天锐这话说的引经据法，又抓了罗平一个小话柄，让罗平一愣，暗知眼前这个年轻的将军不那么好惹，但罗海之死对他打击还是太大，这时候已经气急，居然又说道：“你少废话！让你将罪犯交与本县就是交与本县！你可知道我那堂兄罗海跟都指挥使杨大人，巡抚王大人都是至交的好兄弟么？你现在不交，等两位大人问下来，看你如何答复！”

    “哼！”李天锐冷声说道：“本将的风骑营隶属羽林卫，乃是朝廷直属兵马。什么时候要杨大人王大人cao心了？你这罗县令，出言不逊，对本将多次言语冒犯，本将念你丧兄之痛于身，不加责怪就是了，怎么又胡言乱语起来？须知本将的忍耐是有限的！来人！打出去！”

    “你……”罗平被李天锐说得哑口无言，这才有了一些理智，想想的确啊，自己只是一名小小的地方七品县令，这李天锐是朝廷羽林卫外派的兵马，是正五品的千户品级，此时一帮子如狼似虎的营兵围了上来，直吓得他身后那帮衙役师爷屁滚尿流的，他自己冷汗也下来了。杨党和王化腾都不好使，罗平的气焰一下子消了多一半。这时候连忙言道：“李……李将军且住！下……下官还有话说！”

    “这还差不多！”李天锐冷笑一声，挥手喝退了兵士。

    罗平再不敢胡闹，这时候哭丧着脸，施礼说道：“李将军赎罪，方才下官丧兄之痛在身，言语失当，失当！可是，那陈鹏杀我堂兄及家丁数人，罪恶滔天，下官还请李将军明察！”

    李天锐见他的气焰下去了，估计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才说道：“你这样说话，才算合适。既然如此，就请大人随我到我中军帐中，看我如何发落吧。”

    “如此甚好！”罗平松了口气，跟着李天锐到了中军大帐。

    李天锐先坐了大帐正堂主位，又命人给罗平搬了个座位在一侧，那些师爷衙役们全都在罗平身后站了，这才一拍将案，厉声喝道：“来人，将违反军纪，闯宅杀人的陈鹏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