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关
至人本无梦,其梦乃游仙。 真人亦无睡,睡则浮云烟。 烟里长存乐,壶中别有天。 欲知睡梦里,人间第—玄。 ———扶摇子 宇宙即将走到他的终点,六道轮回幻化出神秘的黑洞,吸收着这银河系中一颗颗陨落的星辰。直到银河系中第九大星体冥王星被黑洞吞噬,众神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于是黄帝轩辕传帝位于颛顼,带领五大氏族首领踏入六道轮回,寻找银河系外的平衡空间。 颛顼时代,人神杂糅,祭祀混乱,灾祸频仍。东海之外,有巫族楚人项羽者,偶得一本上古奇书《天工开物》,乃闭关二十载,有所成。后项羽承袭爵位,通过汤谷联络被驱逐到虞渊的巫族后裔共工氏族,内举全族之力,依照所学,锻造兵器,钻研人神之架构,又杂糅巫之典籍,终于创出了介于巫,神,人之外的另一番广阔天地。项羽趁黄帝轩辕和五大氏族首领离去之时,乃举部族之力,与共工一族东西合力通过帝之下都南昆仑之山攻上中央天庭,与此同时,与项羽歃血为盟的北方酆都鬼城酆都大帝,趁南部大乱,带领手下六天大魔、五方鬼帝、十殿阎罗等鬼众从幽都之山出发,踏过黑水,进攻北方黄帝祖庭帝都之山,第二次巫神大战爆发。 决战中,共工怒而触不周之山。折天柱,绝地维;故天倾西北,日月星辰就焉;地不满东南,故百川水潦归焉。女娲不忍人间界生灵涂炭,乃炼五彩石以补苍天,后治洪水,重分地极,劳累而死。 第二次巫神大战,黄帝颛顼情急之下,命令部下砍断昆仑建木,断绝天地通道,然后逃往金星,失去帝位。也失去了银河系的绝对统治地位。 巫族项氏和共工氏,还有其他参战的巫族部落,通过中央天庭,入驻木星。而北方酆都大帝及其带领的鬼众除少数逃脱外,大部分被岐伯和封臣带领的黄帝一族的北伐大军歼灭或者封印。 人间界经此大战,古老的九丘一一消失,高等种族携带着高等文明迁徙或者死去,无数的文明沉入海底,只剩下处于地轴中心的昆仑之丘,这个蓝色星球上海拔最高的地方,那些古老华夏民族的后裔,还眷恋着故土,不肯离去。 后大禹治水,仿照上古,将天下划分为九州,然后根据民间流传的坊本《九囿山海图》,铸造大夏九鼎。九鼎铸成之后,集中到夏王朝都城阳城,借以显示夏王大禹成了九州之主,天下从此一统。九鼎继而成为“天命“之所在,大禹把九鼎称为镇国之宝,各方诸侯来朝见时,都要向九鼎顶礼膜拜。 后来夏朝为商所灭,九鼎及坊本《九囿山海图》不知所踪。商汤为让世人相信自己乃是天命所归,令人依照民间流传的手抄本《九囿山海经》秘密仿造九鼎,即后来的冀鼎、兖鼎、青鼎、徐鼎、扬鼎、荆鼎、豫鼎、梁鼎、雍鼎,然后将九鼎放于商朝的都城毫邑。商朝为周所灭,九鼎就迁于周朝的镐京。后来成王在洛邑营造新都,又将九鼎安置在洛邑(洛阳),谓之定鼎。这就是所谓的“鼎在国在,鼎失国亡”。 仿造的九鼎被作为镇国之宝、传国之鼎仅传三代约二千年后,因周末战火频繁也神秘失踪了,至今不知所在,成为另一个千古之谜。后大巫嬴政一统天下之后,惶惶不可终日,多次南巡并派人寻找九鼎下落,但是一无所获。再后来嬴政与勾陈双双身陨。此后,人间界巫族几乎销声匿迹。 为保道统在人间界香火不灭,人间界地壳趋于稳定,有大神通者,聚轩辕剑、女娲补天炉、神农鼎、大禹镇海印等九州神器,构造一个笼罩九州可压九州邪气,定地风水火,抵御九州之外邪魔的九州结界。 经过数万年的发展变迁,这块星球上唯一的一块陆地,渐渐的稳定了下来,人类文明经过数万年的发展,再一次达到了一个大的繁荣。只是此后人间再无一人羽化升仙,得证大道。慢慢的,故事变成了传说,传说变成了神话,神话渐渐的被遗忘在漫长的历史长河里。 自古阴阳之数,日月之法,十九岁为一章。四章为一蔀,七十六岁。二十蔀为一遂,遂千五百二十岁。三遂为一首,首四千五百六十岁。七首为一极,极三万一千九百二十岁。掐指算来,又是一极的终结,人间界中,生数皆终,万物复始。可知道之极,则是灭;天地不仁,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虽然值此末世,九州之内灵气日趋枯竭,修道之人想要修为精进十分困难,不过还是有些上古仙人留下来的道统,还留传着上等的道术法诀,多于那山清水秀、地气汇集之所结庐而居,离俗遁世,潜心修行,那道统之中又有那聪慧之人,修为更是一日千里,又于堪舆观星之上有那么一点天赋的人,倒是能从那不可测的天意中勘破一丝天机! 于是一时之间,整个九州内外暗潮涌动!那些大能之士更是为此奔波忙碌,筹划万全。这不,此时那终南山山麓,山林草莽深处的一条崎岖小道上,一位身材微胖,白须髯髯的老道,手里提着一壶老酒,正哼着令人晦涩难懂的小曲,东倒西歪的踏雾而来。 崎岖的小路,突起的山石,小道两旁漫出的荆棘,野草,似乎并没有能阻这老道分毫,倒使得他的身形看起来更加的洒脱飘逸了。突然,老道脚下一软,仿佛踩到了什么东西,然后一个趔趄,差一点跌倒。老道嘴角诡秘一笑,就像没事人一样,头也没有回,摇摇晃晃的继续向前走着。 “唉呦,哪个不长眼的,老子刚睡醒、、、、、、”那草莽之中,突然坐立起一个老道,捂着肚子闷声喊道。 “额,地下怎的还躺着一个人?老道老眼昏花,没看清,没看清,施主莫怪!”前面走着的老道强忍住笑,像个醉酒的酒徒,摇晃着身子回头甩了一下袖子,支支吾吾道。 “疯子,你得是故意地!”被踩的那人,一看是师弟道明,脸都气绿了,右手颤抖着指着道明,竟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原来这位胖胖的道士就是隐仙宗现任掌教,道号道明的道明真人。 “啊哈,原来是道源师兄,真是巧遇,巧遇。”胖老道一边忍住笑,一边晃悠悠的回转身,然后拱手道,看到道源坐在那气急的样子,刚到嘴里面的酒差点一口喷出来。 被称为道源的老道士单手撑地,想要站起来,岂料腰间一阵剧痛传来,老道又一屁股坐了下去,咬牙切齿的叫了一声:“青儿!” “嗳,师父等一下,马上就烤好了!”一个女声从远处传来,声音颤颤的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老道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拍了拍道袍上那不深不浅的脚印,瞪了一眼这个不正经的师弟,“不在明道宫修你的道,跑来这终南山作甚?” “呀呀,师兄这一去廿年,在外游山玩水,好生自在,可苦了师弟我了!”道明喝了一口酒,捋了一下胡子道。 道源哪管师弟在那里啰嗦,一把抢过道明手中的酒壶,仰头一口气吨吨吨吨吨的喝了几大口,然后抹了一下嘴道:“舒服!” “师兄,你倒是给师弟留下一点,总共就这一壶酒,我都藏了十几年没舍得喝!”道明一看师兄那架势,脸都绿了,一把将酒壶抢到手中,摇了摇酒壶,又将葫芦口朝下倒了几倒,哪里还有一滴酒。 “二十年呀,这九州灵气,倒是被祸害的干净!”道源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四周颓势愈发明显的苍松,翠柏,山石,云雾,抬头望了望这灰蒙蒙的天叹道。
“师父,什么祸害的干净,你又去祸害谁了,额,道明小师叔,你也在,哈哈,几年不见胖了不少。”只见一个清秀的小姑娘,身着一身素色道袍,一头的乌丝胡乱的挽在脑袋上,用一支碧玉的簪子穿起,清秀中透着灵气。小姑娘拎着一只烧烤好的烧鸡,看了道明一眼,用沾满灰的玉手轻轻拍了一下道明那隆起的肚子,忙又跳到一边,调皮道。 “呀呀呀,许久不见,道青小师侄还是这个样子,一点没变呀,不过又调皮了很多哦。”胖道士用手戳了戳道青的额头笑道。 “你个老牛鼻子,上次弄坏我的乙木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赔我,快点!”道青一脸的黑线,举起烧鸡就要抡过去。 “青儿,师父不是让你帮忙给为师护法的吗?这又跑哪去了?”道源一看到这个小徒儿,两眼圆睁,气就不打一处来。 “啊呀,师父,青儿算到你今日必会醒来,特意给你烧好了一只烤山鸡,这可是青儿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抓到的,青儿对你不错吧,嘿嘿。”道青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师父,还拿着烤好的烧鸡在师父眼前晃来晃去,看着师父铁青的脸,还有身上浅浅的几个脚印,还有哆嗦的几欲举起的大手,笑容瞬间凝在了脸上,慢慢的旋转身子,然后撒腿就跑。 “呀呀,师父,不怪弟子呀,你睡那么久,还睡到山路上,弟子即使不睡不眠,也会有打盹的时候不是!”道青跑着还不忘为自己辩解道。 老道早已蔽五谷,本就不饿,只是刚才空腹喝了一点酒,现下又被烧鸡的香味吊起胃口,肚子陡然觉得饿了起来,腰又疼,看着早已经跑得没影的弟子,一脸的黑线。“你倒是扶为师一把呀!”只是哪里还有道青的身影。 道明上去欲扶住道源,被道源一把甩开:“我还没有老到要你来扶!”说着一摆袖袍,飘然而去。 道明大嘴一咧:“这么偏心,不就是踩你几脚么?”老道嘀咕了一声,又自习惯性的晃了晃酒葫芦,摇了摇头,一摆拂袖,也瞬间消失在这终南山道上。 一阵清风拂过,几株高耸的枫树,光秃秃的树干直插云霄,细眼看来,还有那么一两片叶子,被秋霜打过的,火红的身体披上了一层白霜,在那光秃秃的细小的枝干上,转了几转,犹如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死命的拽着那最后一丝希望,终于还是没有能够抵过岁月,很不情愿的摇晃着跌落了下来,跌落到老道曾经躺卧的地方,仿佛跌落到另一个轮回里,如果世间真的有轮回? 九河之上,驾两龙来迎娶自己的的那个男人,笑靥如花,却渐渐模糊。登昆仑,看日落,游九河,那些宁静而欢快的日子仿佛一根根刺,刺进心里。战鼓擂响的日子里,独倚栏杆,盼君归,只恨无期。噩耗传来,倩丽的身影携九天之水,浇灭那血红色炙烤的大地,却浇灭不了心中那灼伤在每一粒细胞上的疼痛。坠落,黑暗,坠落、、、、、、。 仿佛触碰到了什么东西,月离再一次从梦中惊醒,感觉胸口有千斤压顶般的沉重,一口鲜血喷出,从树上跌落了下来。月离强行运功压制着体内再次狂乱的真气,满眼的怒火渐渐被雾气覆盖,紧接着一滴眼泪从她苍白的脸上滴落了下来。 上一刻还晴空万里的终南山,顿时天空中一声霹雳,竟要下起雨来,那山麓深处,庙宇之中,上香膜拜的人们一个个慌忙起身,四散找寻避雨的地方。 道源仰头看了一眼浓黑如墨的天空,眉头一皱,低头沉思了一会,加速向道青消失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