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山雨欲来
小遮拦穆春苦涩地一笑：“哥哥可听说过辣手女神捕孙甜儿？” “孙甜儿？怎么可能？”黄福不由一愣：“这丫头不是惹恼了蔡九相公，被调到东京汴梁去了吗？怎么会又在江州出现？而且还成了牛二那厮的帮手？” 穆春微微摇了摇头：“这个小弟就不清楚了，但是据我所知，他们两个如今做了一路。” 孙甜儿从一个小捕快做起，连着破获了数起大案，以一个女儿身直做到了江州府总捕头，被传为佳话，黄福所居住的无为军距离江州不远，自是听说过孙甜儿的名头。 听小遮拦穆春这么一说，黄福也觉得头大了，失声道：“这该如何是好？” 就在黄福犹豫着要不要回去与黄文炳商议对策时，小遮拦穆春却道：“哥哥，小弟倒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黄福犹如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声道：“小郎但讲无妨。” 小遮拦穆春猛地往嘴里灌了一杯酒，擦了擦嘴边的酒渍，方才说道：“就在这浔阳江上，有一对兄弟，皆有一身好武艺，如今做着一件依本分的道路，如果能邀得他们兄弟出手相助，牛二与孙甜儿何足虑也。” “一对兄弟？”黄福寻思片刻，缓声道：“这浔阳江边，有能耐的两兄弟除了贤昆仲，就是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了，只是这童氏兄弟一向以混江龙李俊马首是瞻，而李俊此人与我家相公小有恩怨，想要他们兄弟出手相助，并非易事。” 小遮拦穆春笑道：“哥哥好歹也是江湖上走动之人，怎么连船火儿张横、浪里白条张顺兄弟都记不得了？” “啊呀！”黄福拍了一下脑袋，“看我这记性，怎么连他们也忘得一干二净了？只是听闻浪里白条张顺性情耿直，怎肯为我等所用？” 小遮拦穆春笑道：“浪里白条张顺再有能耐，也得听他哥哥张横的，只要我们说动了张横，那张顺不来也得来了。” 黄福大喜道：“不知小郎有何法子？” 小遮拦穆春早已胸有成竹，一拍胸脯道：“哥哥只需把银子备足了，管教他们为你我所用。” “只要说到了银子，事情便好办多了。”黄福拍了一下手，从门外走进一个家丁模样的壮汉来，也不吭声，只把背上的包袱取下，放在了酒案上。 黄福打开包袱，小遮拦穆春望了过去，见是足色的蒜条金，只有百十两。 饶是穆春出身富家，见状也不禁咦了一声。 “我家相公最不缺的就是钱了。”黄福得意洋洋道：“只要请动张横、张顺，将牛二那厮拿了，小郎可得金子四十两。” 小遮拦穆春摇了摇头，一字一句道：“金子俺一两也不要！” “哦？”黄福有些意外了：“小郎不要金子，那想要什么？” 小遮拦穆春正色道：“事成之后，哥哥只需将那孙甜儿毫发无损地交给小弟便成。” “孙甜儿？”黄福笑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穆小郎也不例外呀！” 小遮拦穆春却是瞪圆了眼睛，嗓门也高了不少：“哥哥休得多言，只说答应不答应就行了。” 黄福知道穆春的脾气，也不敢再打趣他，便道：“我家相公只要牛二，至于别的，小郎想要什么都成。” “好，你我一言为定！”小遮拦穆春眼前顿时浮现出了孙甜儿那俏丽的模样，一颗心都醉了，喃喃道：“甜儿，等过了今晚，你就是我的，哪一个也抢不走！ …… 江州府衙，蔡九知府用了晚饭，正在书房练字，忽然有从人来报：“启禀相公，门外戴宗求见。” 这个戴宗天生一双飞毛腿，传说能日行八百里，因此赢得了一个绰号，唤作神行太保。 戴宗乃是江州府两院押牢节级，管理囚徒是分内之事，但因戴宗跑得快，人又灵敏，是个打探消息的好料子，所以蔡九便让他暗地里打探消息，可以随时来见。 因此蔡九一听戴宗在这个时候求见，便知道出了紧要之事，急忙说了声：“让他进来！” 从人应了声喏，不多时，戴宗急匆匆而入，见礼完毕，禀道：“好教恩相得知，小人刚刚得到线报，说是朝廷钦犯牛二已经到了江州，如今就住在城外的黄家客栈。” 蔡九一惊，急忙问道：“牛二？可是那个打了京畿转运使崔万山，后来越狱而出，令雕弓钱刚也束手无策之人？” 戴宗躬身道：“相公所言极是，正是此人。” 蔡九笑道：“梁太傅在朝中已经与家父结成联盟，这个牛二既然是梁太傅点名所要之人，你就与我捉拿了，押往东京汴梁，到侍候，家父脸上也有光彩。” “恩相放心，此时包在戴宗身上。”戴宗领命，刚要走，却又被蔡九唤住，“戴宗，听说那个牛二甚为了得，要不要遣本府土兵以及弓箭手协助于你？” 戴宗又深施一礼道：“多谢恩相挂心，不过戴宗新近得了一人，乃是沂州沂水县百丈村人氏，名唤黑旋风李逵，能使两把板斧，有万夫不当之勇，当是牛二对手。” 蔡九大喜道：“如若捉了牛二那厮，本府当提拔你为三都缉捕使臣，那个黑旋风李逵当做了本府捕快房的总捕头。” “多谢恩相恩典！”神行太保戴宗领命，出了府衙后堂，先令两个眼明手快之人到黄家客栈盯紧了牛二，免得走脱了。 然后到了巡视厅上，点了一众节级牢子，都叫取了拿手器械，吃饱了饭，少吃酒，专等夜深了好行事。 可是左右一看，唯独少了黑旋风李逵。 如此大阵仗，少得了别人，可少不了李逵，戴宗还指望着他去对阵牛二呢。 戴宗急忙问时，众人都支支吾吾不敢说，显然是怕那黑厮回来厮打。 “这个黑厮，定然又去了城南顾四郎赌房赌钱去了。”戴宗见如此情景，已知李逵去向，便让众人留在原地待命，自己则急急忙忙往城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