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当天，我和罗淳启大叔都坐在一起交流着自从我苏醒后发生的事情，“KK实验吗……”罗淳启低头沉思，然后别有意味的看了我一眼，“我很庆幸你活了下来。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携带我国基因库数据逃亡合众国的金崇旭，后来是被你杀掉的。我当时也是看新闻才知道的。”金崇旭的所作所为是KK变异病毒泛滥，也是后来【灾难日】发生的直接原因。 “你是国家英雄。”老实说，我不清楚别人有没有过在记忆模糊时有人告诉你你过去十分了不起的经历，这种感觉很特别，可惜丝毫没有代入感。 “我记不清了……印象里我似乎去过合众国。” 大叔有些失望，看上去他很想从我嘴里听听那段时间的经历，可我真的无法满足这个愿望。 这场对话就以这种方式进行着，我的记忆太过稀少，无论他提起什么往事，我只能回答得含糊其辞，到了最后，他看向我的目光已经变了，就像在看另一个人。 “真希望你早点恢复记忆啊。”罗淳启大叔离开时背影佝偻，我看得出来，最初他见到故人的喜悦已经完全消失了。 他已经是个老家伙了。 “听说你的大脑还没有康复，我们会找到医生，好好给你治一治的。”罗藿是咬牙切齿得说这些话的。 在昨晚和罗淳启大叔交谈过后，罗藿对我的不满更是毫不遮掩，她显然察觉了祖父的失落。 看她如今恶劣的态度，再联想起初碰到她时对我的妩媚一笑，真是让人感慨万千。 她将我带到一处实验机构，这让我很意外，没想到自由解放战线真的很不一般，我刚开始以为他们只是武力还过得去。没想到连科研都有所涉及。 这个实验中心比起外面的其他建筑，可算不上落后，我在130待过，与那里相比也毫不逊色，或许在规模上没得比，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无论是复合材料构筑的墙壁还是精密设备，都是这个时代的顶尖水准。 “当初和我一起被抓进来的有一个人叫赵耑，他是我的朋友，事实上我们是一同打算逃出130研究所的。你知道他在哪吗？” 罗藿还未回答，我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哦！高珉，我见到你真高兴，这些天这么忙，我都把你忘掉了，没想到你自己也能从监狱出来，真的很了不起。” 我回过头，看到赵耑那个家伙拿着电子文档，嬉皮笑脸得对我说道。 “这家伙什么时候向你们投诚的。”我冲罗藿问道。 罗藿瞥了瞥嘴，显得很是不屑。“刚回来那天就投降了，要不是他脑子里的东西挺有价值，这么没有骨气的男人我早就一枪崩了。” “啊，这话听着可真无情，你要知道我来之前这个实验室是多么杂乱，在我的调理下，如今才勉强看得过去，我这可不是邀功请赏，而是在展示我的重要性，我到哪里都会是抢手货的。” 看上去这家伙过得很滋润，白白浪费了我之前的担心。 罗藿显然受不了这个嘴巴如同连珠炮一样的人，“好了，这个家伙交给你了，听说在130就是你负责他的医疗。听着，把他的脑袋给我治好了，否则……你在这里就没那么抢手了。”说完，头也不回得走了。 赵耑挠了挠脸颊上，转而问我，“我怎么感觉这句话里你的地位超过了我？” 我没有回答他，换了个话题问道：“其他几个研究员呢？我听说还死了3个。” “哦当然，我的那三个前同事们，一个因为嘴硬违抗了他们，就被一个凶神恶煞的年轻人给毙了。还有两个受不了监狱的肮脏环境，因为洁癖自杀了。这真让人遗憾。” 说着，赵耑指了指远处眼熟的几个人，“剩下的4个人都在这里了，真好，死的那几个权限都比我高，留下的都不如我，所以我是他们的头儿了。” “你可能不知道，这个实验中心除了进行生物研究，还有计算机、机械装备研究，虽然人数少的可怜。可比起外面那些零散的政府势力，简直高出太多了。” “哦对了，附属卫兵也是被他们的产品俘获的，他们将电容器压缩到子弹里，在子弹射入机器人躯体的一瞬间爆炸产生大量电磁脉冲，直接将它瘫痪掉，这种技术实力和140研究所相比也差不多了。” “说到这里，你应该去看看附属卫兵，那些人俘获它后如获至宝，毕竟保存如此完好的附属卫兵，谁也没见过，怎么能不研究研究呢。希望它没有被拆成废铁。” 赵耑一路滔滔不绝得说着，然后把我带进了一个研究室外面，透过玻璃墙，我看到哑女正坐在实验室的空地中央，她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电线，此时她仍处于开机状态，脑袋不时打量路过她的研究员。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哑女立刻抬头，电子眼扫描了我一番后面无表情的说：“H79666，见到你平安无事真的太好了。哑女心情很开心得说道。”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得望着她，那个尾缀是什么情况。 “是不是觉得更加完美了！”一个人突然在我旁边说话，吓了我一跳，不等我稍作反应，他立马冲上来握住了我的手不住的摇晃，“老天，你就是那个被冷冻20年还活着的人吗？真是太神奇了，在冷冻中心被炸毁后居然还能给你的冷冻仓供电，太不可思议了。你有什么感想？是不是有穿越了20年的错觉？” 赵耑这种神经病一样的家伙，有一个就足够了，两个真的有点多。 我尴尬得笑着，转头看着赵耑，“他是机械装备研究部主任李樟，虽然这么说，可整个部里只有5个人，明明我和权限同级，我却只能算个组长。”他对此显得有些不满。 李樟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连忙松开了紧握着我的手，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容易激动，一激动就停不下来，停不下来就会……颤抖。”李樟说着，神经质得抖了几下。 “好吧。”我叹了口气，这果然是个不正常的。 “她是什么情况？” 见说到自己的劳动成果，李樟更显得兴奋了，“我修改了她的数据中心，你知道的，虽然共和国的机器人水平世界前茅，但有一种担心是研发人员一直都有的，那就是不能让机器拥有太高的智能。所以它们的智能被卡在了一个有限水平上。” “这台附属卫兵的硬件早就能匹配更高级的人工智能了，可显然，研发人员觉得军事用途的产品没有那个必要。毕竟是……消耗品。”我点了点头，并不觉得他的话冒犯了我。 “我为了防止修好她之后，却被她用二十年前的伦理法律判定我是恐怖分子，那就太让人头疼了。所以，我提高了她的自主权限。让她拥有了一定的学习能力，起码……她已经认识到共和国已经不存在了。那个时候的法律以及价值观在现在是行不通的，这就打消了她突然把我们给杀了这种可能。” “可是，机器人没有表情，果然还是不像个活物，我就给她的程序添加了一个指令，就像刚才个尾缀。” 李樟转头冲哑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哑女歪头看着他，“我叫做哑女，哑女为眼前这个问了四十多遍仍然记不住两个字的人的智商感到了担忧。” “……” “这个名字是谁为你起的？” 哑女移动头部望着我，“经过搜查数据残留，是H79666给予的名称。哑女为自己拥有名字而感到开心的说道。” 我仔细看了看她面无表情的脸，实在不清楚她的开心究竟是程序设定还是发自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