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取而代之
忠义堂内，刘绩正陪着紫霄寨的各位首领推杯换盏。此刻天已近黄昏，其他几个首领已经醉倒在地，秦虎微醺着举起酒碗道：“刘少当家的！再干一碗！” “干！”刘绩也有了五分醉意，这还是前世锻炼出来的酒量。暗叹古人喝酒可是比现代人强出许多，若不是王雄帮他挡了不少，他早已醉倒在地了。 满满一碗酒下肚，秦虎大大的打了一个酒嗝，突地门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当先进来的是二当家高照，秦虎笑道：“高老弟，你怎得来的这么慢？快来陪刘少当家喝上两碗。” 刘绩见到彭渊、薛玉跟进了门，立时酒便醒了，朝门外一看，赫然站着‘寒江天’最精锐的第二队兵士。彭渊朝刘绩点点头，示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高照大步走到刘绩面前，单膝跪地高声道：“禀告大当家的，我紫霄各寨头领都愿意听从您的号令。自今日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秦虎的脑袋也瞬间清醒了，挣扎着坐起，对高照怒道：“高老弟，你刚才在说些什么？” 刘绩伸手扶起高照，正声道：“既然秦大当家还不太明白，你就给他解释一番。” 高照站起身来，对秦虎高声道：“不瞒秦兄，从今往后，这紫霄寨只怕要改姓刘了。” 秦虎也是有见识的人，如何不懂此话的道理，怒道：“你们居然敢相互勾结来谋夺山寨？！高照，你居然敢背叛我！枉我这十年来待你如兄弟一般，你居然是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刘绩缓步走向秦虎坐着的大当家宝座，口中调笑道：“秦老哥也不用把话说的如此难听，良禽折木而栖此乃常理，高兄不过是识时务罢了。你志大才疏配不上这个位子，自然要换个人来坐。” 秦虎见刘绩走了上来，想起身拦住他。旁边的王雄抢前一步，一把推开他，秦虎立时从位子上滚了下去。刘绩施施然的坐下，看着趴在地上怒目瞪着他的秦虎，略带得意的笑道：“秦老哥放心，你费心经营紫霄寨多年，刘某一定会记住你的功劳的。” 秦虎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急声道：“我的妻儿呢？她们与此事无关，还请你们放过他们。” 高照阴笑道：“枉费秦兄你也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居然忘了斩草须除根的道理。不劳你费心，我已经让她们先行一步去奈何桥上等你了。” 秦虎乍听噩耗，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指着高照怒道：“你们如此灭绝人性，全都不得好死！” 刘绩不愿再听他在这舌噪，略一摆手，王雄大步上前，一刀结果了他，秦虎的叫声戛然而止，唯有怒睁的双目还盯着高照。王雄又把醉倒未醒的几位首领一一斩杀，可怜这些人至死都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彭渊命人进来把这些尸体拖出去，寻个僻静地方埋了。刘绩看向高照道：“寨中百姓可都安抚妥当了？” 高照恭声道：“大头领放心，在下已对寨中百姓讲明，若想保住山寨，必须依附碧霄寨，眼下已没有人有异议。” “那样最好。”刘绩又转向彭渊道：“速速完备寨中的防御，随时防备瑰霄寨来攻。另外，让杜潜派出斥候，打探瑰霄寨的动静。若是他们得了这里的消息，转而攻打碧霄寨，我们要随时做好准备前去救援。” 彭渊恭声听令，转身前去布置了。刘绩站起身来，对高照道：“你现在带我去见见那位司马彦将军。” 高照领着刘绩走到后寨一处颇为精致的房舍外，王雄上前打开房门，刘绩大步入内。房内一张圆桌旁坐着一个体格魁梧、满脸虬髯的大汉，见到门口进来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站起身来疑道：“你是何人？” 刘绩走到桌前坐下，对司马彦笑道：“司马将军先请坐下，在下自会让你明白一切。” 司马彦闷声坐下，不久前有人来封锁了房舍，不许他外出，他已是存有疑虑。现在，眼前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年青人坐在他对面，紫霄寨的二当家居然站在他身后，他心中的疑虑却是更深了。 “在下刘绩，原是碧霄寨的少当家，不知司马将军听说过没有？” “略有耳闻。”司马彦皱了皱眉头，他奉命前来增援紫霄寨，自然对这云庐山中的事知道个七七八八，却不知这刘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心中倒是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接下来刘绩的一句话瞬间拨开了他心中的迷雾：“司马将军大概还不知道，紫霄寨的大当家秦虎已经伏诛，眼下已由刘某接任这大当家的位子。” 司马彦猛地站起，震声道：“你说什么？！” “司马将军不必紧张，还是坐下听刘某慢慢说。”刘绩早知他有此反应，摆摆手让他不必慌张。 司马彦颓然再度坐下，昨日与瑰霄一番大战，他虽倾尽全力却避免不了大败亏输的结局。眼下，他借着养伤的名头留在紫霄寨，不过是在等秦都督派出援军前来。若是他能够随军立功，才能将功折罪，躲过军法处置。可是不过一日之间，这紫霄寨居然被别人夺了去，他自己却是毫不知情，岂不可笑？！ “司马将军此刻的心情，在下倒也能理解。领兵出击打了败仗，军法处置是免不了的。此刻紫霄寨又落入他人之手，宁朝两年来的布置一朝尽丧，那位秦大都督必然十分恼火，即便是斩了你只怕也没人会说什么。” 司马彦瞬间火起，怒道：“在下虽是败军之将，还轮不到你来折辱！” “刘某怎会干那种无聊之事？不过是有一条明路想指给将军。” 司马彦眼睛一亮，急道：“此话怎讲？” 刘绩见他反应，已经知道他上钩了，缓缓道：“秦大都督多年来鼎力支持紫霄寨，不过是想将来攻打益阳之时，紫霄寨可以从旁协助。司马将军想必也知道，我碧霄寨中人都是宁朝子民，一直有心归附。眼下虽取了这紫霄寨，在下仍愿与宁朝同心协力，一同取下益阳。然而刘某只是个山寨中人，苦于无法和秦大都督直接联络，现在却想请司马将军帮这个忙。当然，将来秦大都督问起时，刘某会言称是司马将军说服我等归附宁朝。到时，司马将军的败军之罪就可免了，说不上还能得了一份功劳。” “既然刘大当家有此意，在下愿意效劳。”司马彦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本以为是个将死之局，却突然活了过来。秦都督只是想在这云庐山中扎下了钉子，哪里会管是何人来做这大当家。刚才还是一脸死灰，现在已是满脸神采。 “司马将军愿意帮忙自然最好。”刘绩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司马彦道：“在下这里有一封亲笔信，烦请将军交予秦都督。瑰霄寨不日就要前来攻打，请他务必再派援军前来相救。” 司马彦接过来，小心的揣到怀里，信誓旦旦道：“刘大当家放心，在下知道此事紧要，现在就出发前往孟川大营。” “好！刘某现在就送将军下山。”刘绩长身而起。 一路将司马彦送到山脚，早已有人备好快马在此等候，司马彦翻身上马，对刘绩一拱手道：“还请大当家坚持两日，在下必会尽快前来救援。” 刘绩也一拱手道：“如此有劳将军，一路保重。” 司马彦点点头，骑着战马呼啸而去。看着司马彦远去的身影，刘绩不由暗暗好笑。刚才还是一副有伤在身的模样，此刻一听可以免罪，立时变得生龙活虎一般，这位司马将军倒也是个妙人。 站在他身后的高照却是另一番思量，刚才十足的领教了一次刘绩的手段，他也不知心里是庆幸还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