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瑰霄兵至
孟川大营位于箕陵与益阳交界不远处的孟川镇，此乃箕陵大都督秦远峰的军帐，这里驻扎着宁朝箕陵前线的六万兵马，都是能征善战的精锐兵士。军营中间的都督大帐内，司马彦单膝跪地已经半个时辰了，虽膝盖酸痛发软却不敢稍动。 “看不出小小的云庐山中还有这般人物，世弘你来看看。”秦远峰将手中的书信递给旁边一个身着儒衫的中年人。 秦远峰方正的脸庞，体格颇为英武，一缕美髯垂在颔下，看上去极具威仪。刚过不惑之年的他已在这箕陵都督的位子上坐了三年，自接任以来，他一直费心筹划，夺回失陷多年的益阳。出兵云庐山、扶植紫霄寨就是他极为关键的一步棋，可是两年的辛苦努力却被眼前这个无能之辈毁于一旦。他本来十分震怒，可是司马彦带来的这封信却让他松了好大一口气。 那个一袭儒衫的中年人正是他相识多年的好友杜世弘，现在是他的军师。此人长得极为白净，看上去颇为面善，但眼神却十分犀利，给人一种一眼就被洞穿的感觉。 杜世弘简单的将信看了一遍，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司马彦，问道：“果真是你说服他归附我宁朝的？” 司马彦微微抬起头，看到杜世弘冷然的目光射了过来，心里不由一寒。他是一个战将，冲锋陷阵、攻城拔寨都不在话下，唯独有些怕这位睿智的军师。当下不敢隐瞒，低声道：“是那个刘绩让我这般禀告，他告诉我若这般做可以免掉我的败军之罪。” 司马彦虽缺智谋，却十分悍勇忠诚，一直受秦远峰和杜世弘重用。眼下听了他这番话，秦远峰洒然一笑，杜世弘也笑骂道：“这个刘绩行事滴水不漏，怎么会忘了利用一下你这个败军之将？可笑你还信以为真。” 秦远峰摆摆手道：“算了，你的败军之罪暂且记下，容后再议。紫霄寨情况危急，你立刻带领五千骑兵前去救援。若再出差错，定斩不饶。为了攻打益阳，我已经等了三年，可不想再等三年了。” 宁朝地处南方，一向缺少军马，秦远峰六万大军中骑兵不过八千之数。眼下一举派出五千，可谓十分看重这一仗了。旁边的杜世弘一拱手道：“大帅，我想随同一道去见见这个刘绩。” “也好！杜兄可试一下他的底，若可用则罢了，不可用就再换一个人来！”秦远峰虎目中隐现一丝寒光。刘绩贸然杀掉了他幸苦扶植了两年的秦虎，还将紫霄寨占为己有，迫于眼前形势，他只能转而利用刘绩。但别人在他面前耍弄心计，他心里多少有些不满。 “大帅放心，小可心里已有了计策，此次一定看清此人到底是忠是jian。”杜世弘说完转身出大帐。司马彦朝秦远峰行了一记军礼，慌忙出账追随而去。 此刻的紫霄寨上，刘绩和几位首领正在商议对策。刚才探马已经来报，瑰霄寨四千人马已经前来。似乎没有得到紫霄寨被夺得消息，瑰霄寨并未转道攻打碧霄，而是直奔紫霄而来。这倒是让刘绩松了一口气，瑰霄寨若是去攻打碧霄，他必然救援不及，到时碧霄仅剩的那两千兵士又怎么敌得过瑰霄寨的四千军马。 “报！”一个第四队的兵士狂奔进来，一拱手道：“大当家的，瑰霄寨据此已不足十里。” 刘绩猛地站起，大声道：“诸位首领，随我去山门。” “是！”众人轰然应诺。 此时距紫霄峰不到四十里的地方，杜世弘、司马彦正带着骑兵沿着崎岖的山道赶来。 探马来报，瑰霄寨大军已经到达紫霄寨，正做战前准备，不时即将开战。杜世弘把手一扬，大军立时停下，司马彦疑道：“军师，为何停下？我们还要赶着去救援呢。” “不急。”杜世弘活动了一下手脚，转头对他笑道：“没有人可以料到我们会来的这么快，那个刘绩显然早有把握守住瑰霄寨的攻势，我们就先等一等，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 司马彦急道：“可是紫霄寨关系重大，若被攻下，我们这五千骑兵可没办法再夺回来。” 杜世弘望着紫霄寨的方向，悠悠笑道：“放心，我不会疏忽到把紫霄寨给丢了，只不过是想给那个聪明的刘大当家一点教训。” “放！”一声大喝传来，凌厉整齐的弓弦声后，漫天箭雨洒向山门，寨兵们纷纷寻找掩体躲避。 紫霄寨共有五处入口，只有正门较大，其他都是山径小道。为防瑰霄寨遣兵偷袭，刘绩虽兵力薄弱，还是派出了数百寨兵前去防守，正门处只剩下两千寨兵。 因着准备妥当，三轮箭雨并未给兵士造成多大伤亡。但是密集的箭雨威势十足，紫霄寨原有的寨兵虽经鼓舞恢复了一些斗志，还是有些惶惶然。 “攻！”四五百寨兵高喊着狂奔而出，奋力冲向寨门。赵凌目光一凝，在他身后，五百‘寒江天’兵士已经手执长弓就位，赵凌猛的一抬手：“预备！” 五百兵士齐挽弓如满月，赵凌手猛的下压：“放！” 箭雨立时覆盖了寨门前的一片空地，瑰霄寨兵齐配备了盾牌，相互遮掩之下形成了一道盾墙，箭雨完全没有效果。 就在寨兵已经快要接近寨门之时，门内突然抛出一个个油罐，在盾墙上碎裂之后，顿时弥漫出一股nongnong的松油味。寨兵齐暗道不好，想要退却时才感到人群密集的难处，众人相互推搡着前进，一时半会根本难以抽身而出。 “放！”还不待寨兵退走，‘寒江天’的火箭已经攒射而出，坚不可摧的盾墙立时变成了一道火墙，几百寨兵全身陷入火焰之中，在空地上茫无目的的乱跑，凄厉的惨叫响彻山门。趁此机会，箭雨再度覆盖于上，刚才还生龙活虎的五百寨兵已经成为满身焦味的死尸。 一阵号角声从瑰霄寨本阵传来，战阵前列的瑰霄寨兵却畏缩着不敢前进，直到连续的催赶之后，才有两三百人冲了上来。每个人都放声嘶吼，抱着必死之念狂奔而来。 赵凌领着寒江天再度将箭雨宣泄而出，狂奔而来的寨兵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其他人仍是着魔一样顶着箭雨冲锋。就在刘绩等人以为这股瑰霄寨兵也要全军覆灭的时候，瑰霄本阵中冲出一群全身黑甲的精兵。这些人也不出声，结成整齐的队列冲向寨门，阵列中一个火红的身影十分醒目。 ‘火龙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