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金銮殿中
金銮殿，文武百官恭敬肃立，对着龙椅上的人跪拜山呼“万岁”。 “众卿平身。”威严中带着柔美的声音回荡在庄严堂皇的金殿中。是的，是柔美的声音，端坐在龙椅之上，身穿龙袍接受百官朝贺的正是一位风华绝代的中年美妇。 东方凝雨，易朝第二任皇帝，开国帝王易希海长子易枫的妻子。 东方凝雨目露威严，望着满朝大臣缓缓说道：“孤登基未久，今日有一事于众卿相商，孤有意册封吾儿易天为当朝太子，不知众卿可有意见否？” 一言激起千层浪，肃穆的朝堂上顿时有点sao乱起来，文武百官无不窃窃私语、面面相觑，震惊之色溢于言表，然而畏惧于当代女帝的威严，却迟迟无人敢上前回话。 东方凝雨见状不禁心中微微叹气，虽然早就知道会有如此境况，但还是皱起眉头，面露微怒，道：“众卿有何想法不妨直言，朝堂之上交头接耳，成何体统？” “启禀陛下，臣以为，此事还有待商榷。况陛下您刚刚登基，年岁尚轻，立太子之事不必急于一时。”丞相司徒仟晨见状，知晓东方凝雨已然不快，他身为文官之首不得不硬着头皮出言回话。 “哦？司徒丞相此言差矣。先皇在世时并未立下太子，致使先皇驾崩后差点因这皇位造成不必要的内乱，孤幸得众人支持才登上皇位，皇室内部动荡才得以平息。有鉴于此，孤才有了早立太子之念，丞相之言不足为由。” 大将军常言风闻言后，躬身回话道：“陛下，太子乃是将来一国之主，必然文治武功皆要出类拔萃。就像陛下，您虽为女流，却追随先皇征战沙场，不知立下多少战功，令我等男儿都惭愧不已，武功之盛无人不敬。再论文治，陛下登基前主管户部，令老百姓安居乐业，使我朝疆域内欣欣向荣，繁花似锦。因此陛下才能服众人，继任皇位。不知末将可否说错？” “无错，常将军有话直说，无需绕弯子了。”东方凝雨面无表情道。 常言风深吸一口，面容严肃，道：“敢问陛下，易天可否有任何功绩在身？可否有经世治国之智？” 东方凝雨顿时语塞，任是凭她机智无双，在事实面前也不得不叹了口气，有些底气不足道：“天儿确实并无任何功绩，但是天儿还年轻，功劳总有机会的。再者说，天儿本就是长孙，立其为太子也是合乎礼法之事。” 听着东方凝雨的话语中似有力排众议，固执已见的意思，司徒仟晨跟常言风对视了一眼，又回头看了看一众官员，发现百官竟大多望着他，心知这一回是躲不过去了。想及此处，只见他竟径直跪下，果决道：“陛下，请恕臣斗胆直言，易天如何，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都心知肚明，大家不愿言明是碍于陛下您的颜面，但臣既然身为百官之首，就应该有所担当。易天终日居于深宫之中，只知弹琴吹笛，身为皇室长孙，却丝毫不理朝政之事。历年各种年轻一辈的比试测试，均是弃权或者伪托诸多借口不参加。在朝廷上下，易天根本毫无威信可言，敢问陛下，一个终日只知音律的人怎能成为我易朝太子，又如何在将来统治这无数人换来的江山呢？莫非一个名正言顺就应该把这大好的基业断送在一个无能之辈手里吗？还请陛下三思。” 言毕，文武百官竟也同时下跪齐声道：“还请陛下三思。” 司徒仟晨深知东方凝雨的脾性，所以一席话戳中厉害要点，更是义正言辞，慷慨激昂，百官见丞相出头，又深知法不责众之理，自然纷纷出言附议。 “放肆！”一个带着无穷的煞气却又有点稚嫩的女声在朝堂中猛然炸起，声音的主人对跪着的众官员厉声喝道：“你们一个个自恃都是开国之臣，又是扶龙之臣，都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了是么？” 众人一听声音就大呼不秒，顿时朝堂上所有人都头皮发麻，在场所有人都深知眼前的这位当朝公主，这个看似还稚嫩的妙龄少女，在平息不久前的内乱时，是何等的辣手血腥。 司徒仟晨抬起头，眼神针锋相对的看着声音的主人，毫不妥协，针锋相对地说道：“皓雪公主，臣等直言乃是做臣子的本分，公主身为易天的胞妹，又身居要职执掌刑部，不应参议此事，以免有失偏颇。” “你...”皓雪公主闻言顿时脸色一寒，在即将要发作之际，东方凝雨缓缓说道：“罢了罢了。” 东方凝雨眼见众意难违，也不得不放弃立太子之事，有些失落道：“众卿都起来吧，既然如此，此事就久长计议，议别的事吧。” 百官起身后，朝堂终于恢复原有的状态，“启禀陛下，秦国肃清叛乱后，有新的军事调动……” “启禀陛下，连续数天大雨，诸多州府出现涝灾……” …… …… “若无他事，就退朝吧。”东方凝雨略显疲惫。 散朝后，金銮殿外，百官都都围着司徒仟晨纷纷说个不停。 “丞相果真忠心赤胆啊。” “今日若无丞相和常将军，恐怕立太子之事还要颇费周折啊。” “是啊是啊，若是一不小心让易天当了太子，那这辛苦打下的江山就要全断送了啊。” “大家以后还是要小心谨慎些，今日皓雪公主已然有怒气，切莫再去得罪于她。” “谁敢得罪那个煞星啊，一个不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个皓雪公主手段的确厉害，不过那个易天怎么看都不像她的大哥啊，简直就草包一个。” “嘘，你不要命啦，刚刚还说不要得罪她，让她听到你说易天的坏话，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 ……… 金銮殿内，看着百官散尽，东方凝雨靠坐的龙椅上，皱眉不言。 “母亲，那司徒老匹夫果然非常令人讨厌，那群该死的文武百官一个个也全都是废物。”皓雪公主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出言就将一朝丞相变成了老匹夫，文武百官也全成了废物，“陛下”也改成了“母亲”，显然私底下母女两的关系是相当亲密的。 东方凝雨也不禁莞尔，疲惫之意也稍稍散去，自己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杀心重了些，言辞也毫无顾忌，一幅你敢得罪我，我就弄死你的嚣张派头。但是一想到自己的那个儿子易天，不禁心里有点微微失落，哪个母亲不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如今女儿已有雏凤之姿，但是儿子却…… 东方凝雨有些溺爱的让易若梦过来，拉她坐在旁边，要不是此刻金銮殿内已被东方凝雨将人全都遣走，只怕是都要吓死了，这可是龙椅啊，哪能和人一起坐，哪怕是自己女儿也不行啊。 看着易若梦与自己年轻时相似的容颜道：“他们无非是不想让天儿当上太子罢了，我刚刚继位，根基未稳，也不好太过强硬。” “哼，都怪大哥不好，脑子里成天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要是他出息点，情况也比现在好得多。你看，现在那帮老东西都直接称呼大哥叫易天了，连皇子都不叫一个。” “你这孩子，以前言辞不收敛还可以说小孩子气，现在都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说话还是不知轻重。”东方凝雨深知自己女儿本性难移，虽是有点责怪，却也语气和蔼。 “我的好母亲诶，你要知道，你女儿我明面上主管刑部，暗地里掌管我们易家的情报机构天网。我才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嘛，如果细声软语的，既没气势又不好管理，说不定还会被下面的人鄙视。”若是让易若梦的下属看到平日里如同一把杀气纵横，出鞘利剑般的上司，现在像只小猫一样依偎在自己母亲身边撒娇的话，恐怕嘴巴都能塞下自己的拳头了。 “你年纪轻轻就执掌天网，也不知道你皇爷爷是怎么想的，不过要不是他执意让你做这天网之主，恐怕家族内部也不可能同意。”东方凝雨宠溺的捏了捏女儿的脸蛋，笑道。 “那是皇爷爷慧眼如炬好不好，知道他孙女，也就是我易若梦是个奇才哇，哈哈。”易若梦得意的夸张大笑起来，只是突然间面露煞气，凝重道：“说到皇爷爷，这次皇爷爷突然身死，非常诡异，连族中的长老会也查不出任何死因，似乎……似乎和十年前父亲的情况一样。”说道此处，母女二人俱不禁沉默了下来。金銮殿中清清冷冷，寂静无声，似是在应和着龙椅上的两人，在缅怀那逝去的人儿，又仿若在诉说那一段段曾经的往事。 当年易枫和东方凝雨夫妇乃是易希海的长子长媳，两人都是一时的风流人物。追随易希海征战沙场，运筹帷幄，闯下了赫赫威名。因夫妇二人功劳甚高，心性才智又都是上上之资，因此在立国之后易希海给予了两人很大的权利。之后夫妇二人也不负众望，展现出了过人的治国智慧，再次为成立不久的易朝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绩，而夫妇二人的感情也是与日俱增，一时被人人称羡。 然而也许是锋芒太露，也许是盛极必衰，在易天十岁，易若梦才八岁的那年，易枫毫无预兆的突然逝世，但是诡异的是居然找不出任何死因。东方凝雨悲痛欲绝之下，带着一双儿女去东海边小住，以遣心怀，只是不曾料到，易天在海边玩耍之时，突然大浪滔天，大浪过后带给东方凝雨的是儿子的生死未卜。派了许多人，甚至连易家的高手都出动了很多，找了整整一年，依旧没有任何下落。东方凝雨短短时日内，骤失丈夫儿子，即便身负玄功不似常人，也差点承受不住要崩溃。幸好还牵挂着当时的小若梦，才不得不重新振作。经此一事，朝中很多政敌顿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纷纷上奏易希海，要削尖东方凝雨各方面的权利。易希海一方面碍于朝中官员，一方面觉得愧对自己的儿媳，两方权衡之下，只好做做样子的削弱了部分权利，却仍旧保留了大部分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