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莲池畔
金銮殿中，易若梦见气氛有些凝滞，不想让母亲再沉溺到过去的往事中去，正色道：“娘亲啊，你现在就好好的当这个古往今来亘古罕有的女帝吧。现在不比从前了，以前我还小，什么都做不了，今时不同往日，有我替你分担了。再说五年前大哥回来后，虽然无所作为，但是毕竟有长孙的名份在。当然大哥能活着回来，娘你积郁多年也终于能高兴起来这才重要。放心吧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东方凝雨听着女儿的安慰，心中也宽了许多：“听到你这么正经的话，也算难得。” 突然一个轻淡的声音在金銮殿中响起：“哈哈，是挺难得的，好久没听到咱们的皓雪公主讲出这么有人性的话了。” 易若梦一听到这声音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剑拔弩张的对着说话的人喊道：“易天，你这个混蛋，昨天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今天来上早朝的么？你现在才来，还在那给我说风凉话，知不知道母亲要册封你做太子的事吹了？” 虽然外头的侍卫宫女被命令不准让任何人进来，但是易天身份特殊，他们也只好让这个竟然穿着一袭白衣的所谓的大皇子就这样大大咧咧走进了金銮殿。此时身著白衣，没有一件配饰的易天就这样站在富丽堂皇的金銮殿中，形成一幅反差极大的诡异画面。 易天没有继承父母出众的相貌，但是五官还是有些相似，还总算清秀。听了自己meimei的话，尴尬的笑了笑：“那个……那个我昨晚想乐谱弄的晚了些，所以刚刚一醒来就发现时辰过了。对不住了小妹。” 易若梦闻言也不禁气结：“睡过头？你怎么不干脆睡死算了，还起来干什么？” “梦儿，怎么说话的。”东方凝雨听自己女儿说话越来越放肆，也不得不叫停。 “这不想起小妹你说今天让我来上个早朝嘛，我寻思着应该和我有关，就赶紧过来了，没想到还是已经散朝了。你别生大哥气了呗，最近我新练了首曲子，待会让你听听，算是赔罪，好不好？”易天见自己meimei发火了，赶紧一幅讨好的模样。 “哼，除了听你弹曲子，你还能想出别的赔罪方式么？”易若梦也自知自己刚刚是一时之气，见自己哥哥服软，此时也自然顺阶而下。 东方凝雨看着一对儿女，也不禁感慨万千，呱呱坠地似乎还在眼前，不知不觉这两个孩子已经长大成人了。天儿还是像他父亲多一些，特别是眼睛，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自己终归是亏欠他太多，当年要是自己多注意些，即便突发大浪，天儿也不至于会被卷走，失踪了五年，虽然他闭口不谈五年间发生了什么，但是肯定吃了不少苦。自己想立天儿为储君，也是存了一丝想补偿补偿他的心思吧。抛开不想这些，东方凝雨笑着对两个孩子说道：“你们两兄妹从小就这样，整天吵来吵去，现在都这么大了还是一见面就吵架，要是让外人看了去，成什么样子。” 易若梦讪讪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易天这才想起来这的目的，问道：“刚刚听小妹说，母亲你要立我为太子？所以才让我来的？” 东方凝雨点了点头，说：“不错，本想你在场也可以让你反驳反驳他们，不过看今天的情形，这件事无论如何也没法进行下去。你来不来倒也无关紧要了，来了只怕还要被他们在言语上轻辱。” 易天想了想，道：“娘亲，你也知道我并无心朝政，你看我连这称呼都改不过来。所以我一直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弄琴作乐，也不理他事。让我做太子什么的，我实在是力有不逮，此事还是作罢了吧。反正我们易家子弟众多，在我同辈之中青年俊彦也不乏少数，无论他们谁做太子，这江山总归还是我们易家的。” 东方凝雨沉默不语，易若梦可没那么好的心性，忍不住气愤道：“你要不是我哥，我还真想把你挖开你的脑子，看看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娘这些年有多辛苦么？好不容易你回来了，娘多开心啊，巴望着你能替她分担点。但是你倒好，一天到晚弹琴，吹笛，谱曲，除此之外就是赏花游玩，什么正经事也不干，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对你的评价有多糟糕？现在甚至连文武百官都直呼你的名字，你难道就不能长进些吗？” “住口，梦儿，别人怎么说我不管，总之你不能这么说你哥哥。我不希望以后再听到你说这样的话。”东方凝雨对易若梦怒目厉声道，此时上位者的威严顷刻体现出来。易若梦也知道自己言辞确实过分了些，不想让母亲不高兴，也就不再说话。 易天闻言沉默了片刻，语带惭愧，但是却坚定道：“娘，对不起，我实在不想过勾心斗角的日子，只想一家人安安稳稳快快乐乐的。” “算了，既然你志不在此，娘也不勉强你，都回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静。”东方凝雨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道，看着儿女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神情复杂。 次日，一池清新素雅的白莲旁，易天闭着眼睛，神情投入得拨动着琴弦，悠扬空灵的琴声从指间袅袅而出。午后的阳光毫不吝啬的倾洒在易天书生气的清秀脸庞上，构成了一幅安静唯美的场景。 “啪啪，啪啪……”一阵清脆的掌声打断了琴音，易天停下手中动作，心中微微不快，回头一看，发现居然是自己的meimei，不得不苦笑道：“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跑到我这里来，还打扰我弹琴。” 易若梦撇了撇嘴，毫不客气道：“我当然没那闲功夫，只不过有些话憋在心里好多年了，今天忍不住要跟你说一说罢了。” 易天挑了挑眉，打趣说：“哦？以你的性子居然还能把话憋好几年？稀奇稀奇，真稀奇啊。” “哼，你别给我嬉皮笑脸的，今天的话我只说一次，听不听得进去随便你。” 易天心头一震，自己这个meimei严肃起来还真是有上位者的样子，看来这两年身居高位使她成长不少，不过就是杀心越来越重。将这些心思收拢，易天缓缓道：“洗耳恭听。” 易若梦理了理思绪，道：“你知道为什么昨天在金銮殿上母亲要立你做太子么？你五年前回来后终日投入在音律之中，对朝廷，家族之事从来不管不问，明眼人都知道你根本无心国家政事，母亲将你失踪之事全然怪在自己身上，自你回来后对你更是宠溺有加，她自然也知道你志不在国家，所以这些年她一直放任你做你想做的事情。这次要立你为太子，也全是无奈之举。” 易天皱起眉头问道：“照你这么说，此事另有隐情？” 易若梦点了点头道：“大哥，想必你也知道，这世俗天下一直由修道界实力最强大的秦家所掌控。我们易家身为修道界八大家族之一，无数岁月以来一直定居在江南，从来不干预世俗的事情。为何爷爷会趁着秦朝内乱而突然起兵造反，封疆建国，与秦家彻底决裂，你想必也知道其中的一些缘由吧？” “恩，是知道些。修道界每个甲子都会举办修道大会，修道界大大小小的家族门派都会参加，互相交易交流。由于易，秦，周，陈，慕容，轩辕，独孤，上官八大古老家族在修道界中实力最为强大，因而在八大家族间轮流举行，六十年前的那次正好在我们易家举办，但是秦家借此机会派遣二皇子秦颂及一干先天后期高手和两位元神期高手明面上参加修道大会，暗地里趁易家为cao持大会而人手紧张之时偷偷潜入易家宝库，想要窃取我易家核心功法及机密。不料当时奶奶任冰心正在宝库中查阅书籍，虽然奶奶当时已经是先天大圆满的修为了，但又怎能敌得过秦朝一众精英高手。被擒后，秦朝高手四处翻阅，记录各种典籍，而二皇子秦颂却觊觎起了奶奶的美色。秦家为修道界第一家族，更是执掌世俗皇权，秦家子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胡作非为，无法无天。秦颂尤为如此，不过他一身修为在当时秦家的年轻一辈中属于佼佼者，否则秦家也不会派他出来。此刻秦颂见色起意，奶奶平日里低调，因而他也并不认识奶奶，自以为只是一个看守宝库的一个易家子弟而已。而且他自恃有秦家做靠山，就算东窗事发，量易家也不敢对他怎么样。只是没想到奶奶性情刚烈，毫不犹豫的将真气逆行爆裂经脉而死。凡是修道界较大势力都有秘法，让本门族内子弟在进入先天期后祭炼一块本命玉牌放在家族中，一旦身死玉牌就会碎裂，而死前的最后几幕影象也会在玉牌碎裂的时候展现出来，好让家族中人能及时感应替其报仇，而奶奶身为族长之妻，她一死，在我们族内玉魂殿中的高手立刻发现，家族震动。 秦家高手见奶奶身死，我们家族必然察觉，也不得不立刻退走，回到修道大会中安排的住所。 当他们知晓死的那个居然是我族族长之妻时，知道这次闹大了，不得不借故立刻离开。而当时族内认为此时有关奶奶及家族的清誉，不宜对外声张，而且就算杀了秦家的那些人也于事无补，还会惹来秦家的报复，也就放任他们离开。 经过多年的谋划及筹备，我们易家终于等到最佳时机，展开了全面的报复行动。因此才有了现在的易朝。不过这件事，与立不立我做太子又有何关联？”易天娓娓道出了易家造反的隐秘，但是仍旧不解meimei为何提及此事，这似乎与自己册封太子一事并没有任何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