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藏幽谷「下」
【今天第一章】【求票，求收藏！】 “轰隆、轰隆、轰隆……” 从半空中坠落的流水汹涌的倾泄水潭，恍似透白的丝绸，飞溅的水珠腾上空际，缥缈梦幻，浮腾的迷雾耀射着夕阳的余辉，漫天的水滴闪烁出了迷人的炫色。 赵兴的记忆中，故国的地图上是没有这片辽广草场的。 草原的水源源头，本是汇入漳水的桑河改道燕山，从这里泄落，聚为深潭，又分出了数条细小的溪流，周围再被刻意的布置上数种高矮不一的植株，绿荫、流水、清潭、玉鱼若隐若现于幻雾之中，亦真亦幻，宛若仙境。 自然，这种景色绝佳的地方赵兴是不愿错失的。 方圆十数里，翠绿包裹着的二层小石楼，竖立一旁的二个箭楼，置于堡顶的烽火台，围绕树林建立的屯军营寨，组成了焸王兴在这片草原的第一座行轩。 “殿下，那个瀑布有什么好看的？您每次还会笑，嘻嘻…真奇怪。” 临窗的躺椅上，赵兴只需略微抬首，便能看到仿佛联通天地的水帘，惬意的享受着小侍女精心的按摩，眯上眼睛，浅笑着解说道，“那里，埋种着孤的希望，现在，是收获的时候了，懂么？” “婢子不明白。” 或许，真像鉴天阁的术士们给他的称呼般，“凶星”的出现，改变了这个世界的地貌，可就算这样又如何？至少，上苍是眷顾他的，让他拥有了这片水草肥美的牧场，冷兵器时代最昂贵的战略物资有了源源不绝的供应。 从今年开始，这片草场上出产的马匹足够他进行最暴利的生意——军马走私。 “呵呵，孤的小侍女不用明白。” 曲指蹭了蹭眉，似假寐的倾躺在软椅，默然了许久，当小侍女以为主子已经入睡时，赵兴忽然睁开眼睛，问道，“现在应该已经酉时了吧？” “殿下，已经酉时一刻了。” “已经酉时了么？琴儿，再等二刻钟，让楼下的二位臣卿来见孤。唔…通知辛万骑，孤黄昏时会携都统府的重臣去检阅他们的夜练，让宿卫营的执事尉官好好准备，莫让孤的臣卿文士看低了他们这些军人。” “乔大人？嘻嘻…乔大人今天第一次骑马，婢子都怕乔大人上不来咧。” “哈，孤的小琴儿心疼了？” “才不是嘞！”小侍女皱了皱小巧的琼鼻，懦懦道，「殿下就知道欺负婢子。”娇嗔的瞪了眼浅笑的焸王，恰好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精致的俏脸霎时布满了红晕，尽显娇羞，撅着嘴巴，嘟囔着，“哼，殿下最讨厌了。” 赵兴哈哈一笑，伸手捏了捏小侍女的脸蛋，调侃道，“小琴儿，孤哪里讨厌了？” “婢子才不说，哼！” 不大的房间里，暧昧的气氛似乎愈来愈浓…… 依照皇家惯例，身为亲王，尚寝司会于满十岁时，安排一位陪寝的司寝教导男女情事，十二岁时，更是会让当事者挑选新近入宫的宫女，体验人伦滋味。而自数十年前，连续三代夏帝子嗣稀缺，为了保留延续皇家血脉，这个年龄被提前至了八岁和十岁。 从今年上元节开始，他已经收到了数份从京城以家书形式送来的信笺，附带的，是十多个从宫中调入王府的陪侍司寝。 赵兴甚至无法拒绝——那会将他所有的伪装全部摆在明处。 乌黑似绸的青丝从指间滑落，轻搂的左右缓缓摩挲，每一次，怀中的女孩总会微微颤抖纤柔的身躯，慢慢升高的体温让赵兴感受着她的激动，松开抚摸的乌发，轻轻触碰抖动的秀眉，引得女孩的眼帘一阵微颤。 凝视着小侍女绯红的俏脸，赵兴淡淡浅笑，瀑布闪耀出的鳞波印入墙壁，勾勒出了难得的悠闲宁静。 “殿、殿下…奴婢要下去做事了。” 赵兴轻拍着秦琴的后背，淡然道，“去吧。”又给了忍着羞怯，好容易才肯抬起头的小侍女一个灿烂的微笑，关心的捏了捏她的小手，道，“等辛万骑准备好了，你来报于孤，然后就早些休息吧，孤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不用候着了。明日，又会是好长时间的奔波。” “嗯。” 细莺似的点头应答，秦琴仍旧羞红着脸，怯怯的偷瞄一眼，飞快的拉开门垂首跑了出去，留下了满心的温情和眷恋…… “臣，罗义，参见殿下。” “臣，乔子敬，参见殿下。” 不多一会，罗义便拖拽着神色萎靡的乔子敬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今昔短短数个时辰见识的人物让北府的二位重臣犹堕梦境，焸王此时的召见，忽然充满了别样的意味。 “都起来吧。免了这些俗礼，孤晓得你们都累了。”赵兴淡笑着随意挥了挥手，表现得很近人，指着房间里仅有的二张椅子，道，“坐下说话。” “谢殿下。” 好奇心极强的罗义刚刚贴上椅边就有些迫不及待，急切的神情溢于言表，不断的挪动着臀部，表达着内心跃跃欲言的渴望。 十余丈的石筑高台；从未见过的，神骏非常的战马；轻薄而坚硬的铠甲；小巧而神秘的钢制*，还有蛮族人奇特的赞歌…… 太多的疑问需要解答，得知焸王的召见，罗义真可谓兴奋异常。 “怎么，罗卿，孤的椅子坐着不舒服么？” “呃…臣错了。” “错了就给孤坐稳当。”赵兴轻点抚臂，转向另一位属臣，关心道，“乔卿，此处休息得还舒适么？身体可有何不适？” “臣惶恐。”乔子敬慌忙站起身，躬礼道，“殿下理万机，还为微臣费心，微臣惶惶不安，请殿下治罪。” “行了，坐下吧。卿为孤奔波，孤自当念怀。” “谢殿下，臣感泣！” 随着年龄的增长，焸王兴的行事逐渐严酷，冷漠的处世态度更是让每个臣属心中忐忑，能够说出这番话，已使乔子敬格外感动了。 即便，这淡淡浅笑的眼眸中，仍旧深藏着慑心的寒冷…… 赵兴摆摆手，不准备再过多的无谓纠葛于礼仪，将交谈拉回了正轨，“乔卿为都统府司马，掌管幽州财锦，恐是已经发现，从初春开始，幽地市面上的日常交易量和商税都比往年高出不少吧？” “回殿下，自上元节始，幽州境内的粮食、rou食、生铁、布匹价格都有稍许上涨，臣查阅商税记录，似是有计划的大规模收购。” “卿能担任孤的司马，孤幸甚！” 赵兴压了压手，打断了乔子敬欲行的谢礼，满是赞赏的继续道，“卿大才！隅中，孤的鸾驾上，卿亦问孤，调集粮草是否为征西拓，想来，卿肯定是从中察觉些许迹象了吧？” “回殿下，臣…确是有所猜测。” “现在，孤可以告诉你。”赵兴眯起了眼睛，沉下声音，不自禁的握起了拳，冷厉道，“孤，要灭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