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上古之事
太阳已经出来了，温暖的阳光穿散了nongnong的晨雾，洒在松软的雪上，映射出瑰丽的淡红色。 柳青衣是午时醒来的，他呆呆的躺在床上，双眼空洞的看着天花板，似乎没有丝毫生气。 “不能让飞絮知道父亲的死讯！”，柳青衣忽然抬起头，用通红的双眼看着手中的信。 他吃力的爬起来，步履蹒跚的走向书桌。 将黑匣与《太玄天书》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柳青衣带着那本记载仙魔鬼怪的杂录，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屋子。 回到堂屋，为了怕meimei知道，柳青衣把父亲的信用火点燃烧毁。随即打了一盆水，小心的擦拭着脸上的泪，尽量让脸色看起来若无其事，神色正常。 柳青衣毕竟生性随和，刚受丧父之痛，还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冰冷的水流淌在脸上，泪水也不知不觉会滑落下来。 过了约半柱香的时辰，柳青衣从家里走了出来，通红的双眼已经退至淡红，眼神淡漠无光，似目空一切。脸色苍白，混身有气无力，如同大病初愈般孱弱。 “要坚强，父亲告诉我要坚强，一定不能让他失望。”柳青衣抬头看着白蒙的天空。远方像棉花一样的云彩随风飘荡，凝成了你想念的人和事。 丝丝的阳光穿过云层，撒落在了柳青衣迷茫的脸上，一股温馨之意扑面而来，让人感到丝丝暖意。 回到书院时，已经快到午时，外院的秀才科已经散学，熙熙嚷嚷的生员、士子穿行在清冷如冰的碎石小道上。 内院与外院不同，讲的是明法、明经科，与秀才科的死记硬背不一样，这两门比较高深，要做经济时论方面的文章，所以散学较晚。 柳青衣手里带着一个食盒，里面都是不错的膳食。 王子恒吃不惯书院里的粗粮，平日就由奴仆送，刚才柳青衣路过王府，顺手带了来。 很快，内院散学了。 “青衣！”王子恒一身白杉在风中鼓动，幽雅、飘逸，在人群中显的鹤立鸡群。 “公子！”在外人面前柳青衣会给王子恒足够的尊敬，以保持他的威信。 “恩！走吧！”王子恒皱了皱眉头，很不喜欢柳青衣卑躬屈膝的样子。 在旁人的羡慕与敬畏的眼神下，王子恒背负着手，沿着青石小路，往学院的松林走去。 柳青衣躬着身，默默的跟在王子恒后面，他伪装的很出色，尽量显的与往常一样，连最好的挚友也没看出破绽。 一进松林，王子恒严寒的脸瞬间解冻，微微苦笑道:“青衣，不好意思！” 柳青衣勉强一笑，道:“我从没在意过，再说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王子恒感叹道:“有你这个知己，我这一生也没什么憾事了。” 两人漫步走进了松林中的一间亭子，这里很安静，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整个书院都知道，身份高贵的王家公子，午间喜欢静静的在这片林子里享用午餐，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今天的午餐还算丰盛，三菜一汤，有何首乌炖鸡汤、灌蜜清蒸熊掌、油氽鲍鱼、爆炒腰花。 食盒分三层，底部是铁质的，里面烧着炭火，当柳青衣把食物拿出来时，上面还冒着热气。 “青衣，坐下吃吧！”没有人的时候，王子恒从不会在柳青衣面前严肃。 “恩！”柳青衣现在虽然没什么味口，但他不能让王子恒看出什么，仍像往常一样坐在了王子恒对面。 柳青衣与王子恒用膳时都很君子，细嚼慢咽，斯斯文文。 一个是因为生在大家族，家教好。另一个是因为跟着一个家教好的人跟久了，也变的家教好。 “不能浪费哦！”柳青衣从随身带着的一个香囊中掏出了一条手帕，擦了擦嘴。 王子恒看了那条手帕一眼，没好气道:“知道了！”说着便把最后一点鸡汤送入嘴里。 与其他豪门世家公子不同，王子恒用膳时从来不会只吃小半的菜，然后倒掉剩下的大半。 以前王子恒也有这恶习，用柳青衣的话来说:“朱门酒rou臭，路有栋死骨。”本来王子恒没在意，依然照旧。 但有一次柳飞絮来学院有事找哥哥，看到这种情况，三天不理王子恒后，王子恒就变了，少了很多世家子弟的恶习，多了几分善良。 “走吧！”柳青衣依旧低着头，跟在王子恒后面，青衣小帽，弯腰谦恭。 饭后，王子恒与柳青衣缓缓的漫步在学院的林道上，这个时候两人会讨论一些诗文方面的事。 不久，下午的学业很快就要开始，王子恒又与柳青衣商讨了几个文章上的问题后，便离开去了内院，柳青衣看着他离去，自己也往藏书楼走去。 藏书楼是学院除了松树林外最安静的地方，这里座落在外院与学舍之间，随时方便生员进去借阅。 现在正是修学的时候，生员们大都已经回到了各自的学室，藏书楼里此时除一名管理员外再无其他人。 柳青衣直奔五楼，这里是顶楼，藏书很少，平时几乎没人来。 他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从怀里掏出了那本杂录，并不是他不想修习《太玄天书》，而是因为他对这方面的事情了解太少。 他知道，若不懂原理，又没有人教的情况下胡乱修炼，结果就是死路一条。 这本记载仙魔的书有足足四寸厚，上面写着潭梦笔记，也不知道是谁写的，起码上百年过去了，书却还算半旧。 翻开第一页，里面夹着一张纸，是柳云仙留下的，只见上面写道:“青衣，我想，若不是苍莽人猿出现在你眼前，你恐怕会认为鬼神之说是虚无飘渺吧！其实，一切并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让我告诉你另一个世界。” “天地分四界，在天武王朝极南的百万大山中，隐藏着另一个世界，那里被称为天界，连接那里的地方，叫做南天门。” 柳青衣感到无比震撼，仿佛看到一个崭新的世界，在自己面前，缓缓打开大门。 “在天武王朝，九泉之下，有一个世界，那里是亡魂的归宿，生命的终点，那里，被称为地府。” “在天武王朝，极西酷严荒漠之地，还有一世界，那里是良善起始，乐土佛国，连接那里的地方，叫做灵山。” “南天门？地府？灵山？那不是道家和佛家经典当中的常说的吗？我还以为是假的，只是传说之中存在而已，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柳青衣看的书涉猎很广，不只平常的史书诗经，韬略兵法看，而且还看过道家与佛家的一些经典著作。 那些经典著作当中，有时会提到一些这世界似乎没有的东西，比如，道家所说的仙界。 没想到这些经书所说的都是真的，并不是子虚乌有，胡乱编绘而成的。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自己学识算的渊博了，没想到却是井底之蛙，不知道还有更加广阔的天地在这世上” 柳青衣叹息了声，继续往下看。 “上古时，人仙妖魔并存于世，相互制约，哪族也无法独霸天下，哪族也无法消灭别族。直到五千年前，妖族之中出了一位惊天撼地的奇才为止。” “一代妖仙墨龙横空出世，以通天彻地的神功，威震八荒，气吞天下。为了种族的延续，各族高手首次联手，一起对付妖族，那一战惊天动地，血流成河。” “最终，一番生死决逐，墨龙战死，妖族高手十不存一，退入天武王朝极北苦寒之地，再无实力争鼎中原。” “然而，各族伤亡惨烈更盛，天帝通天修为皆丧，终是晚逝几年，人皇重伤垂死，不知所踪，强如佛陀，已是半只脚踏入仙境，却依然神陨于墨龙爪下。” “千余年后，人族凭着强盛的繁衍力，以及几名后辈天才，最终占据中原，成为霸主。仙族中大部分被逼进天界、另一部分去了佛陀诞生之地，佛国。此后天下七分，朝代更替，如同日月轮回。” “这一切直至八百年前为止，本朝太祖天武大帝，得人皇留下乾坤鼎，修为至武道通天之上境，曾一剑消灭十万兵卒，最终一统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