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青弘
“我吗？”柳青衣抬头看着窗外的天，几朵白云漂浮在蓝色的天空下，悠然自得。“也许我会去科举，也许会去参军，有可能将来我这书生能成就功名也不一定呢！” “说的好！”不知何时离去的莫先生此刻又出现在了门口，手里拿着一卷縠纱和一些愈合伤口的药剂，他是来给柳飞絮换药的。 莫先生走进来，笑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如今北方草原胡蛮闹的正凶，可能会有战事，据说是因为今年大雪冻死了不少生畜，蛮人少粮，必需来中原掠取。如若开战，那便是我汉家男儿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啊！” 柳青衣双手一握，笑道:“承莫先生吉言，那我的第二站便去北方吧！” 天武王朝占据中原，地大物博，繁荣昌盛，人口数万万，是万国上邦。 它的周边有不少蛮夷，比如北方的胡人，生活在草原之上，靠游牧为生。 胡人每当大灾大难，没有粮食渡日时，便会开始出兵劫掠天武王朝边境，是王朝最大的敌人。 而天武王朝的西方，是天竺国，那里是佛教圣地，良善的起始。传说，那里有一座灵山，连接着佛陀的故乡，佛国。 西北方还有一大国，名叫西罗国，那里与天武朝并不相连，中间有一座连绵万里的天龙山脉阻隔，所以交流很少。 天武王朝常年与胡人交战，双方大战小战无数，几百年来从未停歇。 在与胡人的战争中，王朝不少好男儿建立了不世功勋。 比如，四百年前，修为天境的方云大将军，六千里奔袭胡人王帐，击败胡人国师，将胡人不少王公贵族俘虏。 就是在前年，当今圣上之弟，镇北王爷李焕，亲带百万雄师，杀入胡人腹地，逼得胡人蛮王不得不迁徙王帐三千里。 所以，每当有战事时，王朝从来不会避战，中原好男儿更会踊跃参军，以希冀建立如方将军、镇北王那般功勋大业。 “呵呵！要是在战场上立个功，比科举考功名强多了。” 听了莫先生的话，柳青衣笑着打趣道:“是呀！也许将来我回来的时候，也是一身武艺，成为一名将军也说不定呢！” 王子恒默然，他并没有柳青衣那般开朗，中原人口数万万，踊跃参军的人无数，可能够从战争中脱颖而出的却寥寥无几。 说句不好听的话，能够活着回来就很不错了，若想学方将军与镇北王，那无疑是异想天开。 “打算什么时候走！” 柳青衣深吸一口气，走到柳飞絮身边，轻轻的抚摸她的脸，“明年一月吧！” “这么快吗？”王子恒沉默了下来，心里微微感到有些伤感。 他默然的看了柳青衣一眼，不等他出声说话，迈步走了出去。 ...... 日子一天天过去，柳飞絮也在受伤的第二天苏醒。 正如莫先生所料，淤血堵塞在了柳飞絮的脑部，神经受到压迫，她醒来后，记忆力暂时丧失了。 除了一些生活本能，以及依稀记得柳青衣之外，她什么也记不得。 王子恒并没有放弃莫先生所说的第二种方法，火烧火燎的找到大长老，说明情况后，却遭到了大长老拒绝，王府确实没有三名先天高手。 虽然无法立即治愈meimei，柳青衣却没有怪王子恒，他已经尽力了。 柳青衣与meimei搬进了王府，每日与王子恒带着失忆后，如同孩童的柳飞絮游戏，尽情的享受着亲情的温馨。 腊月过后，新年如期来临，去年秋季天下大熟的喜悦在新年到达了顶点，家家户户忙着打年糕、酿米酒、燃爆竹、贴桃符。 新年的来临冲淡了一切权益阴谋，西方的天竺、北方的胡蛮、东海、南海的瀛洲、琉球等国都有来使，就连天龙山脉以北的西罗国也有使穿山过岭而来。 当今圣上玄宗皇帝在接见各国使臣后，就上泰山天顶祭天，以求来年风调雨顺。 大年初七，在旧俗中是不出门的日子，一家人一起吃饭饮乐，热热闹闹的过年。 王府也一样，下人将府里各角落打扫的一尘不染，族中男女老少都集中在大堂，上百来人济济一堂，围坐着十几张桌子，上面放置着瓜果蜜饯，奶茶，甜糖，什锦等等。 昨晚下了一夜小雪，在朔风的呼啸下，薄薄的在地上铺了一层，松枝上晶莹洁白，如同一个玉树琼枝的世界。 柳青衣起的很早，新年是与meimei和朋友度过的，他并不觉得孤单。 此时，他正站在院落里静静思考着。 对于他来说，这是在平凡的世界里，度过的最后一个平凡的新年。 从得出父亲留下的东西开始，他就明白，自己的一生是注定不平凡的。 柳青衣任何事都能听父亲的，但对待仇恨一事，他绝对不会听取。 读圣贤书，明圣人道。大丈夫存于天地间，快意恩仇，若杀父之仇不报，那就妄为人子。 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时他的力量确实太过弱小。 先不说父仇，就算是父亲的遗愿，寻找到传说中的天界，去母亲坟前看望，他也很难做到。 虽然父亲明确的告诉了他，母亲的坟墓在天心城南四百余里的山谷里。 但问题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天界在哪里！而且就算找到天界，有没有实力进去才是个问题。 潭溪笔记上写道，南天门，由出窍修为的天将，固魂期的六丁六甲日夜守护。 若不是天界的人，就算有出窍期的修为，也难以闯入。 想起潭溪笔记上的这些介绍，柳青衣就感到无比头疼。 这一个月来，每晚他都勤练神魂，日日夜夜结印练功。 终于，在三天前，神魂勉强能将方圆三米内的灵气凝聚在身边，达到了凝气的基本要求，进入了凝气上层。 然而，对于一个连攻击法术都施展不出来的境界，凝气层无疑处于一个尴尬的境界。 比凝气高三层境界的丁甲就有十二名，更何况还有一名出窍期的天将。 就连一名丁甲都打不过，还妄图以这种实力去的话，那简直就是个笑话。 “看来还是要有实力才行呀！没有实力简直寸步难行。”柳青衣背负着手，看着院里的松枝在风中摇摆，微微有些感触。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弱rou强食的世界，你有强大的实力，自然能够随心所欲。 比如，修为达至天境的天武大帝，一剑消灭十万兵卒，最终一统中原，建立天武王朝。 “十天后，我就离开云京，去一趟江州。”柳青衣伸了个懒腰，打定注意。 正思索间，一团冰雪毫无征兆的落进了他的长衫里，虽然里面有棉纱衣阻挡，但还是有几丝寒气透彻而过，令柳青衣感到阵阵凉意。 柳青衣慌忙跳了几下，弯下腰，将雪团从衣襟中抖出。 “咯咯....”见柳青衣如此狼狈，如同银铃一般的笑声从他身后传来。 柳飞絮右手放在身后，蹦蹦跳跳，十分调皮的来到了柳青衣的面前。 “哥哥！你不会怪絮儿吧！”柳飞絮撅着嘴，滴溜溜的眼珠看着柳青衣，拉着他的手不停地摇晃。 柳青衣看着依偎在自己身前撒娇的meimei，一股无奈感觉从心底升起。 meimei的记忆力暂时消失，言行举止就如同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天真浪漫，活泼好动，根本不像从前那个温柔懂事的女孩儿。 “哥哥最爱的是絮儿，怎么会怪絮儿呢！”柳青衣摸了摸meimei的头，温柔的笑道。 柳飞絮见他这么说，嗲声嗲气道:“哥哥，是你说不会怪絮儿的哟！” 说着，她笑嘻嘻的将一直放在身后的右手拿了出来。 “那我可以玩这个吗？” 柳青衣一看，她手上竟拿着一把闪着青光的剑。 他吓了一跳，连忙一把夺过来，严肃道:“絮儿你这东西哪来的，怎么能拿来玩呢！万一弄伤了怎么办。” 柳飞絮见哥哥这么严肃，嘴角翘起，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一鼓，嘀咕道:“还说不怪我呢！这么大声说。” 见meimei这么顽皮，柳青衣深感头疼，不过话也不好说太重，语重心长说道:“絮儿，你怎么能这么调皮，乱拿子恒哥哥家里的东西呢！” 在他看来，剑这种危险的东西自然不是王子恒给的，那就只有是meimei没经过人家的允许，偷偷拿的了。 “才不是呢！”柳飞絮小巧的鼻子一皱，似乎对哥哥说自己乱拿别人的东西很不满，“是在哥哥你包袱里，那个木盒里面发现的。” 说完，她做了个鬼脸，似乎又想起什么好玩的东西，见哥哥不说话，便又蹦蹦跳跳的离去了。 柳青衣心神一动，忽然想起父亲留下的东西里面是有个黑檀木盒。 当时，初闻父亲恶耗，心情着实沮丧，加上初次接触仙术，一门心思用在修炼上，使得他都快忘记了还有这个盒子。 这就是父亲留下来的另一件东西吗？柳青衣抚摸着剑体，感受着剑身带来的凉意。 只见，剑长约二尺，从柄纹着绵延而下的赤络，通身青红色，在微弱的阳光下，闪着丝丝寒芒。 剑体不宽，是一柄适合突然刺袭的短剑，背面剑身与柄的交接处，赫然龙飞凤舞刻着两个字:青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