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塞渊
莫德一袭白衣，瞑目养神，四周似玻璃世界，眩耀而玄默。 自凯琳娜走后，莫德便抓紧一切机会，提升魔力值，现在她徘徊五级，只需一个机会便可进阶。五级是一个质的飞跃，本该再沉淀沉淀，打好根基，但莫德先前遭遇了大量的战斗，沉睡一年，过程中，她已经累积了大量经验，一切显得水到渠成！ 五级的门槛她摸到了，却不知如何而入。她不能着急，不能急躁，尽量静心，否则就是功亏一篑！ 莫德身边升腾起大量雾气，将她笼罩，黑暗，淡金，乳白，似三色堇花苞包住。 “莫德~~，杰奎琳~~~~，莫德~~~~” 莫德脑子里传来一阵缥缈音，似白云似钢铁，无力吟唱，如爆弹在她脑子炸了开来！ “嗯！”莫德停下，痛苦地捂住脑袋，“谁啊！”薄唇透白了，血色退得干干净净，“谁啊！你是谁！”她使劲敲脑袋，低声大吼。她开始在地上打滚，疼痛腐蚀她的意志，剜心蚀骨，使她没有力气大吼。 莫德躺在地面，闭着眼睛，她如一条缺水的游鱼，艰难蠕动，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无，疼痛还在继续。连忍耐的力气都没有！ 快要失去意识时，一道光从她身体射出！痛苦终于结束！如潮水迅速褪去！她大声喘气，转头，她只能看见人影，模糊，眼帘一遮，昏了过去！ 那人俯视莫德，“孩子，辛苦你了，本来我不想出来的，但实在没办法，雅各布没有办法教你，只能让我来代劳了。对不起！” 等莫德醒来时，眼瞳先是花了一阵，接着身体各处酸痛不堪，如骨头拆了又重新装上，还好，她经历过一次，有了一定抵抗能力。等恢复之后，她看到了什么？那个人？不是！那个存在她脑子里的人！ 竟然出来了！莫德揉揉眼睛，她没看错吧？ 他默默望着莫德，“你没看错，是我。” 莫德惊愕道，“你，你，你，怎么，怎么………”怎么出来了？是的，那人一头曳地白发，苍茫霸恣碧眸，于梦里的人无不同，就身体淡了些，看上去像个幽灵。莫德无法不惊异，可以出来？就是说他是真实的，不是一个意识。但，但，为什么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这个时候！莫德再次一惊，刚刚异常是他弄得了！ 他看莫德这幅样子，便道，“你坐下来，仔细听我说，我的时间不多！” 莫德复杂点头。她没怪他，但心里总归不好受。 他坐在地上，眼眸盯住莫德，莫德稍稍不自在。“杰奎琳，我不是故意的，我要出来需要大量力量，我寄居在你灵魂里，所以只有找你截取，这才使你承受痛苦，但你的实力太小，不足以支撑我全部力量，我只能以百分之一力量出来。” 莫德听了不是滋味，百分之一？不止吧！她问道，“那为什么出来？” “我有事情与你谈。你听好，我只说一边！” 莫德看他谨严肃穆，便也严正了态度，仔细聆听。 他目光幽远苍凉，声音似九皋霄汉传来，昂拔森严，“我来问你，何为强者？” 莫德一愣，说的是这个？“强横的力量和一颗强意志的心。” “什么是强横的力量？” 莫德再次一愣，他不耐烦道，“快说！” “纯粹的可以压倒敌人的力量！” “还有呢？” “魔技，额，身体，境界。” “还有呢？” 莫德摇摇头，心虚道，“我不知道了。”平常人不是问意志的吗？他怎么反其道而行。 他叹道，“杰奎琳，雅各布未有和你说过，所以导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在死亡沼泽经历过的事，我都知道，一直看着。你对魔技的运用，十分依赖，是不是？” “不是这么用的吗？” “你用的很对，很准确，甚至当今世上很少人能比得上你，你解读的速度更快，天才中的天才！但，你依旧是个蠢货！” 莫德迷茫了，骄傲的心理，她从没听过这番话，但，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他说得是对的！ 他站起，俯视愣怔的莫德，“我再问你，何为规则？” 规则？不是要到十级才能触碰的吗？她下意识地答道，“天地之间的秩序！” “错！”他犀利地望进莫德眼底。 “是力量的统筹！” “错！” “是，是强者手中的武器！” “又错！统统不对！” 莫德心一沉再沉，手指微微颤栗。甚至不敢去看，他如利剑一般的瞳！碧影利剑，将她折锐摧矜！打碎她的骄傲，击倒她的自尊。 他没有罢休，进一步道，“这世间，没有办不到的事情，没有领悟不得的技巧，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你靠得是你祖先的力量与技巧，那是你自己的吗？你的身份是天生的，是你祖先的！你比一般人起跑点都高！但你凭什么骄傲？你有什么理由骄傲自大？你比他们都一样！没有不同！强者，是力量，技巧，境界堆积起来的吗？规则，是天地繁衍，叠加的武器？是给生物的保护自我的武器？你有想过什么是真正的力量吗？还是像其他人一样，只知道吸收汲取，将它们堆积起来？任它发霉，还是只会靠祖先的恩赐，苟延残喘？” “不，我不是！”扭曲的尖叫回荡琉璃世界！“不是，绝对不是！我，我！”莫德跪倒在地。 他轻叹，上前几步，将莫德环抱，“孩子，我的语气是尖利了一点，但不是让你发疯！只是让你认清一些事实。” “呜呜呜呜~~~~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靠着祖先！我没有！没有！”莫德双膝跪地，将自己的身子匍匐在地，额头磕在地上，guntang的泪珠染湿了他的衣襟。 他淡漠，但眼底，藏着悲哀凄凉。继续道，“杰奎琳，你要记住，世界上从来没有绝对！”他抬起莫德磕到流血的额头，“孩子，记住，你没错！你才十岁，是个只知享乐的年纪，但你身上的重担决定了你的命运！你是****！牢牢记住！你是未来的统治者！必须用至高无上的强权统治！” 莫德迷惘望着他。 他放开莫德，“力量为何物？是技巧？境界？其实都可以算，但也不算。你的力量太过花哨，魔技虚而无实。你看。”他横向伸臂，眼睛闭拢。莫德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魔力，他悬浮了。 莫德站起来，诧异地看着，确实没有用魔力，也没有用法则。“是天人合一吗？” “天人合一只是一种修炼方法，与四周融合，是技巧，” “那是什么？” “本源根真，无处不在。万物始终，有生就有死，规则便是强权！”他斩钉截铁。 “强权？” “既要无为而治，也要有铁血般的强权！真正的力量，虚虚实实，柔能克刚，刚能抑柔，虚是境界，实是自己！” “自己？” “这个世界上，谁都会死！山会塌，所以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自己！” “属于自己的是自己的吗？” “不是。自己啊，不是指你的身体，不是指你的意志，不是指你的记忆，它比天地还要宽大，比规则，神还要强大。它是你一生的积累，是你的反面，是，一道影子！”他笑。 莫德咀嚼他的话，还是没能明白。 “现在不明白，不要紧，将来你会明白的。最后什么时候达到单手搏斗，一丝一毫魔力没用，什么时候你就明白了。”他道，“那本黑色十字刀很不错。但你练得太慢，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他升空！一直到洞xue顶端，化为一蓬火花砸裂开来！无数流光在莫德身上。 莫德迷迷糊糊的，听到呼声，“莫德，莫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