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章：吵架
到了肯特堡外围的村子后，众人才知道那里的情况。原来，因为阿伽美浓军队要进攻肯特郡，王都要阻挡阿伽美浓的前进路线，想要夺回苏碧丽，没时间，没精力，没军队供给艾萨，所以阿伽美浓一路过来，是摧拉枯朽的攻克了几个城，眼看就要到了肯特堡，行政长官，事务官，军事执行官征用了几个村子所有的壮汉，补充军队的空缺，村子里的年青人全部不在了，只余下一些老年人，轻轻荡荡。 众人一路走来，都有些愣眼，整个市场就像被打翻的厨房，箱子翻得翻，倒得倒，就像垃圾场，却见不到热闹的场景，他们表情繁复，这些人有一些都是没见过战场的，他们认为战场就是年轻人挥洒热血的地方，曾未想过危险。 安德烈，弗雷德见怪不怪，他们早就过了那个年少轻狂的年纪，所以没有繁杂情怀，只想着晚上睡哪里。 莫德紧抿唇，四处环顾，她也没上过战场，虽然想过那惨烈，但也怀有一腔热血，希望建功立业，想要立下战功，想要很多，现在看看这冷清的市场，便不难想象战场的残酷，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凯琳娜拍拍她的肩膀，悄悄道，“莫德，别放弃，放弃了热血的想法，比流逝生命更可怕。” 莫德勉强一笑，“是啊，我知道，只是有些…有些…” 凯琳娜也没继续劝她，等她上了战场，这种情绪会排山倒海而来，到时再劝不迟。 众人最后选择了一个大点的旅店，旅店是一对老年夫妇主持，他们的几个儿子，都被抓去了，只剩下两个老的了，他们不想走，他们要等儿子回来，哪怕是儿子的骨灰。老人穿着黑袍，皱纹颤颤巍巍，手也颤颤巍巍，眼瞳却爆出一股火灼的希望。众人唏嘘不已，上了这个战场，估计是回不来了，阿伽美浓军团虽不是过一个，屠一个城，但应战的佛罗军士却一个不留，大家都知道。 莫德突然有些发凉。 人数太多，旅店住不下，他们只好分两批，一批住在这里，一批去对面的旅店居住。莫德八人住在楼下。 大家先是狂欢了一阵，表示庆祝走出了瘴气林子，然后再是壮壮胆，希望过个好夜晚，明天一早继续赶路，大家唱的唱，跳的跳，喝酒的喝酒，表面上好像很开心，其实不过是一杯送客酒，历来寻找宝贝，死亡的人数不计其数，他们都是大家族的子弟，虽然很尊贵，但大家族最不缺的就是子弟，死了一个，补上去一个，能活着的人，不知有多少个，趁现在能狂欢，就狂欢吧。 莫德，凯琳娜，亚瑟斯站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一杯黑啤酒，静静站立，缄默着。杰妮芙与安德烈回房间了，做什么大家都清楚，乔茜一脸嫉妒就知道了，伯尼，阿尔菲还在讨论什么，大概是分析科斯尔腾的动机。 维罗妮卡一群人坐在一张桌子上，维罗妮卡静静观察莫德，这个梅拉尼之子，性情真是和她几分相似呢，当初维罗妮卡嫁给雅各布，梅拉尼还没走，一层淡淡的冷艳围绕，白发碧眸，如碧海人鱼，从来不笑，清冷空灵，后来……呵，维罗妮卡真想笑，短短几年，她去望她时，维罗妮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梅拉尼变成了一个温恭善怜，可人贤惠的妻子！为了一个男人，居然能变成这样？ 去他娘的贤惠，去他娘的温顺！她维罗妮卡这辈子也不会变成这样。 维罗妮卡扬了扬下巴，叹口气，往事不可追。追了更伤怀。而杰奎琳，她这一路来窥探她，发现她更继承了兰开斯特的阴戾，冷酷，比梅拉尼多了一层残酷，暴戾恣睢，睥睨天下，果然不愧是克里斯托弗之子。 莫德余光后掠了掠，维罗妮卡寡薄的脸颊，出现在视线中，正面的。她惑，怎么回事？这个女人老是盯着我看？这个女人长得好像一个花瓶。 “什么花瓶？” 凯琳娜转头问莫德。 莫德后知后觉，原来她的话不知不觉说了出来，假装咳了两声，努了努嘴，“那个盯着我看的女人？你知道她是谁吗？” 凯琳娜顺着莫德视线去看，看见了一队酒红斗篷人，一眼就瞧到了维罗妮卡。维罗妮卡也看到了凯琳娜。 两人视线一撞，先是迷茫了一下，好像看见过这个人，然后脑海里一桢帧画面闪过，找到了对方的一副，两人顿时瞳孔紧缩，牢牢盯住对方，好像要将对方看穿一个洞！ 两人胸口剧烈起伏，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对方走去。 “凯琳娜，你怎么了？” “小姐，你怎么了？” 莫德，塞西尔简直一头雾水。 阿尔菲视线一扫，立即跳了起来，脸色一青，犹豫了一下，咬牙跑过去。伯尼留在原地，不解问道，“阿尔菲你干什么？” “我有点事，等一下。” 说完，就朝维罗妮卡跑去了。 亚瑟斯也注意了过来，细细看了看维罗妮卡，觉得眼熟，却想不起哪里见过了，“凯琳娜，这是干吗？” “不知道。”莫德道。 两人终于站到了一起，视线强烈碰撞。 “是你！三脉嫡系，我哥哥就是死在你父亲手里的！” “是你！万劫指挥使的私生女！你父亲杀了我九个叔叔！” 两人同时低吼道。 旁观的众人立刻愣住，怎么回事？两人时是仇家？ 阿尔菲跑到一半，就看见了两人隐隐有火花爆出，立刻调转步伐，朝安德烈房里跑去，只有安德烈安抚得住维罗妮卡，否则这里完了。 亚瑟斯听见两人说话声，脑子里电光一闪，霎时想起来，拉住莫德道，“那是维罗妮卡，是安德烈的亲生母亲！” 莫德一愣，脑子好像被大钟撞了一下，有些昏昏，安德烈的母亲？和凯琳娜是仇人？ 塞西尔脸色一阵哀伤，然后隐隐怒火爆发，领着背后一群骑士，凶狠朝凯琳娜走来。 莫德想去阻止，却被亚瑟斯拉住了，他皱眉道，“不要去，维罗妮卡很强，我们打不过她，先看看再说。” 站在中间的两人，好像瞧不见众人的态度，阴狠地瞪住对方，眼底隐隐哀悼。 维罗妮卡冷笑，“好啊，前些日子刚刚遇见了康拉德，现在又让我遇见了你这个，正宗的仇人，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当年你一家满门，在战场上，与我博罗梅奥交锋，可是与父亲一家有什么关系？想要灭我万劫一脉，你斯图亚特还没资格！” 凯琳娜吸了几口气，才咽下喉中铁锈味，阴戾道，“如果不是你哥哥，我大伯会死吗？如果不是你哥哥心血来潮，大伯就不会一斧子劈死他！还有资格来说我一家满门？” 当年的事，她本想放在心里，本不想恨任何人，可是看见维罗妮卡，就想起那场血战的激烈，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的娘家，她满门就不会死得如此惨。 维罗妮卡一拂衣袂，声音铿锵凛冽，“我哥哥不过斩了你斯图亚特几个族人，你那大伯就一斧子劈了他，他杀了你三脉几个重要族人？值得你一家满门出动？我哥哥临死前的怨毒，我瞧得清清楚楚！你抵赖不了！” 微微拔高的声响，让狂欢的众人安静下来，他们冷眼旁观，不去插手。 莫德皱眉，再这样下去可不妙，凯琳娜非被斩了不可，她也是，不是不恨了，怎么如此倔强？低一低头不就得了。 凯琳娜瞧见，背后二十个红衣骑士靠近，心中不屑，讥诮道，“什么叫几个族人？你博罗梅奥族人是人，我斯图亚特就不是人了？杀了活该？万劫本不应该到地面上来，你维罗妮卡执意这样做，是何道理？要不要下一场血战，我也去叫我族纯血来？” “哼，你不要强词夺理，我是博罗梅奥族长夫人，父亲理当来助我一臂之力。” “你才是强词夺理！你不过是万劫的私生女，万劫用你来笼络雅各布，你就真当你是雅各布的妻子了。” 凯琳娜冷讽这一句话，令众人陷入激烈讨论之中，对着维罗妮卡指指点点，这时候，也不顾及她的身份了，八卦才重要。 维罗妮卡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隐隐铁青，气得不轻，她一掌拍在桌子上，立即震碎了半张桌子，众人才停下。她指着凯琳娜，朱砂痣鲜红如血，怒吼道，“反了，反了！塞西尔，给我活捉这个……” 话音未落，两道喊声射来。 “停下，母亲！” “谁敢动我族嫡系！” 一声从隔壁穿来，是安德烈，一声从门口穿来，是一队绿衣骑士。 众人望去。 只见，黑夜下，木门外，为首一个军官打扮的绿色骑装的骑士，后边也是二十个骑士。 塞西尔皱了眉，高喊道，“康拉德，你来做什么？” 维罗妮卡冷笑，“还能做什么？为他的小姐撑腰！” 骑士卸下面罩，露出粗糙胡子来，粗犷大笑道，“维罗妮卡，多年不见，老子很想你啊！前些日子一战，勾起了老子对你的念想，要不要弃了雅各布，跟我！” 衣裳不整的安德烈停下脚步，狐疑看了看维罗妮卡。 一旁一个骑士拉扯了他的衣服，康拉德板起脸，低声道，“臭小子，拉什么拉？” “队长，注意点形象，他们都在笑呢。”年轻的骑士感到丢脸。 “臭小子。” 维罗妮卡左右看了看，气得脑子充血。塞西尔脸色一变，立即大吼，“康拉德，你在胡说什么？我们小姐是雅各布大帝的妻子，你想干什么？” 康拉德猖狂大笑，“维罗妮卡，当年你可是对老子表白过呢，只不过因为老子是斯图亚特之人，才没成，怎么？现在不认了？” 余光一瞟，瞧到了安德烈，顿时喊道，“哎，那个小子，雅各布之子，你老妈给你老子戴绿帽子了！哈哈哈！” 维罗妮卡，塞西尔一愣，旋首去望安德烈。安德烈一脸阴沉，“康拉德，欺我博罗梅奥没人？” 维罗妮卡瞧了瞧凯琳娜，又看了看康拉德，冷笑，“康拉德，真是欺我博罗梅奥没人！看来前些日子，给你的教训没有印在脑子里，看老娘再给你一巴掌！”话落，维罗妮卡身影一闪，霎时蹿了出去。 康拉德皱皱眉，接上了维罗妮卡的一掌，然后迅速后退，虚影几个纵跃，立刻跑没影了，留下一句话，“有种跟我来！” 维罗妮卡咬牙冷厉，展开黑翼，羽翼边缘处鲜红，如染了血墨，屈膝空翻了出去，跟上康拉德身影。 剩下，两队红，绿骑士，对视一眼，绿衣骑士立即奔跑，塞西尔领人顿时追了上去。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众人免费看了场戏，觉得累了，纷纷回房睡觉，两位夫妇不敢出声。 安德烈站在原地没动，不知想着什么。 凯琳娜松了一口气，莫德走上去，“没事吧。” “没事，我事先感应到了我族的人，才出口讽刺的，就算我表达不恨她，她也不会放过我，还不如争锋相对。”凯琳娜苦笑，维罗妮卡太强了。 凯琳娜瞧了瞧安德烈，无奈道，“莫德，恐怕我不能和你走了，等康拉德回来，我就要和他走了，否则我有危险，到时，战场见了。” 莫德点点头，表示理解。 凯琳娜拥抱了莫德，轻声道，“下次见，不知会不会是敌人，我永远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 她竖起手掌，挑眉。 莫德笑了下，左手一拍，拍在凯琳娜的手掌上，“我也是，再见。” 凯琳娜立即奔了出去，一瞬间不见了踪影。 “殿下，人永远不能奢望太多。”亚瑟斯道。 望着门口，莫德淡淡道，“我知道，从知道她的身份起。我是孤寂的，也是幸运的。” 亚瑟斯点点头。 莫德走到安德烈旁边，阿尔菲在后边，对莫德道，“他在，恩，睡觉，好不容易叫醒了他。” “安德烈，那是你母亲？”莫德问道。 “是啊，维罗妮卡是我母亲。”安德烈叹口气。 “那刚才凯琳娜说的……” “我不知道，对于维罗妮卡和雅各布的事，我从来没有探究过。我觉得他们应该是相爱的。否则雅各布就不会将维罗妮卡骗到暗黑教廷了。”安德烈喃喃道。 莫德瞧着安德烈这个样子，忽然想起自己来，克里斯托弗口口声声，说爱梅拉尼，结果呢，还不是亲手掐死了她，帝王的爱值几个钱？负数倒是有可能。莫德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这个时候，他们也算同病相连了吧。 “好吧，丫头，我没你这么脆弱，只是再想一些事情，天晚了，回去吧，明天还要赶路。” 安德烈揉了揉莫德的头，径直走了回去。 一时间，大厅只剩下两个人了，一看大家都走了，哦，不，还有一对夫妇。 他们畏畏缩缩，双腿颤栗，显然刚才的事出了他们的逾限，老婆婆虽然怕，却坚持走到了莫德身旁，蹲下来，挤出慈祥的笑脸，但怎么看，也是一张残花谢尽的脸。 莫德没有出声，想看看这个老婆婆干什么，要想掏钱，还是赔精神损失费。 “孩子，你怕了吧，没事，我的孙子像你这么点时，看见人家打架，居然尿了裤子呢，你很棒了，居然没哭呢，现在他也去参军了，等他回来，我一定把你的事告诉他，孩子，刚才那个是你的朋友吧，你和她吵架了，没事，朋友哪有不吵架的呢，等她冷静了，你们会和好的，来，孩子，这是几块糖，我的小孙子害怕了，我告诉他吃几块糖，就不害怕了，人生路上有很多害怕的事，我们不怕大山，却怕脚上的砂砾，但要坚信光明总会来。” 老婆婆眼瞳有憧憬，怀念，有期待，不安，却挡不住那生命的亮光。 她和老公公携手走了，那背影弯曲，好似被什么压弯了一般。 莫德手里握住几块糖，面无表情。 亚瑟斯道，“殿下，你…” 莫德走到门口，仰望星空，一弯明月，什么话也不说，静静地仰观。亚瑟斯安静陪伴。 这一晚，没人回来，那些人好像是一场木偶戏，好像只是一场梦，去了就不会来了，莫德看了一晚的月亮，也没说什么，晨曦来到时，她吃了那几块快化了的糖。众人起床，安德烈率领四人出来，没问凯琳娜去哪儿，和大家吃了早餐，就一起赶路了。 一众人刚出门，就见到了弗雷德，他旁边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由于弗雷德昨天，领着另一批人住在对面，所以没看见维罗妮卡与康拉德，大家也不想和他说，纷纷将视线放在那男女身上，好奇观察。 这两人一看就是贵族，贵族身上的倨傲优雅，和高人一等的气质一看就知道，他们通常喜欢仰着下巴，戴着白手套的手交叉一起，用鼻子看你，或者说，他们根本不屑看你。这里的人一半都是大家族的子弟，算得上是贵族，却喜欢到处跑，所以他们的架子不是太大，只有那些常年呆在家里，没事研究研究贵族礼仪，有事在政治上乱吠的人，架子才端的高高。 一看这两人也是如此，有些势力大的人不高兴起来，却收敛起来，人家两位****，都没发话，他们有什么可说的。 弗雷德笑吟吟前来，问了安德烈，莫德好，然后就是向大家介绍。 “这位是阿森松的四王子殿下，米基。”一身双排扣风衣的人，淡淡“恩”了一下。 “这位是阿森松的十公主殿下，佩内洛普。”骑马装的女士笑了笑，笑容里隐藏骄傲。 弗雷德笑道，“我是路上碰见他们的，正好，皮拉斯基岛上本地人总比我们要熟悉，有他们领路，我们会省力许多。” 他这句话令众人对视一眼，摇摇头，咽下了这口气，光靠熟悉这两字，他们就得客气一点。 接下来，弗雷德为两位殿下，介绍了大家的身份，两位殿下都是神情淡淡，友好又疏离，热情却不让人感到谄媚。众人也表示友好。 直到介绍，安德烈与莫德两人的身份时，两人愣了下，然后就是爆出精光，佩内洛普直接凑了上去，妖娆地挽住安德烈健壮的手臂，撩了撩发丝，声音暗哑地问好，就差身体贴上去了，佩内洛普的身材不错，该凸的凸，该瘦的瘦，是个男人绝对把持不做，看得两旁男人发昏，乔茜和杰妮芙眼瞳喷火，安德烈却没有心情，昨天那件事过后，他就一直心不在焉，哪来的心情去干这种事，当下客气地推开她，拽住莫德直接走了。 后面的人看了两人一眼，一言不发跟了上去，米基，佩内洛普愣在原地，弗雷德笑着赔不是，说安德烈就是脾气大了点，希望两人不要介意。两人当然没有介意，脸皮厚地跟了上去，弗雷德耸耸肩，领着一批人一起走了。 过了几个村子，发现还是一样的情况，他们没有停下来，迅速行路。走出村落，前面就是一片平原，建立在不高的丘陵上，端弗河流贯穿整个平原，逶迤远方。走了半天，这一众人站在了丘陵的顶端，视线立即开阔，好像一直青蛙爬出了井口，瞧见了外面的瑰丽天空。 碧旻一望无际，仿若压在众人脑门，极目远方，众人立即生出一种邈远之感，仿佛自己是天地一粒尘埃，不值一提。众人惊叹，只见远方，两座极高的丘陵矗立，如青黑屏障插在天地之间，那些脚下的城市仿佛是精美模型插在底下，沿着山脚围了一圈。迎着烈风，众人赞叹着，什么力量也比不过天地，那仿佛是造物主创造的东西，属于他的玩具。 肯特堡处于艾萨的顶端，那是它的首府，科斯尔腾第一个攻打的地方，前面正好是端弗河流所流之地，想必没过几天，阿伽美浓军团就要来了，这一郡即将摧毁，攻克了首府，后面的城市就算不攻，也会自动投降。 众人歇了一会儿，准备赶路，弗雷德请莫德等等，她不能过去，否则她自身安全就有问题了，等到阿伽美浓来了再说。 莫德淡淡道，“没事，阿伽美浓很快就要来了，我先去看看了。” 安德烈皱眉，跟了上去，他一走，五人也跟着走了，佩内洛普跺跺脚跟了上去，米基没有走，留下来，反正大家都要走到一起的，不差一点路，弗雷德叹口气，领着大家继续朝肯特堡走。 就此，两行人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