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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章:第一战:直面

    拔营时候,莫德刚刚出帐子,由理查德陪同。一抬首,便眺望到,绿色平原上,银黑一条如钢筋,笔直站立,牢牢扣住地面,五千人着银黑战甲,服亚里氏长枪,枪刃如镰刀,倒刺如尖刀,脚蹬下骏马肌腱滕壮,膀子黑亮,吐出的热息形成氤氲。中间三面火焰鸟旌旗,平原烈风,如信念的旗帜,旆斾飞扬,伫立心中永恒不变。

    这时,一个兰开斯特族人牵着一匹骏马,走过来,将缰绳给莫德。“我的殿下,愿您安康。”他跪下,亲吻了莫德黑戒。

    “谢谢。”

    他站起,抱了抱莫德,转身上了他的马。

    理查德道,“殿下,我负责后面的粮草,我先走了。”

    “恩。”

    理查德命人牵来一匹马,潇洒上了马背,马蹄飒沓,响亮嘶鸣一声,往后边去了。莫德脱下长袍,露出银环锁子甲,小时,自己学过马术,但渐渐忘了,不知还能不能作战。骏马剽悍,肌rou膀子绷紧,浑身戴套着辉辉银甲,莫德拉住缰绳,登上了脚套,右脚弧度一跨,顿时坐上了马背,她笑了笑,还好没忘。

    尤金骑着白马,驱驰前来,“殿下,要不要什么武器?”

    “不用了。”

    尤金点点头,命人给莫德抬来一身精致盔甲,“这是陛下给的,是当初艾尔弗雷德大帝,为他打造的,现在,他是殿下您的了。”

    莫德抿抿唇,一言不发地穿上了盔甲,不重,合适自己。

    尤金亲自为莫德系上一身墨绿披风,火焰鸟纹路如镶在了背后,呢绒披风给凉爽秋天,遮挡了一些凉风。如此一来,莫德一身冷峻,为银白盔甲增添了冷肃,更衬托了睥睨尊贵的气质。

    “殿下,您天生就是王者。”尤金感慨道,瞳里隐隐闪光。

    “好了,走吧。”

    “好,殿下,您跟我来。”尤金气势一变,挥斥遒场的铿锵凛冽遽然升腾,粗糙大手勒起缰绳,圈了几圈,白马直起背身,前蹄后驱,兴奋嘶鸣,壮健肌rou绷紧,奔驰朝前。

    莫德肃然起敬,同样勒起缰绳,骏马仰天一嘶,奔起蹄子,带动莫德向前跑去。阿伽美浓军队纹丝不动,显出良好素养,头盔遮了半张脸,头上翦羽飘扬,黑色披风披在马身上,迤逦壮美,气势如一把镰刀,狠狠刺向敌人腹地。莫德听理查德说过,这些将士都是从大部队里挑出来的精英,极擅长攻城,以最少的死亡,获得最大的胜利,他们军衔有高有低,无一例外都是身经百战的英勇,需要尊重。尤金,莫德很快到了军队的前方,亚瑟斯,查尔斯,还有一些军衔较高的军官,在等了。亚瑟斯,查尔斯今天穿了银黑战甲,一眼望去,莫德差点不认识。他们和莫德打了招呼,军官点头示意,毕竟莫德现在没有暴露身份,他们不宜过多表示友好。莫德当然不介意,军衔高的军官,大部分不愿参与皇家斗争,除了身不由己,或是野心大,他们通常不会将一辈子挣来的军衔,付诸一旦。对待他们,需要尊敬,莫德只要军功赫赫,他们就算不表态,也会将手里的一票,给莫德,这是人之常情,欣赏自己喜欢的后辈,不需要太多理由。对于军官,最好的攻克,就是实打实的军功。队伍正式向前。

    莫德听到,铮铮的冲天声,回头一看。五架高耸的投石器,如同放大了的运石机,队伍后面,特别明显,好像在保护住队伍一般。

    “呵呵,这是改造过的,最大限度十吨,那些兰开斯特的小辈,特喜欢这个,每次攻城,都是他们cao作。”尤金瞧着莫德感兴趣,乐呵呵道。

    莫德没说什么。之后,他们进了密林,投石器块头太大,有树木阻挡,开不进去,但那些兰开斯特族人轻松将树木推倒,一路上,投石器路过的地方,树木基本上都没有。莫德看他们的样子,好像经常做这些。对此,尤金的回答是,“这没什么,艾萨郡不大,我们一路过去,等于截断了他们的粮草,可佛罗没有派兵支援,等于将艾萨放弃了,他们全力放在苏碧丽,丝毫不管这里了,只有艾萨郡负隅顽抗,或者说,整个艾萨州都这样。”

    莫德点点头,这倒是。“那,为什么他们不跑,不投降呢?我们能不能利用这一点。”

    尤金道,“殿下,你不知道,佛罗人很固执,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他们骨子里充满海盗的习性,凶狠异常,即使道格拉斯放出话来,他们依旧不会放弃的,这就是爱国精神了,您会感觉到的。”

    莫德似明似惑地点头,其实对她这种年纪来说,很难理解,只能将之当作,一种骄傲,不服输的骄傲,身为佛罗人的骄傲,虽然她不能了解。这是莫德十岁,她第一次听到,爱国主义精神。第一次知晓,原来,一个人不仅仅是为自己而骄傲,更要为国家而骄傲。

    他们一直走到了晚上,没有停下来歇息,所有人精神烁烁。后半夜时,他们遭到了一场偷袭,莫德如临大敌,尤金却不以为然,他几句话下去,直线军队,立刻变成了同心圆,包饺子似的围住了‘敌人’,一圈一圈的围绕他们转,速度很快,每一圈圆环转的方向还不同。莫德看得都要昏了,更不用说里面的人了。等他们受不了,反身攻击时,圆圈立刻缩小一拥而上,却没有杀他们,莫德这才看清,原来敌人只有几十个人,一身平民装束,拿着斧子,犁具,锄头等一些农用工具。他们被捕了,将士们将他们一只耳朵卸下来,惨叫声顿时不绝于耳,纷纷昏了过去,将士将他们丢在一旁,捆住手脚,便不去动了,看样子,很是娴熟。

    莫德不解,“他们是谁?为什么要偷袭我们?”

    尤金冷漠道,“都是一些反抗者,我们每次打下一个城池,民众都会反抗,特别是一些奴隶,平民,明明没有力量,却死倔的一波波来,令我们头疼不已,刚开始试图安抚,但没用,后来,每来一次,我们就卸了他们的耳朵,捆住手脚,任他们自生自灭。”

    莫德摇摇头,殖民地的奴隶就是这样,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奋力反抗,虽然最后都是死,但好像永没有止境。

    阿伽美浓继续走,坚毅挺拔,好似没一点能动摇他们。跨过端弗河流,跨过密林,他们遇到了几波偷袭,无一例外都是输,都是一些朴实农民,拿起武器却悍然无比。他们走出了密林,已经是第二天上午。远远的,莫德眯起眼,远方一座白色城墙建立在山脚,城墙奇高无比,尤金说,这是华钢麻岩,具有很强的抵抗性,但远程攻击,就受不了了。阿伽美浓没有休息,步伐坚定地前进,投石器推到了前面来,弓箭手准备齐全,前几排镜子似的的盾牌竖起,足足上下两排,一直逶迤了十几米。平原上,只剩铜墙铁柱似的军队,莫德瞧到了安德烈,他站在平原一旁的山坡上,莫德顿时抬首,发现平原两旁的山坡上,黑点隐隐,还不少,估计是观察的队伍了。

    “不用管他们,我们做好自己就好。”尤金道。

    莫德点点头,她只是疑惑,特伦斯怎么还没来,正想着,一个人影从安德烈队伍里冲了下来,朝这边跑来。

    几个高级将领脸色一变,亚瑟斯立刻道,“那是特伦斯殿下。”

    人影越来越近,阿伽美浓停了下来,磅礴气势为之一停,平原上回荡铮铮回音,黄沙一扬,扑到了特伦斯脸上,他呛了两声,大家才发现,的确是特伦斯。

    莫德策马而去,奔近特伦斯,马鞭一甩,“来了?”

    “咳咳咳,对,咳咳,对啊。”平原上风速强烈,特伦斯眯起眼睛。

    “怎么来的?”

    “我跟弗雷德说,我和兰开斯特一个族人熟悉,他邀请我去,弗雷德正愁没人打探情报,当场就把撵了过来。”

    莫德挑眉,这家伙够jian啊,做个两面派?“那你拿情报什么给弗雷德?”

    “直接告诉他,情报都在高级军官手里,我打听不到就得了。”

    莫德哼了两声,没再说什么,叫人带特伦斯到投石机那里,跟兰开斯特族人一起,特伦斯坚持说不,一定要跟着莫德。最后,莫德也没同意,将他扔给查尔斯,算了事。

    整个阿伽美浓开始狂奔,马蹄驰骋平原,轰鸣热血,烈风涌来,吹起发丝,如同猎猎旗帜,划出一道道热血男儿的节奏。飞沙走石,策马欢歌,心脏血液回流,汇流成一道道兴奋呐喊的声音。裹尸战场,莽莽尸骨,是一个人无论如何,为之豪兴之地。白色城墙上,开始涌动人影,布满高楼城池,一排排弓箭手一高一低准备妥当,拉满弓箭,绷紧弓弦的声音,好像就在莫德耳畔。

    策马长驱,尤金一挥长剑,指天誓日,大声咆哮,“帝国的儿郎们,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临了,抛洒热血的时候到了,沉睡的我们该醒了,我们活着战斗,溅撒最后一滴鲜血。为帝国战斗,儿郎们,愿不愿;愿不愿让吾王为你们戴上荣誉;愿不愿为吾王战斗!”银白长剑凛冽一挥,指向巍峨的白色城墙。

    奔驰的五千大军立刻大吼,“愿!”

    “愿!”

    “愿!”

    “愿!”

    齐声呐喊冲天而起。蕴含火山迸发的勇气;蕴含江流澎湃的激烈。无比激荡;无比热烈;无比愤慨。好似万山崩塌的猛烈;好似三千尺的雪浪无与伦比地冲下。山坡上,许多人发出感慨,不愧是尤金。

    庞大投石机霎时投射巨石,灰白巨石在空中翻转,冲风破浪,砸到了城墙上。

    “轰!”

    一声巨响,巨石砸了进去,但华钢麻岩坚韧,只砸了几个大洞,地基没有崩塌。尤金眼神熠熠,勒马停下,再次一挥长剑,咆哮道,“继续,盾牌准备。”

    白色城墙上,一个年轻人皱眉,果断喊道,“射。”平原上,密密麻麻的黑雨落下,朝驰骋的军士疯狂射去,铺天盖地而来,如一张黑色大网,闪闪烁烁。

    光亮盾牌“钪”的一排排竖起,顶在前方,头顶,“叮!叮!叮!”的无数箭矢射中了盾牌,钉了进去,箭矢还在继续,如雨射出了一波箭潮。站在投石机上,一个少年族人阴狠命令,“扔,接着扔。给我把城墙砸穿了。”

    咻!咻!咻!

    几只箭射来,少年一手打掉,同时腾空而起,亲自cao控了投石机,咬牙搬来巨石,狠狠一拉绳索,“蹦!”巨大匙勺一弹而起,巨石顿时向城墙投去。其他四架同样如此。

    城楼上的年青人脸色一变,身旁一个年老将士将他一拽,压在了下面,几块巨石几乎是擦着耳畔而过,风声剧烈呼啸,年青人眼眶欲裂。巨石一路咆哮而去,砸推着一路的将士,带动着他们往后边下去。年青人一把推开将士,年老将士已经死了,他擦了擦眼眶,咬牙站起,大吼道,“花架弓弩!花架弓弩!”

    楼下,架梯已经竖起了,一共七排,大量阿伽美浓将士身手矫健地爬上去;楼上,一架巨型弓弩运来,三支巨箭放在一旁,弓弩架子是十字形的,交叉中间一空档,年轻人抽出一支箭,放进空档中,用脚抵住十字架子,手搭住坚韧弓弦,倏然向后仰拉,身体呈直线,年轻人眼神一冷,尖利箭头对准了尤金,他背后就是军士大潮,他躲,射的就是军士,不躲,死的就是自己。银黑狂潮涌上了城墙,与白色盔甲的将士们杀在一起,冲锋杀敌,杀戮在这一刻开启,鲜血在这一刻迸溅。佛罗军士历经生死,用人命围成一堵墙,用鲜血驻足此地,背后前面留给家人,朋友的剑刃,后背留给敌人的杀戮。投石机不断发射,城墙一寸寸倒塌,青铜城门被撞击,令年轻人下了决心,手倏地一松。

    “咻!”

    仿佛是烟花升到空中,尖锐刺耳的声响,随着一只旋转凶厉的箭矢而来。尤金霍然抬头,却太慢,箭矢已到脑门前。

    随即,莫德只听到一声巨响,土地都震了震,冲击波如涟漪波及她,莫德不由自主地倒下,捂住耳朵,等冲击波过去,她立即站起,霍然旋转。安德烈凶狠举起拳头,他左臂被射穿,一个血窟窿在琵琶骨中央,而箭矢已经变成了齑粉,洋洋洒洒空中,是安德烈救了尤金。莫德想,也许是崇拜的缘故。

    尤金睁大眼眶,立即大喊,“冲,给我杀!敌人在前,我们的同胞将获得胜利。”说完,他驱动白马向前冲去。安德烈则被兰开斯特的医师带下去。

    城楼上的年轻人一拍石壁,恶狠狠道,“给我剑,我跟他们拼了!”

    青铜城门在撞击下轰然倒塌,被铁晶刺柱砸穿了,大量的白色军士冲刺出来,与银黑战甲的军士厮杀一团,场面异常惨烈,土地上一具具尸体堆积,阿伽美浓将士几乎是踩踏着尸体,跨进青铜大门内。楼上,几乎没人了,所有人集中到了青铜大门处,年轻人骑着一匹马冲出来,速度如电,手中长剑横扫阿伽美浓军士,带起一连串血滴,划破天空。

    所有兰开斯特族人跳下投石机,拔出手中长剑,仰天大吼,“兰开斯特必胜。”

    将士们丢弃了手中的盾牌,用倒刺长枪狠狠冲上去,两方军士正式战在一起。莫德知道,真正的战争已经开始了。她眺望远方,那个年轻人英勇匹敌,甚至能和亚瑟斯一战而不落下风,他们在马上交战,手中长剑交汇一起,发出铿铿的刀戟声,金戈铁马,无数流血伤亡这一刻体现。这是必然的后果,战争的价值这一刻展现。空中降下许多法师,各系列的魔法展现空中,兰开斯特族人立刻跃上高空,与他们战成一团,五光十色的力量交汇一起,交织汇聚成一幅色彩鲜艳的图画,在平原上打响了。底下勇气与热血的交汇,高空,智慧与力量的凝聚,旷世的绘画用真实的视野袒露,无数目光紧紧盯住这一刻,无论什么计谋,都比不上这一刻的壮烈,真正的战争就该用鲜血铸造,权利的王座就该用白骨炼凿,人格的尊严就该用生命灌浇。

    特伦斯一改往日肃静,与兰开斯特族人交战法师团,手中刀戟毫不犹豫挥斩,面容如地狱魔鬼,狰狞恐怖,血痕横跨脸上,他不管,身上鲜血淋漓,他不管,只认准眼前的敌人,尖刀凶狠冲锋,他是标准的,别人斩我一刀,我斩别人十刀,哪怕我倒下的人,残忍一点不比莫德少。或者说,兰开斯特家族的人,残忍冷酷出了名的,丝毫不把自己当做人来看,通常都是伤敌,自损八百。莫德摇摇头,带领一队兰开斯特族人从侧面挥刀,她就不参与空中的战争了,底下需要她,永华一刀就斩掉了敌人盔甲,如切豆腐一般,十分便利,近战攻击,她很熟连。

    “咚咚”鼓声,自远处传来,沉闷的战鼓用灵鼉制炼而成,敲打起来,一种与人交辉相应的心跳隐隐相合,一种激奋流入四肢百骸,令战场的阿伽美浓觉得身体流逝疲惫,充斥着狂奋的精力快感,一时间只感觉有用不光的力气。理查德领着一队人,站立在平原上,十多只灵鼍之鼓一字排开,肌腱彪悍的汉子,合着节拍,充满美感地击打,玫瑰的荆棘纹满鼓面,理查德手执一面大旗,火焰鸟展翅冲天,他甩动手臂,一遍又一遍地左右飘扬,确保每一个阿伽美浓,都能看到。醇厚沉闷鼓声一下一下敲打,这种鼓声专门针对阿伽美浓的,能最大限度激发潜能。仿佛从远古来的龙吟,阿伽美浓愈战愈勇,佛罗战士苦不堪言。

    年轻人憋着一口气,与亚瑟斯交战。但他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自己的战士都是老弱病残,阿伽美浓每一个战士身经百战,这样的情况下,自己不过是苟延残喘,苦涩在他嘴里蔓延,背后每一个战士,呐喊着,坚持,坚持。但他们下一刻就被杀死了。年轻人忽然感到一阵疲惫。这一空档,被亚瑟斯发现了,眼神一冷,手腕抖动,一把挥开长剑,左手朝年轻人胸口击去。

    “碰!”

    年轻人体力不支,被击倒土地上,吐了一口血,亚瑟斯甩动剑刃,跳下马匹,锋利的剑刃朝他刺去,白光一闪,剑刃划出剑光。

    “亚瑟斯,住手,他是佛罗王室之人。”尤金一见不好,立刻大喊。

    亚瑟斯大惊,顿时收回剑锋,往一旁挑去,力量反弹,剑刃折断了一片,擦过亚瑟斯脸庞,落到地上。

    年轻人登时腾空跳起,往亚瑟斯背上扑,长剑棱光空中划过痕迹,朝亚瑟斯枢椎上刺去,没人会选择死亡,即使到最后一刻,亚瑟斯立时反应过来,上半身下意识后仰,左膝后屈,左腿凌空扫踢过去,年轻人一时没注意,踢到了脸颊,被亚瑟斯狠狠踹到了一旁,脸颊起了红肿印子,滚了几下。亚瑟斯后空翻起,站都没站稳,直接扑到了年轻人身上,手舟骨一把锁喉咙,右膝弯曲压住他的两条腿,一手反锁他的手腕,年轻人登时被亚瑟斯压制住了,只能恶狠狠地盯住亚瑟斯,无法动弹。

    战争此时也快结束了,“呜呜!”的号角声响起,胜利的标志来临,肯特堡陷入一片黑暗时代,如天上的乌云遮住了太阳,哀嚎声隐隐传来。莫德攻入肯特堡,便遭遇了几波袭击,民众痛苦万分,大街上兰开斯特队伍经过时,民众虽然下跪,眼瞳里却隐藏仇恨。莫德登上城楼,将佛罗的旗帜砍去,火焰鸟的旌旗插上,鸟瞰底下,大战隐隐结束,只剩下几波负隅顽抗者,被阿伽美浓围攻。

    “兰开斯特胜利,科斯尔腾万岁!”情不自禁下,莫德呐喊出声,握拳挥天。

    底下人纷纷一震,登时大喊道,“科斯尔腾万岁!”

    “科斯尔腾万岁!”

    “科斯尔腾万岁!”

    声音坚硬磅礴,激动兴奋过后,就是泪花闪烁,欣喜庆祝。

    尤金站在城门下,微微一笑。等到战争结束以后,阿伽美浓正式入驻艾萨郡,其中过程比攻城还要难,尤金不愧是元帅,打理井井有条,政治军务两不误,有时也会带着莫德学习,他让莫德清点伤亡人数,说,这要点三遍,点的清清楚楚,不能出错,要记录每一位死亡的战士,为他们发放抚恤金,这是一位将军战后,最主要的事情。占领城池倒是其次。莫德点点头,表示她一定会清清楚楚的。那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黑蒙蒙的雨幕,黄豆般的雨滴落到身上,莫德浑身湿透了,但还是坚持亲自点数,真正四遍,她点了四遍,才将数目报告给了尤金。死亡人数,一千九百八十七人,接近两千,伤亡人数,两千六百五十人,还好,不重。

    尤金笑着揉揉莫德的发丝,没说什么。查尔斯是负责发放抚恤金的人,这无人可抱怨,特伦斯休养好了,就回去了,亚瑟斯与尤金常偷偷摸摸干些什么,莫德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被尤金扔去接管后方几个城市,说是要锻炼锻炼,结果,白昼黑夜忙得要死,幸好有理查德帮忙,否则她这个新上手的人,又要应付暗杀,又接管城市的暴动,不倒下才怪。

    安德烈的伤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出的血多了点,休养休养就好,为此杰妮芙天天抱怨,安德烈也不耐烦,静静听着。弗雷德来找过莫德,告诉她,他们这批人要去盆地了,安德烈铁定不能去,莫德也不能去,那么,他们只能自己去了,佩内洛普与米基领路,他们当天晚上就走,算是和她告别。莫德由此至终,都没瞧到凯琳娜他们,猜测他们应该没来,维罗妮卡倒是来过一次,带走了阿尔菲,乔茜,伯尼,对安德烈,杰妮芙,只是挑了挑眉,并没说什么。占据了艾萨郡,之后几个月内,莫德都在处理事务,兰开斯特族人都走了,表示去往苏碧丽,打算帮助道格拉斯,他们都是闲不住的人,莫德心一动,也打算去看看,安德烈的伤快好了,听莫德一说,坚决要跟去,莫德没说什么,正好,她不打算放过安德烈,一起去就一起去吧。莫德请示了尤金。尤金只说,去吧,去吧,鸟儿长大了,总要飞。莫德鞠了躬,便收拾去了,查尔斯,亚瑟斯都跟着莫德,反正他们的任务结束了,正好开启下一战。莫德没有问亚瑟斯怎么处理那个年轻人,问了也是白问,他铁定不会告诉自己,不如自己去寻找答案。

    五人启程时,已经冬天了,寒风栗烈,北风觱发,吹脸上,如冰棱刺骨。莫德裹紧大衣,站在肯特堡前,默默道,“冬天到了啊,很快我要十一岁了。”

    亚瑟斯瞧了瞧她,叹口气。

    五人在天亮时,驱策骏马,驰骋在平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