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章：熟人
洛根山脚通往山崖有条白色阶梯，两旁是建筑，阶梯由白乳石打造，呈现淡淡的白昼的颜色，十分牢固，两旁的栏杆像两扇屏障。阶梯镶嵌在山体里，十分宽敞。 莫德向上看去，恍若进入天堂。 他们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到半山腰，有一排黑白战甲的骑士，一字排开，迎风而立。看到斯科特的到来，他们恭敬垂首。却拦住了莫德和琼。 “请问斯科特大人，这两位？” 斯科特摆摆手，“是九公主殿下吩咐的，她们是信哲教堂的修女，给公主们讲课，请统领大人通融。” “不敢，但此时两国交战，我们必须查一查。”统领大人冷厉道。 莫德皱了皱眉。 “这是当然。”斯科特笑答，“来，两位给统领大人检查一番。” 统领唤来两个侍女，为莫德和琼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莫德虽然不自在，但还是忍了下来。 “统领大人，没有问题。”侍女道。 “嗯，你们去吧。”他冷肃道。 斯科特淡淡颔首，领着一群人往上面去了。 “等等。”统领道。他盯向了莫德，或者说她的黑戒。莫德暗道，忘了摘下来。琼握住莫德的手。 “又有什么事？”斯科特不耐道。 统领大人冷着脸，指着莫德手上的戒指，“这是什么？一个修女怎么会戴个戒指？” 斯科特瞥了瞥，“不就是个戒指吗？难道你怀疑是空间戒指？” “我为王办事，一件小事也可能变成大事，请斯科特大人体谅。你，一个修女为什么会有戒指？是不是敌人的通讯仪？”统领大人逼视着莫德，周围的骑士统统盯过来。斯科特扯了扯嘴角。 琼笑道，“大人，怎么会呢，这是简亡母给她的遗留之物，怎么会是通讯仪呢？大人肯定想错了，您看这么……” “我要她回答。”长枪划出弧度，枪尖顶着莫德的脖子，森凉的温度，莫德毫不犹疑，若是她答错了，会狠狠刺入她的脖子。 “说。”枪尖划破了血rou，一线鲜红顺流而下。 琼紧紧握住莫德颤抖的手。斯科特皱皱眉，“她还是个孩子。” “我是个孤儿，从小住在贫民窟里，这枚戒指是我母亲临死前给的，她告诉我要好好活下去，我很想下去陪她，但每当我看到这枚戒指，我就想起她的话，大人，请允许我戴着她。”眼睛微微泛红，却为了坚强，强自逼回去。 统领大人一愣。那种发自内心的悲伤不是假的。他也丧失了他的父亲，是在战场上。“哎，孩子，对不起了，我不是故意。走吧。”统领放开了枪尖，让他们过去。 琼勉强地笑了笑，“愿神保佑您。”然后扶着莫德走上去。 斯科特摇摇头。转身而上。 “没事吧。”琼担忧道。 莫德整了整面容，冷静道，“我会有什么事？不过是做戏。” 琼一愣。没说什么。又走了将近一个半小时，他们终于走到了山崖。 莫德抬头。还有六十六阶，海纹石和纯玉打造的。花纹是一朵冰莹玉澈的冰花，十六瓣，每瓣都是蓝色，但蓝的程度不同——自由和生生不息的希望——布鲁斯王室的图腾。所以布鲁斯也称为冰花家族。莫德瞧了瞧脚下，也是一朵硕大冰花，更加瑰丽，溅起的冰晶也一并雕刻出来。 斯科特看他们没见过世面的面子，微微嘲笑，也随得多瞧了一会。之后他们走上六十六阶梯，进入王宫大门，王宫也是冰蓝的，清澈的地面映照着众人的面容，恍若冰雪世界。 “你们随我来，这些牧师会和你们一起讲课。”斯科特指了指一起的牧师。 她们点点头。 斯科特一边走，一边道，“现在的贵族都去了国主的书房，待会儿你们可能会碰见，可不要惹出点事啊。公主们的教授地点在阿兹特克教堂内，你们只要尽到自己职责就可以了，其他的不要问，当自己是个哑巴聋子就够了，明白了吗？” “是。” “是。” 琼和莫德答道。 斯科特满意地点点头。 布鲁斯王宫简直是一个冰雪王国，冰蓝的绡纱，淡蓝的水晶灯，空明的溯光，奢侈至极。 莫德冷笑。骄yin逸奢，迟早会败光。一路无话，他们走过皎皎长廊，然后踏上阶梯，就到了阿兹特克教堂。外教堂是紫红的布置，宽敞的设置十分可观。只是一群女孩子的吵架打乱了完美的设置。 斯科特刚想推开大门，他们就听到了里面一句粗鲁的骂声，偏偏声音还是甜腻腻的。 “去你妈！老子走自己的路，**的绊了老子一跤，还说老子推了你，**的是不是个人？难道是猪……”一声巨响传来，然后又来了一句，“妈了个逼的，老子不给你点厉害瞧瞧，就不知道老子的厉害！” 然后又是几声兵兵乓乓的声响，连大地也震动了几下，混乱一团。斯科特和一众牧师嘴巴抽了抽几下。莫德笑了笑。这里面是谁？讲得好彪悍。莫德瞧了瞧周围。从旁边教堂里出来的人，听见里面一群女孩子的吵架，避之不及。 斯科特深呼吸两口气，打开门进去。暴霜冰雪疯狂汹涌，狠狠打在斯科特的脸上。使人沁入冰霜之中，斯科特忙后退几步，后面的人也急急退开。等风雪过去。斯科特才踏进。 只见，宽敞的大厅里，结满了冰霜，如腊月寒冬。中间大约有九个人，华丽的曳地蓝裙，淡金的头发挽的高高。两个女孩子在打架，其他人在劝架。旁边还有一群侍女，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 斯科特咳了咳，“殿下们！爱丽斯圣修女说了，如果谁在吵架，就告诉国主，禁闭两个月。” 众位公主一愣，急急忙忙坐好了自己的位置。只有中间两个女孩子还在打架。 “斯科特，这是个疯子，快帮帮我！“其中一个带着哭腔。 另一个趁她不妨，将她按在地上，狠狠揍了起来，“妈的！老子惹你什么了？****妹！” 斯科特再度咳了两声，“十一殿下，您的选修课如果再不及格，那么就别想上战场了，要知道阿伽美浓军队可是很厉害的，如果您死了，怕是没人会怜悯。” 那个女孩子一愣，立即停下，跑到斯科特面前，嘟嘴道，“知道了，我会及格的，不再打人了嘛。哎，她们是谁？”女孩指着莫德和琼，疑惑翘望。 莫德看清了女孩子的脸。瓜子脸，狭长眸，薄唇。莫德也是狭长眸，不过她的银瞳藏着无尽的阴冷，无情冷血。而这个女孩子的狭长眸，配合可爱的动作，妩媚与清纯。等等，十一殿下？莫德睁大眼。她记得道格拉斯说，伊莫金扮演的布鲁斯王的十一女，难道眼前这个就伊莫金？那刚才那些粗鲁的话来自她？莫德一口气咽不下。 “这是九殿下指定的信哲修女，嗯这位是简，这位是琼。”斯科特道。 “哦。”伊莫金张大了嘴。仔细瞧了瞧莫德，轻轻倒吸口凉气，“哦哦，我知道了，我会听话的。”她拎着裙角，乖乖退了自己的座位。其他的殿下好奇望着两位修女，地上那位昏了过去。 斯科特咳了咳，“九殿下呢？” “九殿下还在看书，等等就来。” “那好，这位十殿下扶她下去吧。” “是。” 两个侍女抱起十殿下走了出去。 斯科特对琼道，“麻烦你了。需要等等，九殿下来了才可以正式教课，但你们可以先传播一下教义。我先走了。” “是。” 斯科特和后方的牧师点点头，带上了门。 琼和莫德走上讲台。莫德轻声道，“那是伊莫金？” 琼扯扯嘴巴，“好像是吧。” “她是不是没受过正规的教习，怎么如此粗俗？”莫德简直是咬牙切齿。她自问兰开斯特优雅冷漠，怎么教出一个不懂礼数的公主？琼没回答。这个问题她怎么会知道呢。 两人点燃了五十一根蜡烛，翻开厚厚的书本，事先摆好姿态。底下的公主好奇地望着。 伊莫金头埋在底下去了。莫德要来，她早就知道了，却不知道她这时候会来，那些脏话肯定被她听去了啊啊啊。莫德是皇室最讲规矩的人了，从小被巴兹尔等二十多个名师教导，出了名的冷漠，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兰开斯特冷漠气质最重的一个，最讨厌旁人唠里唠叨。曾今在皇室里，莫德的喜好很多人当护身符背诵，伊莫金就是其中之一，她的管家从不让她接近莫德，尽管伊莫金很崇拜这个jiejie。她一直希望自己能像莫德，想杀人就杀人，暴戾恣睢，一身傲骨。当初她还小，什么都不懂。待到长大了，不知为何对这个jiejie，产生一种恐惧心理，特伦斯警告她，对莫德不能吵闹，不能做这个不能做那个。她知道迟早会和这个jiejie碰面，却不想会是这个情况下。 “奥莉芙，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只是不好意思而已，哎呀你就不要问了嘛。” 那个女孩子耸耸肩，不再过问。 鲜艳大门敞开，迎面走来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女，及膝裙子上的一排金纽扣，高邦骑靴蹬蹬响，淡金的短发清爽，嘴边一抹笑。 “九殿下。”牧师们低下他们尊贵的腰鞠躬。 琼和莫德没有鞠躬，只说了一句‘愿神保佑您’。 九殿下点点头，径直坐到了伊莫金身边，悠然地翘起腿，揉揉伊莫金的头，“今天有没有打架？”这句话很宠溺。前排的殿下们牙痒痒。这个奥莉芙也不知发了什么好运，竟然被黛西殿下看中了，强硬地说下了，欺奥莉芙如欺我黛西。谁不知道黛西的两个哥哥，全是王位的强烈竞争者，任何一个赢了，黛西的身份都无比尊贵。她们这些公主，怎么能和黛西比呢？ “有啦，嘻嘻，黛西jiejie你会保护我的吧。”伊莫金吐了吐舌头。 “当然。”黛西自负地笑，对琼和莫德点头，“两位修女可以开始了。” “是。”琼应了声，“信哲主义，不过是雷智者的先河，遵循万事万物游离于边缘的思想，不去动作，保持自然一体，与自然为友。做到一滴水滴在身上，也只是淡淡一笑，相同，就算敌人架刀剑于身，也要保持宽容，烈火焚于身，也要不动气，坚持理智……” 接着，琼为众位公主殿下，讲解了许多历史知识，以及和莫德一起诵读诗歌，这是每个修女都要做的，她们做的很好。尽管下面的公主都要睡了。这些内容稍微枯燥了点。只有一个人，黛西，一直持着一抹笑容，静静地听着。 说完了以后，就轮到那些牧师了呢。他们讲得还要枯燥，大抵是一些历史的发展以及对力量的运用，以及地理知识等等。等到最后一个牧师讲完以后，大上午已然过去了，这些公主殿下昏昏欲睡，除了黛西，津津有味地聆听，就连伊莫金都有点困乏了。莫德对这位小国公主，倒是很好奇，这些内容对她这个青春年少的年纪，是很枯燥乏味的，除了死记硬背，或是天才，好像没人像她一样听得有趣。等一个牧师说下课时。教堂爆出剧烈响声，公主殿下们拎着裙裾，像只小鸟奔了出去。伊莫金醒来，咽了咽口水，“黛西jiejie，刚才有些问题我没听懂，能不能请这两位修女留下，教教我。” 黛西笑道，“好啊，两位意下如何？” “是。”两人答道。 “那好，现在快中午了，我们一起去吃午餐吧。奥莉芙去不去？” “哦，我不去了。” 黛西点点头，不勉强她。 两人出了教堂。莫德和琼对视一眼，跟上去。 刚出阿兹特克教堂，正好遇见大群大臣贵族走过走廊，脸上阴郁，与黛西打了声招呼，纷纷走了。 黛西颔首。走到一半时，看见年轻人，扬起明媚的笑，“加斯珀。” 身穿貂皮大衣，肩上冠冕，有六个玫瑰银球。象征子爵的身份。莫德挑眉，这人来头不小，这么年轻就是子爵了，瞧了瞧黛西，估计是喜欢的人吧。 年轻人转过身，瞧到黛西，“怎么了？” “没什么，想请你吃顿饭，好不好。”黛西直爽道。 加斯珀失笑，“好啊，走吧。” “奥莉芙再见了。”黛西笑道，挥挥手。和加斯珀挽手一起出了去。 伊莫金砸吧砸吧嘴，暗忖，完了啊。我他娘的要被莫德打死了。莫德不关注伊莫金了，盯住加斯珀的背影。怎么这么熟悉呢？好像那里见到过。 “殿下？”琼压低了声音。 “什么事？”莫德回神。 琼努努嘴。伊莫金已经走了。两人跟上去。 …… 暗沉的书房里，冰蓝的颜色变得不再空幻。绒毛大裘的国主坐在书桌背后，上面堆满了书信文献。国主长叹，疲累地靠坐在长背椅上。 过了许久，他站起来，走到窗前，掀开窗帘。浓郁的白光射进来，眼睛眯起。将视线投下去。晨曦般的白色建筑，当初这个颜色，代表希望与光明，永远沐浴在晨曦之中，永不言败。如今……正午了。人来人往的集市，喧闹不休的市井小民，为了一点点事情，吵得天翻地覆。曾经他看着看着，便会生出烦躁来，为了点小事吵吵吵，怎么不见得关心关心国家大事。可是如今，他却贪恋这种温度。他们幸福，快乐，争吵也是有意义的。 “科斯尔腾，克里斯托弗！既然到了如此地步，就不要管我布鲁斯族无情。”国主跌坐下来，瞧着那些争吵成了生命主题的平民，捂上了眼，微微颤抖，“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所以我不让你们知道，让你们死之前，永远保持快乐，做个糊涂人，真正的痛苦由我背负就够了。” 他哽咽，快速拉上了窗帘。 蹲在地上的身影，黑暗中，颤栗着。 …… 伊莫金关上门，反锁门。 琼和莫德坐下来，自动倒杯饮料喝。伊莫金扯扯嘴，站在地板上，不知所措，手指绞着手指。 莫德没看她，而是看房间内的装饰。深蓝和淡金的搭配墙壁，钛白的家具，有两个隔间。简洁干净。品味还不错，没有乱的一塌糊涂，但怎么会动不动就说粗话呢？ “五殿下，我是琼，是殿下的管家。”琼站起，对伊莫金行了一个十分正规的内族礼仪，这样的动作由琼来做，就像教导老师。 伊莫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莫德，琼错愕地望着伊莫金。莫德咳了咳。伊莫金撇撇嘴，不作声了。 “你知道我们来干吗的吧，我也废话不多说，亚伯拉罕既然埋了一个东西在加布尔雷斯之下，我们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范围有多广，但他是布鲁斯王朝的第一**创人，那么一定会有珍贵的手稿留下来，你的任务就是需要找到它，好好利用和黛西的关系，时间很紧迫，知道了吗？”她的态度隐隐沉肃起来。最后一句，生冷而命令的语气。 伊莫金见莫德严肃起来，不禁皱眉，“拿是肯定会拿到的。可是，jiejie，黛西是真心关怀我的人，我怎么能利用她？这是不对的？” 莫德差点一口梅酒喷出来。不对的？真心？ “殿下，您没事吧？”琼低声道。 “没事？怎么会没事？”莫德放下杯子，走近了伊莫金。她的身高很高，伊莫金今年九岁，差了莫德将近一大半个头。伊莫金垂下眸，“怎么了？有说错什么嘛？” 莫德诧异地眯了眯眼。这个伊莫金是克里斯的种？阿梅莉亚没给他戴绿帽吧？“伊莫金，真心？哼！这天底下哪来的真心？你是哪根筋不对了，会说出这种话？阿伽美浓在等你的消息，尤金在苦苦鏖战，道格拉斯为了这一切，宁愿不治疗自己，任由伤势蔓延，也要找到方法，兵士们在生死之间，兰开斯特在苦痛等待，每一个人都在为了国家，坚守自己的岗位，克里斯忙得抽不开身。你却在这里享受幸福，整天打打架，无所事事，现在和我说真心？不对？战争与战争之间，没有对与不对，只有你死我活。而你，现在，置阿伽美浓与何地？置兰开斯特于何地？”莫德冷绝地盯住伊莫金，仿佛刺穿了血rou，迸溅了鲜血，透过层层蓝天舆图，看到狰狞血腥一角。 伊莫金跪下，眼眶泛红，好像看到了什么在破碎。 “伊莫金，我们是兰开斯特之人！身份的选择不由你！但你要知道，我们都是命运下挣扎的人物，我们必须做出选择。或许这世上有真心，但绝对不是你我所能拥有的。现在，阿伽美浓进是错，退亦是错，倘若被佛罗发现，你说阿伽美浓能全身而退吗。假使这场战输了，那么科斯尔腾将损失大量精英，没有十几年是弥补不了的。我们远的不说，就说近的，这么大的人命数字，你能背下来吗？理想很好，你能有一片童心未泯的真心很好，但你能用这个祭奠鲜血横洒帖撒利吗？有的时候，成长虽是逼你选择放弃，但何尝不看看，前方的路，也许会是一条坦荡大路。” 琼望着莫德的背影，鼻尖很酸。心中塞满了仇恨的孩子，终于长大了，但她才十一岁啊。 伊莫金红着眼，仰望莫德。如果她不加快速度，这几十万条人命将背在她的身上。她知道她负担不起！“我知道了，我会用我的生命去完成。”手握成拳，放在胸口，垂下头颅。 “嗯，好了，我们不急于一时，对不对殿下？我们明天再来吧。”琼道。 “也对，不急于一时，我们还有时间，要是急了，反而做不好。但伊莫金，我们同样没有时间了。”莫德拍拍伊莫金的肩膀。和琼出去了。 伊莫金跌坐在地上。 …… 空旷的虚空走廊中。建立在空中的环形走廊，一圈一圈环形绕下去，直通底下，通常走入王宫的人，都会从这里下去。既可以欣赏到邈邈美景，凌虚御空的感觉，也可以直达对面的餐厅，交易场所和主教堂。莫德和琼就走在这里，来来往往很多人。她们是一身修女的打扮，不会引起怀疑。莫德故作欣赏风景，停下来。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对面，黛西和那个加斯珀享用午餐。 “琼，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我怎么觉得他很眼熟？” “哪个？” “那个和黛西一起的男人。” “是佛罗的贵族吧，我是没见过。” 莫德皱紧了眉。没道理啊，我好像记得过他啊，难道我记错了？“算了，我们先回去吧。去问问阿伽美浓有什么情况。” “是，殿下。”两人走下了走廊阶梯。 而一墙之隔的加斯珀，侧首俯视了莫德的身影。 “怎么了？”黛西问。 “没什么，殿下，允许我告辞一下。”加斯珀贵族的优雅十分妥当。 黛西笑了笑，“好。” 加斯珀从容站起身，亲吻了下黛西的手背，整整衬衫，朝外面走去了。来到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一个少女从旁走来。 “如何？”她问。 “莫德来了，我也是才确定，她居然扮成一个修女，害得我差点认出来。”加斯珀道。 “她有没有认出你来？” “没有，如果认出的话，估计她要找我了。”加斯珀微笑道。 少女冷哼，“这就好，我们的任务可不能毁在她手里，既然她来了，那么我们得加快速度，那个九殿下？” “千万不能动她。” “你不是喜欢上了她了吧？”少女问。 “也许。”加斯珀模棱两可。 “随便你。反正不要妨碍到你就可以了，事后，如果你如果还喜欢她，她也不给你惹麻烦，家族可以考虑接受，但前提是完成任务。” “我知道了。”加斯珀道，“莫德来了，我们要不要给她一点信息？毕竟和兰开斯特家族合作这么多年了。” 少女冷冷一笑，“贾斯泊，你不要这么愚蠢好不好，你以为克里斯会不知道？他付出了这么大精力，会损失自己的部队？你也太小瞧他了，当初，他可是将长老团压得死死的，又抬手镇压了所有兰开斯特家族的反叛者，要不是梅拉尼，说不定他将是德雷克的霸主，这也是族主最痛恨的一点。但你永远不可小瞧他。知道了吗？” 加斯珀撇撇嘴，“知道了，我们袖手旁观？不怕被克里斯知道？” “克里斯不会计较的，再说家族还有一件大生意和他交易，他会熄火的。好了，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家族付出了这么大精力，给你办一场成年礼，镇压旁支，你应该挣点气，不该在儿女情长上支支吾吾。有人来了，我先走了。”少女看见背后几人来了，迅速闪身离开了。 加斯珀撇嘴，恢复了优雅的样子，走回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