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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章:喜欢

    虽然斯蒂芬妮屡次对纪廉不敬,但她的忠心,对兰开斯特的忠诚,她的学识本领,对帝王的效力都是第一阶梯的。莫德可以容忍她。十年里,无论她要什么,不过分,莫德都补偿给她。包括斯蒂芬妮喜欢福波斯罗,遭到魏曼强烈反对,莫德为了她,也和魏曼对抗。拜述的子女嘛,喜欢就抢过来,斯蒂芬妮的价值早超过了联姻的族人,她有选择的权利!

    “陛下。”

    站在门口的长袍的女政治家,弯下她的尊贵的腰。

    莫德颔首,“坐。”

    斯蒂芬妮十几年来,在佛罗战场时,是个白白胖胖的女孩儿。如今除了长高点,也没什么不同。皮肤白嫩红润,眼神犀利。她挑了个位子坐下。

    “阿梅莉亚回来了,你怎么看?”莫德问。

    “除了棋子,还有其他作用吗?”斯蒂芬妮反问,

    斯蒂芬妮讨厌阿比盖尔,更讨厌伊莫金。身为嫡系血脉,拥有珍贵的选择的权利,居然将一生浪费在男人身上,简直一个蠢货!她斯蒂芬妮才不会这么贱,就像福波斯罗不喜欢她,斯蒂芬妮也懒得争,她拥有权势,金钱,光明的未来,多少男人趋之若鹜,才不会将心思,花费在一个根本不喜欢她的男人身上。她将来会是亲王,这是帝王允诺的。

    “嗯,但到底是兰开斯特的血脉,给她一个选择,是家族的规矩。”是选艰苦的奋斗,还是金丝鸟。是家族给每个族人的选择。奋斗有可能死亡,像霍莉。金丝鸟,虽然尊贵,但将自由交出去,由家族指派联姻,如黛。

    “呵,背叛家族的罪人之子,也有选择的权利?”斯蒂芬妮讥笑。伊莫金做着什么梦?既不想奋斗,又不想联姻,还私奔,天下有这么好的事儿?这让他们,在第一线浴血厮杀的人,怎么办?想要自由,就要去争,去抢!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家族内部的决策是,不想错过人才。”莫德道。

    斯蒂芬妮嗤笑,“人才又如何?她伊莫金也是人才,结果呢?还不如黛的日子。”

    “至少,她没有后悔过。”莫德叹道,“观察一阵子吧,九族老本来想,将阿梅莉亚许配给纪廉的,诞下的孩儿,血脉会很浓。”

    “内部的人选,不是特伦斯的女儿吗,或者是查尔斯的独女普拉。”

    莫德摇头,“查尔斯不肯的。亚瑟斯的女儿去年夭折,本来是个很好的人选。至于特伦斯的女儿克拉克,纪廉不喜欢。”说是太柔弱了。

    “克拉克,是个好的人选。”斯蒂芬妮坚持道。卡勒姆,达雷尔只有儿子,没有女儿。其他的族人有几个合格的,但纪廉都不喜欢。

    莫德头疼,“随便他吧,反正还有两年。”

    这当下,琼领了个小女孩儿来。

    莫德也是第一次看见伊莫金的女儿。瘦瘦的样子,眼神虽然忐忑,但莫德看到了她眼底,一丝羡慕。她心底一叹。伊莫金,你知道兰开斯特是狼xue,何必送女儿回来。哪怕做个乞丐,也比被瓜分强。她还这样小。

    阿梅莉亚跪在地上,腰背挺直。咬紧牙关,对视着斯蒂芬妮和莫德。哪怕后背一片冷汗,也不敢动。她浑身颤抖。斯蒂芬妮用了威压,故意吓吓女孩儿。她点头,骨子倒是硬的。

    莫德打了个响指。

    暮黄的灯盏中火焰,突兀地闪了起来。十几盏油灯的亮光,充斥了浓黑的世界。古老的书房亮堂无比。

    女孩儿吓了一跳。她看见冷然的帝王,坐在上方。立刻低头。

    “孩子,你父母叫什么?”

    帝王低沉的声线,含着一丝温和。

    阿梅莉亚老老实实答,“我父泽费罗·谢朗,我母伊莫金·谢朗。”

    “嗯,这样也好,伊莫金也不想回来。”莫德道,“你呢?”

    女孩儿挺起胸膛,大声回答,“阿梅莉亚·兰开斯特!”

    莫德沉沉地笑了,抚掌,“好,很好。忘记谢朗这个姓氏,你终身是兰开斯特一族的人,三天后,在主教堂,我给你受礼,赐你中间的名。”

    “不入族谱吗?”女孩儿胆子突然大起来。

    斯蒂芬妮喝道,“你母亲私奔,是我族的罪人!你相当于私生子,怎么能入族谱?”

    兰开斯特有严格的规定,非婚生子不入族谱。查尔斯,亚瑟斯一大堆私生子,能继承他们财产的,只有婚生子女。拜述人一夫一妻制,源头就是兰开斯特一族。在拜述人中,抛弃妻子,是要处以极刑的。入了族谱的族人,只有嫡系才能不履行一夫一妻制,但这个规定,也被莫德强制废除了。总之,入族谱的族人,才能进入家族内部,获得的资源,不可同日而语。更重要的是,得到尊重。

    女孩儿瘪瘪嘴。

    “孩子,在兰开斯特一族中,有这样的规定,私生子为家族贡献,到一定程度,就能入族谱。”莫德道。“孩子,记住了,在这个家族中,一定要拥有权利,你才会有选择的余地。否则,就是原地等死。”

    阿梅莉亚懵懵懂懂,不太明白。

    “将来你会明白的。但,我不希望,等你明白的时候,正是后悔的时候,”莫德意味深长道,“就像你的母亲一样。好了,孩子,去休息吧。好好想想。”

    阿梅莉亚站起来,慢吞吞走向门外。她突然单膝跪下,“伟大的容基耶尔陛下,您能告诉我,我的母亲,她真的错了吗?”无视斯蒂芬妮犀利的眼神,女孩儿执意问道。

    错了吗?莫德找书的手一顿。

    书房陡然寂静,灯烛摇摇晃晃,轻轻的爆炸声,击打在人的心底中。女孩儿一动不动,仿佛不怕任何人。

    沉默了一刻钟。

    莫德开口了。她侧着头,“我不知道。但她真的很蠢。明明拥有尊贵的身份,衣食无忧,偏要去找缥缈的爱情。在我眼里,她就像个不成熟的孩子。如果,当初她能听我的活,嫁个拜述的公爵,也许,今日她就是菲尼克斯引领风sao的贵妇人,在舞厅中翩翩起舞,享受着帝国独一无二。她要什么没有?她是兰开斯特高贵的殿下,谁能将她怎样?她要多少情人,就有多少情人,一个费泽罗算什么?。联姻而已,想要爱情,不代表要放弃家族啊,她的家族是兰开斯特!谁敢说她的闲话?如果她没有放弃家族,孩子,你信不信,泽费罗仍然会爱她的。跪在她的脚下,轻吻她的脚趾。所以,她最大的错误,是放弃家族!”

    女孩儿一颤,沙哑道,“追逐爱情真的错了吗?”

    莫德怜悯的眼神,投在她的头顶,“不,没错。任何人都有这样的权利。但,你们真的明白爱情吗?斯蒂芬妮,你呢?”

    她摇头。

    莫德笑了。“伊莫金想要爱情没错。她错的是,她追逐她自以为是的爱情。她的爱情,是自私的偏爱!或者说是占有的喜欢。真正的爱是什么?其实,爱是相同的。爱,是奉献,牺牲,是理解,是包容,是尊重,是无私。爱一个人,无论以任何身份,其结果没有不同。爱他,尊重他的每一个选择,包容他所有的缺点与优点,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以他喜而乐,以他忧而愁。爱,永远不求回报。伊莫金和泽费罗,只是喜欢,而没有升华为爱。爱是永不会褪色的,那是一种信仰。你母亲与其说要无底线的偏爱,不如说她只是爱自己,她只想找个人来爱她,可惜没有人,她选择了死亡。”

    斯蒂芬妮震惊地看向莫德。脑袋转不过弯来。喜欢的刽子手,也懂得爱?!

    女孩儿哽咽一声,发疯跑了出去。

    莫德望着暮黄的灯光,久久回不过神。什么是爱?以前她真的不懂。但十年来,看着纪廉长大成人,看着杰妮芙和安德烈的爱。她忽然就明白了,明白了父亲的爱,父亲的无奈。父爱如山,如此沉重。爱是尊重,尊重她身为人的资格,让她自己选择,让她强大,拥有遨游蓝天的能力。但父亲的爱,太压抑了,或许是兰开斯特的本色。所以,莫德给了纪廉一切,给他信任,给他自信,给他温暖,给他莫德当初想要的一切。相当于,弥补当初的自己。

    等她回过神来,书房里没人了。灯盏也熄灭了。落地窗,展开了远方朦蓝的镶金线。宫殿中的晚宴,起码狂欢一个晚上,卡莎安排了几十年的晚宴,莫德相信他。此时,大概接近结束了,

    “下次,等纪廉回来,我让整个菲尼克斯都狂欢起来!”她自言自语道。

    虽然狂欢了一夜,清晨,莫德坐在长桌前,享用早餐时。佩达一身贵族排风衣,精神奕奕地坐在莫德右手边,开始喝粥了。面光红润,眼神闪着绿油油的光,左看看右瞄瞄,那些僵尸般的女仆。佩达一般不敢看琼的,像个做了坏事,不敢面对家长的孩子。别说她,小时候莫德也有这种感觉。

    莫德十年如一日的早餐,曾遭到纪廉和佩达的联合反对。杰妮芙心疼女儿,想亲自下厨,却被琼大管家喝止。严明这是皇宫的规矩。

    莫德眯眼看佩达,想着佩达和纪廉,六岁前,糯米团子似的,在锡丘兹坦帕宫殿搞破坏。被女仆们称为两个小魔鬼。她道,“杰妮芙去波利尼山脉外围的温泉,度假了。这几年,她的腰不太好,今天别忘了去看看她。”

    “那是当然。”

    莫德冷哼。佩达很喜欢玩,没她的提醒,别说今天,再过个十天,都不会去看她的母亲。按照她的话来说,太烦!佩达不喜欢父母,一个太烦,一个太磨人。她恨不得一天到晚,出去晚。莫德猜,这次回来,会不会来向她这个教母,要点什么东西。而且莫德已经猜到了那样东西。

    莫德道,“佩达,你的教父魏曼的夫人,古娜佳,是奥本海默的族人,贾斯泊就是她的亲哥哥。这次她回去,是为了她哥哥和佛罗女王之子满月,前去祝贺。宴会在奥本海默举行。兰开斯特的人可能去不了,要不你去吧。”

    佩达一愣。什么?

    “我听说,贾斯泊为了他的儿子菲利普,拿出了一颗珍贵的水之元,打算在那日,种植到菲利普身体里去。”莫德道。

    佩达一听,立刻蹦跳起来,“那怎么行!”

    莫德瞄了她一眼。“做什么?”

    “啊?哈,哈。没什么。”佩达讪笑,“我是说,水之元不是在兰开斯特里吗?”

    “没有,当年佛罗之战,被贾斯泊和安萨娜拿走了。”莫德道。“好了,我要去开会了。今天晚上,要不要去奥本海默,给我个答案。”

    “要去!当然要去!”佩达急的,连掩饰都免了。“多谢教母。我会备好礼物,出发去奥本海默的。”说完,她立刻奔走了。

    莫德笑了,“亚济,我差不多知道她去的地方了。原来她去了那里,怪不得身上一股味儿。来的时候,装成那个样子,纯属让我可怜她!啧啧,七巧玲珑心啊。”

    她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并没人回答。

    这些天,莫德很忙。早餐后,立刻去开会了。一天的行程,基本上没什么例外。费莉西蒂作为她的私人秘书,整天的资料都要一大堆。阿利斯被莫德插到军部的情报部,每半天汇报一次。

    莫德走在克德马斯主堡的回廊上,一边走,费莉西蒂一边给她整理衣饰。莫德发现费莉西蒂是个完美主义者,有很强烈的强迫症。不给她弄得整整齐齐,费莉西蒂是不肯罢手的。

    “我的刀呢?”莫德停下来。

    “刀?”

    莫德低头看着,光可鉴人的地砖,照出自己的形状。“昨天我就说了,即使是我兰开斯特中人,只要反对我,砍他一条胳膊!”

    “好吧,好吧。”费莉西蒂拿出永华,递给莫德。“你打算怎么处理阿梅莉亚?现在,不能让她住在主堡里吧。”

    “让琼去烦。”莫德摆手。一步步走出去了。费莉西蒂赶紧跟上。

    早上的会议,在政法院开始。一般由政法院高级人员,财政院高级人员,外交院高级人员,以及宰相,廷臣一起开会。以前都是一个院一个院开,因为太过麻烦,莫德索性搞在一起了。本来想在欧里皮德大殿举行的。亚瑟斯说不行,说是不安全。莫德也同意。最后决定在政法院建造一幢底楼大厅,专门四大机构一起开。

    会议室是长方形的,人员到齐后,再是帝王。主要的内容,还是对十年来,对各国的征战情况,分析,作出进一步的政治内容,军部负责是征战行动,四大机构负责后勤,扫尾,后续行动。其中宰相和帝王是最忙的,两项内容都要全盘负责。最后是如何管理。今天的会议,到结束,都是很顺利的,顺利得让莫德觉得不正常,昨天,莫德提出的许多建议,都被否决了。今天只是修改?她摇摇头,她知道自己的提议很极端,受到温和派的强烈反对。莫德也明白,国内势力盘根接错,隐隐有分裂之势,这是她当年征战阿松森,回来所看到的。她花了十年时间,才将这些隐患给摆平,甚至南方的混战趋势,也所慢慢平缓。但这一切,都只是泡沫,藏在冰层下的,绝对是汹涌的暗流!就像烂了的毒疮,不下猛药,是不能解决的。

    科斯尔腾帝国太大了,将积蓄千年的暗流爆发出来,会形成什么样的后果,莫德根本不敢想。她只能去引导,疏导,决不能一锤子砸上去。这也是温和派的想法,他们安然惯了,遇到问题,他们不想改革,不想激进,只想安安全全地活到老,哪怕是虚幻。所以他们只会妥协。

    莫德走在政法院的树荫底下。眼神放空,静静地发呆。今年她三十四岁了,再过两个月,就要三十五岁了。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累。身为贵族,似乎只能妥协,什么都要妥协,否则什么事也办不成。她是帝王,也需要人来支持。贵族们不在乎帝王是谁,他们只在乎他们的利益,只要满足他们的胃口,管谁是帝王。理想在这里寸步难行。

    她突然笑出声。眼神回笼。捡起一片青葱的树叶。“其实,没有理想也没什么关系。理想,只是不让我们将来后悔的引导而已。我所为,皆是我心所想,九死不悔。”

    清爽的声音,在莫德旁边响起。是门农,他笑道,“陛下不回锡丘兹坦帕吗?”

    “我等斯蒂芬妮和卡勒姆。”莫德道。

    “陛下没休息好吗,看起来很累。”

    “还好。”她侧脸,“门农,你感到满足吗?后悔吗?”

    他惊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满足?为什么要后悔?

    两人相视一笑。似乎得到了答案。

    人生,永远不会,因为到达某种地步,而感到满足。我们注定,要死在追逐之下。这是两个野心勃勃的人,从对方眼里所看到的。

    “陛下,我发现亚瑟斯执院,私底下的动作很大。我觉得您该注意一下了。”门农意味深长道。

    莫德眉心一跳,正想着。斯蒂芬妮和卡勒姆走上来了。门农行礼远去。

    “陛下,这条毒蛇说什么了?”斯蒂芬妮问。

    “斯蒂芬,不要老是这个性子。”莫德扶额,被托尼亲王惯坏了。“对了,斯蒂芬,曼图亚外交总大臣,准备卸职周游天下。你准备准备接替外交总大臣,另外托尼亲王也将亲王之位,在半个月后交给你。两者同时进行。”

    斯蒂芬妮被这个消息,砸晕了脑袋,晕乎乎的。“真的?”

    “当然,你就是六世德文亲王了。”莫德笑道,“让她在这儿醒醒神,卡勒姆,我们走。”

    “是。”

    现在是上午时间9点半,莫德和卡勒姆,在欧里皮德大殿再次开会,这次是军部和长老院。军部会议较之政治会议,比较顺利。不需要莫德多cao心。仅仅一个小时多,就行了。会议后,莫德仔细观察了下亚瑟斯,没发现什么问题。她有些疑惑。就算亚瑟斯收受贿赂,可整个科斯尔腾政治场,基本都有这种问题,没办法彻底解决。就连门农也收。那么,亚瑟斯干些什么了?引起门农的关注?

    莫德思考了十几分钟,心中隐隐有了猜测。招来马瑟,阿利斯,代达洛斯,露辛达。让他们仔仔细细查个清楚。她有点不好的预感,希望能在问题发生前,掐灭在萌芽中。

    四人领命而去。

    过了一会儿,琼进来,说佩达已经走了。

    莫德眉心跳了跳,“杰妮芙没去看?”

    “没。”

    “这下,杰妮芙又要伤心了。”莫德低落。

    琼看着莫德无奈的神情,真的很想问一问,您喜欢女人?话到嘴边,硬生生变成,“陛下,为什么十年前,没有和安德烈陛下结婚?难道只是,让元老院愧疚,给您第二位顺位人的位置?您可不是善良的人,安德烈这么拒绝您,您就一点不生气?”

    莫德眯眼,“怎么不生气?所以,我要教皇这个位子!”

    “那么陛下,您考虑过,您的婚姻吗?伊恩大帝有了伴侣,安德烈陛下也有。三位大帝中,只有您不结婚,贵族们和族老们,对此很有抱怨了。”

    莫德一愣。那副样子,仿佛是,直到今天才知道有伴侣这回事。琼无奈,莫德从小就是自己度过的,让她有喜欢的人,基本上不可能,更别提伴侣了。

    金碧辉煌的大厅内,突然安静下来。莫德坐在椅子上,不知想着什么。琼有些尴尬。但她没走,既然说开了,就说个清楚。琼将莫德当自己孩子一样看,真的心疼她。

    “陛下,您有喜欢的人吗?”琼小心翼翼道。她想以这个为开头,接下来的话好说一点。只要莫德不发火。

    却不想莫德直视前方,说了一句,“有的。”

    “什……”琼反应过来。嘴张得老长。

    外面的查尔斯,亚瑟斯,斯蒂芬妮,卡勒姆,顿时将脚缩回去。四个人靠在墙上。听着秘闻。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是隐私。他们有猜测,甚至在赌。因为他们从没听过,莫德喜欢过谁。似乎这成了,即将带入死亡的秘密。

    莫德望着古老的垂钟,眼神悠远而温和。“琼,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会喜欢安德烈,他很优秀,很英俊,我想竞争,我想将他踩在脚底下,我想这是不是一种隐晦的喜欢。但人最喜欢骗自己了。”

    “什么?”

    她笑得平静,像个调皮的小女孩儿。“在那些峥嵘的岁月中,我一直在欺骗我自己,我告诉我自己,我喜欢安德烈,所以拒绝希!那个怯懦的大男孩儿。我告诉我自己,我和他是不可能的,我想保护他,我想这是一种怜悯。”

    琼隐隐动然,“然后呢?”

    莫德覆上自己的心脏,“公主和王子,永远走不到一块去。我错了,当我被父亲贬谪的时候,我拷问本心,它告诉我,它喜欢的是希,是那个胆小,却敢抗争,那个害怕,仍然挡在我面前,那个被我抛弃,也永不离弃,那个懦弱却坚持自己底线的男孩!我欠他一句,我喜欢过你。我永远对不起他。”当初我强大,没你勇敢。在莫德心中,希是最勇敢的勇士。

    “那您,对杰妮芙?”

    “也许,是弥补。也许,是喜爱她的勇气,同样胆小,但敢于抗争。”莫德笑道。“我们很强大,但我们什么也不敢,只能妥协,为了一时的和平。”

    琼不想说话了。她尊重莫德。大族老说过,这是以为一位值得尊敬的帝王!

    三天后,在主教堂,莫德为阿梅莉亚举行了仪式,正式入住叶欣亲王家。为此,莫德警告了特尔玛一番。当人们渐渐散去,莫德还站在玛斯战神前方。

    路易·迦基大司祭,拖着厚重的袍子,慢慢走来。他的背影永远神圣,象牙白的繁复长袍,金丝镶边,透着纯净圣洁的光芒。莫德呆在路易旁边,总能感受到安宁。他很慈祥,白金的长发,被风吹起,露出和蔼的脸庞。

    “大司祭,我记得,六年前,我成年礼上,父亲和你亲手为我举行。可父亲却死了,你还活着。”

    路易不计较莫德的话,他笑道,“先帝想的太多。人,开心就好。”

    “大司祭,今年多少岁了。”

    “105岁了。”

    “真是长寿。”

    她的话,透着一股尖酸嫉妒。

    路易只将她当做,叛逆的孩子。“只要你想,你也可以。”

    莫德大笑。“可我不想。”

    或者说,做不到。

    半个月后,莫德为斯蒂芬妮举行亲王大典,同时送走前外交总大臣曼图亚。在撒勒大桥上,黄昏下,看着一身亚麻布的老人,慢慢远去。

    “曼图亚大人好运气。懂得放手,逍遥一生。”魏曼将手插到口袋里,点起一支烟,慢慢抽着。烟圈弥漫在黄昏的晚霞下,晃晃悠悠,最终消散。

    莫德斜了他一眼,“这是在教我也放手?你为什么不放手?怂恿亚瑟斯投机安泰岛,惹得一身腥!”

    魏曼咧嘴一笑,“只能说明,你的手下不如我的手下。”

    “呵,你把安图什送给纪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莫德拂袖。

    “嘿,男人嘛,出门在外,怎么不能有一个妖娆的女人?特别是我科斯尔腾的****。再说,纪廉喜欢血术,安图什贴身,教学不是更方便?”

    莫德冷冷道,“这样安德烈死也不会将佩达嫁给纪廉了。”

    魏曼正视莫德,“娶佩达有什么好,纪廉将来会是伟大的德雷克之主,想要什么得不到?你不是尊重他吗?他就算想要一个平民女孩儿,我们也该为他办到!”

    莫德注视魏曼严肃的脸庞,笑了,“你这思想,要是给家族听见了,保不准打死你!卡曼诺可是,将他的孙女送上去了,盼望这个女孩儿会得到内部的同意,成为家族的新娘。为家族诞生一个十足的兰开斯特血脉的孩子。”

    魏曼冷哼,“想得美。”

    他慢吞吞回去。莫德却仰视着漫天晚霞。

    “魏曼,纪廉快回来了吧?”

    “快了,等这次与几亚的会面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