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签张卖身契吧
好笑地看着秦树安夸张地蹲地画圈圈的样子，张妍却没有心软地改口。 其实秦树安的安排正中她的下怀，但是她答应得太轻易的话，又有可能被对方怀疑是不是竞争对手派来的小间谍，于是只能先矜持一下，这样也有利于多争取一点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比如此时秦树安沮丧过后很快就振作起来说：“没关系，你有时间的时候来，我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这是相当大方的承诺了。 “这么想收我为徒啊？”张妍笑。 “投缘的徒弟不好找，好不容易发现一个，自然是要早早收入麾下。”秦树安一本正经地点着头。 “那‘秦老师’是不是该顺便跟我提一下福利待遇之类？”张妍半开玩笑地问。 做秦树安的助理跟之前做月华飞天培训部的见习生不同，见习生是自愿报名受月华飞天培训的，自然没有所谓工资可拿，还得交学费；而助理，这就是一个职务了，理论上是该给工钱才对。 “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居然这么财迷，还好为师早有准备。”秦树安似乎是演戏演上了瘾，说话的风格都变得文绉绉的，“稍候片刻。” 示意张妍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一会，秦树安快步走出去，张妍隐约听到外面传来他呼叫秘书的声音。 大约是要修改合同吧！ 基本猜得到秦树安的动向，张妍不慌不忙地捧起为她准备的香醇咖啡喝了一口，安心等待。几分钟后，秦树安拿着几张纸回来。 “爱徒，来把这卖身契先签一签，其他的我们日后再议。” 摊放在张妍面前的，是一式两份的合同，上面详细列出了秦树安助理的相关义务和权利，并且根据张妍的学生身份，在工作时间上也作出了调整。 “我自认这份合同是很公平的，不过因为还需要监护人签字的缘故，你可以拿回家跟父母商量一下。”秦树安说。 “嗯，我知道了。”监护人一栏当然不能让陈媛溪签字，不过张妍可以让余老签。 把两份合同收好放进书包里，张妍起身告辞。 “我明天再把签好的合同给你。” “够干脆，那我坐等回复了。” 洒脱地道别后，秦树安继续投入到他自己的工作中，张妍则搭车回家找余老。 ※ “经纪人助理？这种工作很辛苦吧，大小姐你怎么会想到要做这个？”看着摆在面前需要自己签字的两份合同，余老一时间也有点不明白张妍的用意了。 本来这段时间看张妍不但学习上进了，也开始关注公司的事情，他是很高兴的。但是张妍要学的是统筹全局的本事，怎么会想到跑去给人做助理……还是娱乐公司的经纪人助理，这样的事学来对她的将来有什么用？ 基于心里不赞同的情绪，余老迟迟没有签字。 看到老人倔强地皱起眉，张妍并没有因为对方不顺着自己而生气，而是耐心解释道：“余老，你看我现在才多大啊？要插手管理财团的事务的话，会有人服气吗？爸爸又不在了，根本没人会认真教我业务上的事情，我就算跟大伯或者汪叔叔提出想要学习，也只会像mama一样被架空供起来吧！我不想那样。月华飞天是财团里面刚成立的子公司，又是跟我们家以前的生意完全无关的领域，受总部的钳制比较少……我想从这里着手，先学好怎么打理这个娱乐公司，证明自己的实力，以后再一步一步地往上走，那样也更能服众不是吗？” 余老虽然是张家的管家，但是对张氏财团却没有直接插手的权力，所以他在管理财团这方面也给不了张妍多好的指导，这点，他自己也是清楚的。而陈媛溪被架空，固然有她自己的因素影响，却也不可忽视汪魁林跟张奉元双方的作用……思索许久后，余老叹息着在合同监护人一栏签下自己的名字。 “是我没用，护不好夫人跟两位小姐。” 听到老人自责的话语，张妍心中蓦然一酸。 前世余老被汪魁林逼着离开张宅到乡下养老的时候，也曾经对她说过一样的话。而那时的她却没有给这位忠心耿耿的老人任何安慰，还顺着对方的话，不懂事地责怪对方。 想到此，张妍伸出手握住余老满是老茧的干瘦双手。 “没有的事，余老你已经很尽力了。爸爸过世以后如果不是有你帮忙打理着这个家，也许现在我跟mama和meimei已经不能过这样好的生活。你尽了一个好管家能尽的一切义务，至于其他的事，是该我还有meimei这两个张家的继承人自己去争取的。” 张妍发自肺腑的话语说得并不是很煽情，却让余老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用力回握了一下手心中这双还未发育完全的小手，余老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相信大小姐你会有出息，需要我做的事情，请不要犹豫地吩咐下来。” “我不会客气的，放心吧，余老。”张妍轻轻笑道。 这位老人是她最信任也最可依靠的盟友，她尊敬对方，也感谢对方。 谈完话，张妍才发现陈媛溪还没有回家。 也许是看出了她有些担心，余老说：“夫人最近回来得都比较晚，说是因为校庆的时间快到了，所以要多盯着学生们练习。有方队长亲自保护，不会出事的。” 闻言，张妍点了点头。 为了避免引人注意，张家的轿车都是在快到市一中的时候就停住，随后由方年下车陪陈媛溪走到校门口。而校内就算放学后也有保安巡逻，出事的几率很低。 “最近陈妈老笑着说觉得夫人变年轻了。”余老闲谈一般提起。 “哦？”因为实在太忙，张妍跟自己母亲碰面的时候，反倒没有太多时间观察对方的变化。 “夫人变得比以前有活力得多，每天回来时眼睛都是亮的。”而只有当一个人的心中充满着希望和喜悦的时候，眼睛看上去才会那么明亮有神，“大小姐你想的这个办法很好，成效显著。” 听到余老这么说，张妍顿时忍不住心情飞扬起来。但随后她就想到自己的小妹。 “mama变得忙碌起来的话，陪小芊的时间就少了，她有没有闹？” “刚开始几天是闹了一会儿，但是现在二小姐已经安静许多了。” “是习惯了吗……” 张妍这么猜测着，却看到余老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的，是因为二小姐交到朋友了。” 说服陈媛溪放手让张芊也像普通孩子一样去学校上课，这事很是废了张妍一番心思。最后母女俩各退一步，陈媛溪同意张芊初中开始出去上学不再请家教，张妍则同意送张芊到安保设施相对完善的私立学校就读而不是和自己一样上公立学校。 开始几天上学的新鲜劲过去的时候，张芊还因为不习惯跟同学的相处而显得有些消沉沮丧，没想到一段时间不问，她竟然交到属于自己的朋友了。 张妍笑起来：“难怪她最近给我打电话的次数变少了。” 张芊也有手机一事，在她升上中学以后不再是两姐妹之间的秘密，母女三人最近还常常用短信联络彼此。陈媛溪正努力学怎么用手机上网刷**之类年轻人玩的东西，兴致比张妍跟张芊两姐妹还要高。 天色渐暗，余老离开座位打开小厅里的灯。 这时，背着书包的张芊走进来。 “真是说曹cao，曹cao就到。”看到meimei，张妍便开口打趣道。 “姐……”缓缓地唤了一声，把书包交给李姐拿回房间的张芊情绪显然不怎么好，看上去就像整个人头顶都压了乌云一般，阴沉沉的。 收起笑容，张妍拍了拍自己的身边说：“过来坐。发生什么事了？闷闷不乐的。” “我们学校要办运动会。”张芊回答。 因为张芊反对，陈媛溪也不想让小女儿住校，所以张芊就读的学校并不是圣爱丽丝学院，而是另外一所橙星学院。这所学校跟圣爱丽丝学院教会式的办学理念不同，更希望学生能全面发展，更不认为所谓“淑女”就该培养成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所以常常会举办各种活动，促进学生们的交流和锻炼。 一手撑头靠在沙发上，张妍不解道：“你不高兴是因为自己体育不怎么好？” “才不是！”张芊立刻大声反驳，随后红了眼眶，“运动会那天有很多亲子互动的环节，要求双亲到场……” 沉默下来，张妍明白了张芊难过的原因。 同学们都是双亲齐备，而她却只有母亲，没有父亲。 “到时候请余老帮忙凑个数？”摸了摸meimei的头发，张妍柔声说。 “余老跑得动吗……”张芊撅起嘴道。 “二小姐，我听见了哦。”轻轻咳嗽了一声，余老说。 张芊立刻红了脸解释：“余老我不是嫌弃你！我是怕你出事……” “哈哈，谢谢二小姐关心。我也觉得自己不太适合去运动会之类的场合，不如跟大爷说一声，请他出面？”余老建议道。 作为张家姐妹的大伯，由张奉元顶替父亲的位置的确最适合不过。 “也不知道大伯有没有时间，我一会给他打电话问一下吧，小妹你别急。”张妍安慰道。 倾吐了一番后心情好转很多的张芊乖乖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