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重掌兵权？
将老百姓的重要程度，与当今皇室划等号，看似在给朱家造势，笼络人心，实则对于存在了近三百年的朱家皇室来说，一点作用也没有。 尤其是那些农民起义将领，他们当初起兵的根本原因，就是那些自予“父母官”的家伙，根本没有将老百姓当人看，对于这样的狗官，农民军将领是痛恨到了极点的。 李鸿飞这番言论，只会加深民权与皇权之间的矛盾罢了，加上他平日的所作所为，令其在一众将领心目中的地位，甚至比朱由检更大。 人家可是敢造皇帝反的主，如今虽然接受招安，但心里对皇帝并没有多少敬畏。 “哎！若是此子当初能起兵造反，何愁天下不定..........”李定国看着正在台上演讲的李鸿飞，心中感叹道。 农民军最初的理念，也是想为天下百姓谋福利，可随着队伍越发壮大，一些三教九流之人的加入，使得队伍开始变质。 而这李鸿飞，在如今西征胜利，军队越发强大之后，还能守住本心，足见其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不过貌似这样雄才大略之人，并不受朱由检待见，这.........或许是个机会。”李定国喃喃自语道。 不知不觉间，李定国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校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很快，李鸿飞的开学典礼讲话，便在南京城内传开，皇宫中的朱由检自然也听闻了此事。 不过李鸿飞确实没有说出什么“不当”的言论，所以朱由检也并未放在心上，如今他正在头疼荷兰人的事情，哪有心思细细品味李鸿飞那番言论的真实意图。 没错，荷兰人趁着南明与满清交战，无暇分身之际，又开始搞小动作了。 1647年底，正是明军联合舰队，与清军水师紧张对峙之际，荷兰人得知福建水师大部被调走，趁着澎湖列岛海防空虚之际，联合倭国海盗，以及西班牙舰队，组成了一支近五百艘战船的混合舰队，快速入侵了澎湖列岛。 厦门、金门这种背靠大陆的海防重地，荷兰人不敢轻易招惹，但澎湖列岛却不在话下。 由于西征，整个福建水师留守战船不到三百艘，而且基本都是中小型战船，海战方面根本不占优势。 加上当时西征到了最紧要关头，朝廷也顾不上一个小小的岛屿，只能暂时隐忍，打算等战争结束，然后调集水师进行清缴。 可荷兰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敢打澎湖列岛的主意，自然有办法长期占据。 利用明军的时间差，在占据澎湖列岛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荷兰人提供火炮，倭国人提供兵力，竟然在澎湖列岛上，修建了一座大型军事要塞。 要塞之中的火炮，配合各国混合舰队，虽然进攻内陆不大可能，但却有效封锁了台湾海峡。 台湾海峡是什么？ 那是如今南明海上贸易的重要通道。 南明此番西征的军费，基本都是通过海外贸易赚取的。 一旦台湾海峡被占据，那么朝廷经济来源，将最少缩水三成左右。 这不是危言耸听，如今荷兰人接管了海上贸易航线，来往商船都由荷兰人收取巨额过路费，部分家底较薄的商户，如今甚至不敢出海，海上贸易最繁华的上海、绍兴、宁波、温州等地，几乎陷入停滞状态。 缩水三成还算是轻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状况将会持续恶化，甚至造成沿海轻工业经济的崩溃。 毕竟新收复的领土，短时间内非但不会带来收益，反而还会拉低国库收入。 如今各地百废待兴，最重要的是还有几十万军队需要武器装备，这些地方的重建，需要大把大把的银子，没有钱，朝廷上哪儿弄这些武器给军队？ “打！不仅要打下澎湖列岛，顺带连台湾也拿回来！”朱由检霸气地说道。 如今有了资本，朱由检做事也不在畏首畏尾了。 “启禀圣上，国姓爷早在三月份率军回到福建时，就与荷兰人的联军打过几场，不过对方战船数量并不在少数，加之澎湖列岛的要塞易守难攻，国姓爷短时间内，也拿他们没办法，只能采取封锁措施，等待反攻时机。”史可法汇报道。 原本福建边防只是小打小闹，双方损失都不算太大，所以朝廷也没太过重视，要不是最近经济严重缩水，朱由检也不会在意一个区区澎湖列岛。 毕竟他的心腹大患，乃是北方的满清，如此关键的时刻，容不得分心。 “怎么，打不过难道就不打了？他福建水师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吗？一个小小的番邦，也能将其逼成这样！”高宏图讥讽道。 高宏图其实是最反对战争的，但他与史可法同为内阁，两人天生是对头，凡是史可法同意的，高宏图一律反对，也不管史可法的意见是否对当前局势有益。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高宏图这个没有丝毫“政绩”的家伙，才能一直深受朱由检宠信吧。 毕竟朱由检需要的是平衡。 “老夫可没说不打。”史可法才不背这个锅，只见他快速解释道：“国姓爷的水师虽然厉害，但荷兰、西班牙、倭国，这些都是精于海战的国家，而且此番三国战船相加，并不比福建水师差多少，陆军方面也有近四万全火器部队，仅凭第二集团军，很难取得胜利，若是形成僵局，恐对北伐不利。” 荷兰人在台湾经营多年，战船方面为了适应海战，基本都是大中型战船，福建水师如果没有分割，确实占有绝对优势，而且就算分给了第一集团军五百多艘战舰，郑成功手上能够进行海战的船只，也是荷兰人的两倍。 可如今关键在于，对面不仅仅是荷兰人一家，还有西班牙跟倭国，这福建水师的优势就不明显了。 进攻不比防守，进攻方明显要吃亏不少，双方都是全火器部队的情况下，想要拿下对方要塞，没有超过对方一半的兵力之下，贸然发动进攻确实不明智。 再说郑成功也不傻，他如今就这么一点家底，不可能凭借一省之力，与三个国家的海军去拼命，下令封锁沿海，断绝敌军补给，等待上面的命令，才是郑成功的最好选择。 “史阁老的意思是........动用国防部，进行联合作战？”朱由检询问道。 既然第二集团军拼不过三国舰队，那么就只有增兵，一旦增兵，战争规模以及指挥权限都将扩大，动用国防部的力量也就成了必然趋势。 “国姓爷的奏折上也说过，需要的兵力不多，就只要第一集团军的长江水师。”史可法说道。 长江水师虽然规模没有福建水师庞大，但人家的蒸汽战船却令郑成功垂涎不已，几次要求朝廷下订单给福建水师换装，可朝廷如今将军费重心转移到了陆军上面，根本不可能给福建水师拨款。 北伐需要的是陆军装备，水师已经不需要继续增加，就连长江水师最新的造舰计划，都因为李鸿飞的卸任而被迫搁浅。 如今宝山造船厂，除了完成先前下达的，改装两百艘蒸汽战船订单外，已经没有了朝廷订单。 为此，周福仁差点骂娘，他的苏州重工，可是赶制了一百多台船用蒸汽机，这东西如果卖不出去，他可是要血本无归的。 还好李鸿飞让漕帮，下达了新的蒸汽战船订单，这才让宝山造船厂以及周福仁不至于亏本。 对此，就算朝廷知道，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司徒燕做得够谨慎，每次都是一两艘的零碎订单，而且“买主”都是那些在海运方面比较有名的商人，对外宣称也是海运之用，并不安装火炮。 至于得到成品后，以漕帮的走私能力，在海外安装火炮，谁又知道呢？ 苏州重工是李鸿飞一手扶植起来的，周福仁、曹宏、苏定河这些商人，又跟李鸿飞同坐一条船，他想暗地里搞点名堂，谁能查得出来？ 出售蒸汽轮船能让朝廷赚钱，能让工人有工作，朝廷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吧，扯远了，言归正传，朝廷如今没钱，也没心思发展海军，福建水师没法换装，所以凭借一省之力，根本奈何不了三国联军。 “动用国防部倒没什么，可此战关键在于海战，派谁做总指挥呢？”朱由检犯难了。 其实他心里最理想的人选就是郑成功，但人家已经辞去了国防部的职务。 戚红英虽在国防部任职，且不说对方没有多少海战经验，如今更是在加紧制定北伐计划，根本无暇分身。 其余几名国防部的将领，也同样如此。 说白了，这北伐，才是朱由检目前最在意的事情............ “启禀圣上，国防部参谋总长李鸿飞，如今在军事学院待着呢。而且这蒸汽战船本就是李国公主持研制的，想来他对海战颇有建树。”史可法提醒道。 史可法对李鸿飞颇为看中，这是想借机让其东山再起了。 如今对李鸿飞的任用，关键就在于一个：驸马不能掌兵权。 只要这次海战，能破例让李鸿飞挂帅出征，那么不久后的北伐，李鸿飞绝对是不二人选。 自从南下以来，朱由检受李鸿飞的影响，习惯用律法，以及规则，来对付下面那些不听话的大臣，而且此举往往十分有效，甚至令一众大臣心服口服。 正是因为各种规矩的出现，却也无形之中限制了皇权的肆意膨胀，朱由检想让下面的人守规矩，自己就必须带头遵守。 所以这次的澎湖列岛事件，才会让朱由检如此头疼，你说加一支舰队进去吧，朱由检是皇帝，也就随口一道圣旨的事情。 可真要带头坏了规矩，那么以后人家越权办事，也就有了“先例”，这也是朱由检不想看到的。 “让李梦回挂帅.........”朱由检有些犹豫道。 按理说李鸿飞如今的职务，确实是可以挂帅，但朱由检有自己的担心，这次如果不是“财路”被封，他是宁愿暂时丢掉台湾跟澎湖列岛，也不愿意启用李鸿飞的。 在他心里，海外岛屿丢了也就丢了，只要能夺回满清占据的地盘，届时区区岛屿，随时都能派兵收复。 “其实没必要这么麻烦。”见朱由检犹豫不决，高宏图赶紧说道：“小小番夷不成气候，不过是仗着战船之利而已，国姓爷之前不是一直请求购置新式战舰吗？咱们给他就是了。” 高宏图担心李鸿飞真的掌兵，开始给朱由检出主意。 福建水师没把握打赢三国联军，主要是缺乏新式战舰，只要换装了新式战船，联合作战的计划也就没必要实施了。 “高大人说得倒轻巧，国库哪有多余银钱购置新式战舰！”史可法反驳道。 “不用购置，咱们可以调换。”高宏图胸有成竹的说道。 “哦？说说看。”朱由检颇感兴趣。 毕竟能不扩大战争规模，那是最好不过了。 一来可以省去不少军费，虽然只是调长江水师入福建，可多了几万人，就得多增加几万人的粮饷，常规状态与战争状态耗费的银钱，那绝对是两个概念。 其二嘛.......不用国防部插手，也就用不到李鸿飞，毕竟国防部如今的人手，全都集中在了北伐之上，整个国防部就只有李鸿飞这一个“闲人”。 得到朱由检许可，高宏图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慢慢说道：“如今满清水师近乎全灭，我军在长江水道没有任何对手，利用蒸汽战舰巡航，与普通风帆战舰几乎没什么区别，那么为何长江水师，不能与福建水师的战船进行调换呢？” “而且这福建水师的战船数量更多，刚好能分布在长江水道的各个港口，咱们只调换装备，不调换水师官兵，也不算打乱军事部署。甚至长江水师战船增多，对将来的北伐运兵，也有不小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