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功成身退万事休

    阴阳降头草一钻进身体，廖老太太浑身一震，控制不住跌坐在地上，只用一只手指头倾尽全力靠着桂儿的手腕，给阴阳降头草继续过降。她似承受着无法言喻的痛苦，浑身抖个不停，但脸上却现出欣慰自信笑容。曾虎朱颜对看一眼，知道事情已经有了好的开始，不由得轻轻舒一口气。

    屋里时间慢慢流逝，曾虎朱颜两人大气不敢喘一声，空气似乎已经凝固。廖老太太与桂儿并排而坐，一个在盛满黑狗血的木盆内，一个在木盆外，两人中间有手臂与腕部接触。曾虎跟朱颜遵守着廖老太太刚才的吩咐，两人四只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桂儿，屋里静得曾虎几乎都能听到自己汗珠从额头滴落到地上的声音。

    深绿色的阴阳降头草源源不断地似蛇一般从桂儿手腕处爬出来，又从廖老太太手指破损处钻住她体内，过了有二十来分钟左右，阴阳降头草爬行过渡速度愈加缓慢，动作已经有些迟疑勉强，似乎不再是自己愿意前行，而是被廖老太太体内某种力量吸住一般。它们痛苦扭动，竭力想往后退回桂儿身体，却似被大力推着往前爬行。廖老太太脸上汗珠似断线般的珠子一样不断滴下，嘴唇乌黑，因为太过用力已经被自己的牙齿咬破。里面却没有鲜血流出，只见绵线般细小的阴阳降头草触角从里面探出来，不住疯狂扭动，似乎它们在承受着莫大的痛楚，但又似被什么拉住了一般，怎么也不能全部身体钻出外面来。

    曾虎跟朱颜两人在屋内看着紧张，突然听到耳朵轰地一声，仿佛有东西在大力撞击他们头上两扇窗户。外面一阵尖叫慌乱，他们能听到陈月莱勉强镇定的声音：“给我开枪打！”屋外噼噼啪啪一片震天枪响，那东西却丝毫不受影响，只是不停砰砰撞击窗户。

    曾虎朱颜两人心里震惊，知道外面污浊东西要进来与阴阳降头草会合，只按廖老太太的叮嘱，死死盯着屋中两人，眼睛都不眨。大概又过一两分时间，廖老太太嘴唇破损处探出触角的阴阳降头草似受不住曾虎朱颜两人的逼视，不得已把触手缩回廖老太太体内，窗户外边在它缩回去的瞬间，突然也没有了动静。只听外面守卫众士兵一阵乱嚷道：“跑了跑了！”又有陈月莱指挥：“不要追，全部给我回来守着这间小屋！”曾虎朱颜知道险关已过，不由心头一松，互相对看一眼，满是侥幸神色。

    又过了将近四十分钟，桂儿手腕阴阳降头草的爬行速度愈发缓慢，上面伤口破损处已经慢慢有鲜血流了出来，皮肤黑色渐渐散去，慢慢恢复白净健康颜色。反观廖老太太却浑身皮肤乌黑，嘴唇破口处越来越透明，似乎能看到里面阴阳降头草似被火烧一般，忍受不住地疯狂扭动，它们密密麻麻聚集在廖老太太嘴唇破口处，想要破体而出又频频退回，好象被什么挡回去了一般。曾虎朱颜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知道事情已经接近尾事，心里的欣喜象潮水一般慢慢涨了上来。

    这时在桂儿身上已经看不到有任何东西游动。她的手腕缓缓钻出一条麻绳大小的阴阳降头草，比刚才所有钻出来的草儿都要大上一倍，它们两股身体扭在一处，鼓涨得透明，里面墨绿色的草汗全部能够看见。那草跟廖老太太身体里的阴阳降头草连在一起，不甘不愿地慢慢钻出来，往廖老太太体内爬去。

    阴阳降头草往前走了一段，似乎通了灵性一般感觉不对，又拼命往桂儿身体里面缩，缩了几厘米抵不住廖老太太身体巨大吸力，再往前去，这样似拨河一般来来去去几个回合，那条粗大的降头草虽然身体已经慢慢全部出来，只剩下个细小尾巴在桂儿体内，但仍倾尽全力扭动挣扎着，就是不愿意好好渡到转降体内。

    在这关键时刻，朱颜发现情形有些不对。廖老太太刚才被转降过程中，虽然一直处在痛苦里浑身个不停，可是神色自信镇定，似乎很有把握的样子。这下她的脸突然变了脸色，那只没有降头草过渡的手用力捂住胸口，粗大阴阳降头草趁此机会，又往桂儿身体里缩回几寸。

    朱颜冰雪聪明，看样子便知道要坏，廖老太太肯定心脏病又发作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她跟曾虎面面相觑，一下拿不定主意，只见廖老太太两眼突然圆睁，牙齿紧紧咬破自己舌头，她突然精神一振，阴阳降头草便又被拖过去几分。

    廖老太太趁此机会，把原来捂着胸口的手努力往衣服口袋探去，看样子是想拿心脏药丸吃，只是一只手扯着与桂儿联接的阴阳降头草，一只手想要拿药却非常吃力，好不容易廖老太太颤抖着拿出了药瓶，想要倒药出来，单手却不听使唤，不小心药片全部掉在地上，洒了一地。

    廖老太太这时啊呀大声倒在地上，手里仍紧紧指向桂儿腕间破损方向，那条粗大阴阳降头草很是狡猾，趁此机会居然滋溜一下，一大截身体迅速从体虚地廖老太太手指间缩回，往桂儿身体里钻回去。廖老太太躺在地上浑身抽搐不停，任阴阳草往回缩却无力阻止。

    曾虎看样子也明白关键时刻廖老太太心脏病发，影响了转降，他哪里还管什么会被牵连，刚想上去帮忙，却发现机灵的朱颜已经一步冲过去，捡起地上的药丸，迅速捏开廖老太太的嘴喂了进去。

    阴阳降头草见有其他人过来，飞出一只多余触角飞快地往朱颜伸去。朱颜看它过来，身体想退，却完全不受控制动弹不得，那只触角速度飞快，转眼便到了她的眼前，朱颜只得闭上眼睛听天由命，只听扑噗一声，她脸上被溅了几滴凉凉汁液。朱颜张眼一看，发现伸向自己的阴阳降头草触角被廖老太太张开大口一下咬断，触角在廖老太太嘴边已经软绵绵毫无生命迹象垂下，另一半断体处却在自己眼前绕来绕去躁动不已，只是它好象瞎了一般，怎么也伸不到朱颜面前。

    廖老太太好象突然变了个人似的精神百倍，她对着朱颜怒吼道：“还不退回去！”朱颜连忙跑回西角窗户下以原来的姿式站着。曾虎见她舍身救桂儿，心里感激，关切地看她一眼。朱颜苍白着脸朝他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没有关系。在这种紧要时刻，她当然不会告诉曾虎，自己体内不知怎么回事涌起一阵恶寒，浑身汗毛倒竖，好象赤身裸体突然到了隆冬季节一般。

    廖老太太眼里放出精光，她腾地站起来，手里指着那条仍连着桂儿体内的阴阳降头草，大叫一声：“来！”粗大阴阳降头草突然一下似被怪力拉扯，从桂儿身体里整条身子钻了出来，不由自主全部进入廖老太太体内。

    廖老太太迅速把自己手指破口处用衣服裹住，踉踉跄跄跑到屋角背靠墙壁坐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了，你们快离开这里！封闭小屋所有人远离百米之外，8个小时之后才能进来，到时把我的尸体烧掉深埋在十米之下就可以了。”说完廖老太太便紧紧闭上眼睛，再不理他们。

    曾虎看事情已成，大喜过望，他抢先一步从床上拿起毛毯，把还泡在黑狗血里上身****的巫桂儿浑身裹住，迅速抱出屋外。朱颜强忍着体内巨寒，也跟着快步走出屋内。

    两人出得屋外，看见惠仁陈月莱卜军医等人焦急地在外面等待。屋外狼籍一片，树叶纷乱落了一地，窗户东西两处窗户外有个巨大洞坑，似被某种不知名生物大力撞击过。陈月莱神色复杂的迎上曾虎说：“去小白楼去，那里有最好医疗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