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返回所见

    另一边，艾斯特斯和阿尔温回到之前进传送阵的地方。找了几遍都没有找到夏尔后，阿尔温沉默不语。看阿尔温这样的神情，艾斯特斯轻轻叹了口气。

    “我们再沿路回去找找吧。天黑之前应该能到那个小镇。”

    阿尔温揉了揉眼睛，轻声说：“对不起，嘉兰诺德先生。自然之视没有起作用，我也找不到别的线索。”

    艾斯特斯迟疑了一下，学着尼娜之前的动作，揉了揉阿尔温海藻般的长发：“这不是你的错。”

    阿尔温眼圈更红了，小声说：“麻烦您还要跟我一起来找。”

    “对我不用用敬语。以后，你也直接叫我艾斯特斯好了。”

    有些惊讶的看着艾斯特斯，阿尔温见他很认真，也点了点头：“艾斯特斯大人，谢谢您的准许。”

    见阿尔温仍然恭敬，艾斯特斯有些无可奈何，却并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于是又问：“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夏尔那里不对劲？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阿尔温愣了一下，看向艾斯特斯，咬了下唇，才说：“我知道艾斯特斯大人天性也排斥夏尔，但您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说过，反而认真教导我。之前夏尔不受控制表现出来的那次，大家也都没有追问。我很感谢大家的宽容……”

    她声音逐渐变小，带了些哽咽：“我不知道夏尔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不管夏尔到底是人族还是幼年的魔兽亦或者是兽人，我一定都是他的朋友。之前我说的都是真的，夏尔基本上都是因为我遇到了危险，才控制不住，而且从来没有伤害过我。”

    看着阿尔温擦眼泪，艾斯特斯心中恍惚了一下，忽然想起之前的那个粉红色的小精灵。她当时应该是随之消散，但后来在水晶王冠附近遇到的小精灵却分明和她长的一模一样。这世间断无第二只相同的小精灵。可阿尔温的泪水不知为何，却让艾斯特斯回忆起了之前的事情。

    “擦干眼泪，我们找得到他。”艾斯特斯顿了顿说：“你很喜欢哭……”

    仅仅是陈诉的话语，阿尔温憋住了眼泪，恭敬的弯腰：“对不起，一直以来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察觉到自己说的话似乎起的效果并不像他想的那样，不过至少阿尔温不再哭了，艾斯特斯只是点点头。两个精灵行动迅速，再加上他们对于周围的环境有很敏锐，所以很快排查了周围，回到了小镇。

    天色将暮时分，小镇陇上了一层薄纱似得暖黄色的暮晖。附近的森林传来风的低语，若有似无。然而空中却弥散着一种不祥的气息，仅凭直觉，两个敏锐的精灵都能感觉到。艾斯特斯微微蹙眉，便面无表情的拉起斗篷，又将阿尔温的帽子也仔细戴好。

    “小心不要露出面容。这里有麻烦。”

    阿尔温也感觉到了不安，但不知为何，低声说：“我们离开的时间也不算太久，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

    刚进小镇，两个精灵就看到人流往前方而去。明显都带着焦灼之色的众人不知为何，但窃窃私语间只有沉重肃穆。并没有听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精灵站在人流边，也挺显眼。艾斯特斯却摸到细剑的剑柄，忽的拉住阿尔温往前走去。

    艾斯特斯向来冷清，阿尔温有些奇怪对方为何这次执意前往，因此小声问道：“艾斯特斯大人，怎么了？”

    雪白长发的精灵仅仅用目光扫过阿尔温一眼，微微抿了抿唇。被艾斯特斯脸上的表情震了一下，阿尔温跟着对方顺着人流而去。至少也住过一段时间，看着前方的景色有些眼熟，阿尔温的表情也开始变化。

    周围人们的低语也比之前更为详尽：“凶手太残忍了。”

    “听说是和五十年之前一样的手段。我还以为小镇的传说不是真的呢。”

    更为年老的人反驳道：“那是你们太过年轻。像我们小的时候还亲眼见过尸骸的埋骨之地。阿芙拉婆婆本来就是唯一的幸存者，怎么忽然……”

    听到这话，阿尔温瞬间握紧了艾斯特斯的手。对方忽的低头，眸子闪了一下，捏了捏阿尔温的手。被这种安慰所抚平，阿尔温忍住心中的担忧，更加仔细的听着别人说话。

    有人惊讶的指着天空：“现在正要天黑了呢！难道对方……”

    被这种惊恐延续的人群中有人说道：“并非如此，阿芙拉婆婆那里我们也不常去，谁知道凶手是什么时候来的。”

    “哎，阿芙拉婆婆虽然是小镇的建造者，但执意不参与执政。就算偶尔有冒险者入住，她大部分时间还是独自一人，实在是不方便啊。”

    两个精灵默不作声的跟着人流涌入渐渐熟悉的街道。看样子，几乎是全镇的人都在听说这个消息后赶了过来。虽然听说了阿芙拉婆婆是当年的幸存者，但往日所见阿芙拉婆婆只是个和黑猫相依为命的温和老人。不曾听过阿芙拉婆婆还重建了整个小镇，现在却能看出到底人们对她有多么尊重。

    风铃骤然响起，发出悦耳的声音。风中裹挟着血腥味。前面的人有的已经啜泣起来。阿尔温也看到了被围在中间的阿芙拉婆婆。炉火已经熄灭，房间里有一种阴冷的气息。将暮时分，失去光源的房间只有从窗户和门口射入的惨淡阳光。

    “请醒来啊……”

    阿芙拉的脸色已经是青白色。一旁的神官摇头，却抵不过众人苦苦的哀求，再次试着毫无希望的拯救。老人胸口整个被穿透出一个大洞，正是心脏所在的位置。贯穿的伤口在她瘦小而干瘪的身体上显得更加狰狞。

    “最近，阿芙拉婆婆这里又住进了几个冒险者，所以我就没有像往常一样两天看一次。”一旁的少女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哭泣：“但没想到，我今天来就看到……”

    忽的一声猫叫，让周围的人群静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