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七月七
子墨虽然不能承诺给莫俊朗什么，可是看见了父亲的眼泪后子墨默许了唐飞的存在，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漠不关心。唐飞却好像根本不在意子墨是怎样的态度，他觉得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足够了，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付出多少好像都不会觉得多。要不是因为子墨的出现，唐飞也没发现自己原来是这样的人。 唐飞还是按时到子墨家里报到，而且每次都会买上一大堆的水果，好像要买下整个水果档一样，唐飞这样喜欢卖水果，只是因为有一次子墨在吃了一个番荔枝，好像觉得很好吃，唐飞看到子墨那个表情，误以为子墨很喜欢，每次都会为了她买来，可是那之后无论唐飞再买多么好吃的番荔枝来，子墨都没有在吃过。 唐飞不知道子墨一点都不喜欢极致这种事情，就好像一件事情到了一个极致的时候，就会一下子消失，那一次子墨吃了就觉得甜到极致了，所以她一点也不喜欢，只是唐飞没能看出子墨表情背后的心情。 唐飞没事的时候就会来接子墨下班，可是因为唐飞出现的多了，子墨就好像自发的会想要保持一种距离，她不在坐在副驾驶上，而是坐在后面，上车后还是会礼貌的说声谢谢，好像已经成了惯性，不管唐飞怎么开前门子墨都不会坐在前面。 “这是什么？” 子墨突然充满好奇的拿起一本漫画书，好像很惊讶的模样，唐飞知道子墨很少关注这些，但是还是认真的告诉子墨， “是我香港的朋友寄给我的，他们知道我很喜欢武侠漫画，这本漫画在香港买的非常好，澳门目前还没有出版。” 子墨看着那本漫画，‘七月七’作者是严书崎，一个很熟悉又很陌生的名字，因为在子墨出院后就没有再见过严书崎，没有想到他真的成功了，成了一个漫画家，完成了属于他自己的梦想。 “之前香港已经卖到断货了，所以我朋友特意预购给我，因为担心澳门会因为断货而推迟出版，可是没想到在过几天澳门也会出版了。” “那作者会来办签书会吗？” 子墨好像很在意这个人，唐飞皱了皱眉头，有点不悦的看了看子墨手中那本书， “出版那天就回来，会在渔人码头办。” 子墨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看那本书，好像在想什么事情，唐飞没有问，因为问了子墨也绝对不会说的。对子墨来说，他一直都是外人，他是知道的。 等到签书会那天，子墨独自一个人来到渔人码头，那里很热闹，当然并不是因为严书崎的签书会，因为一个中国的漫画家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风光，能办得起签书会已经算是很有勇气的事情了，渔人码头的人潮完全来源于内地的旅客。严书崎选择了希腊广场办签名会，虽然是户外，可是很多游客会经过，也许正因为这样严书崎才会特意选择渔人码头这个人潮鼎盛的地方办签名会。 子墨在签书会现场买了一本漫画，就离开了，因为离签书会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她想看看这本书的内容才会特别早来，买了书就直接去了咖啡厅点了一杯咖啡，开始消磨时间，第一次读漫画，子墨甚至不知道该从那个格子看起，看了好几页才开始掌握规律。 面对打打杀杀的故事情节子墨不是很有兴趣，整本书都是阐述七月七这个杀手的厉害，说他每年只有七月七日那天会去杀人，而且只会杀七个人，所以才有了七月七这个名字，可是子墨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杀人度日的人，光是想象就觉得冰冷又可怕。 继续往下读子墨开始喜欢小八这个角色，小八是七月七的妻子，她是曾经被七月七杀死的人的女儿，可是七月七收留了她，并且娶她为妻，那样血腥的世界里，只有小八能给七月七一个平静的家，让他不用风尘露宿，不用练完剑没有饭吃，可是最后小八还是杀了七月七，天下无敌的七月七却死在了自己深深信任的妻子手里。 故事的最后小八选择了自杀，死在自己丈夫的身边，也许七月七从一开始就知道小八是为了报仇才留在他的身边的，可是他还是收留了她，也许小八可以很早就杀了七月七，可是她还是留在他身边迟迟不肯动手，也许这就是爱情，一种明知道不该爱却还是不能控制的爱情。 合上书，子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好像深有同感，喝了一口咖啡才发现已经到了签书的时间，子墨拿着书走到希腊广场，广场上的人不少，围在严书崎身边要签名的人也不少，好像还有很多香港市民特意赶过来支持他，这让子墨很惊讶，看来严书崎不但完成了自己的梦想，而且完成的非常出色。 “麻烦你！” 严书崎刚刚和前一个签书的人说谢谢，子墨就把书放在了严书崎面前，严书崎看见子墨，惊讶的站了起来，好像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莫子墨，真的是你！” 子墨点了点头，略微的微笑了一下，这种笑容应该已经是四年不曾有过的了，可是严书崎当初帮过她，是他告诉了自己宇轩的行踪，虽然她没能追回宇轩，可是子墨还是感激的，至少见到了宇轩，知道自己真的失去他了。 “你过得好吗？” 严书崎好像要哭了，可能真的没想到自己会见到子墨，大概没想到子墨还能这样健康的活着，也许就好像宇轩当初说的一样，一个人不管没了什么人都能活下去，就好像世界绝对不会因为一个人逝世而停止运作一样。 “不知道！” 子墨不知道如何回答书崎的问题，也许好与坏根本就已经没有差别了。严书崎看到子墨凄惨的微笑，叹了一口气，突然和身后的人说了什么， “给我你电话，等我签完书我们一起去吃饭。” 子墨点了点头，把手机递给严书崎。之后自己一个人在渔人码头逛了起来，来了澳门四年，子墨还没来过这里，应该说除了工作的地方和家里，子墨对澳门根本不熟悉，哪里都不会去，也不想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严书崎才赶来找子墨，可是因为是下午三点，不早不晚，也不能吃晚饭，所以两个人找了一个户外的茶餐厅坐下来，阳伞下没有阳光清风徐徐，很是舒适。严书崎拿起那本七月七，看了看子墨。 “读了？” “嗯！” “有什么指教？” 严书崎向电视里那些武林人士一样，抱拳问道，子墨看到笑了出来，严书崎也笑了，能看见子墨笑真好，至少发生了那件事情后，子墨还能笑真好。严书崎抚了抚眼镜等着子墨的回答，以前的无框眼镜已经换成了现在的金边眼睛，看上去好像成熟稳重了很多。 “很好，能完成梦想。” 子墨说的很凄然，谁都知道当初宇轩放弃了梦想的事情，所以严书崎当然知道此刻子墨在难过什么。他又抚了抚眼镜，好像有话要说，可是踌躇了很久，又咽了下去。喝了口奶茶，他又看了看子墨，她的样子说明了她这四年来过得并不好，而且很不好，以前那个单纯不知愁滋味的莫子墨已经不见了，严书崎一阵心酸，好像很不忍看见这样的子墨。 “子墨，你这些年都还是一个人吗？” 严书崎问道，问的很突然，让子墨也很惊讶，呆呆的看着严书崎， “子墨！” 子墨听到有人叫自己，她回过头，唐飞竟然手捧着一束鲜花的向她的方向走来，唐飞直接把花递给子墨，子墨只是皱眉的收下，好像很奇怪为什么唐飞突然会送自己花，以前他根本没有送的。朋友之间该送这个吗？ “子墨，这位是？” 严书崎问道，大概这种气氛很尴尬，就好像是子墨是这个人的妻子，而严书崎就是子墨的情人，这个人刚好捉jian在床一样，严书崎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看到唐飞额头的汗珠，他猜到这个人并不知道子墨在这里，而是拼命奔跑寻找子墨，才发现这个地方的，此刻严书崎有点庆幸他们坐在了外面，要不然这个男人真的不知道要跑多久。 “唐飞，是位医生。” 子墨的介绍很奇怪，连严书崎都忍不住笑了，难道严书崎只是想知道这个唐飞的职业吗？可是严书崎知道这个男人很紧张子墨，从他的眼神中就能体会到，既然这样严书崎只能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拉了拉子墨的手。 “你该幸福的！” 不知道为什么，子墨觉得严书崎有事情瞒着她，而且他突然眼眶泛红的样子，让子墨更加确信严书崎有事情没说出来，会是什么呢？子墨想不到，该告诉他的，如果没有宇轩，她的生活根本不会有幸福这种感觉，可是子墨没说出口的时候，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说，自己来见严书崎不就是想告诉他这个吗？ 本来以为子墨和这个严书崎有事情的，一直猜想是不是子墨的前男友之类的，所以一直提心吊胆的，最后还是忍不住请假来渔人码头看看这个严书崎，没想到他们两个人竟然坐在一起，看着子墨的神情，他知道子墨对这个人很熟悉，因为她会对他笑。可是当他走近了，就知道他们两个人没事，他们之间是有种说不出的亲密感，可是那种感觉不是爱情的感觉，严书崎看着子墨的时候有种同情又有种苦涩，子墨看严书崎的眼神除了亲切就没有别的了，所以他知道是自己多心了。 “还给你！” 子墨把花还给唐飞，有点生气的语气，她将自己没有将心事说出口的事情归结于突然出现的唐飞打断了自己的思路，是自己忘了说。可是如此重要的事情，子墨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些细小的事情，在当时子墨并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