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帝都
楼下的争吵很快被那衣着华丽的男人制止了。在客栈老板连番道歉下，那群商人装扮的杀手转向别的客栈。 “好好在客栈呆着，别出门。”龙应扬嘱咐完我，便悄悄地跟踪那帮人去了。 天色渐暗，龙应扬终于回来了。 “怎么样？”我急着问他。 “我都渴死了，先让我喘口气。”龙应扬故意卖个关子，慢悠悠地给他自己倒了杯茶。 “爱说不说。”我装作没兴趣，开始摆弄包裹里的各种瓶瓶罐罐。 “他们换了家客栈住下，行为举止并无不妥，只是奇怪，他们始终都是作商人打扮。”龙应扬笑眯眯地讲出他一天的收获。“我暗中跟了一天，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异常动作。” 太正常了，反倒更让人心中起疑。我托着下巴，想不通。哎，阴谋诡计一向不是我所长啊。 “不过呢……”龙应扬话锋一转。 “有话说，有屁放。”我怒吼一声。 贱龙偏过头，避开了我的河东狮吼。“他们昨晚不是还劫杀了那辆马车么。”贱龙暗示道。 “没错。你不还说他们之所以追杀我们，是打错人了么。”我不解地瞅着贱龙。 “可你想不到，他们杀了那群人，接收了他们的身份，李代桃僵。”贱龙神秘兮兮地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表示怀疑。 “观察加推理。”贱龙笑得得意。 “去死吧你！”我顺手cao起包裹里的一只木盒扔向贱龙。 贱龙闷哼一声，我一看，好像打到他中箭的肩膀了。连忙过去，伸手就要扯开他的衣服看伤口。 “就这么迫不及待么？”贱龙调侃道。 原来的装的！ “看九渊回来我非让他扒了你的皮。”我警告加威胁。 “那我就在他回来之前先扒了你的皮。”贱龙还嘴。“在龙牙岛的时候你把我一顿臭骂，这笔帐还没跟你算呢。”贱龙作沉思状，似乎在想着该怎么报复我。 我嘿嘿地干笑，他要不提，这事儿我还真就忘了。 贱龙忽而凑到我跟前，一张妖孽脸瞬间在我眼前放大。“我这副臭皮囊就这么没吸引力么？”他问。 “哼，非但没有吸引力，还十分的惹人厌恶。”我扬着头说。 “有眼无珠的女人。”龙应扬站起身，朝屋外走去。边走还边说：“看九渊哪天不要你的，哭去吧你。” 我抓起枕头朝他后背扔去，以行动回答他。 也不知道九渊在边境怎么样了，我轻抚手上的玉镯，如是想着。 第二天一早，龙应扬和我便再度启程。 出发之前，我易了容。乍一看上去只有四个字“大家闺秀”。同我之前的气质判若两人。当然，龙应扬也被我强行改了容貌，就他这张招蜂引蝶的脸，还不知道会带来多大的麻烦呢。 出了小镇，便是通往帝都的官道，一路上畅通无阻。 不过，那几个杀手假扮的商人与我们的路线相同，看来，他们也是要去帝都的。 八天后，我们终于看到了巍峨的帝都。 城墙坚不可摧，护城河深不可测，城墙上士兵井然有序地巡逻，城门口把守的门卫严格地审视每一个入城的人。 整个帝都森然有序，固若金汤。 我望着眼前的帝都，心潮澎湃。 从银袖雪山走到今天，已然将近四个月。 正午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原是天气转暖，春天，快到了。 通过城门的检查时，我看到城门口贴着一排画像。想必是帝都比较介意的人物，突然发现，九渊的画像赫然在上，看着画像上那张冷漠傲慢的脸，形似神似，我暗笑不已，他还真是让人过目不忘啊。 龙应扬带来我来到驿馆，他说狼首大赛的参与者都会被安顿在驿馆中，届时帝都会统一让大家进宫。 我问他帝都接应我们的人呢，怎么一个也没瞧着。 他说那是秘密，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搬出来。 我鄙视不已。 来帝都参加狼首大赛的商人人数众多，接待的人给每家商人发一个牌子，上面有号码。然后依照号码安排后续事宜。 我们的号码牌上写着“七十三”，被安排到驿馆的一处小房间。 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嘈杂的声音让我心烦。于是，关上窗子。 “怎么待遇这么差？”我问龙应扬。 “我只是鬼城的首富，可不是这天下的首富。自然就是这样的待遇喽。”龙应扬悠然自得地躺在床上说。 “那你能赢得这场大赛么？”我问。 “不是还有你么。”他翘着二郎腿，装模作样地说。 我一口气没提上来，这句话，九渊也说过。 哼，一丘之貉。 傍晚的时候，参加狼首大赛的日程安排就下达了。 三天后，在宫中的百卉园为众人接风洗尘。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小妾。”龙应扬关上门，开始为我安排假身份。 “凭什么？”我反问。“你怎么不说你是我的男宠呢？” “你这女人，还要不要脸？还男宠，亏你说得出口。”龙应扬一抚额头，很是受不了我的强横与彪悍。 “凭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不能？”我不服气。 “这不是让你假装么，这样才低调，容易掩饰身份。不然我带个女人在身边干什么，别人会怀疑的。”龙应扬说道。 “我就不能是女中豪杰么？”继续争论，这个问题上，绝对不能服软。 “你是么？”淡淡的一句话甩过来。 “……就算不是，那你为什么非说我是小妾，就不能是正妻或是姐妹之类的么？” “切，现在哪个男人出门带正妻？姐妹？你有我一半的姿色我就说你是我妹。”龙应扬非常不屑地说。 哎，这话，太有力度了。不管是前半句还是后半句，都正中我软肋。 “另外，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龙应扬瞅着我。 “什么准备？”我问。 “洗尘宴，由方承影主持。” “恩……”我闷声闷气地回答。 方承影，这么快就要再见面了么？ 看我突来的沉默，龙应扬又凑过来，极其八卦地问：“方承影，真的只是你师弟？” “关你屁事。”我不雅地吼了句。 然后用杀人的目光“送”龙应扬回他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