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集市（1）
那东西色彩斑斓，布满了奇奇怪怪的花纹。 “咦，达鲁，你怎么在看石头呀？” 莉莉娅说的没错，从造型上来说，这只是一块石头罢了，哪都能看见的，就是颜色比较漂亮的石头。 听到了我们交谈的声音，那个坐在小摊后面的店老板抬起了他那布满鳞片的扁平脑袋，一张跨度很大的嘴巴嘶嘶的吐着红杏子，聪明如你一定知道像他这种人应该排列在我刚才举例的人群中哪个等级，而且就我个人来说，我也不喜欢蜥蜴人，除了它们说话总是漏风之外，这群家伙野蛮难缠也是出了名的。 “这位客人，有什么看中的东西吗，小店的东西都很便宜。” 废话，你这一摊子的不是破烂就是石头，你还想跟我达鲁谈价钱？ “放屁，我就是在想，你这个废物蜥蜴拿着一堆烂石头出来，究竟有没有哪个傻子会上你的当！” “客人，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也就是做小本生意，而且你看，我这里的石头都是上好的雨花石，放在鱼缸里或是盆栽上都是很漂亮的。” 蜥蜴杏黄的眼睛里虽然流露不快，但是因为我的造型看起来更像是不法之徒，而异族在诺林佩尔城属于最底层，它敢怒而不敢言。 我冷冷的看着它，反而笑了起来。 “那好，你说你这堆垃圾能卖多少钱？” “您是要全都买下的意思吗？”能做商人的人至少不能太蠢，至少要懂的察言观色，蜥蜴扁平的鼻子两个鼻孔呼呼地出气，似乎也在微微的兴奋着。 我鄙视地看着他，勾起一抹任他揣度的嘲笑。 “那么，10个金币？” 这个价位确实不高，虽然你说石头哪里都有，雨花石这种东西只要耐心点去溪边找找的话也能翻出不少，但产地是有限定的，而且这里的石头少说有百来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我蹲下身随便地挑拣了，拿起我一开始看中的那一颗石头，悄悄塞进了袖口，然后拿出1枚金币砸在那蜥蜴商人的脸上，破口骂道：“大爷我今天心情好不打你，一堆垃圾也忽悠我，让你忽悠我！” 我一拳头没打商量地就招呼到了那头蜥蜴人的脸上。 “客人……你怎么打人呐？” “给了你一个金币还不能打你吗？” “打得打得！” 我又踹了他一脚，然后生气地从摊位上走掉了。 那个蜥蜴人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在那里收拾着被我踹烂的摊位。 一旁的公主就像在用看人渣的表情看着我。 但是你们都不懂，刚才我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吧，蜥蜴人野蛮难缠，如果我刚才不是这样，而是按扎正常交易流程丢给他一个金币，很显然，也能买到我想要的东西，但是这直接就会造成两种结果——这家伙或者它的同伴会盯上我。忘了说了，蜥蜴人最常见的另一个职业是强盗，这群冷血生物残忍狡猾，天生就不被信任。至于另一种可能就是这货觉得我要买的东西有价值，哪怕价格谈妥了他也会反水，非要抬高价格，这是商人都有的通病，但是它是什么级别的货色，配和举世闻名的大海商达鲁大人谈条件吗，揍他一顿已经是很轻的了。 至于诸位，或许会奇怪像我这样的大商人肯花如此高昂的价格，买块随处可见的石头回来做什么呢？ 这里就不得不提我作为大商人一掷千金的气魄了，另外一个重点就是，这玩意虽然长得跟石头很像，但它可不是普通的石头。 咦——你们都知道？ “达鲁，你如果想要那些石头的话，莉莉娅可以给你去找啊，保证比那里的石头漂亮多了，你也不要生气打人家嘛。” 莉莉娅，话说我怎么总有一种好像是委身于你的感觉，是我的错觉吗？ “哼，你们根本不懂，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我把藏在袖子里的那块石头取了出来。 ““石头。”” 答案惊人的一致。 虽然这么解释也无可厚非，但是真正意义上的答案全部是这个。 “这个叫做龙精石。” “龙精石是什么？” 和我一样也是斗篷遮掩全身打扮的安琪莉可忍不住曝露了她的无知。 我轻蔑地看了她一眼。 “龙精石不是普通石头，而是一种魔力凝聚体——话说魔力你懂吗，就是能放魔法的动力。” “达鲁先生，你再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我不保证自己能忍住不揍你。” 话说你这不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吗？ 我一把拽回往杂耍摊前凑热闹的夏雅，继续说道：“这其实说白了就是一块宝石，大家都知道宝石的效果，储藏魔力，或者增幅魔法的效果，所以魔道具当中一般都会将宝石作为素材，而龙精石的效果在这其中十分珍稀，它能够……” “啊，啊，恭喜你了呢，达鲁先生，用廉价卑鄙的手段从一个诚恳可怜的摊贩那里骗取了价值高昂的宝石。” 安琪莉可摆出一副完全是为了拆台的表情打断了我，表达了她对龙精石的效果不屑一顾。 嘁，那我也没有向她这种愚蠢之人解释的必要。 “那个达鲁，我想吃那边的烤蛋。” “莉莉娅也要。” 看来剩下的两个也完全没有继续听我说明的兴趣。 你能够明白的吧，当你兴致勃勃地说一件事的时候却发现观众完全不鸟你时候的那种郁闷，真想跑回去将那个蜥蜴人抓起来再暴打一顿。 内心拒绝了这个颇有诱惑力的想法之后，我给了莉莉娅和夏雅一点钱，让她们自由支配，至于公主么，我达鲁公私分明的性格大家一定也是很清楚了——当然是一铜都不会给的了。 安琪莉可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她高傲的性格不允许自己向我低头，或许为了艾尔瑟琳的事情没有撕破脸，已经是她内心能够容忍的极限。我觉得如果这个世界若有一个好感度评价系统的话，我在她心目中一定是个恒值，那就是负100，还好，我对这种蛇蝎美人像来是抱着敬而远之的心态的。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我突然被人撞了一下，一个蓝色长发的少女从我的眼前跑了过去，我第一个反应是去摸自己的口袋，还好，没少什么东西，但再抬头的时候，那个少女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我没有太过在意，毕竟连对方的正脸都没有见到一眼，不过倒是她跑走的方向传来一些熙熙攘攘的声音，而周围许多的人流明显都朝着那边汇聚了过去，显然发生了什么。 我随便逮了个路过的人打听。 “话说那边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些人都急急忙忙地都过去了？” “咦，你不知道？” 废话，我要知道还问你做什么？ 那个被我拉住的路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他睨着眼睛看向我：“你一定是外来人吧？” 诶哟，不错哦，我这么一身拉轰的装扮，你都还能猜出我是外来人，害得我都有些想要杀人灭口了，你该不会下一句说出我就是通缉犯什么的吧？ “你这家伙是通缉犯吧……” 我已经伸手去摸向了腰间别着的匕首了。 结果那个路人突然笑了起来。 “别紧张别紧张，其实我也是。” 我敢打包票，他要是这一句话再晚说一秒钟，我这一刀子就往他的身上送进去了，这货旁若无人的在我面前放下了兜帽，竟然让我有了一种亲眼目睹食人魔的感觉，他的脸上堆满了可怕的毒疮，让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那货总算还有几分自知之明，拉上了兜帽却露出了满口黄牙。 “我也不问你犯了什么事，反正彼此彼此。” 什么叫彼此彼此，我的罪名是拐卖公主，你行吗，你这长相只配去找玛拉顿公主吧？ 那货一脸的自来熟，仿佛把我瞬间脑补了和他一样的程度。 “就跟你说吧，那边的是安格特伯爵家在招收佣人，一旦被他们选中，不管你之前犯过什么，肯定能够离开这个破地方去内城区，至于内城是什么样的，不用我再跟你作解释了吧？” 这个还真不必，萨克之前收集来的情报就很明显了，内城区的住户就算不全都是达官显贵，但也必须是一等公民，在这个等级制度森严的艾森德王国，这就代表着人权和财富。 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 “话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是我看不起你，人家贵族选仆人一般就是要找女仆，至于长相一般都要挑俊俏的，身材丰满的，理由我想大家都知道，而就算找几个跑腿的小厮，也轮不到你这个长得堪比异族还要糟糕的家伙吧。 “我觉得我很有机会入选啊！” 嗯，自信的食人魔最可爱，可爱个屁啊！ “欸，不跟你说了，我要赶着去应征，去迟了就没有位子了。” 路人完成了他提供消息的使命便消失在了转口，我也准备回头去看夏雅她们，但是没有，刚才她们明明去那边的摊子上买鸟蛋的，可现在看过去，那摊位前面只有老板一个人。 我快步地走了过去。 “老板，刚才那3个来买东西的姑娘去哪了？” “喔，好像是去那边看热闹去了。” 这个胖子大叔还在cao弄他的那堆鸟蛋，等他问出是否要来一串的时候，我早已经在他的摊位前走开了。 我觉得在这种地方迷路简直就是荒谬，夏雅或许有可能，但我为了保险特意让莉莉娅跟着她了，这么说起来，煽动她们两个的就是公主咯？ 这女人究竟知不知道现在出乱子的话会有多麻烦，她非要看到艾尔瑟琳嫁个那个艾森德王子才开心？既然不是，那又干什么总喜欢给我增添麻烦。 我讨厌计划脱离自己的掌控，还有被人算计的感觉，而来到艾森德之后，这种不好的感觉日趋强烈，我像是步入了一个偌大的迷宫之中，找不到出口，反而被阴森黑暗中的生物窥伺着。 但抱怨归抱怨，我还是朝着那边热闹的人群中赶了过去。 公主姑且不论，但夏雅和莉莉娅，确实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