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十一章 犯错（下）
终究还是迟了，司督的左脚在老头子喊话之时重重踩下。他回头疑惑地看着老头子，那一张老脸上，满是苦楚。 “火系魔法阵。”仙贝儿的声音淡淡飘出。 世事就是如此难测。任谁也没想到，预计会最先出错的仙贝儿反倒立了大功，起人司督却是第一个犯下关键错误的人。 “火系魔法阵？”司督缓缓转着头，看了仙贝儿一眼，仙贝儿躲开了视线。 “就在你踏进去那一刻动的。”老头子笑得更为苦涩。 谁能想到魔法阵动的关键，竟是大开的“门”和墙壁同一个平面的地方？按照老头子的说法，只要有物体穿过原先是“门”的平面，魔法阵就会动。 哪怕只是小心地把手伸过去。 特殊的体质给了司督无匹的魔法元素聚集度，却极大的削弱了他对元素的敏感性。静静感受着元素的流动，司督这才现整个空间的元素分布已经彻底改变。 前方昏暗如处混沌的空间，地面正聚集起恐怖的火元素，不知设置魔法阵的人加上什么，脚下丝毫感觉不到灼热。但司督可以肯定，老头子那一声叫得非常及时，否则，只要自己的脚稍稍挪动一下，庞大的火元素会立刻爆开，包括自己，怕是除了会空间魔法的老头子没有人能逃拖。 一个关键是触及那个平面，一个关键则是在元素聚集完成时有物体在移动……千方百计置人于死地啊！ 好在跟禁咒级别的魔法打了很多交道。司督还不至于心慌。见自己只有左脚膝盖以下部位突破致命地水平面，他调整好呼吸，轻声问：“现在怎么办？” 老头子和侯爵对视一眼，示意司督不要做出任何稍大的动作，叫过玛格丽亚和仙贝儿围在一起细声交谈。 这段时间司督感觉非常难熬，尤其看到仙贝儿不时扫来的怪异目光，而身体也不能有任何动作。僵直久了身体也感到沉重起来。 大约过了五分钟，老头子和侯爵越默契地看了一眼。结束了讨论。 “两个办法。”老头子伸出两根手指，“一，你把聚集起来的元素疏散，这样即使魔法阵还会动也不会造成多大影响；二，我听侯爵阁下说，你会海德森的防守绝技‘空间禁区’，那么。只要把‘空间禁区’布满整个‘门’，让火元素无法突破就成了，里面的爆炸随它。” 司督的眉头挑一下，说：“先，聚集元素比疏散容易很多；其次，你认为多厚地空间壁障，才能完全挡住魔法阵动时的威力？” 聚集元素，只要把附近地元素全部吸收过来就成了。能吸收多少全看个人能力；至于疏散元素，往哪散？底下是魔法阵，有着极其规整严密的排列次序，谁知道会不会在疏散时碰到什么不该碰的玩意？大魔导师的威能，没人胆敢小看！ 让老头子他们帮忙也不现实。那个致命的平面是无法揣测的存在，元素的聚集只在魔法阵动那一刻溢出些许。绝大部分都被隔绝在另一边，就像这个平面被施展了“空间禁区”一样。 “我有一个问题，”玛格丽亚紧紧皱起眉头，“这个魔法阵是什么时候放上去地？是在四个大魔导师‘死’之前还是之后？” “呵，我都把自己绕糊涂了！”老头子双眼放光，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既然他们没把这里彻底毁了，那就是说他们还希望有人进来，也就是说根本不可能把路封死！无论如何，他们肯定会留下解开谜底的关键！” “找！”侯爵的声音难得地提高不少。右手一挥。带起黑飘起，“肯定在附近！” “我说。你现在倒有你年轻时候的三分姿态呢！”老头子不忘调侃侯爵几句，古怪地笑了几声，转身寻找理应存在的关键。 四人仔细地搜寻着每一个角落，分辨着每一个图案上有无特殊，司督则无事可做地估算着时间。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司督确定他们是在做无用功。 很明显，那四个人也已经有了些许不耐烦。终于，在老头子“我们休息一下”的声音下，他们放弃了无用的动作。 长久保持着一个动作，司督地脚已经彻底麻木，几乎感觉不出那是自己的脚。对此，他感到无比庆幸，酸胀的感觉不是他能忍受的。 安慰四个临时同伴的话他说不出来，虽然他当时是看在自己是三个男人最年轻的一个，才率先踏进魔法阵，但毕竟犯错地是他。无奈之下，他只能转动眼睛观察周围的精美图案。 不看没什么，一看司督立刻现了问题。他也顾不得身体产生的挪动，不停转动着头看着四周的图案，最后，无力地骂了一声：“混蛋啊……” “怎么了？”四人早已注意到司督的怪异，见司督用从未出口的狠话骂着，当下好奇地问。 司督头也懒得抬，费力地举起麻木到刺疼的手臂，指着墙壁，嘴角咧出一丝苦笑：“不用找了，就在这里。” 原来，差点害死众人的墙上记载的就是魔法阵的元素流向示意图。老头子他们不可能了解，但司督就踩在魔法阵上，火元素地流向在他看来就跟亲眼所见差不多。即使魔法阵动时他没现，但随后地元素流动他却记得异常清晰。 “我说……”老头子咧了咧嘴，下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侯爵帮老头子把话接了上去：“难怪我怎么也认不出这是什么魔法阵！” 哪里是魔法阵图案？从未想过魔法阵还能用这种方法示意地魔法师们，只有苦笑和感叹的份。 “惯性思维害死人啊！”老头子感叹地说，“果然是大魔导师，现在我才知道什么叫学识通天。” “也算不上。”侯爵苦笑着说，“他们只是用了另外一种方式记载魔法阵而已，说来，魔法阵流向图，或许比单纯的魔法阵图案更具实用性。” 已经没有四个临时同伴的事了，下面的完全kao司督。他也懒得对着四周图案指指点点、先前还是一副斤斤计较现在却无比契合的两个老妖怪，全力对付起脚下的魔法阵。 按照墙上的图案看去，“门”的顶端就是魔法阵中心。既然有了详细的元素流向，那么，驱散元素也算不上什么难事；让司督苦笑不已的是，“门”上记载的流向图案已经消失，那一片区域的元素必须由他承担，也就是说，他还是得按老头子说的，消散元素同时施放“空间禁区”。 感谢大魔导师阿尔方斯，是他在跟司督决斗时“教”会了司督怎么控制元素，否则，苦果还得由司督全盘承受。 “我来帮你。”一个声音从司督背后传出。 回头看去，是仙贝儿。愣了一会，司督点了点头，仙贝儿伸出援手还是让他有些吃惊。 虽然仙贝儿不是火系魔法师，但比起老头子的空间魔法、侯爵的光明魔法和玛格丽亚的暗黑魔法，至少仙贝儿的电系和风系魔法是纯正的元素魔法。侯爵的电系魔法，就让他留着应付接下来的事情吧。 “不用这样看着我。”仙贝儿的语气极淡，“我只想证明我也有自己的作用。” “好的。”司督不知该说什么，便随口应了一句。此刻，他对仙贝儿多少有了些内疚。 分配好两人承受的火元素，司督呼出一口气。也好，虽然一会必然会比较难受，但至少免了“空间禁区”，不用一心二用，也不用担心一个不留心招来更大的灾祸。 “好！”司督低喝一声，提醒仙贝儿自己要开始了。他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僵硬的十指动了动，随即猛然一收，双手握成拳头。 在魔法阵分布均匀的火元素立刻向中心汇集，缺乏流向图示意的地方——司督前方冒起了不到十厘米高的火焰，挣扎了几下迅消失；视线内，魔法阵中心的空气产生了扭曲，那里的温度已经达到一个临界点。 庞大的火元素经过身体的时候，仿佛把内脏都烧起来，司督不敢张开嘴，怕吐出来的是火焰。不少火元素经过双臂来到背部，经由另一双手分散到地面。 魔法阵的那一片区域极其紊乱，每抽走一些，周围就有其他元素补充过来，试图重新均匀魔法阵每一个点的元素。 是时候了！ 当目标元素全部极具在魔法阵中心时，司督的双眼猛地一睁，大喝一声：“散！” 瞬间，如同聚集在一个大都市的庞大元素，从各条或大或小的道路飞散去，一个眨眼时间，便已消散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