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十二章 生命（上）
“呼。”司督吐出一口气，隐约闻到烧焦味，身体再也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多时，他低头呵呵笑了起来，听着有些碜人。 算是死里逃生么？好像是吧。司督感觉身体都在燃烧，他脑中甚至出现毛被烧光的幻觉。身后传来沉闷的“扑”声，他不想回头，身体里的水分流失很大，带走了他全身的力气，但他知道那个声音是什么。 仙贝儿支撑不住倒了下来，听声音，似乎她被早有准备的人接了过来。 “该死的！”司督的声音很沙哑，低垂着的头看不出他的表情，“莫恩，这次你要负上大多责任！”他说的是情报，若非莫恩的情报几乎没有，他们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司督。”玛格丽亚kao过来，轻轻碰了碰司督的肩膀，递过来一个拳头大的小瓷瓶，“这是莫恩拿来的，喝了吧，会好些。” “玛格丽亚，”司督抬起头，他的脸就像煮熟的虾那般通红，“你不知道如果我现在就喝水的话，能让我在短短几秒钟内死去吗？” “不是水。”老头子说话了，“是圣水。” 圣水？司督的头再转过些许。侯爵正往仙贝儿口中灌着同样的东西，那个漂亮的女人漂亮的红被卷去不少，能清晰地看到头末梢烧焦的痕迹；至于老头子，则是一脸无辜的表情。 “相比皇宫里地东西，光明神殿的东西很好拿。”老头子耸肩说。 “好吧。”司督看到仙贝儿喝下一小口“圣水”后脸色好看很多。拿过玛格丽亚手中的小瓷瓶，在心里骂了声“老混蛋”，拔开瓶塞仰头就是一大口。 细细算来，司督之所以会来这里，大多是因为老头子怂恿。司督不会介意把责任都推给老头子，更不会吝惜老头子好不容易偷来的“圣水”，一喝就是大半。 “我……”老头子被司督的豪爽怔住了。苦着脸低喃，“我花了十几年才存了两小瓶。被你一下子干掉了四分之一啊！”见司督终于停止豪饮，老头子连忙夺过小瓷瓶，手一甩一个空间魔法把它扔回放在皇宫的箱子。 “圣水”下肚，宛如炎热的夏天喝到一杯冰镇地果汁，经过的地方无不舒爽万分。最奇妙地是“圣水”几乎是边往胃里冲边挥，甚至能感觉到它在修补身体。这种滋味很难描述，比之“圣光重生”洒在身上还奇特。还有一种懒洋洋的感觉。 就连灼热的身体，都以极快的度降温，不多时便降到正常的体温。 “真是圣水？”司督晃了晃手臂，“连力气都能补充？” “那你以为是什么？”老头子没好气地说。 “好了，仙贝儿，你现在已经可以站起来了。”另一边，侯爵把小瓷瓶扔给老头子，和玛格丽亚合力扶起仙贝儿。 试着慢慢走了两步。仙贝儿推开侯爵和玛格丽亚的搀扶，淡淡地说：“我没事了，谢谢。” “仙贝儿，”司督站起身，朝仙贝儿微微躬身，“很感谢你的帮忙。” “嗯。”仙贝儿细不可闻地应了一声。低下头把泪水强行收了回去，但她却没成功，泪水还是沿着脸颊聚集到下巴，滴滴砸在灼热地地板，瞬间化为气雾。 “我为刚才的冒失向诸位道歉。”司督再次躬身，诚恳地说。 “嘿，”老头子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好吧，我的情报收集不力，在此我也向诸位道歉。” 看到玛格丽亚张了张嘴。侯爵伸出手说：“玛格丽亚。你就没必要道歉了，而且。你想道歉也没办法。” 侯爵一番话让周围安静了很久，然后，老头子呵呵笑了起来，他的笑声迅传染，最后，五个人都大笑起来。唯一不同的是，仙贝儿因为大笑而眯起的眼睛中，泪水怎么也停不下来。 面对强大的队友，获取信任竟是如此艰难，几乎要送上自己的性命！而临时队友对司督和自己截然不同地态度，让她认识到实力在其中的重要性，为此，她无法不感到委屈。 正如他们说的：大魔导师是大魔导师，她是她，在外面大魔导师和她是一家人，可以看成是一个整体，但在这里，不行。 玛格丽亚在两个老妖怪的示意下走到仙贝儿身边，抓着仙贝儿的手，微微一笑也不说话，静静陪伴着仙贝儿。 “我基本可以确定，这里，”老头子环顾小小的空间，肯定地说，“没有空间魔法地痕迹，一点也没有。” 因为这一句话，老头子成了探路先锋，至少现不对劲的时候他能迅逃离，而其他人不成。 这里就是一个见了鬼的地方！ 踏过敞开的“门”进入昏暗的空间，周围立刻亮起纯白的光芒。几人相视一眼，不禁苦笑出来：那四个大魔导师到底死了没有？六百多年，就算精灵也得完蛋了，这里怎么还像有人掌控？ 地面的魔法阵是如此美丽，仿佛那四个大魔导师从来不担心有人会闯进来，让它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地面。可是，除了感叹一声，谁也没心情仔细研究。 天知道这个鬼地方还有什么陷阱？精法和火系魔法都是如此惊人，连与四个大魔导师不相干的暗黑魔法都跑了出来，天知道会不会跑出其他魔法。 往前十米，没有其他路，只能向右转。 又是通道！虽然不再是看似无尽的阶梯，却是同样看不到边，白光下看去，能让五人并排同行的通道尽头，越往里越明亮越看不清楚，很像光明神殿记载地通天之路。 “我就奇怪了。”老头子走在四人前面足有五米远地地方，头也不回地说，“那帮人没事干啊？难道因为潜心研究魔法导致身体极差，还特地造了条通道给自己饭后散步用？” “不错的主意。”侯爵不咸不淡地说，“走吧，少说废话，倒不如多多注意身边地东西。” 老头子耸了耸肩，继续往前走。 看着极为深远的通道，却在十分钟后到达了顶点，然后，老头子不无郁闷地说：“还真是散步用的！现在我们该选择哪一条路？” 眼前是四条道路，仔细看去，几乎分不出有什么区别，再回头看看来时的通道，这里就成了五条几乎完全一样的道路的汇集地。 好熟悉啊！司督想到了银月城交易中心地下的通道，他有些后悔没带妮娜来了。 “等等，有标记。”玛格丽亚眼尖，立刻现了每条通道的不同之处。按着她的指示看去，漫漫的白光中，通道顶端隐约可见一个拳头大的标识。 “火，土，生命。”老头子一边辨认标识一边说，最后他指着一个古怪的小人图案，“如果我没猜错，这是傀儡魔法的标识。” “两个办法。”侯爵看着四个临时同伴说，“我们一起走，或者，我们各自去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长生不老是我的愿望。”老头子一如既往的厚脸皮，率先说，“所以，我要去‘生命’。侯爵阁下，如果我没猜错，你要去的是跟我同一个地方？” 侯爵看了老头子一眼，没有答话。 想起南昆城那六个因为大型禁咒迅衰老的魔法师，司督说：“我也要去‘生命’。” 那是精灵法师的地盘，或许，那里有自己要的答案。说实话，司督并不打算去精灵的国度，种族的诧异决定了一个人类去到那种地方往往没有好结果。 三个男人都决定去“生命”，两个女人对视一眼，同时说：“我们一起走。” “那，走吧。”老头子有些得意地笑了，跨步走在最前面。 前面的通道与来之前的地方没有任何差别，一样笔直，一样白光晃眼，看久了很容易让人产生困乏。 “我能问一个问题么？”还没走上一分钟，仙贝儿诺诺地问。 “说吧。”侯爵回了个笑容。当五人的关系趋于缓和时，他脸上的笑容看着显得格外妩媚。 “这里，不是法师塔吗？” “我来回答吧。”老头子对看似毫无意义的赶路失去了耐心，紧接着说，“我基本可以肯定，帝都那场大火并没让四个大魔导师立刻死亡，甚至他们还存货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我们看到的，应该是土系大魔导师的杰作，只有他有能力把法师塔改造成迷宫。” “那他们……”仙贝儿又说。 “应该死了。”侯爵慢吞吞地说，“想必你的外公也不喜欢有人随便闯进他的实验室吧？既然那四个大魔导师没出现，而我们又闯进了他们的地盘，我猜他们已经死了。当然，除去如果‘长生不老术’已经被他们开出来。”说完，他特地瞄了老头子一眼。 “所谓的‘战术’，应该是他们预先设定好的。嘿嘿，残存了这么久威力还如此巨大的魔法阵，不枉我来一趟。”老头子顿了一下，突然停下，头也不回地举起右手： “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