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有喜?
庄妃让周妃这一句话给臊的半天没挤出一句话,小圆脸蛋憋的通红。 “我,我只是说看花眼,又没说肯定是看错。”半晌,庄妃才挤出这么句话。两手扯着锦帕,据理力争道:“周jiejie你可是笃定没有看错,就是贾氏自己推的,然后摔倒在地上。惠妃盛宠在身,贾氏为了整治惠妃宁可落了自己的孩子,她得傻成什么样?” “这宫里有哪个能和惠妃相提并论,她再傻也不至于看不清形势吧?” 周妃默默地为了庄妃的智商掬上一把同情的眼泪。 她知道没人能和惠妃争锋,还跳出来和皇帝唱对台戏,指证是惠妃推的贾黛珍。如果不是平日庄妃魔障的形象太深\入人心,皇帝指不定把她看成多么居心叵测,想要栽赃陷害惠妃的黑手呢。 “傻瓜,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傻瓜。”周妃无奈地道。 庄妃轻蹙眉毛,小声念了声阿弥陀佛,果真是如此呢。 “周jiejie的话有道理,世上的傻瓜永远比想像的多一个。” 朱德音两边的牙根都开始抽抽的疼,周妃和庄妃的对话令她无法直视。 想到有一瞬间,以为周庄二妃是在扮猪吃老虎多年,终于被贾氏小贱婢这无敌大贱招给炸现了形,双方开始对掐,朱德音就有一种智商被深深侮辱了的感觉。 是她高估了这两货,她们根本连十岁姑娘的宫斗也比不过,就如同寒门独户两家姑娘斗嘴的级数相差不多。 “你们也不必争论了,皇上心里有数。所谓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谁什么样,不仅咱们看得通透,皇上也能看得出来。” 朱德音话外有音,偏偏庄妃听不出来。长长地叹了口气:“能吗?臣妾看皇上可喜欢惠妃呢。” 皇帝喜欢惠妃喜欢的有些过了份,偏惠妃又是个吃独食的,那么张狂跋扈,等皇帝厌弃了。再宠幸旁的妃嫔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更不知道会不会轮到她。想要个孩子就这么难,偏偏贾氏不争气,不管是不是故意落了胎,既然怀了身子就该像秦妃似的猫在自己宫里抱窝,还争什么意气,找惠妃不痛快,白白把孩子都给作没了。 想想,庄妃连贾氏都恨上了。 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明明得了好大一亩菜地。生生让她自己把地给翻了一遍,好菜都连\根拔了。 朱德音捂着脸,一脸屎色。“大家要不要去看看贾氏?若不想,便散了吧,这宫里才小产。不是什么吉利的地儿。” 庄妃又是第一个蹦出来,“臣妾还有卷经没念呢……改天得闲,还得给这没了的孩子念念,没投个好胎,让自己亲娘给作没了,怨气都多大呀。” 众妃也都婉拒,没一个想去看的。一来本身贾氏就是自己作病了。二来真和她没什么交情,更何况她孩子没了,也没有了倚仗,还被降了位份,怎么看都是衰鬼缠身,谁也不想就此沾上衰气。 朱德音挥手让她们散了。然后吩咐宁兰:“你随便找几个宫人过来照顾贾氏吧,本宫在这儿待不下去,太胳应人了。” “皇上不是说要罚服侍的宫人吗?”宁兰试探地问道。 朱德音冷笑,脸上露出嘲讽的神色。“皇上现如今哪里还有心思管长秋宫的事。贾氏养上一个月半个月,便丢到望春宫去了。你当她是谢氏吗,有本事和皇上吵翻了天还扯着皇上的心神。贾氏这辈子算是完了,不足为虑。她敢打本宫派来的人,就是打本宫的脸,她落魄至斯,还想让本宫替她出气整治宫人?皇上若真有一天问起来,就说宫人们脸上那些伤是罚的也就罢了。” 宁兰笑盈盈地应下,转脸就挑了几个平日跟高踩低的宫女太监派到了长秋宫。 往日贾氏作的厉害,皇后为了大局没少忍让,如今就是到了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算总帐的时候了。 她不到十岁就进宫,没少挨旁人的欺负,苦也没少吃。不用说妃嫔,就是和她一般的宫女太监也是欺软怕硬的主儿,这么些年过去,经历的多了,她早没了当日那副软心肠。 什么人什么命,不管是宫妃还是她们这些奴才,做出的事就得承担。 天空一碧如洗,宁兰看了眼天,便收回了视线,默默地叹了口气,空气中一股阴凉的风吹过。 皇帝拉着谢玖一起走出长秋宫,将她送回宫,他连软轿都没下就直接回了含章殿处理政务。 谢玖以为皇帝是当真有话对她说,可直到送她回了宫,他一共也没说上几句话,她这才明白他是担心她留在长秋宫又有婴灵哭闹吓到她。 其实,现在相比并不会找她麻烦的婴灵,她更担心的是看起来情绪失控的柳妃。那时她随皇后离开的时候,看到柳妃已经赤红了双眼,一副精神崩溃的模样。虽然这和她根本没关系,她根本没有出手伤贾黛珍,可架不住柳妃对贾黛珍那一片痴情,死了都守着她,难保柳妃将责任都推到她身上,找她来算帐。 昭阳宫女鬼因为将军的警告,除了早上出手掐断了舒宜的脖子,恐吓了她一番,到底没敢向她出手。 这宫里,真是一坑还有一坑深。她如今盛宠,没有宫妃敢出手惹她,却不断有鬼招惹她。问题是宫妃她防得住,对付得了,鬼这种东西,她真心无能为力。真练到将军和昭阳宫女鬼那种级别,要伤她,她就只能是坐以待毙。 好在她只是忐忑了一下午,直到皇帝到了宁安宫来用晚膳,柳妃一直没有来找她麻烦。 谢玖暗自舒了口气,不知道她可不可以默认为柳妃并没有迁怒于她,以后也不会迁怒于她。 御膳房的主厨听说生病请了假,其他的御厨做出来的吃食不大合谢列的胃口,所以她零星的挟几筷子,吃了许久才下了小半碗饭。 顾宜芳英挺的眉毛几不可见地皱了皱,“你怎么就不知道好好吃饭。胸上才长了些rou,又开始挑食。”说完,一筷子挟了块肥瘦相间的红烧rou。就往谢玖嘴里戳。 谢玖甚至来不及吐槽皇帝的抱怨,只觉一阵作呕,一把推开皇帝的胳膊,油滋滋rou就从筷子掉到桌上。又从桌上弹到皇帝的衣服上。 皇帝五官皱到一起,横眉立眉瞪向谢玖就要发作,却见谢玖转过身捂嘴一阵干呕。他那气儿早就随着谢玖难过的呕声散了个干干净净,连忙伸手顺顺她的背。 “你还好吗?好些吗?”顾宜芳一个劲儿的想凑过头,谢玖就一个劲儿的躲他。 高洪书看着这俩货,越发无语。 一个是阴晴不定,野心勃勃的皇帝,一个是后\宫心机手段一等一的正一品惠妃,分开来讲,哪个出去往那儿一站。都能玩死一堆人。怎么凑一起智商就哗哗往下降,看起来就像俩弱智呢。 “你还瞅着看好戏呢?”顾宜芳眼神像刀子一般朝高洪书射过去,“还不快端水过来给阿玖喝?!” 高洪书默默地咬了咬牙,那水杯就在皇帝眼皮底下,有训他这功夫。他端过去给惠妃,早喝进肚子里了。 他端水递到惠妃嘴边,谢玖深深吸了口气,接过来抿了一小口。 “好些了吗,阿玖?告诉朕,朕担心着呢。”顾宜芳歪头看着她。 谢玖望过去,果然见他一脸关切的神色。不禁浅浅一笑,才要开口,反胃的感觉又上来,她连忙起身往外就走,不想真吐到了地上,把皇帝给胳应的以后看着她就想起这事儿。 “阿玖!”顾宜芳起身就追了出去。 惠妃突然跑出屋就够震撼的了。安春守在门外,还没回过神,就看见皇帝像阵风似的,嗖地在她眼前蹿了过去,吓坏了满殿的宫人。 谢玖听到皇帝在后面紧追不舍。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回屋子里。她一路跑出正殿,出了门口就吐了一地。 顾宜芳这里也看出谢玖的心思,顿时心里疼的跟拧劲儿似的,捋着她的后背。 “好些了吗?你难受还躲着朕做什么,心思怎么那么多?”他朝身后看了看,跟了十几个宫女太监,个个脸上惊慌失措。唯独高洪书站在近前,愣眉愣眼地看着谢玖。 他顿时不悦地道:“瞎瞅什么,还不快去请御医?越来越没眼力见!” 高洪书暗暗磨了磨牙,特么的御医是说请就请的吗?没皇帝的命令,他敢对太医院那帮人指手划脚?个顶个儿的满肚子馊水,得罪了他们可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的这就吩咐人去请。”他转身向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谢玖吐完了总算舒服些,连忙抻出袖子掩住了嘴。 顾宜芳摸\摸她的脸,毫无顾忌地抬袖子就往她嘴上擦擦。“你和朕讲究那么多干什么……你感觉怎么样?一会儿御医就来了,咱位先回屋歇会儿。”说完,就揽着谢玖小心翼翼地到了暖厢,没回满屋子菜味儿的正殿。 “还难受吗?”顾宜芳握着谢玖的手就不撒开,谢玖任他抓着,侧头漱了漱口。 “陛下别担心,好多了。” “这个厨师不行,怎么搞的,做个菜也能给人吃吐了——”顾宜芳冲高洪书扬下巴,正想把御医给问责了,就见高洪书直冲他挤咕那对小眼睛,当时火就上来了。 “你眼睛是有病啊,怎么一直抽抽?是不是朕太宽着你们,越发没了大小,这尊容也在朕面前晃悠,不知道躲了?” 高洪书这个憋屈,皇帝特么才抽抽呢,皇帝特么才有病呢!怎么连眉眼高低也看不出来,这么明显的事还得他明说吗? “陛下,惠妃是不是……”他一字一句地道:“那个,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