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之盟(21)
辛璐依然笑着:“还好我早有准备,我不是说过吗。这次会考完毕,我们就周游全国,明年再周游世界。唉对了,我们周游第一站就选在你家乡吧,我想看看你母亲,别人不都说,帅哥的母亲个个儿都是倾世美女,我想目睹你母亲的样子。” 纪默默沉默了半响,闷闷的开口:“对,我母亲的确很美,她温柔的笑容,总是让我心里暖暖的,可我知道,她为了我受了很多人的白眼,可我依然觉得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母亲。不过,你可能要失望了,我mama她已经病了很久很久,也没有以前那般漂亮……”话说到末尾,纪默默又变得伤感无助。 幸璐收住笑脸,屏住呼吸缓缓开口:“你说错了,母亲永远是最美丽的,我只想看看,一位不顾自己身体健康的母亲是怎样的人,是如何的伟大,美与丑并不会左右我的想法,你明白吗?” 纪默默有些伤感:“谢谢!我现在,最害怕我的mama哭了,他流泪的时候,仿佛我的心在滴血。我知道,她在抱怨自己的身体不争气,总会在无人的时候,独自流泪。” “是啊,母亲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爱!你的伤感和忧郁的眼神,都是你的母亲赐予给你的,我特别想看看,忧郁的你,会有怎样一个美丽的母亲。我喜欢这样的人,也喜欢这些温馨的场景。” 辛璐依稀看见,纪默默已眼含泪水。 望着远方,环抱霞光,霞光透射云海映在纪默默脸上,变得五彩斑斓。 他没有说话。也许,他的沉默已经回答了幸璐。 几日,纪默默都未在跟随幸璐。学院柔道会馆惊险地切磋,让他明白自己身为贴身保镖的职业技能还未能合格,当然也没有痴心地妄想成为柔道高手,不过,倔强的性格还是让他义无反顾的继续坚持。 体育会馆,莫凯龙为他办理了VIP贵宾卡,纪默默也熟悉的走进会馆更衣室。步出更衣室,走出过厅,运动会馆大厅耀眼的灯光斜斜而下,恍惚了视线。 纪默默兴奋异常,莫凯龙提前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给他,他马上背着挎包,走进邮政储蓄。填好存款单,交给银行职员小姐,片刻之后,一张鲜红的回执单交给他。 纪默默走出邮政储蓄,掏出手机,给家里打了电话。电话还是二姨接的:“二姨,我给你打了五千块钱。对,老板人很好,他预知了工资给我,还有我公司发的奖金,对。好吧,可能下月我会和老板的大女儿回来看看……什么啊,二姨你甭要瞎想啊,她是千金大小姐,我只是一个贴身保镖,还是一个穷小子,再怎么轮,也不会轮上我啊。行了,二姨,到时候再给你电话。对了,你和我妈要吃得好点儿,现在我能挣钱了,你要就不要再节约了。行,就这样,我挂了。” 晨钟暮雨,淅淅沥沥,空气变得逐渐寒冷,街上的行人已经开始全副武装。 一晃而过,几日已逝。 天色已经暗淡,恍惚的梦境,恐怖的场景,朦胧的景象,却是残酷的血腥,那个熟悉的身影颓然倒地,倒地的声响及其壮烈……微笑,是刘队留给文心最后的礼物。文心泪眼朦朦,她跪在刘队倒地的血泊之中,成串泪珠狠狠地坠落,荡开了血泊,渲染了梦境…… 噩梦,折磨得文心全身浸湿。彭坦担忧地为文心擦拭额角的汗珠,直到恐惧将她彻底打败,绝望而懊悔的吼叫融为一体。还未等到彭坦抱住文心安慰,文心便再次昏睡。 彭坦走出卧室,拨通电话,对方却无人接听。 视线收拢,纪默默头发浸湿,脸上满是流淌的汗水。临近傍晚,纪默默停止习练,他疲惫的走出会馆大厅。 贵宾室,guntang的热水冲刷着疲软的神经,整个浴室雾气氤氲,遮盖了纪默默应有的视觉。女人,造访了纪默默的贵宾室。触耳的流水声让女人心生“歹计”。她径直穿过休息厅,熟悉地走过更衣室,门被她悄悄拉开,佝偻身姿,显得极其偷摸的身形缓缓而入。浴室外,纪默默沐浴的背影透过磨砂玻璃,变得极具诱惑性,女人,似乎垂涎三尺,她走进磨砂玻璃,可她并未破门而入,反而坏笑地拿走放在浴室外更换的衣物。 女人,悄悄的返回休息厅,跋前踬后还是将衣物带出贵宾室。贵宾室巡逻人员看见女人形迹可疑,随即走上去盘问,可还未等他开口盘问,女人倒率先作出噤声姿势,巡逻人员仔细瞧识,女人再次噤声地小声嘁嘁喳喳,巡逻人员也觉察到女人的别有用意,脸上献媚的表情极尽夸张,可女人对此视若无睹。之后,女人消失在贵宾走廊。望着背影,巡逻人员自我揶揄,说幸大小姐这又唱的哪出戏啊? 走廊尽头温柔的光线慢慢泻下,将女人特殊的表情修饰的极具韵味。步出贵宾区域,光线豁然而亮,光线隐射在她如白瓷般的脸上,变得宛如女神般夺目。大堂之内,那位接待员捉谐地迎了上去,挽着她的手笑着密语:“幸小姐,你这样作弄纪默默不怕他生气吗?幸璐同样脸露笑容:“放心,本小姐还为他残留了一条浴巾。”说着说完,还不忘乘机调笑接待员:“怎么,你心疼你们家纪哥哥了,瞧你那一脸花痴样儿。”接待员似乎本就对纪默默有意,被她这样直接地表露难免不好意思,于是她索性放弃辩解,直接和幸璐在大厅疯玩,结果接待员显然不能和柔道高手企及。 玩闹之后,辛璐还是将纪默默原本更换的衣物交给接待员,等到纪默默“大闹”之时方才澄清原委。一切交代妥当,她才算放心地离开体育会馆。 空气中轻雾漂浮,细细地流水声清晰悦耳。 玻璃门推开,轻舞飞散,逐渐扩散,蔓延至更衣室。纪默默用厚厚的大毛巾围住赤裸的身体,步出浴室,惬意地走至更衣室,方才发现惊奇的一幕: 原本准备的衣物不翼而飞,一股油然而生的惊恐再次袭来。裹着大毛巾,穿着拖鞋慌张地冲出贵宾室。表情早已被极端的恐惧腐蚀,甚至早已做好准备的巡逻员也未能将其拦住,他几乎以疯狂地举止跑到客务大厅,要求接待员通知监视室,说自己的休息室被“窃贼”造访,要求她们立即查看。 接待员望着纪默默那几乎疯狂的举止,也感觉这次辛璐玩笑开大了,毕竟其中的原委只有纪默默知晓其中的厉害,而接待员本想告诉他事情的经过,奈何看见纪默默惊恐的表情配合赤裸的上身,难免忍不住抿嘴偷笑。纪默默当然不会明白事件的由来,他继续几乎咆哮着要求查看监视录像,可接待员笑着说了一句话便让纪默默尴尬不已。 接待员说,辛大小姐已经将事情安排妥当,她正准备请君入瓮。 纪默默醒悟,幸璐说得那件事,她还并未死心,反而设计圈套让自己傻愣愣地钻了进去。 夜色临近,四周死寂而杳无生气。视线逐渐推进,曲曲折折蜿蜒而入,走廊深处彻底压迫残存的光线。一隅之处,视线穿透门墙,缓缓逼近深处,满脸沧桑,满脸褶皱,写满了无数故事。屋内摆设简单而有序,丝毫没有牵强之意,洁白的墙壁似乎将白光凝聚,直直写在老人的脸上。老人紧闭的双目偶尔蠕动,也难易让人察觉。 风雨欲来,冬风不歇,气温陡降,敲开了老人窗前的窗框,窗框“嘎吱”而响,声响虽不大,却唤来了巡查护士。护士循声而入,随后将窗框重新合拢锁好,查看老人生理特征之后悄悄离开了屋内,就在护士刚刚离开不久,老人竟神奇地苏醒。那双疲惫的双瞳,死死地盯住穹顶,穹顶好似荧幕般闪现出老人与刘队的点点滴滴…… 往昔点滴,转瞬即逝,所有美好,都付诸东流。 伴随回忆链条的闪烁,老人按响了窗前呼叫器。 空间放大,毫无阻隔,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几缕光线错落穿插,映射在冰凉的地板上,瓷白色汇合光线变得寒冷而阴森。这种阴森的气息逐渐散发,霍然,空间远处正走来两团黑影,黑影显得毫无气息,他们没有任何犹豫走到了光线近处。一侧,黑影缓缓地说:“心儿,你是我的孩子,所以你必须坚持。爸爸相信你能做到,就像当年我相信刘队那样。”另一侧,黑影同样说道:“文心,我相信你已经明白了何谓牺牲主义。的确,牺牲主义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但是,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明白,任何一件事情既然选择了,就要毫不犹豫地去做。你不要自责,我用垂老的生命唤来你的醒悟,我相信,是值得的。你要知道,任何事情,要有恒心,要有始有终,你能做到的,你是文心,是一名警察,是一名共产党员,你的组织相信你能出色的完成任务。” …… 空间链条仿佛停止,只有两团黑影依然不停地重复说着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