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悲惨现实（1）
听了奇朵的“巫女教程”后，休屠开始整日整夜地关闭超感，不去感受任何人的悲苦。她的这种状态，与其说是逆反还不如说是逃避。 当然面对如此巨大的压力，和无法更改的命运，她有这样儿的反应，也实属正常。自我保护，是人的天性之一。 对休屠这种无精打采的样子，最先发现，并且感到着急的人，是冒顿。 那时休屠心疼奇朵刚生完孩子身体弱，怕奇朵休息不好，出生第二天，就开始自己睡了，夜里饿时，也会让侍女给她喂羊奶。 刚穿过来时，有很多信息，休屠都急着了解，就把主意打到了冒顿身上，一是觉得冒顿可能也是穿的，二是想到他还是孩子，即使有些言语上的闪失，也比较好糊弄。 再说，冒顿那直接拷贝贺渊龙的身材容貌，也真让休屠感到分外的温暖和亲切，对冒顿，自然也与对别人不同。就连对自己的称呼，休屠也擅自做主地改成了“小图”，让冒顿一人专用。 好在休屠的屠和小图的图，发音相同，也没人会觉得怪异。 当休屠提出睡冒顿寝帐的要求时，大家也很迁就。开始，休屠是时不时地睡一次，到了冬天后，因为怕冷，休屠就几乎夜夜睡在冒顿的寝帐里了。 这天晚上，哄休屠，哄得有些技穷的冒顿，给休屠出了个“馊主意”，“小图啊，你想不想出去看看，看看有什么你喜欢的，好玩儿的？” “哦。”休屠半闭着眼睛，应了一声儿，并不太积极。 冒顿就有些怂恿地说，“你是不是，连咱们部落什么样儿，到底有多大，都不知道啊？”见休屠睁开了眼睛，添了些兴致，冒顿赶紧又说，“就连单于庭有多大，你也不知道吧？” “那就出去走走吧！”休屠一语定音，结束了这个睡前话题。 见休屠采纳了他的建议，冒顿十分激动，一点儿都不介意休屠对他的冷淡。 不知怎的，一向对小孩子之流不感冒的冒顿，对休屠的感觉非比寻常。休屠就如同一块大大的磁石般，无时无刻都对他产生着神奇的吸引力。 其实这也怪不得冒顿，休屠本来就与旁人不同，别说是小孩子，就是任何大人也无法与她相比。和休屠相处的短短几个月中，冒顿已从她身上知道了，太多的新鲜事儿和古怪玩意儿。 话说，十一岁的冒顿获得的知识丰富程度，又怎么能和两千多年来积累的人类文明相提并论呢？ 尤其是，在冒顿对上神发誓，绝不把休屠告诉他的事儿，说出去后，休屠在冒顿面前说话，那叫一个放松，那叫一个天马行空。 就算冒顿再聪明再老练，也准保会被休屠给忽悠蒙，必须滴！ 十多岁的男孩子，正是崇拜英雄的阶段，被忽悠蒙了以后的冒顿，不再崇拜骑射神手乌勒合师傅，也不再崇拜能征善战的烈克叔叔，甚至于也不崇拜威严的阿爸了，转而把这些热情，统统投入到了休屠的身上。 冒顿对休屠，是极尽爱惜和呵护之能事的，恨不得长出尾巴来，不时地冲休屠摇一摇，以表衷心。 他们的出行计划遇到了些麻烦，侍女们告诉休屠，她的活动范围只限于单于庭内的两个帐篷，奇朵的那一个，和冒顿的这一个。 就是冒顿的这一个，也是经过申请才得到的活动范围，还是考虑到，冒顿寝帐离得很近，去的人又不多，才会被批准。 即便如此，在休屠开始在冒顿的寝帐里住之前，奇朵也特意去做了法式驱了“不好的东西”，还特意为此请了一次神。 另外，冒顿屋里的侍女也被重新挑选了一遍，但凡发现有些身体不健康的蛛丝马迹，都一概被撵了出去，不得入帐。 知道了这些，已经郁闷了的休屠，觉得自己又成了尊贵的囚徒，和被养在笼中的宠物，她强忍着才没当场撒泼，但毫不犹豫地开始用自己的手段，撞笼子！ 必须承认，这次休屠用的手段是有点儿那个的，因为她这个巫女，在没有尽责的渎职状态下，厚颜无耻地利用了大家的虔诚信仰，和对她的尊重爱护，进行了一次小小的威胁。 休屠对奇朵说，“如果不让我出门，我会不开心的，要是我很难过的话，会不会不太好呀？！” 奇朵沉默下去，犹豫着，休屠很担心她又要请神，据说不管灵力大小，巫女请一次神，都是很消耗身体的，有的巫女请一次神要休息好几天，可奇朵她忙，有时请完神，只休息半天，就要强撑着出去。 休屠不忍心，就圆滑地说，“阿妈，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就没必要为了这个再去请神了，我猜啊，就是你请了神，结果也是一样的。” 奇朵自然不会惊异于休屠的“未卜先知”，只是出于母亲的关心，依旧犹豫着，休屠赶紧给身边的冒顿打了个眼色。 冒顿张口说道，“奇朵大巫女，我一定会倍加仔细，照顾好休屠巫女的。” 说着话，冒顿居然还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看那样子，随时准备跪下，直接对上神表态。 奇朵有些无奈地答应了下来，最大的原因，还是出自于对休屠的娇宠。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冬日午后，休屠终于得偿所愿地飞出牢笼。 可在他们回来的路上，阵阵寒风毫不费力地吹散了休屠出发时的快乐，而那些看到的景象更如同噩梦般，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