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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貂蝉的愤怒

    第190章貂蝉的愤怒

    在遥远的云梦宫。

    貂蝉在云梦宫呆了些时日,这段日子,对于貂蝉来说,过得是她有生以来最快乐最清闲的日子了。不用在强敌环嗣的敌人堆里生死武装,也不用时刻去想着杀人,她的生活只有待在云梦宫的藏书阁楼里,在那些书中消磨时间。

    原因无他,周瑜的南下,以及周瑜与交州的结盟,需要她。

    所以她可以推迟北返。

    只是这种惬意的生活也是付出了代价的,那就是司徒王允的下狱。数百年来,云梦宫第一个直系下属在汉朝的中央朝廷取得那么高的地位,这原本是改善云梦宫地位,或者说实现云梦宫一些志向的好时机,只可惜云梦宫主要负责人都不在长安,王允对董卓余部处置失当,短短数月,风云突变,取得的良好成绩荡然无从。

    就是以貂蝉之智,也回天乏力。

    貂蝉喝了一口周瑜送她的葡萄酒,味道甘醇,极其的美味。自喝了第一次之后,就迷恋上了这种味道。

    只是数量有限,她也不敢多喝,每次想喝的时候就去喝上几口,以解渴意。

    而且貂蝉这些天放松的还有一个原因是自己的父亲不在云梦宫中。

    貂蝉父女二人心中的芥蒂由来已久,早已不是旁人所能够调解,这几天眼不见心不烦,倒也乐的自在。

    这一日,貂蝉看了会书,便来到云梦宫的后山,在校场的西面,有一间用茅草搭成的草庐。

    貂蝉来到草庐里,里面摆设非常简单,只有一个简单地床铺,还有一些女子用的化妆用品和首饰盒。这个茅草屋是貂蝉的母亲留下来的,这是当年貂蝉的母亲和父亲爱的证明。

    当年,云梦宫内乱,当时的继承人老宫主也就是貂蝉之父仓皇出逃,逃到了交趾郡龙编城,再一次意外的事件中为当时交趾郡豪族士家士燮的meimei所救,结果两人就此一见钟情。

    不过这件事情却受到了整个士家人的全面反对,试想士家乃交州第一豪门,怎么会将他们美名冠于州郡的女子嫁给一个身份不明,而且一无所有的人呢?

    于是几乎所有的人都站出来反对。

    只有士燮一个人支持。

    于是貂蝉之父便带着貂蝉的母亲私奔,逃出龙编城,隐藏在南海郡的一个小渔村里,而这件屋子便是他们在小渔村的家。貂蝉的母亲并没有因为貂蝉的父亲穷困潦倒就对他另眼相看,而是用自己的特有的温柔和细腻去帮助去温暖那个男人。结果貂蝉的父亲后来终于再一次雄起,以一己之力回到云梦宫镇压叛乱,将叛乱的宫众全部处死,夺回了应有的权力。

    貂蝉的母亲那是才知道,自己所嫁的那个年轻人,并不是一般人物,而是一个已经传承了数百年的隐形大族的唯一继承人。后来生活虽然优越了,但是貂蝉的母亲感怀那些日子,便央求貂蝉的父亲在云梦宫的后山建起了这座草庐,她有时候也会来这里住上一住,享受那种爱情的甜蜜。

    貂蝉坐在一张用竹子编成的席子上,前面放着的是一帮沧桑的古琴,这是貂蝉母亲的贴身之物,自从貂蝉母亲病逝,这把琴就再也未曾动过弦。

    貂蝉呆呆的望着那细细的琴弦,心中对自己父亲的恨,不免又加深几分。

    自己的父亲才是他们爱情的背叛者。

    若不是父亲又取了妾侍,自己的母亲又怎么会生病,若是不生病,又怎么会死。

    年幼的貂蝉从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吵过架,直到那一次,第一次看到他们吵架,第一次看到母亲流泪,也是最后一次。

    从此貂蝉也就和自己父亲再也不复以前的亲密。

    母亲死了。

    那个对他们母女二人爱到骨子里的男人其实在貂蝉心中也就死了。

    再加上后来父亲将她一步步训练成了一个冷血的杀人机器,她对父亲就更加没有情谊。

    貂蝉的半掩纱巾不在,一张妖娆似狐的绝世脸蛋上没有一丝表情。从自己的母亲死的那一刻,表情便彻底从自己脸上消失了。

    “主人,奴婢有事禀报。”茅屋外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

    妙音现在不在云梦宫,她有事去了龙编城,身边并没有妙音在。除了妙音外,平时侍候她的便是琴棋书画四姐妹,外面说话的人正是四姐妹中排行第一的子琴。

    貂蝉的思绪慢慢的从回忆中回来,道:“进来。”脸上的悲戚神色却是瞬间消失了。而是换上了另一幅冷若冰霜的俏脸。

    子琴轻步走进来,按说当主人来到这间屋子的时候是任何人都不能打扰的,不过她觉得这件事还是第一时间告诉主人比较好。尽管说不定要受到主人的责罚,但是她怕说迟了出现什么变故,毕竟那个男子是主人唯一不同对待的人。

    “什么事?”貂蝉并没有发怒,波澜不惊的语气甚至似乎在听耳中异常悦耳。只是只有和她生活在一起的人才知道,貂蝉本身就没有什么情绪的变化,平时看到的脸上几乎都不会出现喜怒哀乐。

    对于貂蝉而言,任何时候都是安全的,也任何时候都可以变成危险的。

    这个,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变化。

    子琴微微抿了抿唇道,“底下有人来报,老宫主十多天前离开了云梦宫。”

    貂蝉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老宫主离开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以前这种事情怎么没报过。

    “这又有什么奇怪?他不是经常去交州吗?”

    子琴微微停顿一下,双手也紧了紧,不知怎么的,忽然生出一丝的怯意出来。

    亲眼见过貂蝉杀人的人要不害怕那是假的。

    “主人,可是老宫主并没有去交州,而是去了荆州的武昌。”

    “武昌?”下意识的貂蝉的身子一动,然后好奇的抬起起头,似乎声音中起了一点波动。

    “他和谁去的?”貂蝉觉得一股nongnong的不安涌上心头,自己的父亲居然亲自去了武昌,去武昌干什么,去见谁?武昌又有那个人能让他去见,这答案还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她的心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是自己的父亲动了杀机。若是她动了杀机,那周瑜那还有活命的可能?

    貂蝉猛地一下子站起来,急声道:“快说,都带了谁去的,多久了?”

    子琴被貂蝉的声音一吓,整个人都差一点抖起来,忙道:“主人,去了一个多月了,只带了两个书童和两个侍女。”

    。。。。。。

    貂蝉一时间脑子里转过了千百种可能,却全部都被自己否定。

    也就是说按照车程已经到了快返回的时间了。

    貂蝉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脸色也微微发青,她怎么这么不小心。上次和周瑜会盟之时,周瑜送自己葡萄酒以及在草庐中对自己感恩的事情士武和士徽是肯定要告诉自己的父亲的,怎么自己竟没想到这些。

    难道自己的父亲真的动了杀心!

    貂蝉道:“你出去吧,盯住前面,他回来后,速速来报。”

    子琴忙应诺退出,走到门口,却是已经吓出了一声冷汗。方才主人的杀气凛然到那种程度,她以前还真没见过。门外子棋、子书、和子画都侍立在门口,看见脸色铁青的子琴从屋子里出来,看她无恙,也都暗暗的长出一口气。

    他们四人也是万里挑一的杀手,可是在貂蝉的威势下,还是觉得那情景太过恐怖,不禁都拍了拍胸口。整个云梦宫敢于和貂蝉说笑而又不惧的也只有他们妙音了。

    待子琴离开后,貂蝉方将一只娇嫩白皙的手掌按在母亲的遗琴上,不一会儿草庐里便传出一阵阵杀意凛然的琴音出来。

    过了四五日,远赴武昌的老宫主终于回了云梦宫,一身文士打扮,正是和周瑜在一间酒楼里谈话的那个中年文士,只是他刚踏上云梦宫的院子,便见貂蝉俏生生的站在台阶顶端,远远地看不清表情。

    微风吹过,让人感觉到一阵清凉来。

    老宫主微眯着眼,看着那模糊的影子,似乎看到了以前自己的妻子也是站在那个位置一直苦苦候着自己。每次自己下山,少则数月,多则一年半载,每次回家都能够看到她柔美的声音在风中静静的凝望。

    只可惜。。。。。。终究是自己负了她!

    老宫主收拾心情,拾阶而上,望着风中凝望的女儿,走到她身前,低声道:“这么大的风,站在这里干什么?”老宫主得心里有一种恍惚感,似乎许久未曾和女儿这般亲密的说话了。

    貂蝉看着自己的父亲,皱了皱眉头,道:“你去见他了?”

    貂蝉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感情,完全不将他作为父亲来对待,就像是一个完全的陌生人,话里也不曾有一丝感情色彩。

    老宫主早已经习惯了貂蝉的冷漠,但是他大老远的回来,听到这样一句,依旧心里泛着难以名说的疼痛。这是他的亲生女儿啊,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和女儿竟然这般生分,这般互相伤害了。

    老宫主眸子微微一暗,心道:“阿媛,我们的女儿是再也不会原谅我的了。”

    “他是谁?”老宫主淡淡的道,脸上笼着一层寒霜,语气也不好听。

    “你知道。”貂蝉不想多说,她只想知道他的结局。

    貂蝉知道,若是父亲出手,当世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能够活命或者全身而退。

    老宫主看着自己的女儿,女儿似乎熬了夜,眼睛里还有隐约可见的血丝。

    “他死了,我把他杀了!”老宫主淡淡的出口。他们两个人就是前世的冤家,注定要互相伤害。

    貂蝉的身子一动,整个人仿佛都瘫软了一般。老宫主望着女儿的状态,想说话,可是貂蝉已经将他的话头打断,只见貂蝉忽然抬起头,漂亮的眸子瞬间便变了颜色。

    “拔剑吧。”貂蝉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鼓槌,让老公主微微一震。

    老宫主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的亲生爱女,道:“为了一个陌生的人,你居然要我拔剑!”

    貂蝉转过身,不在看自己的父亲,走到和自己的父亲大概数十步远的距离时,忽然转过身来,道:“他只能我来杀,别人,不行!”

    “我也不行?”

    “不行!”

    没有任何的犹豫,只有父女两个人的对话在风中传扬开来,旁边侍候的侍女书童都吓得忙跪下地来,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