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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1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

    第191章十年生死两茫茫

    阳光刺眼,但貂蝉父女之间的剑拔弩张的气势却更加让人觉得窒息。貂蝉瘦弱的身子背对着自己的父亲,不知什么时候,右手已经多了一把金柄的短匕,而右手则紧握着一把月牙形的弯刀,弯刀和短匕长度差不多,刀柄上镶着一粒眼珠大小的碧绿色玉石,闪耀着别样的光芒。

    貂蝉认真了。

    双手都有兵器,这是她的杀手锏。

    而至今只用过一次。

    那此也是和自己的父亲对战——为自己的母亲。

    那一战,她输了。

    但是她却练成了恐怖的双手格杀术。

    一手刀,一手剑,刀剑合出,血溅五步!

    老宫主幽深的眸子闪了闪,忽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我没有杀他,不过是想见见他。”

    “什么?”貂蝉一愣,显然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也会开玩笑。不过这个时候却不顾那么多。“也就是说他没有死?”

    “当然,你很在乎他?”老宫主紧紧的盯着貂蝉,口中若有所思的问道。

    貂蝉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淡淡的道:“没有,只是这个人就是死也得我来杀,别人,不可以。”

    老宫主听在耳中,不觉得头脑中嗡的一声,暗道:“这个丫头,难道真的是对周瑜那小子动心了。”

    貂蝉哪里知道,当一个女人将一个男人看做是自己的私有财产的时候,那从心底里对这个男人就已经不一样了。

    不过貂蝉心里确实没有这个概念,别看她在国家大事和谋虑上聪慧过人,但对于男女情,爱一事,确实在迟钝的很,再加上她现在年龄尚幼,所以更多的是将周瑜当做自己的一种不许别人染指的私有产品了。

    老宫主觉得自己应该对自己的女儿有所教育,尽管自己和女儿关系闹得很僵,但是关系到女儿的终身大事,他觉得有必要从过来人的角度好好说说。

    “小蝉,你知不知道,你对周瑜的态度和别人不一样。”

    老宫主的话刚一出口,貂蝉便知道,他又要讲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于是冷声道:“谢谢你的不杀!”

    不杀!

    谢谢?

    老宫主觉得自己这个女儿真是天真的可爱啊。我不杀周瑜,凭什么要她来谢,在说了,自己和她是父女,谈何谢字。看来这丫头对自己的成见已经很深了。

    貂蝉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去。

    老宫主望着女儿的背影,呆呆的出神。若不是当年自己为了家族的大业,干出那等混账事,他的爱妻又怎么会忧愤成疾,英年早逝,他的女儿又怎么会见了他像见了仇人一般。

    人生如棋局,一着错,满盘输。

    他一个人走着,屏退了书童的跟随,自己来到后山的祠堂,在一处隐蔽的祠堂里,供奉着的是家族的列祖列宗,他们家族,已经一代单传多年,他望着那一个个牌位,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异样的的光彩。

    只是他没有多做停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后,便离开祠堂,朝后山走去。一路上弯弯曲曲,左拐右弯。这条路似乎是按照某种阵法开辟的,若不是精通阵法,很容易在茂密的森林里迷失道路。老宫主就那样在山中密林里穿行了大半天,终于眼前显出一片宽阔地来。

    这片宽阔地地面朝一座笔直陡峭的悬崖,悬崖下是一条急湍甚箭的河流,站在开阔地上,能清晰地听见下面河流的流淌声。

    在这片开阔地上,孤独的矗立着一座坟冢。

    在来的路上,老宫主采了一束花,他手中拿着那束鲜艳的花,呆呆的站在坟冢前,坟前竖着一块碑,上面写着“爱妻士雨馨之墓”旁边小字写着“夫项毅立”老宫主望着那块已经经历了数十年风吹雨打的墓碑,慢慢的蹲下身子,将手中的花放在了墓前。然后整个人坐在了墓前,然后身子靠在墓碑上,伸出自己满是岁月沧桑的手,抚摸着墓碑上的字,像是抚摸自己最爱的人,那么轻柔,那么小心,那么的充满爱怜的味道。

    墓里葬的是自己的妻子,貂蝉的母亲。

    曾几何时,这里曾是他唯一留恋的地方,自妻子走后,他每日在妻子坟前借酒浇愁,颓废不堪。

    后来因为看见自己的女儿而重新振作起来,只是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原来对他甚是喜欢依赖的女儿,再也没有了脉脉温情。

    这里是老宫主来的最多的地方,也是最不愿离开的地方。

    “雨欣啊?好久没有来看你了,这些天我去了一趟荆州,这次去荆州,不是为了什么大事,也不是有关家族的事情,而是我去看了一个人。”老宫主右手依旧轻抚着墓碑,手指刚好停留在爱妻两个字上。“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只是我们的女儿却对他有些与众不同。”

    自从貂蝉的母亲死后,老宫主便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只要是离开云梦宫,无论是去多久,他回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来这里,将他这些天的所做的事情讲给墓中的妻子听。如果自己不出去的话,那就每隔三五天便要来一次,数十年来,这个习惯从来没有间断过。

    “我们的傻丫头似乎也渐渐长大了呢?你知道吗?她都知道维护一个男子了。就在今天,他为了那个男人,居然在我的面前还拔了刀。”老宫主微微一笑,似乎是想到了那会貂蝉的动作,不由得更加喜上眉梢。

    “雨欣啊,我们的丫头啊,和当年的你脾气一模一样,是一个敢爱敢恨的性子。只是她年龄还小,并不是谈情说爱的年级。我也害怕她上当受骗,就去见了那个男子一面。说真的,那个人有点意思,虽然年纪轻轻,便已经是一方牧守,更难得的是此人有鸿鹄之志,非一般凡夫俗子相比,若是再等上几年,倒也是我们宝贝女儿的良配。只是有一点,这小子太过花心,到处拈花惹草,并非钟情之辈,我想了想,又觉得这小子配不上我们的丫头。而且我们家丫头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心里已经对那个小子产生了一些莫名的好感,雨欣啊,你说我这个当父亲的应该这么做呢?”

    “因为我们两的事,丫头对我的成见很深,每次回家来,话都说不上几句,而且总是把我当仇人看待,我说的话她也不一定听,反而会激起她她的逆反心理,所以这次我什么话也没说。反正丫头也没有明白他们之间的事情,所以我就想着再过几年再说,你说好不好?”

    老宫主这个时候脸上那还有那种nongnong的杀气,有的只是一股甜蜜到骨子里的温柔爱意。这种表情,似乎只有在这里,才会在他的脸上看见。

    “雨欣,要是你能活着就好了。你知道吗?我们的丫头又长高了,也长的漂亮了,就像当年的你一模一样,性子也随你,刚烈不屈。丫头喜欢看书,喜欢舞剑,喜欢弹琴。她现在已经将你生前所会的曲子都弹会了,就连这聪明劲都随你,我都有些嫉妒你了。你说我们两个人人的女儿,怎么就没一样像我的呢?”说到这里,老宫主捋了捋胡须,片刻停顿后,忽然道:“不对,她的那倔强脾气倒是和我的一模一样。”

    山谷中凉风习习,传过来一阵阵风的声音,就在墓碑的右侧,一串风铃在风中玲玲作响,奏响了动人的乐章。

    老宫主伸手将风铃取下,拿在手中,对着墓碑道:“你看,雨欣,这是丫头亲手为你做的风铃。我亲眼看见她为了给你做这个风铃熬了三天三夜,我一直没有弄清楚她做这个干什么,现在才知道,这是为你做的。”

    “丫头长大了,都能够知道疼自己母亲了。”老宫主又猛喝了一口酒,便靠在墓碑上,浅浅的睡去。

    夕阳西下,山的那头,漂亮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的颜色。

    睡梦中,老宫主忽然远远地听见一阵悦耳的脚铃声,他眉头一皱,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那个小小的金铃是貂蝉满月的时候,自己亲手为她系在脚腕上的,平时貂蝉走路轻盈,铃声响动的声音并不大。但由于对铃声过于熟悉,老宫主猛地一下子便从梦中惊醒,然后纵身一跃,便消失在黄昏的密林中,来去无声。

    老宫主猜的没错,确实是貂蝉。

    貂蝉手里也捧着一束花,来到了母亲的墓前。

    呆呆的站在墓前,较弱的身子在光芒中凛然而立,望着墓碑发呆。

    貂蝉看着墓碑前的一束花,自然知晓那束花是怎么来的。就这个地方,全天下也就两个人知道怎么走进来,除了自己和自己的父亲,谁还有这个能耐。

    她眉头微微一皱,好看的眉蹙成一个忧愁的模样,将地上的花捡起来相从悬崖上扔下去,可举在手里,却再也扔不下去。不由得长叹一声,又将手中的花放回原处,然后将自己手中的花也放在墓前,静默不语。

    过得片刻,貂蝉才低声道:“娘亲,你在哪里,蝉儿好想你,好想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