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身在奇境心系人间
玉倾城回过神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拿着帕子在他背上使劲儿地擦着，也不换个地方，都快把他背上的皮给擦掉了。 “啊……嘶~你轻点儿，皮……皮掉了！” 玄月反手按住玉倾城的手，抢了他手里的帕子，就把他按进了水里，呲溜一下，就把他的衣服给剥了个精光。 “啊！”玉倾城双手抱胸，警惕地看着他，“师傅，你……你想干嘛？” “都是男人你怕什么，有什么好害臊的，穿着衣服怎么洗。”玄月将他的衣服往后一扔，抓着帕子就走向他，“我也帮你擦擦，你这两天都没洗澡，臭死了！” “不用了，我自己擦就好。”玉倾城一直向后躲着，蹲在水里不敢出来，只留下一抹香肩在空气中随波晃动。 玄月按住他的肩膀，绕到他的身后，“别动！你自己怎么擦得到，还是我来吧，你刚才都帮我擦了，为师可不喜欢占人家便宜。” “……” 玄月在他的背上轻轻地擦着，动作轻柔又细致，被擦过的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触电一般酥酥麻麻的。 玉倾城身体一疆，脸颊通红的，火辣辣的红潮一直延伸到耳后，他放缓呼吸，紧闭双眸，尽量将自己放空。 然而，越是安静，越是敏感，从汗毛处传来的触感，刺激着他的大脑每一根神经，他更加不敢动了。 玄月擦完了后面，又掰开他抱胸的手擦前面，可看到他红扑扑的俏脸时，心突然猛烈地撞击了一下。 “你再想什么呢？脸红什么？我去，你自己擦！” “啪！”玄月将帕子朝他的脸上拍去，起身上了岸，窸窸窣窣地穿着衣服。 他时不时地低头看看自己下身的某个部位，竟然可耻的硬了，他竟然帮男人搓澡看得硬了，好尴尬。 玉倾城脖子一缩，帕子从脸上滑落，他伸手接住，看了一眼玄月离去的方向，慢慢地搓着自己的身子，只是时不时地抬头望望天空，总在不经意间想起慕言和蝶儿。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竟过了三月，不变的是这里的花儿，从不曾谢过。 这里的鲜花虽常年不败，但四季分明与凡间并无不同，自入夏以来，玄月便越发疲懒了，整日嚷嚷着阳光毒辣，不肯出门，连每日清晨必采的花露也要人代劳。 不过，他这师傅倒也教了他不少本事，医术毒术倾囊相授，还有术法秘技，可这口诀他倒是滚瓜烂熟了，这术法却怎么也学不会。 玄月常常抚摸着画像发呆，每每此时他便少言寡语哀哀戚戚，只是每次问他神仙jiejie的事情，他却再也不答了。 玉倾城白天忙着采药制药，无暇空闲，每到夜晚便会坐在门口望着天空发呆，想着回去以后要先做什么，是回去看爹娘？还是先去找慕言？可是要去哪里找呢？当初受的屈辱，蝶儿的死，表弟的死，又该如何报仇？ 玉倾城背着竹篓在山涧处采药，这是玄月每日交给他的功课，走累了便捧起那清甜入口的溪水喝上一口。 “玉倾城！又躲哪儿偷懒去了？都晌午了，还不回来做饭，你是要饿死我吗？” 耳边传来玄月的咆哮，不用回头也知，他一定是翘着二郎腿在竹屋里用秘术千里传音给他的。 玉倾城洗了洗手，冰冰凉凉的溪水泼在脸上，扫去一身的疲累，这才踏着步子往回走。 原本妖精是不用吃饭的，可玉倾城得吃啊，可不知从何时起，玄月也爱上了吃饭，每天叫着肚子饿，怎么也喂不饱，毕竟几千年没吃过饭了。 玉倾城大老远就看到玄月坐在门口望着地上发呆，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玄月耳边大喊：“师傅！” “嘘！”玄月回过头来，伸出食指压在玉倾城的粉唇上，指着地上的一个蚂蚁窝轻声道：“你看！” “蚂蚁？师傅你不会连蚂蚁都不认识吧！”玉倾城扶额。 玄月瞪了他一眼，继续看他的蚂蚁，“谁说我不认识，只是这三千年来，除了巴图，便再也没有其他生物了！” “这儿不是还有很多花儿吗？”玉倾城随手折下一支红梅，插在玄月的鬓角。 玄月也不生气，还微笑着摸了摸头上的花，“这个不算，这些花儿原本就是法器里的一部分，是你的师母留下的灵气所化。” “师母？难道你和神仙jiejie其实已经成亲了？”玉倾城睁着紫眸看着他，等着听下文。 玄月却看着蚂蚁不说话，玉倾城抓着他的手臂摇啊摇，撒娇道：“师傅~说来听听嘛~” “你又不是女孩子，撒什么娇啊你，咦~真是受不了你！”玄月搓着手臂抖了三抖，退开些距离。 “等她来接我就成亲！”玄月一脸陶醉地说着，却突然低着头失落道：“哎~她身边的男人个个都那么优秀，说不定早就后宫三千了。” “师傅你也很优秀啊！”玉倾城真心的觉着，师傅一定是太寂寞了，以至于对自己越来越没信心了。 玄月轻哼，“你知道什么？我是他们当中最弱的，我只会拖累她，守在这里，守住她最爱的六界生灵，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师傅你真伟大，你才是他们当中最强的，愿意为了六界生灵牺牲自己。”玉倾城崇拜地看着他说。 玄月看着他灼灼的眼神有些恍惚，那天，她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所以，她也是这么觉得的吗？觉得我是最厉害的？” “嗯……”玉倾城点头，“他们再厉害又怎样，最后留在这里苦苦守护的人却是师傅你啊，就算师母以后和他们在一起，也会想着师傅曾经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真的？”玄月有些欣喜，仿佛只要玉倾城点头，他就会相信他说的，然后更加坚定的无怨无悔地守在这里。 “当然！有些爱只有在失去后才会意识到他的珍贵，有些人只有再见不到的时候才会想念。”玉倾城双手捂在自己的心口，微阖的双睫轻轻颤动，一滴清泪滴落，“就像我的慕言哥哥，他为了我至今生死不明，但我确不曾忘记过他，以前是我不明白，我现在懂了，其实我是爱他的，可是，我却嫁给了别人，我还……还把他弄丢了……” “慕言哥哥？”玄月伸手接住玉倾城掉下的一滴泪，放在舌尖品尝，皱着眉头调慨道：“你该不会真的是断袖吧！嗯……你的眼泪好咸啊，有委屈、有思念，还有愧疚，还有……恨？” 玉倾城嘴角抽搐，无语地望着他说：“师傅，你怎么什么都吃啊，那是我的眼泪，又不是什么好吃的！” “我饿了！”玄月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俯视着他，顺着他的话转移这沉重的话题。 “哦，我这就去做饭，你接着看你的蚂蚁。”玉倾城撸起衣袖进了屋。 不一会儿，一股浓郁的饭菜香飘来，玄月叹了口气，乖乖的坐在桌前，等着饭菜上桌。 虽然这徒弟做饭的手艺不咋滴，但这菜香味儿还是很正的，至少比自己做得好吃，玄月吃了一口饭就放下了筷子，欲言又止地盯着埋头吃饭的玉倾城。 玉倾城感受到玄月的视线，拧着眉吃了几口饭，就抬头看向他，含含糊糊地问：“师傅，你不是饿了吗？怎么就吃了一口就不吃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啊！” 玄月张了张嘴，又叹了口气，“唉~你吃完饭……就下山吧。” “下山？下哪座山，是后面那座高山，还是前面那座小山？”玉倾城往嘴里塞了一口菜，问道。 “我也没什么好教你的了，那些口诀你也会背了，只是不会运用，术法你又学不会，好在医术和毒术你倒是学得挺精，够你在人界行走江湖装逼打脸的了。”玄月说完，感觉轻松了许多，他终归是不属于这里，早晚都是要走的。 玉倾城愣愣地看着玄月，看着他从怀里拿出那面阴阳镜放在桌上，又拿起筷子继续吃着饭。 “师傅，什么意思？你是要我走吗？” 玄月停下夹菜的动作说道：“反正你也会走，不如我亲自送你走，免得你偷跑被法阵绞成rou泥。你不是要找人，要报仇吗？那就去吧，以后自己的路自己走，万事小心，在这里的一切你都不能对任何人说起，否则后果自负！” “师傅，你什么时候知道……知道我想逃走的……”玉倾城有些不安地绞着衣袖，连说话的声音都低低的。 “是你的眼泪！”玄月瞪了他一眼，“好了，吃饭吧，吃饱饭好上路！” “师傅，对不起！”玉倾城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儿，把头埋得低低的，心中一股酸楚难言。 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他也是很不舍玄月的，他既是他的师傅，也是他的知己。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想走就走吧，以后你想回来了，就在你当初掉下来的地方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巴图就会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