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营救慕言、调虎离山
“记住,你自己来就行了,别把乱七八糟的人也带来。”玄月一边吃饭一边说。 “哦,知道了,师傅。” 玉倾城点点头,老老实实的坐着吃饭,两人相对再无言,沉默的气氛压抑着各自心中的不舍。 饭后,玄月紧紧地牵着玉倾城的手,足尖在花海之上轻点花朵,带着他在花间行走。 法阵的出入口距离竹屋很远,玉倾城还没有学会任何法术,连临空飞行都不会。 沉默,除了沉默还是沉默,玉倾城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玄月,又低下头去,心中思绪难言:师傅,等我找到慕言哥哥,等我报了仇,等我为爹娘养老送终,我就来陪你。 “到了!”玄月看着面前宽阔的深潭轻轻地说。 “师傅,我……”玉倾城深深地注视着玄月,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对不起!” 一阵萧瑟的潭风吹来,吹起玉倾城长长的发丝,轻轻拂过玄月的脸上、肩头。 看得玄月有些恍惚,他轻轻眨了眨眼,捏着玉倾城尖细的小下巴,俯身靠近。 玉倾城微怔地盯着越来越凑近自己的那张俊颜,眼睫轻颤,手指在袖中紧张地轻握。 玄月红唇微张,一颗闪着紫色荧光的内丹慢慢飞出,在空气中又分出一颗小如黄豆的内丹,小小的内丹飞入玉倾城被迫微张的粉唇,大的一颗飞回玄月口中。 “师傅……”玉倾城轻声唤他。 一只芊芊玉指抵住他微张地粉唇,玄月红唇轻启:“自己保重!” 还不待玉倾城再开口说点什么,玄月便衣袖一拂,一股强风随着他袖袍的翻卷吹向玉倾城。 “师傅!” 玉倾城张着嘴大喊,他就像一条抛物线一样,被玄月的袖风吹向空中那如水般荡漾的椭圆形法阵。 眼前的花海和深潭在极速的倒退,玄月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从他的紫眸中滑落。 “师傅,我一定会回来的……”他哭着大喊,遥遥地望着玄月。 朦胧中,玄月不见了,一只巨大的紫色荧光蝶扑扇着翅膀,出现在了他之前所在的位置,遥望着他。 紫蝶宽阔的巨翅如遮天的紫绫,轻轻扇动他的翅膀,就连带出的风都洒落着荧光,花儿在他的巨翅下随风伸展。 紫蝶目送着玉倾城消失在法阵中,他悠悠叹息:“仙梦,他说他会回来的,那你呢?你还会回来吗?是否,你早已忘了我!” 此处景依旧,只待故人归。 三千流年逝,独酒饮相思。 他不知道,其实,她早已回来过,只是他仍然是他,而她却不再是她! 三个月前,凤琉大将军边城遇袭满门被灭的消息,在坊间传得沸沸扬扬,朝中众臣皆眼观鼻鼻观心,莫敢提及。 王府地牢里,天二领着一名提着药箱的大夫对牢头道:“王爷有命,给慕言治伤,开门!” 扮作老大夫的钟寻,看着伤痕累累一脸哀戚不甘的慕言,眉头紧皱,“他伤得严重,要把他放下来才好清理伤口。” 天二冷冷地看向牢头,牢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慕言的手脚烤,将他扶到草堆上。 “那你们快点儿,我这还有好多事儿呢,治完了喊一声。”牢头说完,转身出了慕言的牢房,巨锁一扣,将天二和钟寻也锁在了牢里。 牢头离去后,天二与钟寻互视一眼,点点头,掀起草堆一角,轻轻叩了叩铁制的地板,发出轻微的空响。 突然,草堆下的铁板轻晃了两下,慕言身下的一大块铁板连同稻草和慕言一起翻转了过去,一眨眼的功夫,慕言就从森寒的地牢消失了。 天二与钟寻也提着药箱一起跳了下去,铁制的地板又恢复了原状,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在受刑的囚犯躁动哭喊的声浪掩盖下,没有惊动任何人。 地牢下新掘的地道里,雪情伸手接住掉下来的慕言,看着怀里面目全非双眼微阖的慕言,愣了一下。 心中一沉,随即回过神来,抱着慕言朝出口狂奔,这是根据蝶儿和天二给的地牢图纸,做出来的营救策略。 在王府之下挖了一条直通城外和地牢的地道,只是这地牢的地板着实废了不是脑筋,更是废了不少时日。 天二和钟寻跳下来后,就在地道布下无数陷阱,到出口时天已经黑了。 “钟大哥,我们分开跑吧,你去追雪情,我来断后。”天二紧了紧手中的剑,对钟寻道。 钟寻一手搭上天二的肩膀,沉声道:“那怎么行!这次你帮我们救出了少将军,我们怎能丢下你,要走一起走,要抓一起抓!” 天二转身留给钟寻一个落寞的背影,孤寂的话语从夜风中飘来,“我一个人更方便,你们会拖累我,放心,在没有替蝶儿报仇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钟寻摇头叹息一声,对着天二远去的身影拱手抱拳,道:“天二兄弟,保重!” 他纵身一跃,朝着事先与雪情约定好的路线疾奔而去,耳边是呼呼的风啸声。 天二趁追兵还没有追来,便做了一个假人,套了一件血衣,静静地等候在地道口附近的一棵树上。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地道里便传出了声响,天二连忙扛起假人朝着慕言逃走的反方向飞去,他忽快忽慢地纵跃,身影在追兵的视野中忽隐忽现。 “站住!在那儿,大家快追!” 身后的追兵卯足了劲儿紧追不舍,眼看着就要追上了,可是一眨眼却又失去了踪影,忽而又出现在了前方。 一道黑影飞速地掠过追兵们的头顶,向天二追去,一夜地奔波令天二有些疲惫,当天近破晓时,他已经引着追兵们离慕言她们的方向越来越远了。 “站住!”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大喝声,天二扛着假人的脚步一顿。 “天二!你疯了吗?你这是要造反吗?跟我回去,别再逃了,再往前可就是悬崖了,你们逃不掉的。”身后的人沉声道。 “回去?回去送死吗?”天二冷笑,他没有回头,因为他早已知道身后之人是谁。 “我会向王爷求情的。”身后之人道。 “求情?”天二愤而转身,将肩上的假人随手一丢,转过身去的同时寒剑出鞘,“不必!天一,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天二!你这是发的什么疯,你若再执迷不悟,休怪我不念兄弟情谊。”天一的手紧紧地握着剑柄。 “动手吧!正好我也想试试咱倆之间的武力高低。”“岑~”的一声,宝剑出窍,天二剑指天一。 “王爷待你我都不薄,你何以一再背叛王爷,背叛朝廷,上次的事王爷已经放过你了,这次又给了你一次机会,你却不知珍惜。”天一痛心不已。 “少废话!从今往后,我再不会为他们这些凉薄卑鄙之人卖命!” 天二沉吟,手挽剑花,旋转的剑气卷起周围的草屑绕着宝剑翻飞,一声嗡鸣,草屑如游龙惊凤般直击天一胸口。 天一也不甘示弱,剑锋一划,手起剑落,天二的草屑飞龙被他一剑劈成了两半,“收手吧,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对手,以前是,现在如是。” “哼!今日就是死,我也不会收手的。” 天二执剑迎上,招招狠辣,每一剑都直指天一要害,凌厉的剑法仿佛在发泄着他隐忍的怒火。 天一见劝不动他,也不再多言,身形如飞燕般巧避他的攻击,两剑相击火花迸射,剑气森寒,削断的墨发飞扬,分不清是谁的发丝更多。 两人大战数十回合,周围灌木皆断、草皮翻卷,天二力有不敌,身上中了数剑,形容狼狈。 天一倒是衣衫整洁,只是发丝稍有凌乱,身上有几处被划破的皮外伤,在黑衣的掩盖下几乎不可见。 “还要再打吗?”天一剑指捂着胸口喘粗气的天二,一副不服再战的样式。 天二听了猛咳了几声,喉结滚动,咽回了刚咳出来的一口老血,声音暗哑地说:“给我带句话回去,若我不死,必定回来取柳氏的人头,祭奠被她残害的冤魂。” 说完,他一个转身,纵身一跃,毫不犹豫地跳下了身后的深崖。 “天二!”天一惊呼,跑到崖边伸手想要抓住他,却只摸到他的一片衣角,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影落入崖底nongnong的晨雾中。 随后一一赶到地追兵们向天一拱手抱拳道:“大统领!” 天一回过神来,依然惋惜地望着崖下,语气哀婉:“他已经被我打下深崖了,慕言是假的,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一定还有其他人接应他,你们扩大范围继续搜,我回去禀告王爷。” “是!”追兵们恭敬垂首,目送着天一远去。 当钟寻追上雪情与慕言时,雪情正在一处隐蔽的山涧边替慕言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经过商量,他们没有选择南下回边城,而是选了一条西南方向通往白虎国的梅河,再顺着此河一路南下,绕道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