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对峙
惊诧未已，怪事又生。 只见叶葳脸色一肃，缓缓伸出双手。 然后，然后....两片手影再次缓缓飘过少妇前胸。 岂只惊骇。 简直瞠目。 啊？ 什么声音？ 嗡嗡声？对。嗡嗡声，如若千百万只蜜蜂遮天蔽日飞过头顶般的嗡嗡声。渐响渐大.... 哇塞。 面馆内外看热闹的，不论男女老少，刹那间无不被这倏然出现，瞬时灌满耳朵的嗡嗡声，惊的哑口无言。 叶葳蹲在少妇身前，一手扶膝，一手轻握少妇前胸心脏正中居北斗七星天权位的钢针。 神色端严，容色恬淡。 弹针，灵气以钢针为媒，分八路渡入少妇灵经。 手轻握天权位钢针，御御灵诀御灵气在少妇灵经内持续搬运。 灵经纯阳灵气传递意念力至隐经，隐经里纯阴灵气沿隐经搬运并把得之于灵经的意念力传至经络。经络元气迅速沿十二正经搬运，祛於畅阻之际，将两百倍叶葳加诸其灵经的意念力，转化为促其血rou器官恢复正常的元气之力，并直接作用于病变的心脏心肌自供血动脉。 脑海里，心脏三维立体图非常清晰。 治疗少妇的心肌梗塞，比刚才治疗肠胃急性痉挛致休克假死的小五，废力的多。 看热闹的，看看那边龇牙咧嘴泥雕木塑一样的北成钢，看看这边蹲在少妇跟前，七枚钢针嗡嗡震动不止声中，三根手指捏着一枚钢针老僧入定般的叶葳，没有一个人敢出声说话。 因为，这场面，实在诡谲。 没人说话，不等于没人相信叶葳。人群中，包括高大胖哥五个、面馆老板等人在内，至少有二十来位，相信叶葳定能让此少妇与刚才那个死了的小五一样，起死回生。 嗡嗡声还在继续，丝毫没有改变的迹象。 不说话，不等于看不见。 少妇的脸色开始变化。距离少妇近的，刚好能看清少妇脸色的，都看的真真的。 少妇的脸色正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变化，青紫渐去，慢慢红润，越来越正常。 这种活，叶葳真是第一次干。 心脏，人身上最最重要的器官。一旦发生意外，完全可能立致病人死亡。所以，虽然表面上看，叶葳恬然淡定，信心十足，不慌不忙。实则十分小心。 第一次干这种活，叶葳意御御灵经，非常小心、非常谨慎地控制着意念力御使灵气。他清楚的很，意念力一旦加储灵气，几乎便会在同一时间，放大两百倍并化为引导元气之力，引导并强力促使心脏发生病变的部位恢复病前原貌。 所以，意念力的控制稍有差错，不仅完全可能对少妇生病的心脏造成新创伤，更有可能立致生命力已经相当脆弱的少妇瞬时死亡。 焉能不累。 心累也。 经过十分钟畅於通阻，流经心脏之形而上之之经络，全部恢复正常。rou眼可见的病变，心脏之形而下者，正缓缓恢复正常。再过十分钟，基本恢复病发前之原貌。 七枚钢针齐震发出的嗡嗡声骤然中止。 少妇恢复健康的心脏，迅速泵出携带着丰富营养的新鲜血液，奔向各个器官。 好了。 叶葳长出一口气，放下悬着的心。 收回灵气，收起钢针。 接过不知道谁递过来的一瓶矿泉水，猛喝几口。 少妇的脸，已经恢复瓷白和红润。 气息也缓缓由短促微弱变的有力悠长。 又过三四分钟，少妇慢慢睁开两眼。 少妇眼神迷朦，表达的意思却非常清楚。 示意抱着她的小小子扶她起来。 “蛋子..给恩..人..磕头。”少妇的话，仍然断续。 “是，妈。”小小子好懂事。脸上的泪痕纵横交错，擦都没顾上擦一下，闻声便冲叶葳双膝跪倒。 “别这样，大姐。”叶葳睁开眼，边制止小小子磕头，边问小小子。 “孩子，身上有没有纸笔。” “有，给您。”小小子麻利地从书包里，掏出纸和笔。 叶葳接过纸笔。意御运转速度已经提升五十倍的意识思维，瞬间便在玉匮经方里，找到与少妇对症的药方。 再据少妇病体实情，参典籍秘要，酌加增减。 叶葳反得看过两遍，确认绝对无误，才把药方递给少妇。 “大姐，我现在只能稳定你的病情。想要痊愈，还得吃药。这是药方，三碗水煎成一碗，连服七付。” “谢谢大兄弟。” 给小五子、少妇两人治病，并不消耗灵气。御诀经下，灵气以钢针为媒入患者灵经，干完活，再以原路返回。 之所以累，是因为取此法为患者治病，必需耗费以灵能为基之意海意念力。他没灵识，只能以普通人的意海意念力，御驶比凡人元气高不止一个档次的灵气。 此绝如小儿抡巨锤，不累才怪。 叶葳起身，扶起少妇。 “回家吧，大姐。记住按时吃药。” 小小子与少妇相互搀扶着，千恩万谢地走了。 叶葳找面馆老板结账。 面馆老板说什么也不收叶葳的钱。 他怎么能收叶葳的钱。今天，虽然叶葳直接救的是小五和少妇两人，但要说叶葳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没错。 叶葳确实帮他逃过了一个大劫。 今天这事，若非叶葳出手，别说后来突生急病的少妇多数会死在他面馆门口，直接影响他的生意。仅高大胖五个家伙，纵然不是混混，他的小面馆，也得因为小五莫名其妙的休克假死，给砸个面目全非。说不定，还完全有可能因为这莫名其妙的事打一场糊涂官司。 对叶葳，面馆老板同样发自肺腑感谢。 离开小面馆，叶葳立感又有数十团感念灵气，钻入泥丸灵宫。 精神奕奕、喜上眉梢。 对逆天而行的修士来说，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与提升修炼境界相提并论。 叶葳不知道，伴着他在面馆里所施善行的，不仅只有已经收获到泥丸灵宫里的感念灵气，还有恶念。 面馆最靠里角落那张桌子上，坐着位须发皆白的老头。叶葳出手治疗因肠胃急性痉挛致休克假死的小五时，老头便对他注上了意。在他第二次施八极夺命针，让老头眼里必死无疑的少妇起死回生时，老头一双混浊的三角眼里，竟有两束光华骇人的寒光，一闪即没。 老头的一双三角眼，再也没有离开他。 一双三角眼，时而闭目思索，时而寒光霖霖。 叶葳一则境界尚低，二则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少妇身上，三则江湖经验匮乏。所以，他是一点也没发现老头的异常。 只是，在面馆这一折腾，时间就晚了。等叶葳离开面馆，差不多已经十点。 叶葳在小吃一条街找到家爱存不存银行。 兑完支票，把十万华夏币存入人生第一张爱存不存银行卡。叶葳便坐公交车赶到市里距离雾松山庄最近的一家商场。 买了一身黑色运动服、一双运动鞋，一套合体款黑色休闲装，一套宽松款银灰色休闲装。 思来想去，琢磨了好半天，又买了皮鞋。人生的第一双皮鞋，他选的也是黑色。 离开商场，叶葳没走大街。选了条行人少路程近，虽然相对狭窄了些却很僻静的小巷。手提装着衣服鞋子的大小包包，兴高采烈地直奔最近的公交车站。 提着人生第一次在大商场买的衣服鞋子，不徐不疾地走在僻静的巷子里，叶葳很兴奋，也很激动。他怎么也忘不掉小学一年级那年，跟着苏国华到河口镇卖自己在大青山采的药材凑学费的情境。 挖药材卖凑学费，对幼年的叶葳来说并不是稀罕事。他和年事已高还有残疾在身的苏国华老人家相依为命，从记事起便不得不经常干这些别人家只有大人才做的事。 那天，老人家领着他路过镇上最大的一家商场。 老人家对他说了一句他终生都将铭心刻骨的话。 “葳儿，爸没钱，穷，穷啊。没钱给你买新衣服。可是，你是爸唯一的指望。爸要等你，等你长大，等你有出息了，等你有钱了，给爸在大商场买新衣服。” 现在，他有钱了。 可老人家没能活到现在。 子欲养而亲不在。 叶葳包里装着、手里提着的，不仅仅是他的衣服鞋子，还有三件专门花大价钱买的新衣服。 记忆空白的亲生父母，养育他成人的苏国华老人，一人一件。 当然，叶葳不会把三件衣服当祭品烧掉。 他要把三件新衣服和三位老人留下的三套旧衣服，一起放到一个非常特殊的地方。他想通过这种方式，彻底了结、彻底放下从幼年记事起就一直忐忑纠结的心。 从此轻装上阵，逆天修行，开始新生活。 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地来到巷子中间。 “喂，等等。”一声公鸡嗓，叫醒梦游人。 叶葳闻声抬头一看。 呀呵。 二十米外，高高的大梧桐树下，脸冲他这方向站着十个发型、打扮均一目了然的云山标准流氓。 十个混混，个个脸红脖子粗，显然喝的不少。 东倒西歪，晃晃悠悠，横着站成两排，把不宽的小巷堵的死死的。 混混对面，四男三女。看背影，七个二十来岁的学生。 七个学生背对叶葳，站成一排，和混混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