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真不明白
子时，老槐树下，叶葳五心朝天。 意御炼rou诀。 与昨天一样，今天白天钻进泥丸灵宫和灵经里的感念灵气，炼rou诀起之瞬间，霎时便开始循十二灵经，由手太阴肺灵经至足厥阴肝灵经再入手太阴肺灵经，一个周天一个周天的缓缓搬运。 以炼rou诀为媒加储灵经里的意念力，同时放大两倍，传入隐脉。 隐脉里放大两倍的意念力，放大十倍传至经络。 经络里，比之灵经内已经放大了二十倍的意念力，再次放大十倍，传之血rou。 灵经中，感念灵气循炼rou诀所携意念之意旨，已经搬运六周天。与昨天一样，第七周天伊始，泥丸灵宫和灵经里的灵气，便开始逸出灵经，散入肌rou。直到灵经里的灵气仅余百分之一。 同时经络中的生命元气，也分成十二团，在沿十二正经搬运途中，先后留在肺、大肠、胃、脾、心脏、小肠、膀胱、两肾、心包、胆、肝十二器官并散入其中。然后，与逸出灵经匀散在肌rou里的感念灵气一起，化作高速旋转的气球。 熟悉的痛不欲生的疼痛，刹时开始。 良久，是痛不欲生后，熟悉的轻柔缥缈、惬意通泰、身轻如燕、飘飘欲飞....是熟悉的rou质阴淬透穿皮肤，喷往四面八方....是熟悉的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脱了层衣物的无法言喻的解脱与轻松... 灵台摄动，灵海内茫茫更浓。 灵能隐隐增强，意念隐隐然更加清晰、清明、有力... 冼掉粘在身上的一层暗灰色油腻污垢，憨憨入睡。 第二天，叶葳穿上昨天新买的那身银灰色宽松款休闲服和擦的锃亮能照见人影的有生以来第一双黑皮鞋，挺开心地在职工食堂吃完早餐。便起身离开食堂，准备去找龙入海报到。 无论如何，雾松山庄待自己不薄。在人家这打了一天工，虽然不能说寸功未立，也只不过是因缘济会，救了六个女员工。就为这点事，雾松山庄集团，便安排了那么好的住处，天字三号院，整整一座小院。还有十万元巨额奖金和听名字就知道是高大上的工作岗位.... 自己与雾松山庄的劳务合同，只有四十天。四十天后，就是雾松山庄集团想留自己继续打工也不成。因为四十天后，学校就开学了。这学期是他们大四生在校的最后一个学期，也是能不能毕业的关键一个学期。特别是象叶葳他们这样的师范生，必须真刀真枪的上讲台直面学子，接受学生们的评价。让学生们打分，判决他或她是不是一个合格的授业解惑者。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雾松山庄集团究竟让他干什么，具体负责那些事，叶葳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 雾松山庄集团首席医药顾问、首席中医师，山庄龙药集团首席药济师，官衔一大溜，听着挺好听。但究竟干什么，却一点也不知道。所以今天上班后，必须在第一时间找到龙入海，搞清楚。甭管怎么样，总不能白拿人家的钱吧。 果然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 一出食堂，叶葳第一眼看见的，还真不是他此刻要找的龙入海，而是正站这簇四合院大门外广场上心神不定、东张西望的王明魁、景向辉和方有志师徒三人。 师徒三人，好象很着急，样子挺焦虑的。 叶葳一楞，他不知道、更猜不出这位一生醉心中医的国家级名医，一大早带着两弟子，跑到雾松山庄这，为了那桩。 出于礼貌，更出于对王明魁老人家发自肺腑的敬重，叶葳立即走向广场。找龙入海报到的事，只能先放放。 出院门进广场，走到王明魁师徒近前。 “王老。” “唉呀，小叶，可找着你了。”一直死死盯着广场入口的师徒三。一见叶葳，便同时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王明魁两只充满睿智的眼睛，烁烁放光。满面春风里，仿若化险为夷、柳暗花明的味道，一清二楚。 怎么？ 叶葳暗暗诧异。 “王老，有事啊？” “有事，大事。大事啊。”王明魁嘴里说着大事，伸出两手厚而柔软的大手，抓住叶葳的两支胳膊。 叶葳惊愕地发现，王明魁的脸上的春风里，竟隐隐然还有怒气。 “大事？” 叶葳一楞。 王明魁，国家级名医。经过的风雨，见过的世面，岂一般人所能比。世事洞达，气度从容，早已修炼的胸襟广阔、性情超然、虚怀若谷，万事不萦于怀。坦荡淡定、不紧不慢。 此刻，居然口称大事，脸上还有隐隐怒气，叶葳不生疑才怪。 “叶医生，师父老人家是气的。”三弟子景向辉也面色不善。 “王老，先请息怒。”叶葳边安慰王明魁，边以目光询问景向辉究竟，边搀着年届七旬的王明魁老名医，返回院子，暂到雾松山庄集团的贵宾接待室休息。 “叶医生，”王明魁的关门弟子，六弟子方有志。一进接待室，不等师兄说话，便迫不及待的向叶葳说起事情原尾。 “叶医生，师父老人家，欣赏您的医术，更推崇您的人品。前天和昨天，老人家两次找到院长江飞虎，建议医院聘请您为中医专家，享受一级专家待遇。”方有志见叶葳显然不明白他说的一级专家待遇，便顺便解释了一下。“一级专家，非大病、异病、怪病，非医院中医部遇到我们这些人没有办法的疑难杂症，不得打扰。” 叶葳呵呵一乐，腼腼腆腆。听方有志这么一解释，确实真有点不好意思。 “王老...” “小叶，先听有志说完。” 王明魁显然不想在这个小细节上耽误时间。 方有志看了看师父和叶葳。 “叶医生，开一始，江院长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但兴趣确实不大。直到上面派人来医院调取您现场救人的录像，江院长等院领导不得不例行公事，陪着来人看。” 方志强说到这，特意停了停，观察叶葳的反应。 他发现，叶葳年龄不大，城府却真够深的。听着自己介绍，脸上一直都一个模样，平和、淡定，不骄不躁，不卑不亢，冷静自信。恬雅、雍容。 方志强不得不暗暗点头赞赏。 悄悄咽了口唾沫。 “江院长和其他院领导，看完录像，态度骤变，激动的了不得。立马改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一再感谢师父老人家心系医院。年龄这么大了，还时刻想着给医院网罗人才。聘请您为医院中医专家、享受一级专家待遇之事，当场拍板。” 叶葳没说话。 听到这，他已大概明白，王明魁发怒，肯定是因为这事。 方志强脸上，开始渐盈怒色。 “可是，今天还没上班，江飞虎便电话告诉师父，说院领导昨天的决定，聘请叶医生为医院中医专家一事，稍显急燥。江飞虎说一夜之间，院内外出现了大量杂音，且反对者居多。所以，为保持医院的和谐工作气氛，此事暂停执行。观察观察再说。” 叶葳听明白了。 这有什么嘛，无所谓。 一则，他是师范学院历史专业的学生，毕业后的职业，肯定是授业解惑的老师。纵然自己的医术，是不折不扣传自太虚医经的仙术。却也真还没想过放弃教师职业。 再则，纸里包不住火，金子早晚都得发光。 假以时日，尽管刻意低调不事显摆，近乎神仙的中医境界、近乎妖孽的中医仙术，早晚也都得因不断施术人间而公之于众。到那时，居高声自远。第一医院有没有资格聘请自己当专家，肯定得另说。 所以，叶葳听完方有志的说明，只风轻云淡地呵呵呵地乐了几下。 “王老。这有什么，犯不上生气。” 听叶葳的口吻，观叶葳的神色，绝无假装和做作。脸色、眼神，跟前天比，也没什么变化。 王明魁的脸，才慢慢好起来。 “小叶啊，事情若能如此了结，我也不生气。可，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什么意思？ 他们？ 谁？ 能从王明魁老人家，中医国家级名医、国家保健局首席中医专家、云山第一医院名誉院长、云山大学中医学院名誉院长嘴里，说出欺人太甚四个字，事情绝对不是一般的棘手。 谁敢欺他？ 谁又能欺的了他？ 一大早，身份、地位、影响力，个个非同一般的师徒三人，便特意跑到雾松山庄集团来找他。不用多想，仅仅出自王明魁口中的欺人太甚四字，也说明这师徒三人遇到了大麻烦。 “欺人太甚？” 叶葳也严肃起来。 “医院西医部，花大价钱引进了十五个海归博士。” 王明魁端起茶杯，急急喝了口服务员刚刚沏上的茶水。 烫的直咧嘴。 “去年年初，留学日国的五人，去日国参加了一场学术交流会。回国后，便一改常态，莫名其妙开始跟中医较劲。去年六月，米国人和日国人出资，支持他们成立〈反封建巫术学会〉。该会以攻击诋毁中医为宗旨。一开始，〈学会〉也只是开开会，喊喊口号而已，并无实际动作。去年十月份开始，〈学会〉的实际动作开始升级，组织人轮番登门sao扰中医门诊，明火执仗破坏中医病房治疗秩序。当时院方没容忍，更没默许。经院方批评，这些小家伙安生了几天。” 王明魁对这件事的内情，显然比弟子们知道的多的多。不能说的，显然比能说的多。 “聘请你为医院中医专家一事流产，〈学会〉脱不了干系。〈学会〉这几个月很过激。据说〈学会〉，不仅仅靠米国人和日国人出资，还有市医疗局和省医疗厅某些人的默许和支持。正因为这样，各级领导才没人真对〈学会〉的行为较真。否则，〈反封建巫术学会〉成员仅仅十几个年轻人，那来的胆子，又那来的能量，敢组织人公然sao扰、破坏中医的工作秩序。医生找领导，领导每每都是不痛不痒的批评几分钟了事。病人报警，警察也只是煞有其事的训诫一二，草草把病人打发走拉倒。” “厉害。”叶葳不置可否。 “小叶，〈学会〉的人，在来雾松山庄的路上。” “来这？干什么？” 叶葳不明白，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