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太乱了
费腾顾不上安置老百姓，对二娃子命令道：“让战斗人员马上出击，去迎击鬼子，记住一条，你们不能做坚守，只能延迟敌人攻击的速度，打不过就走，老子在鹰愁涧跟鬼子决战。” “是。”二娃子的头一个有两个大。 费腾不在家的时候，他召集了一些年轻人加入，这些人都是当地的老百姓，得知鬼子来了，都想着自己的小家庭，想回家帮助亲人。 本来有四十多个人，瞬间走掉了一半，二娃子发现之后，拿枪逼着剩下那些脑子反应慢的人，不许他们临阵脱逃。 好不容易控制住局势，还要派人去战斗，能打仗的只有十四个人，他们才是真正的战士，这点人马不够鬼子发起一个冲锋的攻击。 好在十四名弟兄没有一个孬种，不会发生逃命那种事，都拿着枪安静地等待着作战命令。 费腾临时点将：“周昉，你给老子听好了，你带着他们押运军火物资向着鹰愁涧的方向撤退，一路上要抓紧时间，马匹走得慢，加紧赶路，到了山下，你们就把军火搬到山上去，少一支枪一颗子弹，老子就毙了你，听清楚没有？” “好的，长官。”周昉咧咧嘴答应下来，他还不会开枪，想不到就开始应战了，不过，有点“二”的周昉没有害怕，这是费腾最满意的地方。 “老陆。”费腾本来答放老陆回家的，但是黄二的叛逃，让费腾改变了想法，不能放走老陆，假如坐实黄二当了汉jian，就要跟老陆要人，报复黄二的家人，现在只有老陆了解黄二的底细。 “来了。”老陆已经吓傻了。 “你就跟着周昉一起，帮他们搬运物资，放心吧，这件事过后，我就给你双倍的路费。”费腾只有先稳住老陆，暂时不能动他。 “行啊！”老陆快哭了出来，离开沪市的时候可想不到费腾是一个土匪，现在要跟日本兵打仗，貌似这些人都不能活了。 报信的那个男子没有马上离开，抄着手站在一旁，暗地里观察费腾，发现费腾是一个将才，在局势紧急的情况下依旧沉着冷静，不由得心里生出一些想法来。 费腾打发走了自己人，看到报信男子，拱拱手说道：“多谢哥哥，辛苦了，大难不死，必当厚报。” “叫我钟涛吧，实不相瞒，我还有一些朋友，能帮助你们。” 费腾不由得警觉起来，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仰天打了个哈哈，钟涛说道：“我是中国人，咱们的共同敌人就是小鬼子。” 眼珠子一转，费腾心里猜测到钟涛属于哪一方的势力了，他不由得问道：“你们有多少人马多少支枪？” “三十三个人，十一支枪。” 倒吸一口冷气，费腾猜到他们的实力不如自己，马上说道：“我给你们枪支和弹药，算是酬谢。” 钟涛笑了笑，说道：“帮助是帮助，装备是装备，这是两码事，我们的战士不会为了武器弹药去送死的，但是可以为了同胞慷慨赴义。” 也就是说，费腾给了钟涛武器弹药，打仗之后的人情也欠下了，这可不是跟邻居借点钱，借几个鸡蛋那种人情，而是关系到生命的人情。 比天还大的人情。 费腾心中不满，肯定不能拒绝帮助，他豪爽地说道：“行，只要有命在，我欠你们一条命。”他不想把十四个弟兄牵扯进来，而是独自揽过来这份天大的人情。 费腾骑着一匹军马在大路上奔驰，走了十余里，才追上扛着机枪的二娃子等人。 勒住马缰绳，策马上山，费腾举着望远镜四下里观望，心里面不由得一沉，他看到的地方都是成片的庄稼地，小麦已经收割，前几天的一场雨在低洼地带留下积水。 “这里可不是理想的战场，没法子作战。”费腾心里的火气更盛，他大声叫道：“别跑了，没有意义的。” 来到山下，二娃子等人茫然看着费腾，二娃子喊道：“大哥，停下来干啥？” “你看看，这里是丘陵地带，根本没有险要地势，鬼子有汽车和掷弹筒，咱们干不过人家。” “干不过也得干。”一个脾气火爆的战士喊道。 “愚蠢。”费腾批评了一句，接着说道：“回去吧，都回去，还是在鹰愁涧跟敌人死磕。” 在他的催促下，二娃子带着人转头回去，费腾没动地方，他眯缝着眼睛看着大路，半个小时之后，听到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马达声。 “来得好快啊。”费腾满嘴苦涩的味道，这才拨转马头，回手抽了军马一鞭子。 “呯——”日军大部队行动都有斥候，也就是侦查消息的士兵在前面开路，他们骑着军马，发现了费腾，开始射击。 “妈的，真是欺负人。”费腾没有在马上开过枪，骑马开枪没办法瞄准，只能经过训练之后熟悉马背上颠簸的感觉，在军马起落的瞬间，凭着感觉对准目标射击，需要更加精绝的枪法。 一般来说，能骑马射击的人，都是神枪手，用无数的子弹“喂”出来的枪法精度。 费腾没有击毙敌人斥候的把握，敌人的枪法也没达到“神枪”的标准，胡乱射击只是吓唬，搅乱意志不坚定的人的心神而已。 经历过几次战火的费腾变得心硬如铁，他浑身热血沸腾，不急不快地策马奔走，大路都是山石铺成的，并不平坦，鬼子的汽车最大速度能开到三十迈左右，还不如骑马快。 十几分钟之后，鬼子的斥候发现只有费腾一个人，他们远远看着费腾的战马，狂奔上来。 费腾不着急逃走，是因为他有依靠，前面就是二娃子等人，追上了他们之后，费腾吩咐道：“鬼子的斥候部队追了上来，你们瞄准了马背上的敌人给我打，他们的战马老子要了。” 说完之后，费腾也下了马，对着马屁股狠狠抽了一鞭子，那匹马沿着大路继续狂奔起来，“得得得……”的马蹄声传出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