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伏击
鬼子的斥候部队刚刚翻过一道山岗，山岗后面的风景刚刚在面前展现出来，迎头遭遇到一阵枪林弹雨。 二娃子等人得到的军火武器非常先进，都是政府用来装备中央警备师的嫡系部队，朱叶的能量不是一般的大，竟然把最好的武器送给了费腾。 费腾等十四个人在大路中间战成一排，二娃子几个人没有了位置，站到了路边的麦田里，他们端着乌黑发亮的杀人武器，不约而同地一起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不到一分钟，所有的枪支都发出“咔咔咔……”顶针走空的声音。 大家透过弥漫的硝烟一看，对面躺到了一片人和马，费腾毫不犹豫，一边奔跑一边给冲锋枪换上新的弹夹，四十米左右的距离只用了六秒钟就跑上山岗，这个时候，压在后面的斥候已经拨转马头正要离开。 有了山岗的遮掩，不会拐弯的子弹打不到后面的斥候身上，有几个鬼子捡了一条命。 “哒哒哒……”愤怒的费腾追着射击，只有一个最倒霉的斥候翻身落马，另外几个策马狂奔，一溜烟就看不到踪迹。 费腾跑过去，追了三百多米才把一匹无主的战马拉回来，他又听到了轰轰隆隆的汽车声音。 “真是打不死的程咬金。”费腾无奈，赶紧避开鬼子的风头，跟战友们汇合在一起。 听到鬼子已经很靠近他们了，战士们赶紧把三匹战马拉过来，翻身上马，没有抢到军马的战士怒骂几声，撒丫子狂奔，刚才那一顿乱射，只有一匹军马没被打死。 鹰愁涧就在大虎山的中间位置，最高山峰足足有海拔三千米以上，名字叫做‘老鹰山’，四周有五个略矮的山头簇拥，整年被白云缠绕，到了雨季，灰蒙蒙一片，整片山脉愈加神秘。 一条仅容马车走的小路弯弯曲曲从山的中间蜿蜒而过，无风的天气里，小路上也有一二级的风，山外刮三级风，小路至少有五六级的大风，山外刮七八级的风，这条路没法走人了，只有先找地方避开刮大风的天气。 半路上，费腾等人加紧撤离的同时，看到不少拖家带口的当地老百姓，他们用独轮车推着老人，背上背着孩子，能带走的都是一家人的全部家当，费腾的心里面十分难受，大声喊道：“老乡，赶紧离开大路，日本人就要过来了，一分钟啊，只要一分钟的时间，他们就杀上来了，你们赶紧离开大路，他们追赶的是我们。” 凡是听他的话的老百姓，大部分躲过一劫，也有很多的人舍不得离开乡路，因为离开相对来说平坦的乡路，他们不得不丢掉一些辎重，任何能带走的，都是最值钱的和最有纪念意义的家私。 到了鹰愁涧的下面，周昉在等着他们，看到费腾等人，急忙迎上来说道：“上面的路太陡了，牲口上不去，人倒是能经过，咱们把牲口牵着过了山口，从另外一面山坡上去。” 这几句话说得逻辑清晰，口齿准确，完全不是一个犯‘二’的人能说出来的话，虽然在追兵紧迫的时候，头脑清晰的费腾很注意地看了周昉一眼，说道：“你负责把军马牵走，我们就在这里上山。” 上山的途中遇到很多的陌生人，他们躲在岩石的背后，有的露出一张张的笑脸，有的举起手里的武器，向着费腾致意。 这些人都是钟涛带来的，呈阶梯型扼守住上山的要道，他们要守住自己的位置，比较简单，只需对着陡峭的山坡下面开枪就行，但是想离开坚守的位置，同样是困难的，只要离开藏身的位置，全身暴露，立刻被日军打成马蜂窝。 这是一伙亡命之徒组成的队伍，费腾用军事家的眼光看出来利弊，到了山腰的位置，再也不肯走了，说道：“我们就在这里吧，青山处处埋忠骨，英雄塚才是军人的归宿。” 这一刻，并不是费腾想英勇就义，而是他不想把钟涛的这份人情继续扩大下去，即使是死亡，费腾也要勇敢去面对，国破家亡之际，他不能只想着自己的安危。 看着身边的战友、兄弟，费腾感慨地说道：“你们继续向上走吧，只要不死，咱们还是好兄弟，死了，只有来生来世再做兄弟了。” “大哥。” “排长。” “大哥。” “……” 众位兄弟不由得热泪盈眶，今日这一战，对他们每一个人来说都是生死考验。 “去吧，我希望你们能好好活着，坚持下去，咱们一定能胜利的，到了那个时候，咱们不醉不归。”费腾把语气尽量放得轻松一些。 瞬间，他想起了北方的家，还有朱叶那张精致的脸，默默在心里说道：“对不起了，恐怕这一次回不去了，你们各自保重吧。” 远在沪市的朱叶好像心有感触，猛地打了个冷战，她面朝北方，眼圈不由得红了，心说：“费腾，你回到了虎山县吗？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从山上下来几个年轻的男子，他们的肩膀上扛着弹药，送到下面战士的手里之后，立刻消失在陡峭的山坡之后，身体闪了闪，再也看不见。 扼守住山坡的战士眼前都摆着两支枪，一支是冲锋枪，一支是轻机枪，身边就是整箱的子弹，钟涛几乎把朱叶给的弹药全部拿出来，孤注一掷要击退日军的攻击。 钟涛的想法是好的，但是鬼子的人数太多，几乎是倾巢而出，加上汉jian足足有二百多人，费腾和钟涛的队伍加起来才有五十多人，二娃子新收下的弟兄人数不少，却没有一个能派到战场上的。 山下响起零零碎碎的枪声，那是鬼子对着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射击，只要发现了人，不管是不是抗日军人，疯狂的鬼子不过放过一个人，他们屡屡遭遇到报复，耐性已经消磨殆尽，侵略军的残暴渐渐露了出来。 第一波攻击在半个小时之后打响，三十多个保安队的汉jian猫腰开始爬山，鬼子想进入鹰愁涧的大峡谷，就要首先消灭扼守住山坡的抗日战士。 “哒哒哒……”靠近前沿的士兵开始了还击。